47、礼尚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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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两袋米粉，两瓶酸奶。”
方礼拿到之后就装进了保温盒里，然后又走到卖叉烧包的窗口。
“阿姨，还有叉烧包吗？要两个。”
“好！10块！”阿姨说完就在打卡机上按下了数字。
方礼打了饭卡后转身，又碰到了罗杰。
“早！”罗杰还是跟往常一样跟方礼打招呼。
方礼只点点头，便转身要走，没等罗杰。
但罗杰貌似想跟方礼说几句话，拿到叉烧包后小跑追上方礼。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道个歉。”
方礼没搞懂，抬眼看他。
“就是之前把严哲整醉了，我身为你们师兄，没看好他，是我的责任。”罗杰说。
其实方礼早就没生气了，只是严哲不在身边的话，他很少主动跟其他人讲话，导致罗杰一直以为他还在生那一晚的气。
罗杰看方礼没回话，接着说：“阿怡她性格是这样的，说话可能不太好听，大小姐风格嘛，你别放心上。她其实很想跟你学弹琴的。”
“没事。”方礼淡淡说道，“我去操场了。”
“晨跑？还是你今天比赛？”
方礼摇摇头：“严哲跑，我去送早餐。”
罗杰愣了愣，像他这种经验丰富的男生，早已有察觉，只是现在更加确认了。
方礼慢慢转向走去操场入口，远远地看到严哲和李鸣跑步。但严哲有点像陪跑的，整张脸皱巴着。
操场一侧的阶梯上，坐着一位女生。方礼认出她是李鸣的班长，礼貌对她点头后，便坐在第一排的位置，拿出英语笔记出来看。
严哲跟着李鸣再跑半圈就放弃了，慢慢朝方礼走过来。
方礼拿出早餐递给他，严哲打开后，发现每样都是两份，便问：“你自己怎么不吃？”
“本来是想买给你和李鸣的，但好像……”方礼说着，侧过脸示意阶梯上那位女生。
“你给他买干什么？”严哲拆开早餐，“他有他班长照顾，用不着你关心！”
“那我下次不买了。”
“买！”严哲把叉烧包给方礼，“还是得买两份，你自己吃。”
方礼一直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之前严哲硬要他吃，不仅犯困还撑肚子，到中午都不会觉得饿。
“我不吃，你吃。”方礼摇头拒绝，“把两份都吃了。”
严哲把叉烧包怼到方礼嘴边，“好歹吃一口，不然等下又低血糖。”
方礼被逼得不行，只好咬了一小口。
“你还没吃到叉烧呢，快吃。”严哲像哄小孩似的哄方礼吃。
这时李鸣刚好又跑完一圈，走过来看到这一幕，笑得皱起眉头，“喂喂喂，兄弟这可是学校啊，怎么还让人喂到嘴边的？”接着走上阶梯，去找他的班长。
方礼很无奈，接过包子咬了一大口。感觉罗杰说得对，这叉烧包确实很好吃，比他之前吃过任何包子都要好吃。
“我等下去李鸣那边体育生专用休息室冲个澡，你先回班？”严哲喝着酸奶说道。
“没事，我等你。”方礼说。
接着，严哲吃了一口炒米粉，问：“你今天什么时候比赛？”
“好像是今天学生类最后一项。”
看方礼瘦瘦弱弱的身板，严哲不禁问道：“到底行不行啊？你都不吃东西。”
“应该比你打篮球厉害些吧。”方礼回怼道。
严哲嘴里的叉烧包瞬间不香了。
“开玩笑的。”方礼看他扁起嘴，补了一句，“放心啦，冇问题！”
结果下午比赛时，何止没问题，严哲和何可都被方礼惊人的速度弄懵了。
虽然没有体育生跑得快，但也紧随其后，以第二名的速度跟向嘉俊交接棒。
当严哲还在犹豫接下来是给李鸣加油还是给方礼班加油时，何可拍了拍他手臂。
“愣着干嘛啊？去看方礼啊！”
严哲才恍然回神，赶忙跑去找方礼。
何可看到方礼后，忍不住先爆了一句粤语语气助词，“怎么看不出来你能跑这么快？”
方礼的气息还没平缓过来，只咧开嘴对严哲和何可笑。
此时终点处传来喝彩声，三人离得太远，并不知道到底是哪班先冲线。毕竟这只是第一组，还有三组要比拼。
方礼稍微站直了身体，踮起脚尖往终点方向微微笑着。风吹过他有点汗淋淋的额头，耳后的碎发迎着热流飘动了一下。
好看得不带一点杂质。
“好像是李鸣班赢了。”方礼扭过头，笑着说道。
严哲还沉迷在方礼的笑颜里走不出来，他还发现，方礼貌似长高了一些，已经超过他下巴的位置了。
“我觉得我要多喝点酸奶了。”
方礼没搞懂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而何可更加不懂，看向严哲的眼神都充满着嫌弃。
下一组是何可班比赛，所以她撇下其余两人先离开。
难得在学校里这么自由，严哲不想这么快回班上。等何可走远后，他装作不在意地问：“要不要去我宿舍？”
宿舍里果然没人，严哲猜那些书虫肯定在班上学习。而他的同桌，今天都不见踪影，估计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
刚才两人回宿舍大楼时，一路无话，心里装着各自的心思。
等严哲把宿舍的门反锁后，刚要转身，就被方礼抱着推在门口，堵上了嘴唇。
这大半个学期，他们相处得平淡如水，现在终于有点私密空间接触，少年们都不装了，肆意地唇齿交流了一番。
可正当严哲情不自禁伸手往下抚摸时，方礼立马按住他的大手。
“干什么？”方礼惊慌地问。
“不可以吗？”严哲反问。
“不可以！”
“为什么？”严哲用力挣脱方礼的手，想着如果真要通过“摔跤”的方式才能睡一觉，他也不怕。
方礼死死握住严哲手腕，“这里是宿舍……”
“现在又没人，我想跟你……礼尚往来。”
方礼没搞懂这个用词，用力推开严哲，“什么意思？”
“就是你睡了我，我也要睡你。”
这一字一顿说得很清晰，跟严哲天真无邪的脸完全搭不上。
“说的什么鬼话！”方礼脱口而出。
严哲被方礼这么大反应弄懵了，心想这所谓的“礼尚往来”很正常，便说：“那总不能你睡了我，不让我睡回去吧，这不公平！”
“我，我，我什么……”方礼被他大胆的发言弄得脑子乱成锅，语言系统一时没能组织好。
“还装？”严哲皱起他的粗眉，非常不爽，“上学期期末你不是趁我喝醉了把我扒光，我听阿蔡说了，那天你还很凶，一个人扯着我去宾馆。”
方礼听后实在忍俊不禁，转过身去，双手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起来。
而严哲更生气了，一屁股坐在床边，凶巴巴地盯着笑得快抽过去的方礼。可能是被笑声感染，他也不自觉地想要笑，于是抿起嘴，用力地把方礼拽过来。
“再笑我对你不客气啦！”严哲反手将方礼压在床上说。
这回方礼有点笑不出来了，正想坐起身，“行了，我跑了步还一身汗呢。”
严哲不服，直接低下身亲了下去。
方礼还在拼命反抗，从嘴里吐出两字：“够……了。”
被用力推开后，严哲一脸欲求不满，撅着个嘴坐在床边。
在闷热的宿舍里一番折腾后，两人身上都黏糊糊的。方礼先站起身，扯着衣领扇动着，慢慢走去阳台门口，按下天花板那两盏破旧风扇的开关。
“你为什么不肯啊。”严哲嘟囔道。
看他不依不饶的样子，方礼只好把那晚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保留了帮严哲处理“难受”的部分。
“所以衣服也是你自己脱得，我没动过你。”
知道真相后的严哲，眼眸顿时瞪大，嘴巴不自觉地微张。他感觉自己又被方礼耍得团团转，想起自己特地去学“摔跤”的片子，妄想着能“礼尚往来”……
方礼轻轻坐回严哲旁边，对他淡淡一笑。
“笑什么！”严哲抄起枕头往方礼身上砸，“你还笑得出来！笑什么笑什么！”
方礼眯眼笑着，任由严哲用软乎乎的枕头拍打他，觉得严哲生气的脸可爱，便伸手去捏他的脸。
俩人笑狠狠地闹了一番后，隐约听到宿舍外头传来下课铃声。
方礼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便说：“去吃饭吧，我请你。”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糊弄我！”说完，严哲用力将枕头丢向方礼。
方礼稳稳地接住后，哄道：“知道啦，走吧，等下你舍友都要回来了。”
两人下楼时，碰到好几波学生往楼上走，看来校运会已经结束了。
简单的晚饭过后，严哲和方礼各自回了自己宿舍洗澡。
“你刚上哪啦？班主任找不到你。”向嘉俊看方礼回来后就问道。
“我……”方礼慌了神，认真来说，他刚刚其实算逃课。
“我跟班主任说你可能回宿舍或者去练琴了，不过班主任样子确实挺急的。”向嘉俊说。
“谢谢。”方礼听后还是很不安心，担心班主任会给方爱民打电话告状。
“能不急嘛！”方礼下铺的舍友说，“听说有别的男生去女生宿舍被抓了。”
另一舍友嗅着八卦，问：“哪个班男生这么勇？”
“那就不知道了。”
方礼从柜子里拿出毛巾，松了口气，心想幸亏他跟严哲都是男的。
直到第二天，等严哲和方礼经过学校公告栏时，发现那位去女生宿舍的“男生”竟然是蔡友友同学。
“停学一周及留校观察半年？”严哲惊呆了，“他这么咸湿的吗？”
“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方礼吐槽道，心想要不是他们俩是男生，昨天被抓的可能就是自己。
这话气得严哲刚要反驳，结果方礼抛来另一个问题，“陈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写完没？”
严哲一愣，回答道：“还没。”
“是用贝斯写比较难吗？”
严哲有些心虚，刚开始音乐课学得还行，后来越来越难，加上他学的乐器比较单一，逐渐学得很吃力。
“小三门很重要的，下周一回来我给你补课吧。”方礼看穿他的难处。
“去音乐社？”
方礼想了想，说：“那好像有点人多。”
“唉。”严哲叹了口气，“一中这么大，怎么就没有一间琴房……”
“陈老师说快了，只要学校肯出钱。”方礼说着走上楼，“我回班了，放学我下来找你回家。”
这周还是严哲爸爸来接他们放学。
严哲爸爸一如既往地热情，自顾自讲了半天，也只有方礼礼貌地搭腔一两句。
“前些天看到你爸爸，我还问了一下他，以后严哲可以选哪些学校。”严哲爸爸边开车边说，“以后你帮叔叔多带带严哲，有空就上我们家吃饭，随时欢迎。”
“好。”
现在方礼只要是听到跟自己家相关的事，脸马上就会沉下来。
他和父亲的相处，比以往更要可怕，这都是建立在方爱民越来越沉迷于喝酒的情况之上。无论是在家，还是外出应酬，方爱民总喜欢喝上一杯，导致家里时常弥漫着刺鼻的酒臭味。
方礼讨厌酒味，烟味。
所以上次严哲被人带出去喝得这么醉，他止不住的发火。因为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严哲也变成那样。
周日天刚亮起，方礼便起了身。
前一晚方爱民接了个电话后，匆匆离开家，至今未归。趁着这个时间，方礼想好好把家里那股酒精味散去。
除了方爱民的卧室和工作室，方礼几乎把家里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
搞完卫生已经快11点，方爱民还没回家。方礼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过去，问要不要做方爱民的饭。直到12点多也没收到回复，方礼则自己在厨房做了碗面吃。
还没等方礼洗完碗筷，门口就传来开门声。
方爱民带着他难受的宿醉脸回来，随意地把脚上的皮鞋脱掉，换上拖鞋走去餐桌坐下。
“吃饭吗？还是煮个面？”虽然很不情愿，但方礼还是主动问了声。
方爱民没说话，先是没有缘由地瞪了方礼一眼，随后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既然不领情，方礼也不打算管了，收拾好碗筷后就打算回自己房间。
“砰嗒——”
方爱民将茶杯敲在桌子上，带着酒气吼道：“茶呢！回来这么久都不给老子上杯茶。”
方礼愣住一旁，刚想去拿茶杯，结果方爱民又拿起保温壶重重敲在桌面。
“热水也没有，一天到晚在家里干什么？”
方礼没话说，先回厨房煲了一壶热水，随后拿起茶杯和保温壶，冲洗干净后，往茶杯里放了点茶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最后端去餐桌。
方爱民不怕烫嘴，抿了一口后，就放下来。
方礼明白。
他不是想喝茶，而是想找茬。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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