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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社死也算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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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言语威胁后,卓羿城犹不放心,连续几次邀请,才等到在陈良秦月都空闲的时候,几人终于又聚在一起。
“酒吧”二楼,包厢内,卓羿城比场内蹦跶的人还激动,讲起井桉被套话的事,恨不得手舞足蹈。
“我说良哥秦姐!你们几个待在一起的时间这么长,都没意识到二哥最近不怎么正常吗?”
“……”
这一句哥哥姐姐,蕴含的感情饱满,以至于他们不约而同开始反思,作为井桉的朋友,自己是不是真的哪方面没做到位。
场面有一瞬的沉默,灯光照耀下,氛围仿佛凝滞。
约莫一秒后,陈良回过神来:照这个问法,难道井桉是个正常人吗?
卓羿城也跟着怔住了,反应过来后,他立刻找补:“啊…当然,我也不是说他平时很正常,只是这个吧、这次、他……”
越说越乱,卓羿城嘶了一声,止住话头。
井桉却不乐意,被莫名其妙叫过来,又在朋友面前编排自己,谁能高兴得起来?
他一叉子将草莓戳得汁水飞溅:“谁不正常!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陈良头也没回,维持秩序,淡定道:“别吵,别捣乱。”
又朝着卓羿城说:“还有你,说重点。”
井桉心有不满,却只敢轻轻啧一声,顺带在心里拉踩卓羿城。
“重点啊,重点就是……”整个事件在卓羿城脑子里过了一圈,最后拎出来一个最重要的,“他被绿茶套话算不算?”
陈良微怔,点点头。
当然算。
套话这种事,说不得哪句就祸从口出埋下隐患,更有甚者惹得公司也不得安宁。
陈良相信井桉不至于那么没分寸,什么机密都往外说,但一直被坑也不是个事。
在陈良思考对策时,那边痴迷果盘的两个人已经开始了商业互吹。
凭借着敏锐的感知,秦月对那个不知名的小绿茶发起一轮讨伐,连理由都是现成的。
“……太过分了吧二哥,他居然利用你的信任,做出这么……”
声音不算小,飘到陈良这边,只引得他扶额叹息——不知道做了什么孽,身边的朋友没一个正常人。
小事靠不住,大事……大事还没发生。
现在的场面,甚至不用看陈良就知道,井桉绝对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只消片刻,陈良便整理好了情绪:“不管他们,你继续。”
卓羿城眼神在井桉和秦月之间打转,尤其是井桉,这位的面部表情尤为丰富,让他恨不得立刻加入他们一起谈天说地。
他一心二用,把那谢姓小少爷的行径讲得清清楚楚,并真心实意为井桉感到不值。
说好的互联网上虚拟身份,交个朋友的事,让谢梦清弄得如此膈应人。
那边秦月和井桉一人一句,都快忿忿到拍案而起了,不料陈良却很淡定。
“孟老板最喜欢什么花?”陈良朝井桉这么问。
井桉根本不用思考,脱口而出:“红玫瑰。”
“最喜欢的水果?”
“草莓。”
“最喜欢的食物?”
“火锅。”井桉顿了一秒,又加了一样,“甜品!”
草莓也就算了,像红玫瑰、火锅和甜品这样接地气的喜好,有点违背孟董人设了吧?
卓羿城心中感觉怪异,最后越听越熟悉。
嘿!这不都是井桉的爱好吗。
他是个假的前男友吧?
凭这些东西就想去追孟瑾越,难道不该是什么游艇股票基金会,古画油画艺术品之类的吗?
“你是怎么判定孟瑾越喜恶的?”本着求真务实的态度,卓羿城严谨发问。
“我每次给他送,他都说喜欢啊。”
如此随意?!
“……”
卓羿城现在理解了陈良的淡定。
这玩意,井桉自己的答案都是错的,别人再怎么费尽心思去抄也没用啊。
随即他开始怀疑,井桉说喜欢孟瑾越,到底是真喜欢,还是只是单纯的慕强。
真正喜欢一个人,会谈了七年都不知道对方真正喜欢什么吗?
卓羿城五味杂陈。
今天本来是担心井桉被别人骗,没想到一场谈话下来,倒发现井桉成了感情骗子。
受害人一朝沦为加害人,身份颠倒,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卓羿城会觉得,就让谢梦清和孟瑾越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谢梦清为了孟老板费尽心思,感情里不就是三十六计轮番上阵,最后胜者为王吗?
思绪到此刹了车,卓羿城再三克制,努力回想当初幼儿园时,他和井桉的同学情谊,又再三默念那份核桃牛奶的“恩情”,这才勉强坚定立场。
终究是他们之间的朋友关系胜过那点理智和良心,卓羿城选择助纣为虐。
他提醒陈良和秦月:“还是小心谢梦清吧,骗了二哥的友情,又来横刀夺他的爱情,应该不是什么善茬。”
“他小心就行了,还专门告诉我们?”陈良不是很懂。
卓羿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像是找事的前兆:“毕竟我们这位‘脆皮小甜心’是多——么地单纯,一个不小心又被别人骗了可怎么好?”
“卓羿城!!!”
那可是他的秘密,他的隐私,隐私懂不懂!
谁允许卓羿城就这么大大咧咧说出来的!
井桉无能狂怒,试图用高声掩盖对方的话语。
然而秦月陈良个个恍然大悟一脸揶揄,一看就是听了个明白。
罪魁祸首毫无愧疚之意,端起酒杯,自顾自和陈良碰了一下。
浅金色的酒液微晃,碰杯声音清脆,像是胜利的号角,书写着卓羿城的愉悦。
他一口把酒喝了个干净,在井桉被他的得意姿态激怒前,卓羿城起身告辞,准备就着这洋洋洒洒的惬意去楼下欢场找点乐子。
井桉的感情生活他不便多打探,万一他真是个玩弄感情的风流种子,卓羿城的提醒让谢梦清得不到新的消息,或许会坏了孟老板的正缘。
凡事讲因果。
卓羿城想,井桉也不算完全没惩罚,起码他的“脆皮小甜心”称号现下是瞒不住了。
社死也算死吧?
如果毁人姻缘真有报应,希望井桉的报应没那么重,以后下雨天打雷的时候,千万别往井渣男头上招呼。
虽然不痛不痒,但他已经受过社死的罚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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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的整个场子里,灯光不停地变换闪烁,急促的鼓点与心跳相合,光线昏暗。
在这样的氛围里,人们失掉理性,一昧地顺从内心,只凭着那点仅剩的本能,像是捕食的兽。
权衡成了后话,犹豫就会败北。
可能是喝的酒起了效果,卓羿城晕得有些飘乎,开始对各类事件的轻重缓急失去概念。
他抬手唤来服务生,拿手背轻拍着对方的胸膛,飘上云端似的,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晃荡。
卓羿城笑得浪而不淫:“去敲钟,全场消费…少爷我买单。”
说完便揽着对方开始摇头晃脑,俨然一副醉酒的模样。
服务生第一时间请示经理,不敢擅作主张。
万一这少爷喝嗨了说要请客,等酒醒了,发现账单太贵赖账怎么办?
他只是个打工的,可赔不起这里的酒钱。
“……”
经理扶着桌边,今日第一百零八次默默叹气,在狂热的氛围中,他沉默得格格不入。
数不清是多少次遇见这么思路清奇的问题了,经理只觉得自己前途渺茫。
手底下有这么一群不太聪明的人,就算自己是个小领导又怎样?这些人天天问的都是些什么!像没断奶的小孩似的。
经理心累,为了一劳永逸,还是尽职尽责地引导着:“他是从老板那个包间出来的,你觉得这点钱他还付不起吗?”
“去吧。”他挥手让这人离开,想了想,又亲自去跟陈良他们交代一声,顺便问问要不要给安排房间。
不同于楼下的热闹,当初修建时,“酒吧”的选材顶尖,还专门用了隔音的材料,如今看来效果很好,包间内几乎没什么噪声。
得知卓羿城在楼下请客,井桉眼睛一亮,劈里啪啦不停加单。虽然他不喝酒,但不影响他花卓羿城的钱给对方添堵。
他败家可是一流,看他坑不死卓羿城!
谁让卓羿城就这么把井桉的网名说了出来,就算要爆马甲,也该他亲自坦白。
自己的网名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这过程有多么羞耻,该死的,卓羿城到底知不知道!!
等井桉把店里最贵的酒点了个遍,陈良才最终敲定两款,并把剩下的都退单。
井桉朝着秦月诉委屈,无能狂怒,陈良通通当做没看见:“找个人看着卓先生,必要的时候,可以把人带到楼上将就一晚。”
经理应声,低头走出门,关上门前一刻听到最后的对话。
井桉还在无理取闹:“……你们是不是变心了,我不是你们最好的朋友了是不是?都不爱我了是吧!”
陈良的反应不得而知,只听见秦月满是笑意,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耐心温柔,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当然还是好朋友,毕竟……谁会不喜欢‘脆皮小甜心’呢,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经理面色一凛,继续听下去可能工作不保,意识到这一点,他低头的弧度未变,只加快速度关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