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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白绥林挨了一巴掌后也没老实,站在后面跟个监工似的,但他监的不是时迁,时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眼前的试卷上,声音带着变声期末尾的一点沙哑,混着独特的清冷嗓音,听上去很舒服。

      不仅舒服了白绥林,还把这青春期萌动的小姑娘迷的昏了头,眼球轱辘轱辘的转,就是没落在满是红叉的卷子上。

      时迁教了她那么久,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他想推掉家教,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

      但只要他行得正坐得直……

      “瞅啥呢,他脸上有题吗?”白绥林的胳膊忽然从两人中间横穿进来,曲起两根手指点在卷子上,提醒小姑娘,“看这,看这,心跑哪里去了。”

      小姑娘撇着嘴,眼神幽怨,仿佛在质问白绥林:你怎么还不走。

      白绥林没理她,敲了敲时迁的胳膊:“你这样讲题能有效率吗,下次记得戴个口罩。”

      时迁:“……”

      小姑娘被点明后,认真了一阵,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注意力并不集中,卷子讲完后时迁想盯着她把作业写了,小姑娘一道题能看五分钟,心不在焉的玩起转笔。

      时迁警告性的咳了咳,小姑娘扭头睨他:“哥哥,我给你出两倍的钱,你陪我玩会儿吧。”

      对于不止一次听到这种话的时迁,表情丝毫未变,反观身后的白绥林,眼睛要瞪出来了。

      已知时迁现在的辅导时薪是之前的两倍,小姑娘再出两倍,求,时迁会不会为了钱当陪玩?

      答案当然是不会。

      眼看时迁目光沉下来,大有一副教训人的架势,白绥林忙打圆场:“学习了这么久,休息会儿吧,时迁哥哥累了,让小白哥哥陪你玩会儿好不好啊?”

      女生眼神里的期盼行将溢出,突然时迁用膝盖顶开半蹲在地上的白绥林,冷声道:“别以为看不出来你在打什么主意,闪开,作业没写完不准休息。”

      小姑娘的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写东西磨磨蹭蹭。

      再看时迁的眼神,白绥林恍然想起在巷子里第一次见到十年前的时迁,靠着墙壁看对面的眼神和现在毫无二致,幸亏旁边坐着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试图多次引起时迁的注意,求他放自己一马,可惜无果,只能老老实实把作业写完。

      家教辅导的时间结束,时迁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结果小姑娘抵着家里的门,非要时迁陪她玩游戏,时迁看了眼时间,其实来得及的,但他给小姑娘做家教很久了,小女孩的心思压根没想藏着,时迁更是个心如铁石的,尤其是人情方面从不拖泥带水。

      没等时迁拒绝,小姑娘早有预料,像块膏药似的贴上来:“不准走,你都答应我了。”

      时迁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小姑娘急得跺脚:“上周,我跟你说我马上快过生日了,你答应要实现我一个愿望的,我们说好了的,你怎么能反悔!”

      时迁终于有点印象了,那明明是小姑娘耍赖不答应就不让他走,当时女生父母都在家,时迁为了赶紧离开才随口应下的,没想到栽在这上面了。

      但他不诚信的次数多了,这时候即便说不记得他也不会内疚。

      “我还有其他事,没时间陪你玩。”时迁停顿了下,说,“下次来,给你补个生日礼物。”

      出门后走了很远的距离,时迁莫名觉得不自在,停在马路对面等红灯时,他身旁空落落的,于是转头看了一眼。

      白绥林不疾不徐的靠着路边走,手里有片树叶,玩似的捏着,片刻后与时迁的视线撞上,以为是嫌弃自己走的慢了,所以时迁才露出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快步走上来,谁知道时迁冷不丁的问:“你怎么不说话?”

      白绥林愣了愣,笑道:“你不是嫌我吵吗,我现在安静点还不好?”

      “……”时迁抿了抿唇,自己也纳闷,他想不通,干脆别开脸说,“挺好的,继续保持。”

      白绥林笑了笑没有追问,绿灯一亮,搭着时迁的肩膀过了马路。

      虽然白绥林想每天晚上都住在时迁家里,哪怕是隔着距离能看到时迁的睡颜也好,但家里还有个并不知道白绥林存在的时庆候。

      前些天白绥林出去喝水,被回来的时庆候阴差阳错堵在厨房半个小时,幸亏时庆候心眼粗,以为是家里闹老鼠了,趁着时庆候回房间拿东西才跑回来。

      这种事情一次发生就会出现第二次,白绥林不好解释,时迁也不能一直冒险。

      一周后,白绥林搬进一栋筒子楼里,托时迁的人情,白绥林不用付押金,给时迁写了张欠条,时迁帮他交了第一个月房租。

      房子是时迁兼职超市老板娘的,原本老板娘的儿子在城里买了楼后打算卖掉这里,但老一辈的人可能都对老房子有怀旧之情,迟迟不答应卖。

      时迁也是在阴差阳错下得知这件事,跟老板娘说了一嘴,没想到她很爽快的同意了。

      “已经很久没住人了,你们可能得打扫一下。”老板娘用钥匙打开铁门,吱呀的沉重感让白绥林后退了一步,接近着铁门后的木门拉开,一股浓重的尘土味扑面而来,更是把白绥林逼退到台阶下。

      老板娘率先进去开窗户,把新鲜空气放进来,时迁扭头瞥见白绥林古怪的表情,就知道他打退堂鼓了,低声提醒他:“欠条上写的清清楚楚,你要是半路退租,得还我两倍房租。”

      “……那是你强加上去的。”白绥林寄人篱下要冤死了。

      时迁不管他,进了屋子后挨个地方走了一圈,觉得挺满意的,至少空间比他家大,而且不用整天提心吊胆怕被发现。

      老板娘简单告诉他们电器的使用,随后接了个电话,把钥匙给时迁后走了。

      时迁放好钥匙,从卫生间拿出扫帚扔给杵在门口的白绥林:“你现在没资格挑三拣四,赶紧收拾,想想你欠我的两千一百三十四块五。”

      白绥林被尘土的味道熏的脑子慢了半拍,片刻后问:“怎么又多了五毛?”

      “你刚吃了我的糖。”时迁理直气壮。

      白绥林:“……”

      花了一个小时把屋子打扫干净,白绥林又根据自己的喜好和习惯更换了卧室里的格局。

      时迁倚着门边,看白绥林把床从窗户旁挪到正中央,左右两侧都留了不到半米的距离。

      他估摸着白绥林之前的卧室面积应该不小。

      柜子里有新的未拆封的床单和被褥,是老板娘之前趁着促销留下来的,床单的图案是永远都不会过时的东北大花,中间有个红色囍字,往床上一铺,还挺喜庆。

      白绥林笨手笨脚,累的一脑门汗还铺的皱皱巴巴,时迁看不下去,过去帮他。

      刚铺好,手腕忽的一紧,时迁倒在床上,肩膀被白绥林揽着,他挣扎着想起来,白绥林摁住他说:“别动,这质感不错吧。”

      布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像是一种陈年的已经干枯了的植物的味道,算不上难闻,时迁说:“还行吧,比地板强。”

      白绥林笑:“也是。”

      时迁翻了个身起来,白绥林侧头看他,目光却下移,被刚刚时迁压在身下的囍字吸引了注意。

      房子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是工作,时迁给以前做过的兼职老板都发了消息,问还缺不缺人,再加上白绥林身上那股养尊处优的劲儿,时迁自作主张,让他给一家快递公司做财务。

      他正说着这份工作的内容和需要注意的点,往常总会小声嘀咕抱怨的人竟然没有动静,时迁转头看他,见他盯着床单出神,时迁拿手在他眼前晃了一圈:“醒醒。”

      白绥林这才回过神,怔怔的应了声:“好,你说什么都行。”

      “……你都没听就答应了?”时迁狐疑。

      白绥林坐起来,抓了抓头发:“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挑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时迁总觉得他的情绪低沉了很多,但他也懒得追究,点点头说:“你知道就好。”

      干完活就饿了,时迁半路临时起意送给白绥林的乔迁礼——五袋泡面派上了用场。

      厨房很久没起过火,时迁捣鼓了半天才将水烧开,碗筷都要重新洗,白绥林在厨房门口站着,想帮忙又插不进去。

      时迁洗配菜的时候抽空回头扫了眼,说:“你出去等着吧。”

      现在的时迁不知道白绥林是厨房杀手,但时迁做饭不喜欢别人掺和的习惯是在认识他之前就有了,所以下意识的让白绥林出去。

      白绥林忽然想起以前每次进厨房,都会因为帮倒忙而被轰出来,然后又死皮赖脸的蹭上去圈着时迁,对着脖子又蹭又亲,时迁怕痒,总是被惹的浑身发热。

      有的时候三闹两闹,做饭的战场从厨房转移到卧室或是客厅……

      厨房里的瘦弱身影和他印象中的背影渐渐重叠,白绥林沉默着垂下眼,怕会控制不住的回想更多,干脆眼不见为净,回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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