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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破境(四) ...

  •   江父站起身来,举起酒杯:“来来来,我们一起干杯,我们大家会一直团团圆圆。”

      周围的人除了江寒久是小孩没有酒杯之外,剩下的人都拿起了手边的酒。

      一个中年男人发现了端倪,还以为是宴与商放不开,乐呵呵地说道:“与商啊,你不喝吗?这是团圆酒,喝了就会团团圆圆喔。”

      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但此刻能确定的是他并不想破坏这样好的氛围,给自己的杯里斟满酒,然后一饮而尽。

      杯子不算很大,但就这么一点酒,也让宴与商感觉身上痒得不行,他强忍着难受,中途又去了几次洗手间。

      聚会一直持续到半夜,各家才陆陆续续走。

      江寒久拉住江父:“爸,你今晚...还回家吗?”
      他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觉得好笑。明明他有爸爸妈妈,可那个空空荡荡的大房子却一直只有他一个人,他唯一的奢求也就是趁着一年中少的可怜的见面机会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江父搂着有些困的女人,另一只手给她擦了擦脸颊:“先不回了,你妈妈有点喝多了,我要回去照顾她。小久,你一定要乖乖听宴哥哥的话喔。”

      是哄小孩子的语气,可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他不想听别人的话,他只想在爸爸妈妈的身边,听他们的话,此刻却互相矛盾着。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中传来,江寒久猛地抬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旁边的人脸上有点红,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放心吧江叔叔,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现在就带他回家。”

      江父点点头,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那就麻烦你了,小商。”

      江寒久被这人拉着走了好几步,才知道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从何而来,那人把他的手攥的紧紧的,走路还歪歪扭扭,差点连带着把他也绊倒。

      宴与商看起来十分清醒,除了脸有点红,吐字什么的都很清晰,刚刚这才把人都骗过去了。

      江寒久用手机打了车,终于把他艰难地拖上车。

      车子飞速行驶,宴与商的头也被晃得偏向玻璃那一侧,头骨撞在玻璃上有点响,那人却没有什么反应。

      江寒久一脸嫌弃地把他的头拉过来,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声嘟囔句:“真是麻烦。”

      但毕竟有体型差,旁边的人被弄得很不舒服,头发碰在少年的脖颈上蹭了蹭,有些痒。

        宴与商终于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江寒久在他的床边站着,看着已经没什么意识的人,大口喘着气:“喂,你怎么这么沉啊。”
      “不是说好要带我回来的么,怎么变成我带你回来了。”

      床上的人哼哼唧唧地乱动着,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处于好奇心,江寒久半跪在地板上,耳朵凑近宴与商的唇。

      断断续续的话伴着呜咽声传进他的耳朵。

      “.........妹妹.................对不起.............爸爸......妈妈.......我好想............呜........”

      “..............你们。”

      江寒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认为他只是和父母短暂的分录,现在只是有点想家罢了。

      他没有走,顺势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童年的和父母在一起的回忆又一遍遍地越过脑海。

      想到某一处的时候,他又突然想起来刚刚那个讨厌鬼呼出的气怎么那么烫。

      他站起来开了灯,用手背轻轻放在那人的额头,很烫。

      那人的脸颊红的很不寻常,白皙的脖子上起了几个小疹子,格外显眼。

      他又拽开宴与商的袖子,发现他的手臂上也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看着触目惊心。

      江寒久倒吸了一口凉气,回想着他晚上到底吃了什么才过敏成这样。

      最后才发现是酒精过敏。

      更令他有点生气的是,这人明明对酒精过敏,居然还喝了整整一杯。

      过敏难道不会说吗?又没有人会强迫他。

      这么想着,江寒久还是想快点去客厅拿药箱,给他吃下过敏药缓解一下。

      下一秒江寒久的脸色就立马黑了,因为无论他怎样用力挣脱,床上的那个人都拽着他的手不放。

      宴与商闭着眼睛,抓到少年的手的一瞬就像是在沙漠中找到水源般,贪婪地摸着,索取着。

      他觉得浑身都好热,又痛又痒。他把少年的手心贴在自己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他好受一些,随后他又觉得这远远不够。

      手心被他拽着拂过脸颊,唇角,脖颈,喉结,锁骨,再向下便是......

      江寒久觉得他真是疯了,居然任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啧。

      怀里的人毕竟在睡梦中,力气也不如平时大,但无论如何江寒久还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被掌控的手从那人的手心里抽出来。

      一个想法在他的脑袋里产生,如果他力气再大些就好了,至少应该比这个讨厌鬼的力气大才好。

      “喂,吃药了。”

      江寒久找了缓解的药片放在手心,另一只手端着一只玻璃杯,里面装了半杯温水。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只是弓着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江寒久把玻璃杯放在旁边,坐在床上,再把床上的人扶着坐起来,想让他靠在墙上。结果那人好像装了导航一样,直接身体一歪,靠在了他的肩上。

      江寒久的脸色更黑了,耐心也要到极点。

      他把药片递在他的面前,宴与商却在药片碰到嘴的时候又紧紧抿着唇。

      少年实在没什么耐心,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然后把药片扔进他的嘴里,苦味在口腔中蔓延,怀里的人蹙眉,想要把药片吐出来。

      “不许吐。”

      江寒久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把玻璃杯贴在他的嘴边,强制他就着水把药片吞下去。

      喂完药的时候,江寒久身上早已出了一层薄汗。

      他本来以为终于可以睡觉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又开始伸手乱挠,本来白皙的皮肤被掐的又青又红。

      江寒久把他的手控住,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结果就是他的手被那人甩开,被子也踹在地上。

      直到后半夜,那人才安静下来,身上的泛红渐渐褪去,呼吸也变得均匀,或许是药效起作用了。

      阳光透过床帘照进屋里,床上的人才悠悠转醒,宴与商睁开眼,入目的便是江寒久趴在他旁边,少年的轮廓与刚见他时稍褪青涩,五官也变得更加立体。

      鼻梁高挺,让人忍不住想触碰。

      宴与商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就在刚要碰到时,少年猛地睁开了眼睛:“你要做什么?”

      他一定是疯了。

      宴与商灿灿的收回手,尴尬地想跳过这个话题:“你怎么在我房间?”

      江寒久的黑眼圈很重,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你说呢?”

      宴与商这才发现自己有一只手还在少年的小臂上没有放开,地面上还有被打翻的药片和已经干涸的水啧。

      最终得到一个结论,是他拉着他不让走的。

      他可能还...不小心占了他的便宜。

      想到这里,他被吓的抽回那只手,身体也往后挪了挪,但还是尽量不让自己那么惊慌:“抱...抱歉。”

      少年显然因为睡眠不足,不是很想跟他计较这些。

      他站起身,打了一个哈欠就往门外走,只留给宴与商一个背影:“既然你醒了,我就先回去睡了。”

      ......

      接下来的几天宴与商都是早出晚归,似乎是特意避着江寒久的活动时间,尽量让两人不碰面,少年也懒得在意这些。

      毕竟他还没认下这个便宜哥哥,还是眼不见心不烦才好。

      少年早上起的时候能看见做好的早餐放在桌上,上面冒着微薄的热气。

      再或者是睡觉之后总能听到轻微的开锁声和地板上的脚步声。

      浴室的生活用品都摆放整齐,冰箱总是满的,还有时不时出现在他房间里的零食袋。

      毕竟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两人完全不见面是不可能的。

      浴室里响起哗哗啦啦的水声,玻璃门被紧锁着。

      空气里传来一道手机铃声,屏幕也跟着亮了起来。

      浴室的水声很大,差点要淹没这声音,却还是被少年听了去,他没有打打探别人隐私的爱好,此刻却鬼使神差地挪动了脚步。

      是几条未读消息。

      烦人精:后天的运动会来不来?

      烦人精:上回不算,这回敢不敢再和我比一场。

      烦人精:喂,你在干什么,怎么不回我。

      烦人精:你不会是不敢了吧?

      对面的人还在不停地发消息,手机也一直在响,江寒久只觉得聒噪,按灭了手机。

      一个想法在他心里升起,上回的聚会他已经看到了爸妈对宴与商的态度,似乎很是喜爱他。他自己受伤引起不了父母的注意,那宴与商呢?他如果受伤了,爸妈会不会再来到这个房子,然后顺便想起来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在这里等着他们?

      后天的运动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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