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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 24 温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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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方煜澈一早订好了度假村的房间，拎着行李站在门口，催促温煦：“哥，走吧！”
温煦低头检查了一下背包，确认钱包、身份证都带了，才应了一声，跟着他出门。
这次旅行的地方不远，动车半小时，之后换乘度假村的班车，一共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到。
方煜澈一路兴致勃勃，翻着手机上的度假村介绍，给温煦看各种温泉池的照片：“哥，这家店的私汤很不错，我们可以先泡私汤，再去泡露天温泉。”
温煦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只是泡温泉？”
方煜澈失笑，侧头在他耳边低声道：“哥，难道你不期待？”
温煦没理他，把头偏到一边，不让他靠得那么近。
——他其实有点期待的。
但他没有说。
等到了度假村，两人办理了入住，房间里带着独立的温泉池，窗外风景极好，远远能看见层叠的山脉被雾气笼罩。
方煜澈把行李随手放下，扯了扯温煦的袖子：“哥，先去外面泡一圈？”
温煦随意地“嗯”了一声，转身去翻自己的背包。
然后顿住了。
他翻了两遍，脸色有些发沉——他把药落在家里了。
——抑郁药。
他一直有随身带着，但可能是今天出门前被方煜澈催得急，忘了检查。
方煜澈正在翻温泉介绍，察觉到他的沉默，随口问：“怎么了？”
温煦顿了一下，语气平静：“药没带。”
方煜澈微微一怔，立刻起身：“是抑郁药？”
“嗯。”
方煜澈皱起眉，拉过他的手腕：“要不要回去拿？都怪我没有检查一下。”
“不用。不怪你，是我忘了。”温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就两天，问题不大。”
方煜澈抿了抿唇，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看温煦神色淡定，最终没有坚持：“那要是有不舒服，立刻告诉我。”
温煦点了点头。
……
度假村的温泉分为多个区域，有药浴池、露天池，还有不同温度的泡池。
两人换上浴衣，来到露天池时，夜色已经降临，温泉的雾气在空气中氤氲，几盏暖黄的灯光映在水面，映出柔和的波光。
方煜澈率先进入水里，舒展了一下手臂：“舒服。”
温煦动作慢了一拍，踩进水池里，温热的水瞬间包裹住全身，带来一丝懒洋洋的倦意。
江恺靠着池边，看着他慢慢泡进来，笑着问：“哥，怎么样？”
“还行。”温煦闭了闭眼，靠在石头上，水汽包裹着身体，整个人有些发软。
方煜澈轻笑了一声，慢慢靠过去，手指轻轻摸了摸他的侧颈：“哥，放松点。”
温煦微微偏了下头，没有躲，但也没搭理他。
方煜澈看着他靠在池边的侧脸，眉眼间带着一丝放松的神色，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哥，你这样很像猫。”
温煦睁开眼，瞥了他一眼：“你见过泡在水里的猫？”
“嗯，见过。”方煜澈一本正经地说，“但只有我家的猫喜欢泡水。”
温煦：“……”
水雾缭绕，池子里人不多，四周安静得只剩下温泉水流动的声音。
温煦泡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呼吸沉闷。
——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他本来以为只是药物断了一天，问题不会太大，但现在心里那种熟悉的下沉感已经悄然蔓延开来。
像是一种无声的潮水，从脚底缓缓升起，让他整个人都微微发冷。
温煦撑着池沿，手指收紧了一下。
方煜澈很快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腕，皱眉道：“哥，怎么了？”
温煦没有说话。
他垂着眼，眼底的光有些暗，像是被某种情绪笼罩着，整个人陷入了一种低落的状态。
方煜澈的心猛地一紧，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温煦，跟我说话。”
温煦没有挣开，但也没有说话。
方煜澈顿时明白了。
他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低声道：“是抑郁发作？”
温煦闭了闭眼，声音有点沙哑：“……嗯。”
他已经尽力克制了，可是情绪的潮水太深，沉闷感一层一层压下来，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方煜澈心疼得不行，抱着他往池边走，尽量远离其他人，然后把他整个人搂进怀里，轻声哄着：“哥，抱紧我。”
温煦指尖微微颤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浴衣。
方煜澈贴着他的额头，声音放得很轻：“没事，慢慢来，哥，有我在。”
温泉的水是热的，可是温煦的手却是凉的。
方煜澈耐心地抱着他，一遍一遍地摸着他的背，给他传递安定的情绪。
水雾在四周弥漫，时间被无限拉长。
过了好一会儿，温煦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低落的情绪慢慢散去了一点。
他靠在方煜澈肩上，嗓音低低的：“……抱歉。”
方煜澈皱眉：“说什么傻话？”
温煦没有再说话，只是靠得更近了一点，像是想借此汲取一点温度。
方煜澈轻轻吻了吻他的侧脸，低声道：“哥，下次别忘了带药。”
温煦微微点头，像是在回应。
方煜澈轻叹了一口气，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哥，我一直在。”
温泉的雾气轻轻翻涌，远处的灯光柔和地洒落在水面，一切都静谧而安稳。
方煜澈抱着他，像是在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方煜澈一直抱着温煦，直到怀里的人慢慢平静下来。
等温煦彻底回过神，夜色已经更深了，温泉池里的人也少了不少。
温煦从方煜澈怀里直起身，轻轻呼出一口气，嗓音比刚才沉静了些：“我们回房间吧。”
方煜澈点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发：“好，回去休息。”
泡完温泉后，两人回了房间，洗了个澡，换上宽松的浴衣，坐在床边休息。
房间里开着暖气，窗外是夜晚的山景，远处的灯光点缀在黑暗之中，映衬着淡淡的月光。
方煜澈倒了两杯热水，递给温煦一杯，自己端着另一杯坐到他身边，侧头看着他：“哥，好点了吗？”
温煦低头喝了一口茶，轻轻点头：“没事了。”
方煜澈还是有点担心，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凑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真的没事？”
温煦侧头避开了一点他的靠近，目光落在窗外，声音淡淡的：“你再靠近，我就有事了。”
方煜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哥，你怎么这么可爱？”
温煦：“……”
方煜澈笑着放下水杯，伸手握住他的手指，语气轻柔：“哥，刚才你情绪低落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温煦微微一滞，低头看了看被他握住的手，指尖稍稍动了动，没有挣开。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低的：“……我已经尽量控制了。”
方煜澈的手收紧了一些，盯着他的侧脸，认真地说：“哥，我不是责怪你，我只是心疼。”
温煦垂着眼，没说话。
方煜澈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把他拉过来，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很轻：“哥，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
温煦微微皱眉：“我不想让你担心。”
方煜澈摇头，目光很认真：“可是哥，你不说，我更担心。”
他伸手摸了摸温煦的侧脸，语气温柔又带着一点无奈：“你有没有发现，每次你难受的时候，我都能察觉到？”
温煦顿了顿。
其实他是知道的。
方煜澈对他的情绪变化异常敏感，甚至比他自己更早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
所以，很多时候，他想瞒着，但根本瞒不过去。
方煜澈见他沉默，叹了口气，把人抱进怀里，下巴轻轻搁在他肩上，声音有些闷：“哥，我不想看到你难受，更不想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温煦微微抿唇，这些话方煜澈说过太多次了，事实也像说的这样，
他不是不信任方煜澈，而是他已经习惯了，要重新习惯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方煜澈的怀抱很温暖，带着他熟悉的味道，像是冬夜里的一道光，把他从低落的情绪里拉了回来。
温煦缓缓抬手，轻轻环住了方煜澈的腰，声音低低的：“……我知道了。”
方煜澈的呼吸顿了一下，下一秒，抱得更紧了一点，嘴角忍不住扬起：“哥，你抱我了。”
温煦：“……”
他本来只是想安静一下，没想到方煜澈这么容易满足。
方煜澈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带着一点笑意：“哥，要不今晚就这样睡？”
温煦皱眉：“你还没睡够？”
方煜澈笑得不怀好意：“是啊，我感觉还没抱够。”
温煦有点无奈，推了推他的肩膀：“睡觉。”
方煜澈顺势把他按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两个人，然后心满意足地抱着他，闭上眼：“哥，晚安。”
温煦被他圈在怀里，睫毛微微颤了颤，最终还是没有再推开。
窗外的风吹过山林，夜色寂静，温泉度假村的夜晚带着一点湿润的暖意。
方煜澈的手掌贴在他的后背，掌心的温度稳定而安稳。
温煦阖上眼，听着方煜澈平稳的呼吸，慢慢沉入梦境。
旅行的最后一天，方煜澈和温煦早早起床，在度假村的露台上吃早餐。
山间的清晨还带着一丝凉意，远处的薄雾未散，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树梢上，给整片山林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
方煜澈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低头看了看温煦的手背，伸手轻轻碰了碰：“哥，还疼吗？”
温煦端着牛奶，淡淡地回了一句：“已经不疼了。”
方煜澈没那么容易被糊弄，拉过他的手仔细检查，发现手背的淤青确实淡了不少，但还是皱了皱眉：“下次别这么用力了。”
温煦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把手抽回来，继续喝牛奶。
方煜澈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哥，其实你可以直接让我帮你缓解压力，不用自己掐。”
温煦斜了他一眼，没理他。
方煜澈眨眨眼，故意靠近了些：“比如抱抱、摸摸头、亲亲……”
“闭嘴。”
方煜澈轻笑着直起身，心情很好地咬了一口三明治：“哥，我们吃完早餐就出发吧，早点回去还能收拾东西，准备开学。”
温煦点点头，望着远处的山景，爱的人也在身边，这一刻温煦好想好想定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