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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事业有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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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包厢里热热闹闹,推杯换盏。
孟瑾越被客户引荐给他人,这是一早应下的局,只是没料到在同一张桌子上还见着了齐鸣钰。
看来客户这个中间人当得不错,请到他的同时,居然还能请来齐鸣钰。
孟瑾越不动声色打量着那些说着吉利话溜须拍马的人,悠闲靠进椅背,有几分不合时宜的幽默细胞在此时冒出来:这一桌人,干什么的都有,还真称得上官商勾结。
他没表态,剩下的人为了搭上关系,只能硬着头皮敬酒,哪怕得不到回应也极力找话题,看上去像是一大出自说自话。
好不容易敷衍完了所有人,把面子给够了,孟瑾越掐着时间率先离席。齐鸣钰拎着酒杯说了两句漂亮的场面话,便紧随其后。
屋内暖意融融,酒气蒸腾,倒是个声色犬马的好去处。
他们俩谁也没贪恋这份热闹,推了众人的簇拥,这一段包厢到门口的时间成了百忙之中的朋友畅谈。
孟瑾越气定神闲,步履从容的模样倒让齐鸣钰看出几分不一样来。
“你这是……又和好了?”他问。
和好?
孟瑾越比照着他和井桉的相处方式,觉得比起和好,现在的情况他也说不清。
“不算吧。”
孟瑾越很少有不确定且含混的说法,认识井桉后让齐鸣钰见识了不少,刚才那句也包含在内。
“也对。”齐鸣钰突然想起那枚神通的耳钉,“谁家情侣像你们一样相处,真不知道是监视犯人还是防贼呢。”
孟瑾越皱眉:“你不懂。”
“好好好。”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齐鸣钰面上顺着他说,“我不懂。”
恋爱谈了七年,不商量结婚,这两人反倒分手,这就罢了,现在居然又复合!
这算什么分手。
齐鸣钰虽八卦,却也想等一个尘埃落定的结果,现在这不上不下的情况,他也没心思去管。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并且出于对朋友的关怀开口道,“井少爷研发的项目前景很大,并且方向十分积极正能量,但是吧,盈利这方面很难说。”
井桉的研究方向是vr的拓展,如果成功,最直观的结果便是瞎子能重见光明。
但,销售前景并不乐观。
此刻齐鸣钰突然提起这件事,不知道为的什么。
孟瑾越问:“你想替他在我这儿拉投资?”
齐鸣钰毒舌道:“我是想说,你看看人家,做生意都像做慈善。再看看你,一身铜臭味道,奸诈刻薄。”
前言不搭后语,显然有话未说尽。
孟瑾越给他递个台阶:“所以呢?”
“感情里的事最不能靠算计,全都是以心换心,你——唉……”
话到这份上,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此刻早已没了界限。
“你要是一直放心不下,一直拴着他,那你一辈子也放心不下。”
早在分手时,孟瑾越就想过放手,但没想到井桉分手后还一直戴着他这个前男友送的耳钉,于是分手不像分手,他仍在监听定位井桉。
现在齐鸣钰这么说,显然是不赞同孟瑾越的做法。
怕孟瑾越不重视,齐鸣钰继续道:“你不觉得这就像在你们中间埋了颗雷吗?甚至你连它什么时候爆炸都不知道。”
“别说了。”司机心无旁骛地拉开车门,孟瑾越上车之前顿了顿,面容隐匿在光影间,他说,“我明白。”
这些道理孟瑾越比他更明白,却也只是明白道理而已。
他和井桉现在的状态,成了一种不愿被破坏的平衡,须得破而后立。
可谁也不知道,真正的破镜,是不是能重圆呢。
孟瑾越难得放弃效率,绕路去了安置井桉的地方,谁料被他英雄救下的美却不见了。
也对,谁让美人自己长了腿。
孟瑾越做了不少预设,此刻没见到人,也不过分沮丧。
他在放车钥匙的地方翻了一下,看出井桉今天开着自己的车走了,便放下心来。
一进入卧室,那人的存在感愈发强烈,乱扔的抱枕,盛着半杯凉水的水晶杯,以及再怎么整理也残留明显褶皱的被子。
室内空荡荡,孟瑾越心情却莫名好了起来。
——即使没复合,提前同居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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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桉还是担忧陈良的安危。
按照卓弈城的说法,现在不但不能报警,甚至找人也不能大张旗鼓。
井桉只能在通讯录里翻好朋友的电话。
不幸的是,他平时不爱交际,认识的人除了一起玩极限的朋友,就是那群没什么用还总坏事的富二代。
使用排除法,井桉挑挑拣拣,最终给秦月、啊不、秦越去了电话。
思索着秦越心情可能也不怎么好,井桉先恭喜,然后想着那天钱知被绑架的事说:“百年好合。”
岂料电话另一端的秦越乐出了声:“百年?太久了。不如祝我事业有成。”
井桉从善如流:“事业有成。”
随后他问:“你最近见过陈良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秦越比井桉消息更灵通,她不紧不慢:“现在这情况,见过就不得了了。”
“那你见到他千万要保密,千万别泄漏他的行踪。”
秦越视线向对面撇了一眼,道:“放心,我一定保密,对着你也不漏什么破绽。”
井桉只当她在开玩笑,没把这明晃晃的暗示放在心上。
挂完电话,眼见没有可以寻求帮助的人,井桉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去致电孟瑾越。
对着孟瑾越,他收敛了很多,只说让其帮忙留意陈良的行踪,没有便罢。
谁料这个不算为难,甚至都不算要求的要求提出时,孟瑾越安静许久才答应。
井桉兀自反思:这要求也不算过分吧,怎么需要考虑那么久。
好在井桉现在年龄长了几岁,也平添不少阅历,他反思回忆间,发觉一件事。
对着他时,孟瑾越罕少有沉默一段时间后答应的表现,一次是现在,一次是三年前的“一路顺风”。
井桉致力于发掘出两次的相似之处。
蓦地,他发现了端倪。
三年前那句一路顺风是孟瑾越的言不由衷,那么现在答应帮忙留意寻找陈良还是言不由衷。
孟瑾越为什么不愿意帮这个忙?
……
算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件事孟瑾越不想干。
井桉发了信息去:【刚才那件事,不想做的话就算了】
……算了?
孟瑾越盯着手机,事关陈良的安危,就因为自己不想,所以这件事就算了?
孟瑾越:【我会想办法】
如果井桉一定要他帮忙找出陈良的下落,这活孟瑾越可能干得不怎么由衷。
可现在井桉明显是以他为先,孟瑾越心里那点因着陈良而来的最后妒意也散了。
答应了找人,孟瑾越便着手去安排。
逃债什么的他管不了,他只对照着陈良的经历,判断此人逃到哪儿去,以此将人完完整整带回给井桉。
在那份关于陈良的生平中,孟瑾越意外地看见一个熟人——施平裕。
他不知道陈良怎么和这人扯上关系,但他知道,此人睚眦必报。
如果施平裕不留情面且要追债,那么陈良未来十有八九没什么好果子吃。
——哪怕他真的有本事在这么多方人马找寻他的风口浪尖隐匿。
陈良出的事,已经变成了人尽皆知的乐子,只是人人都没能找到这乐子的主角。
孟瑾越在无边际低下效率的寻找中,决定主动出击,当下便预约了与施平裕的会见。
两方都不是纯良之辈,这场会面从一开始便紧扣正题。
孟瑾越和人谈的并不是找人,相反,他想让施平裕撤下那些无处不在的人手。
陈良潜逃,最大的威胁便是施平裕,只要摆平了这人,剩下的那些不足为惧。
而在孟瑾越眼里,陈良是个识时务的人,等到风头过去无人追捕,此人便又会活跃游走在京市商圈。
孟瑾越深知无利不起早的道理,开出的条件也很丰厚,表明以后愿意带着施家一起玩。
清白的钱拿得多了,那些灰色产业便能慢慢放下。
“孟总倒是会诱惑人。”施平裕假笑两声,顶着一副狐狸的精明样,却出人意料地直白。
“只是这人,拿了我的钱,万万不能就这么算了。恐怕……就不能割爱给孟总了。”
啧。
不知道施平裕什么时候对利益也如此无动于衷,孟瑾越微微挑眉,不再劝说。
至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并不在孟瑾越谈判策略的范围内。
他利落起身,并不磨蹭流连。
孟瑾越走后,施平裕依旧坐在沙发上,懒懒散散地,看不出掌握非法势力的气势。
他并没有像方才放话那样派人去找寻陈良的踪迹,却也没有要保这人的想法。
当初他给陈良钱时,说得清清楚楚,拿了钱两清,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否则他不会留情。
现如今,只要陈良不主动现身,或者说不主动闹腾到施平裕面前,他还是愿意装个瞎子,卖老情人一个面子。
施平裕悠悠地品茶,仿佛万事不沾身。
陈良啊陈良……拿了我的钱,可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那他多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