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回忆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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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点的风带着玲珑窟特有的潮湿气息，红鈙站在队伍最前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裂能枪——那是他作为碎晶组队长的标志。空青雨站在他身侧半步远的位置，脑后的蜈蚣辫被风掀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冰蓝色的发尾扫过肩甲，带着点清冽的气息。
“都到齐了？”红鈙清了清嗓子，葡萄色的眼眸扫过队员们，试图拿出队长的威严，可目光落到空青雨身上时，还是忍不住软了半分，“装备再检查一遍，尤其是裂能稳定剂，玲珑窟二层的磁场会干扰能量输出。”
队员们憋着笑应和，谁都知道他们这位年轻的队长，只有在空青雨面前才会露出那点藏不住的在意。有队员故意打趣：“队长，你给空青雨编的辫子够结实不？待会儿要是被金红晶的尾巴扫散了，可得算你的责任。”
红鈙耳尖一红，刚要板起脸，就被空青雨轻轻碰了下胳膊。对方抬眸看向队员，语气平静却带着主控特有的精准：“裂能波动检测仪显示正常，晶脉分布图已经同步到每个人的终端，重点区域用红标标注了，避开主巢穴的话，采集效率能提高三成。”
话题被不动声色地拉回任务，红鈙悄悄松了口气，抬手正了正衣领——这是他紧张时的小习惯，空青雨看在眼里，从储物格里拿出一小瓶裂能润滑剂，塞到他手里：“枪膛上点这个，潮湿环境容易卡壳。”
红鈙接过瓶子，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掌心，忽然想起昨晚空青雨胸口那枚温顺下来的雷电印记，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他赶紧拧开瓶盖往枪膛里滴润滑剂，低声道：“出发前再确认一次战术——我和雨正面牵制，其他人分两组采集，注意保持通讯畅通。”
“收到！”队员们异口同声。
传送阵的光芒在脚下亮起时，红鈙下意识抬手护住空青雨的后颈——那里的皮肤很薄，上次传送时被空间乱流扫到过，留下一道浅淡的红痕。空青雨感觉到颈间的温热触感，偏头看他，眼底漾着笑意：“队长，你比传送阵还可靠。”
红鈙猛地收回手，假装整理枪带，却听见队员们低低的笑声。他板起脸咳嗽一声：“都严肃点！玲珑窟二层的金红晶攻击性强，别掉以轻心。”
穿过传送通道的眩晕感褪去时，潮湿的水汽立刻裹了上来。红鈙率先拨开洞口垂落的藤蔓，回头对众人道：“跟紧我，左拐是最近的采集点。”他特意放慢脚步，等空青雨跟上来并排走，低声补充，“你的裂印能量储备够吗？不够的话，我的临时标记可以分你一半。”
空青雨看着少年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位总想着保护别人的年轻队长，其实比谁都需要被在意。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下红鈙手背上的淡蓝色裂印——那里还留着昨晚交叠的温度：“够的，倒是你，别总想着往前冲，输出控制要配合，忘了？”
红鈙“嗯”了一声，耳根的红色却漫到了脸颊。队伍的脚步声在洞窟里回荡，他编的蜈蚣辫在空青雨脑后轻轻晃动，像条温顺的蓝丝带，悄悄系住了前路的风与险，也系住了少年队长藏在威严下的、笨拙的温柔。
洞窟入口的藤蔓沾着湿冷的露水，红鈙站在最前面，手里捏着绘制好的路线图，葡萄色的眼眸扫过队员们：“都记清楚了，玲珑窟二层左三右七的岔路是能量紊乱区，绕着走。采集组跟在我和雨身后二十米，保持通讯畅通。”
队员们刚应了声，就有个熟络的队员笑着凑过来：“队长，这次路线图没画反吧？上次在一层绕到天黑，还是空青雨带着我们摸出来的，你可别再犯路痴了啊。”
红鈙的脸“腾”地红了，比他手腕上跳动的血色裂印还要明艳。他攥着路线图的手指紧了紧，刚要反驳“那是因为磁场干扰了定位”，就见空青雨从身后递过来一个小巧的定位器，淡蓝色的裂能纹路在器身上流转：“我在上面叠加了双重定位，就算磁场紊乱，也能同步到你的终端。”
少年愣了愣，接过定位器时指尖碰到对方的掌心，那点微凉的触感让他忽然想起昨晚帮空青雨涂身体乳时，对方腰侧细腻的皮肤——耳尖的红顿时又深了几分。
“走了。”红鈙清了清嗓子，率先拨开挡路的藤蔓往里走，步伐比平时快了半拍，像是在掩饰什么。
空青雨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眼底漾起一丝笑意，快步跟了上去。队员们跟在后面，小声嘀咕：“你看队长那耳朵红的，空青雨递个定位器都能害羞，待会儿要是真迷路了，不得钻地缝里去？”
洞窟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只有队员们裂印散发的微光映着岩壁上的晶簇。红鈙走着走着忽然停住，回头看向空青雨：“你跟紧点，这里岔路多。”
“嗯。”空青雨应着，脚步却故意放慢半步，目光落在红鈙发顶——少年的头发又有点炸毛，大概是刚才被藤蔓勾到了。他抬手想帮他捋顺，又想起这是在队伍里，指尖悬在半空，最终只是轻轻碰了下对方的肩膀，“左边第三个洞口，路线图标的是这里。”
红鈙“哦”了一声，转身往左边走，却没注意到自己刚才停错了岔路口。空青雨看着他笃定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对着通讯器低声对队员们说：“跟上，别让队长发现他又走错了。”
队伍的脚步声在洞窟里荡开层层回响，红鈙编的蜈蚣辫在空青雨脑后轻轻晃动，冰蓝色的发尾扫过颈侧，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竹叶香。少年队长走在前面，手里的路线图被攥得微微发皱，却不知道身后那道温柔的目光，早已替他照亮了所有可能走错的岔路。
洞窟深处的空气骤然变冷，岩壁上的晶簇泛着诡异的紫光。红鈙刚转过一个岔路口，就听见身后传来队员的惊呼：“队长！是紫金晶！比情报里多了三只！”
少年猛地回头，只见三只通体发紫的晶体兽正从暗影里扑出来，锋利的晶簇尖端闪着寒光。他下意识将空青雨往身后拉了一把，血色裂印瞬间在手臂上炸开：“采集组退后！输出组跟我掩护！”
话音未落，紫金晶已经扑到近前。红鈙抬手召出雷电，五万摄氏度的电流在掌心噼啪作响，却在触碰到紫金晶外壳时被弹开——这东西的防御力比金红晶强了不止一个层级。
“它们的晶核在腹部！”空青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静得像淬了冰。淡蓝色的裂能瞬间铺开，在半空织成一张透明的网，堪堪拦住紫金晶的第二次扑击。“红鈙，左后方那只的晶核暴露了！”
红鈙应声转头，却见一只紫金晶正绕到空青雨身侧，晶簇尖端直指他脑后的蜈蚣辫。少年心头一紧，想也没想就扑过去，用后背硬生生挡了一下。“嘶”的一声，晶簇划破作战服，留下三道血痕。
“你干什么？！”空青雨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了急意，裂能网骤然收紧，将三只紫金晶暂时困住。他快步上前按住红鈙的后背，指尖触到温热的血珠时，瞳孔微微收缩，“别总像个愣头青一样往前冲！”
“你辫子要是被刮散了……”红鈙咬着牙站起身，雷电在掌心凝聚成球状，“待会儿怎么打架？”
空青雨一怔，看着少年通红的耳根和紧抿的唇，忽然觉得刚才的怒意都化作了心口的温热。他抬手，用裂能在红鈙后背的伤口上覆了层保护膜，声音软了些：“别分心。左三右一，配合标记的能量节点打。”
“知道了。”红鈙点头，却在冲锋时故意往空青雨身边靠了靠。两人手腕上的裂印同时亮起，血色雷电与淡蓝能量交织着扑向紫金晶，像两条纠缠的龙，精准地撞在空青雨标记的节点上。
身后传来队员的低笑：“你看队长，明明自己路痴，还总想着护着空青雨，刚才那一下跟护崽似的……”
笑声未落，就被紫金晶的咆哮打断。红鈙趁着空青雨用裂能网牵制住两只，猛地跃起，雷电球狠狠砸在最后一只的腹部晶核上。“咔嚓”一声脆响，紫金晶瞬间崩解成细碎的晶粉。
解决完最后一只，红鈙才松了口气，转身就去看空青雨：“你没事吧？辫子没散吧？”
空青雨正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晶粉，闻言晃了晃脑后的辫子，冰蓝色的发尾扫过脖颈：“你编的，很结实。”他走近几步，指尖轻轻碰了碰红鈙后背的伤口，“倒是你，又添新伤。”
少年的耳尖又红了，挠了挠头：“小伤而已。走了，采集晶体去，再晚天就黑了，我可不想再在这儿绕圈……”
话没说完，就被空青雨拉住手腕。对方从储物格里拿出药膏，淡蓝色的裂能在药膏上流转：“先处理伤口。不然待会儿能量波动，裂印会疼。”
洞窟里的光线透过晶簇照下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红鈙看着空青雨认真涂药的侧脸，忽然觉得刚才挡那一下，值了。
洞窟深处的晶尘在半空中浮沉，被两人身上未散尽的裂能光芒染成细碎的金粉。队员们识趣地扛起采集工具往岔路走，经过时还不忘冲红鈙挤眉弄眼，被少年葡萄色的眼刀瞪得讪讪溜走。
“坐这儿。”空青雨拉过一块还算平整的岩石，掌心凝起淡蓝色的微光，先将石面的潮气烘得干干净净。红鈙乖乖坐下，后背的伤口被凉风一吹，疼得他龇牙咧嘴，却在看到空青雨解开药瓶时，下意识挺直了背脊。
冰凉的药膏触到伤口的瞬间，红鈙倒吸一口凉气，尾音里带着点没忍住的颤音。空青雨的动作立刻放轻了，指尖沾着药膏轻轻打圈，淡蓝色的裂能顺着指缝渗进皮肤，像层温热的薄膜裹住刺痛的地方。
“疼？”空青雨低头问，呼吸拂过红鈙颈后的碎发，带着竹叶沐浴露的清甜味。
“不、不疼。”少年梗着脖子逞强，却在对方指尖碾过伤口边缘时，肩膀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就是……有点凉。”
空青雨低笑出声，笑声震得胸腔微微发颤，贴在红鈙后背的掌心都能感受到那点震动。他故意放慢动作，看着少年后颈的皮肤一点点泛起粉色，像被晨光晒透的蜜桃：“刚才扑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疼？”
“那时候哪顾得上……”红鈙的声音越来越小，想起刚才那只紫金晶的尖端离空青雨的辫子只有半寸，心跳又快了半拍，“你辫子要是被刮断了，我、我还得重新给你编……多麻烦。”
这话倒是实在，空青雨听得心口发软，涂药的指尖忽然往下滑了滑，轻轻碰了碰他腰间的软肉。红鈙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往前蹿，差点从岩石上摔下去，回头时眼睛瞪得圆圆的：“你干嘛？”
“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疼。”空青雨举着沾了药膏的手指晃了晃，眼底的笑意漫得快要溢出来，“看来还是怕痒。”
红鈙的脸“腾”地红透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衣领里，活像他手腕上烧得正旺的血色裂印。他想伸手去抢药膏自己涂，却被空青雨按住后颈按了回去：“别动，快好了。”
少年乖乖坐好，却忍不住偷偷往后瞟。空青雨垂着眼涂药，冰蓝色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尖上还沾着点晶尘，像落了片碎雪。编得紧实的蜈蚣辫垂在肩头，发尾偶尔扫过红鈙的手臂，痒得他想缩手，又舍不得动。
“好了。”空青雨收回手，拿出干净的布巾擦指尖，“裂能稳定剂在你储物格里吧？等会儿采集完记得喝，刚才动用的能量太多。”
红鈙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反手从储物格里摸出个油纸包，递到身后：“给，刚才在食堂揣的桂花糕，还软着呢。”
空青雨接过时，指尖碰到少年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枪磨出来的，却在递糕点时轻得像怕碰碎什么。他拆开纸包，果然闻到清甜的桂花香，刚要咬一口，却见红鈙忽然转过身，葡萄色的眼眸亮晶晶的：“我帮你把辫子上的晶尘拍掉吧？”
不等空青雨回答，少年已经凑近了，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辫身。冰蓝色的发丝缠绕着他的指腹，带着点潮湿的水汽，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红鈙甚至能数清空青雨睫毛上沾着的晶尘。
“好了。”红鈙猛地退开，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走、去看看他们采集得怎么样了。”
空青雨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低头咬了口桂花糕。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漫开时，他忽然发现，刚才红鈙拂过辫子的地方，还残留着少年掌心的温度，像团小小的火焰，在微凉的洞窟里，烧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