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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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中心还沁着朝露，车轮碾过水洼，路边绿树的倒影摇成模糊的绿，梁濯池副驾驶上的人在打瞌睡。
自从身边出现了方今允之后，梁濯池的司机就跟下岗了似的没怎么用上。
方今允嘴上不把门，很爱乱说话，梁濯池干脆不让司机干扰他们，人一换，他倒更像方今允的司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电视台晚间新闻主持人位置临时让方今允顶上去，近来业务能力逐渐变化，他需要加班。
梁濯池没有推波助澜，方今允进步得很快，从最初出现忘词事故到现在游刃有余地播报新闻。
下班后梁濯池的车就停在了电视台的专用停车场。
解开安全带后，他刚要下车，耳侧忽然出现了议论声，两个西装革履戴着工作牌的男人走了过去，隔着车窗还能听到谈话声。
“新来那个方今允，爬得也太快了吧，都跨频道主持了。”
“谁让人家背后有金主，你要是长得跟他一样，指不定也行。”
“找富婆的事儿我可干不出来。”
“屁的富婆，你还不知道呢，人找的是富二代，男的，卖屁股给人操的。”
最初平静的议论越发难听，梁濯池听得不舒服，他下车，本能地看着那两个人，争锋相对，剑拔弩张，停车场黑得看不清楚人，梁濯池压迫力太强烈，把两个议论的男人气势全压下去了。
“你谁啊！”梁濯池的身影梁从阴影里剥离出来，两个男人靠近，看清楚人后忽然噤声。
“梁濯池！”
停车场的回音旋转着，方今允的声音跳跃到他耳朵里，打断了梁濯池方才的怒意：“你在那儿干嘛呢？”
眼神还挺好，居然能认出来是他。
趁着他们说话，那俩把梁濯池当神经病，继续若无其事地走了。
追上来，方今允兴致勃勃地说：“你跟我同事说什么呢？”
“说你们不合适当同事。”
“啊？”方今允愣住，梁濯池脾气很好，基本上看不到他生气的一面，有点怒火的苗头就能吓到方今允，他问，“你怎么了？”
让方今允这无所谓的样子气到了，梁濯池蹙眉：“电视台的人对你很差吗？”
“那倒没有。”方今允说，“就算有，那也是我作为走后门的人应得的。”
“被人乱说也没事吗？”梁濯池自己是说不出那些话的。
“难听就难听呗，我又不在乎他们。”心思压根不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上，方今允往他车里看，“来接我的？”
明知故问。
上车后方今允就开始一顿输出：“我刚刚看到你手机在给台长发消息，梁濯池……”梁濯池还以为他要为别人说话，下一秒画风一转，方今允说道，“那你别让他们走得太舒服。”
这跟自己印象里的方今允不太一样。
或许觉得自己确实是不够仁慈，方今允悻悻地问：“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有点歹毒了。”
“嗯。”梁濯池说，“懂得利用资源，挺好。”
人被台长臭骂一句后，年终奖也被取消了，调到幕后等什么时候嘴巴里不乱说脏话再上台面。
方今允感慨万千，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他可不能得罪梁濯池，还得卖力讨好他。
梁濯池连续好几天车接车送，真有要成为方今允专属司机的趋势，他在这种虚拟的忙碌里能生出谈恋爱的错觉来。
至少证明自己是个寻常人，能接受新的事物出现，何况方今允的表现像喜欢自己的。
迎接周末，梁濯池特地去接方今允下早班。
车里，他心血来潮，侧头看着方今允，总觉得自己身上被他狠狠点燃了欲~火，方今允住的地方不算繁华，随便就能找个黑黢黢的偏僻地。
“你想干嘛？”已经猜到他意图的梁濯池没受控制。
他说：“方今允，这里没人。”
“你不是不喜欢跟我上床嘛。”他嘀咕几句后坦然自若，在梁濯池的错愕里显得游刃有余，“可我喜欢跟你。”
撩人于无形中，方今允张口，梁濯池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开了荤的男人是不一样。
苍白的手指钳住方今允的下巴，梁濯池关节泛着病态的青色，他有些晕，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两片阴翳。
方今允的呼吸声在他掌心翻转，他像被金属链条勒住，头脑风暴里全是被绞紧般的声响。
看着方今允抬头看他时，梁濯池漆黑的瞳孔里泛着一股难言的心痛凹痕。
方今允吞咽往后退，像碾碎在湖面的波浪，逃也似地离开，还能感觉到后颈黏着两道像被毒蛇信子舔过的阴冷。
梁濯池的新车空间足够大，他们发狠地接吻，失控得不像是梁濯池能干得出来的事。
身下人被吻得意乱情迷，梁濯池张口，喘着粗气问道：“方今允，你是不是喜欢我？”
张口就来，方今允点头：“嗯，喜欢。”
头埋在方今允脖颈之间，梁濯池疲惫道：“喜欢就好。”
“你怎么了？”方今允问，“你今天好奇怪。”
几天的深思熟虑，梁濯池想通了，他平静地说：“方今允，跟我谈个恋爱吧。”
“啊！”瞬间提高音量，方今天被吓得都忘了自己身体里还有东西，扯到疼处，他又赶紧摇头，“我们不是包养关系吗？谈恋爱不正常。”
居然被他拒绝了，梁濯池放开他：“那好。”
“还做吗？”方今允眨眼，无辜地看着他，眼神分明是在邀请。
恬不知耻，又偏偏让人生不出厌恶的情绪来。
“回家。”空旷宽敞的后排只有方今允衣不蔽体，梁濯池只是掏出东西来，衣服都不脱，典型的斯文败类。
后排的方今允躺得岁月静好，他越平静，梁濯池就越是心猿意马，信息还在不断往外飞，郑衔景的嘱咐翻天覆地而来。
【濯池，你不觉得方今允接近你的手段跟那谁很像吗？】
【哥们儿收回让你们玩玩的话，你把他踹了吧，我给你介绍更好的。】
【我说让你谈恋爱是假的，你别放心上。】
干脆把手机给关机了，梁濯池到地方后脱下外套，裹着方今允就往怀里抱，双脚悬空把方今允吓得够呛，他弱弱地说：“不就是我拒绝跟你谈恋爱嘛，不用那么生气吧。”
外面吹风，梁濯池闭口不言，抱方今允进屋后，他往浴缸里放热水把人放进去。
趴在浴缸边沿，方今允对着他傻乐：“梁濯池，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符合你的人设。”
“我是什么人设？”梁濯池还挺好奇，别人眼里，他是什么样子，“我该是什么人设？”
朋友捧他，下属怕他，家里人他不怎么联系，也就只有阴差阳错出现在他身边的方今允看着像能跟他正常交流的。
“冷漠。”方今允说，“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在想，你肯定很难相处，不过……”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现在还好，一点也没有金主该有的样子。”
水漫金山，梁濯池听到了方今允的邀请：“一起洗澡吧，节省水资源。”
说着就伸手去拽梁濯池，面对面看着对方，梁濯池望过去，眼前光溜溜的人很主动地靠过来，梁濯池不自在，也不知道方今允最近跟谁学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在自己没对他做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他对方今允贫瘠的认知，忽然生出来一大串好奇的藤蔓。
梁濯池的好奇不会持续太长时间，睡一觉就没了，他要准备出差，十二个小时的时差。
飞机落地后，梁濯池去酒店休息，第一次出国的梁小璇兴奋得到处拍照，梁濯池把她的行李拎进屋，转头回自己房间，手机镜头无意中扫到行李，一直在跟他打视频的郑衔景放大瞳仁：“靠，你带女的出差？转性了？”
“助理。”梁濯池很无语地回一句。
“你给助理搬行李？”郑衔景害了一声，“你说你就不能找个男助理嘛。”
男助理，梁濯池想起来了，他刚上手接梁氏的产业的时候，性取向的事传得满天飞，梁东沪给他找的助理就是个男的。
不自量力往他床上爬。
第二天把人开除了，梁濯池再也没找过男助理。
选择梁小璇当然也不全是因为她跟自己一个姓，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梁小璇是个恋爱脑，有个学生时代起就相爱的男朋友，感情稳定。
听着郑衔景絮絮叨叨不放心的询问，梁濯池轻笑一声，将烟头摁灭：“郑衔景，你对我的朋友滤镜过于厚了，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喜欢我的。”
总有人不喜欢他这一款。
挂断视频，梁濯池一看手机，方今允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到了没有。
按了个嗯字，梁濯池把手机放下。
陌生国家让他陷入了失眠状态，这样难熬的夜晚还要持续一个星期，光想想，梁濯池就觉得有些窒息。
梁小璇倒是开心得很，跟男朋友的视频在闲暇时候几乎没有停下过。
在异国的第三十二小时，梁濯池承认，他有点想念方今允做的黑暗料理了。
酒店对面的湖面亮晶晶的，梁濯池拍了张照片，千年难得一见地发了一条全是人点赞的朋友圈。
他联系人不少，只要没有刻意去看，压根不知道谁评论了。
满当当的点赞提醒，梁濯池瞄见个熟悉的头像，方今允点了赞加评论：【我如果没猜错，你的好友肯定很多，不一定看得到我，也行，梁濯池，好好休息。】
出差结束后，梁濯池见的第一个人是他外公，老年痴呆又犯了，稍不注意就跑去碰瓷，把人家小年轻吓得够呛。
去接方今允的打算暂且搁置，梁濯池皱着眉教育柳寿山：“外公，你能不能老实点？”
“谁是你外公，我哪儿来你这么大的孙子，我柳寿山，正当年少。”
梁濯池切水果的动作顿了顿，几分钟后，病房里出现个很能捧哏的人。
方今允大包小包进来，嗓门加大：“外公，我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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