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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休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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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同僚?那我就放心多了,我听丫鬟说大老远就闻到了你身上的酒味,还以为又是去唐家了。”
他这儿子成天不着家,她每日特意派人去院子里询问。
只是他什么都不肯说,于是折了个法子,去那唐家打听才知晓。
每日跟那骡子一样转,不是去见那唐家老爷,就是见那唐家姑娘。她心有不满,“一个女子而已,这么宠着做什么?当初你娶合香的时候,可没见你上半点心。”
这么斥责,他罕见地没出声。
老夫人突然想到那日下人的禀报。
“你们俩又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说不让出府,转眼的怎么就都跑出去了?”
不仅回来了,而且还有人受了伤,派人去院子打听到是苏合香出门看大夫摔了一跤。
得知不是自己沈枝羽受伤,她才放下心来。
虽然她生不出孩子,但又是吃药看大夫,求老天爷保佑的,她心也难免动容。
面色稍缓,“她倒是急了些,不过心倒不坏,可这这么久的每个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子不行。”
他没开口,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老夫人知晓若此事是假,他定会第一时间出来反驳。
这么想着,她突然瞪大了眼。
“我说呢,陈芸嫁进来才不到两个月就能怀上,二房怎么三年都没动静!不行,那你可跟那唐家姑娘好好的,等怀了孕,再找个理由休了她,咱们府里哪里有生不出孩子的主母?”
“那不如现在就把她休了吧。”
男人声音淡淡,眼里没有丝毫情绪,仿佛在说今儿天上出太阳了。
这下轮到老夫人傻眼了,半晌才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那就休了她。”
她一下子没了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还以为是老眼昏花听错了。
“昨夜你喝醉了,今儿还没醒吗?”
“母亲既然不喜欢她,那就让她走好了。”
“我……我也只是说说气话。”她面色讪讪。
这儿媳平日里也孝顺,有什么大病小病都是亲力亲为,虽然嘴上说这不好,但心里还是满意的。
这二儿子向来不关心这些家宅之事,也不知道这人突然抽了什么风,居然说起休妻来。
怕是那唐家女和他说了什么!
她端着身子,严肃道:“要休也不是现在休,这新娘子刚进门你就要休了她,让外人怎么想?更何况当初他们家救了你的命,这样做是会被外人戳脊梁骨,我也不好同那苏家也不好交代。”
“不过你好端端的,难不成是听了那狐媚子的谗言,真要把她休了不成?”
本来就不满自己的儿子像个下人一样被人使唤,看他这般举动,心里更是慌张。
万一那唐家女是个不安分的,那这家宅可不得安宁。
他偏过身,态度坚决,“如今我心意已绝,母亲可不要阻拦。”
果然!
“好!”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等新人过门,你就日日留宿那头到怀孕,若是三个月还没动静,就纳妾。”
“母亲,我不是同您说了,娶唐婉柔只是权宜之计,也是为了圆唐老的心愿,这事我也同她说清楚了。”
“所以你是在跟我说把府里头的休了,然后再娶一个碰不了的女子回来?”
她拍桌而起,“你当我沈府是什么地方?”
“母亲消消气。”沈枝羽搀扶着她坐下去。
她将手拂开,面色沉下来。
对于这个儿子,说是了解,但又不了解。
她知道,两人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最小他就刻苦读书,好学不厌,曾经怕他被女色耽误还每日耳提命面叮嘱,他倒是听话一点都不碰。
一直到熬出头,年纪也大了,想着给他安排个通房丫鬟,但听说衣服都脱光了,愣是看都没看。
第二日还来她跟前控诉他不行。
他是读书人,嘴是最能说的,一两句话便让她打消了再给他屋里送女人的念头。
但是就这么一拖再拖,到了二十都没能成家。
眼看大儿子十四岁便已经有了妾,而他如今房里仍是空空,怎么能不急?
当初看到苏合香,她便觉得这女子水灵得很,就算是不拿冲喜说事儿她也是同意让人嫁进来的。
擅自替他做了决定,又怕儿子不喜。
不过倒是没让她操心多久,就听下人传来好消息说新妇人落了红。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如今他这番话,不由得心中警铃大作。
“你若是休了她也成,等新妇进府后,再给我纳两房妾室,好让沈家早点开枝散叶,要不然休想!”
沈枝羽抿着唇不说话,已经给了答案。
老夫人叹息一声,“虽然我嘴上经常对她不满,但也知道那孩子性子是极善的,孝顺长辈,受了委屈也只是忍着,不似那些争风吃醋女子,虽你不喜她,但既然已经嫁过来了,给她一个归宿也未尝不可。”
她挥了挥手,往屋内走去,“总之我不同意你把她休了,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想,我要休息了。”
明明成日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却感觉疲惫得很。
沈菱婚事不成,那边还要休妻。
这娶进来的人也只是做做样子。
老夫人叹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呀!
白纸上的黑字经过一夜已经风干,“休书”两个大字极为显眼。
看了许久,又将它放回去。
妻子出轨,本就是不能让外人知晓丢人的事情,她品行温良,贤良淑德,唯一能拿出来说的就是至今尚未有子,可没了她,母亲只会想尽办法塞其她女子过来。
他本来对这些家宅内务和夫妻之间调和不感兴趣,只要对方老实本分,在外不丢沈家的脸,不论她出身如何,人怎么样他都不会去多加干涉。
而如今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低的母亲看不上,官家贵女嫁过来,她们娘家有势,是受不得一点委屈,最能闹腾的。
本就公务繁忙,没有情爱的念头,若是家宅内乱他更是无法静下心来。
只是这么单纯想想就感到头疼不已。
另一边,远山进来禀报说唐家老爷身子不好,让他前去一趟。
这样的理由听过许多次,但仍是没拒绝。
进到唐府,下人直接轻车熟路的把他带进了瑞雪居。
唐婉柔坐在亭中,眉目孤傲,看到他的身影,眼里更多了几分怒火与不耐。
“昨日可真好潇洒,又是喝酒又是美人相陪,可怜我一人独自去那绮罗铺,还被店家娘子笑话一人前来。”一上来,她便兴师问罪。
沈枝羽没有说话,在她眼里就是承认的意思。
毕竟也是都亲眼看到了。
她等着对方解释,可站了半晌让不见他有回话的意思。
声音陡然拔高,“你就不怕我同爹爹告你状。”
男人眸子古井无波,“你也知道他身子不好,要是故意拿着去气他,那我也无话可说。”
唐婉柔眼睛紧紧盯着他,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一旁的墨梅朝她使了使神色。
下一瞬她宛如泄了气的皮球,神色全都收敛回去。
男子都喜欢柔弱的女子,她也知道沈枝羽这人吃软不吃硬,于是只好软下性子,说她又被大房欺负,爹爹气得卧床不起,多可怜之类的。
果然他面色动容,吩咐她不要去多想。在家等着婚期到,迎娶进门。
“新的院子也已经整理好了,也分配了妈妈和丫鬟,一切准备妥当。”
眼看她没有起别的心思,唐婉柔才放下心来。
他还是舍不得的。
沈枝羽将那边的事情处理妥当,回府时看到前厅堆放着一堆礼品。
下人说:“是苏府的大公子前来做客。”
此时,星落院,苏合香的桌前也堆了一些燕窝,阿胶膏之类的补品。
苏家本来就有家底,再加上宣王妃也给了一笔钱,所以比起沈家,他们过的算是富裕。
“这些都是娘亲和父亲担心你,让我特意带来的。”
“你没事吧?”
看她情况不对,苏向明心头莫名一紧,将那日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也不知怎么他突然就来问这件事,若我不如实说,后面也是会查出来,所以我就浅浅告知你们确实是旧识,但已经无交集许久,他应当是没有查出什么吧?”
两人相恋这件事,不仅陆家瞒,苏家也瞒。
陆家是不想自降身份,苏家是惹不起。
苏合香缓缓回过神来,这几日她魂不守舍,人也憔悴了许多。
“他已经知道了。”
苏向明吃了一惊,但也没太大反应。
还安慰她说道:“知道了也没事,虽然如今还没找到陆世子,但是再怎么也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那日,她分开的果决,又是嫁人又是收了宣王妃的银两,已经是笃定了心思跟他分开。
苏向明知道,他这个妹妹一但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再回头,所以也没有担心。
但还是提了一嘴,“你没有见过他吧?”
苏合香垂眸没说话。
见状他心里一个咯噔,心里突然腾升不好的预感。
再看她脖子上的伤,突然一下窜起来,一向开朗的神情也染上阴沉。
“这伤是他弄的?”
他已经摆出了要冲出去找人干架的架势。
苏合香拦住他,“不是。”
苏向明红了眼,“你休要瞒我,虽然我知道这是你的不对,但他打人更是不对,有哥哥在你别怕。”
有家人的感觉就是安心,这么多天以来,她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温声道:“真的不是,这是我自己弄的。”
在他的逼问下,她只好将那日的事情说出来。
苏向明一开始震惊,然后愤怒,最后不解。
无奈地摇头,“你这可真是糊涂呀!”
“那陆家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死心塌地的,当初咱们家出了事,他陆家就是落井下石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