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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红砖墙上的古典挂钟发出“噔”的报时声,顶上的假屋子装饰品竟然还打开了门,蹦出来了一只呆板僵硬的木鸟。

      那只鸟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笨重的油彩在开裂的木头上绽放出一种扭曲诡异的样子。

      四周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七八个服务生,他们几个挤过人群跑到那扇木门前。

      “我也走了,祝你好运,5号!”那名服务生说完拍了拍五号肩膀就遁入人群,一路小跑过去,和那几名服务生一起将门打开,准备迎接外宾。

      5号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目光短暂回应了一下服务生后,又游离到了那一男一女身上。

      他一只手撑在胯上的手枪上,食指有意无意敲击着。

      指尖发出的敲击的声音试图盖过急促的呼吸声,他仿佛被扯入了冬季的海水里。

      他越是呼喊,窒息的回忆如同咸腥的海水从耳朵、口中猛灌进去,万丈深海剥夺了他的最后感知器官,只有痛苦伴随身体下坠。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真的溺亡在了一片海里。

      没过多久,木门前的人都进去了,闻宥这才起身,他先是和刚才热了的美女礼貌性地拥抱了一下,随后大步走到木门前。

      服务生见他过来了,眼睛一亮,赶紧迎上去套近乎道:“呦,老板您来了。”

      “来随便看看。”

      “不好意思老板,进来的要么是下注的,要么就是选手。”

      被拦下的闻宥有些不服气地叉了起腰,他眼睛环视周围一圈后,发现了排在自己身后的一个目标。

      “那他呢?”闻宥突然冷不丁的指向了刚来到他身侧的人,偏过头又看向服务生。

      也不怪闻宥疑惑,他斜后侧的来人,打扮看上去就像是个人畜无害的大学生,虽然个头挺高。

      半扎发配上宽松的毛衣,怎么看就是大学里经常背着画板写生的艺术生。

      总不能是年纪轻轻就染上赌瘾了吧…那更不可能是选手吧…

      不等服务生解释,那人先开口自我介绍道:“我是来比赛的,先生。”

      “……”

      服务生一看那来人是五号,赶紧一把拉过来,将他扯到自己身侧,面对着闻宥一脸兴奋地开始介绍:“这就是我跟老板您说的五号选手,绝对的实力派,入股不亏哦。”

      五号选手:“……”

      闻宥:“……”

      这个场景直接让闻宥联想到了过年期间七大姑八大姨围他一圈,在他耳朵边介绍各种家女儿的相亲场景。

      他连忙呼出一口气打消这两个毫无关联甚至有些离谱的念头。

      这个五号选手无论是长相还是打扮,看起来和里面那些精壮凶悍的选手简直天差地别,再看那双白净的手,拿没拿过枪都是另说。

      里面选手已经就位,准备开始抽签了,发现少一个人,裁判这才开始满场找5号选手。

      听见有人喊自己,五号并没打算再和他俩僵持下去的意思,“我先过去了,老板您玩的开心就行。”

      眼看着这比赛马上就开始了,门也是要关上了,服务生用最后一丝耐心提醒道:“下注吗,老板,不下注不让进哦。”服务生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筹码,另一只手向上张开。

      一手交钱 ,一手交货。

      闻宥盘算了一下,他抬眼看向里面的选手,除了刚才的五号,其他的都是那种典型的退伍老兵形象。清一色的板寸加上刀疤,像是复制黏贴一样。

      也就五号看起来和别人不太一样……

      既然是赌着玩,那就赌点不一样的。

      “我下注五号。”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小叠钞票,他没数具体多少,直接将钱放到了服务员伸出地那只手上。

      服务生给了他几个筹码,代表他下了多少赌注。

      “老板,保您稳赚不亏的。”服务生嘿嘿一笑,往旁边让了一步,让出一条路,示意闻宥可以进去了。

      闻宥手头颠了颠这几个筹码,他对赢不赢无所谓,主要是想看看这个所谓的五号到底能多厉害。

      场内五个选手正在抽取比赛中的干扰项,比赛总共三轮,前两轮无非就是司空见惯的蒙眼或者移动靶子,五号赢得轻轻松松。而在第三轮,才会抽出现一个变态干扰项。

      选手们不仅是被下赌注的,同时,他们也在赌。

      赌自己不会抽到那一项…

      一号不是…二号也不是…三号…四号…

      前四个选手都公开了自己的干扰项,都是之前玩烂的简单玩法。

      那四个壮汉开始欢呼雀跃,搂在一起做出他们庆祝胜利的动作。

      台下的观众一副好戏终于登场的兴奋感,仿佛下一秒他们马上就会撑开人皮,变成一只原始猛兽。

      这才是他们来这的真实意图。

      闻宥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他眉头一紧,神色并不轻松。但这种场面他从小也见过不少,因而也只是感慨这个大学生年少无知,这种地下城的产业也敢碰。

      裁判看了眼五号,他唯一露出的眼睛看不出情绪,但是被袖子盖住的手指,已经悄无声息的扣在了扳机上。

      如果不能完成,那就只有一条路…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裁判也是吊足了在场所有人的胃口,缓缓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单词—“drug”。

      紧接着他又从随手口袋里拿出一包白色粉末状物品,和一个注射器。

      这是要让选手在吸入后,在那段失去清醒意志时开枪射中远处的靶子。

      不可能。

      五号不可能接受那包白粉,哪怕就算接受了,也没有可能打中那个靶子。

      他袖子下的手握枪更紧了,整个人从脖子到肩膀再到腿已经在厚重的衣服下崩成一条被上的很紧的琴弦,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断掉。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枪跑出去,至少要在下面那些人即将将自己吃干抹净前。

      “稍等!”观众席突然站起来一个人,他举起胳膊,问道:“请问可以取消干扰项吗?”

      他说的是英文,裁判听见后,脸上闪过精明算计的表情,“当然可以,前提是你下注要超过18万欧元,我们才会放过这位可怜的五号选手。”

      闻宥几乎是没有思考,这对于他来说可能根本就不算什么需要思考的问题。

      “这样吧,18这个数字不吉利,我给你凑个整,20万,我下注到他身上。”

      毕竟18开头的可以想到的就只有18层地狱,他这是在救人造七级浮屠,换个数字更适合些。

      裁判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还有人自己抬价。

      底下的观众有几个陌生人,拉着闻宥的衣角,劝他要清醒一些。

      他用极具厚重骨骼感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一张银行卡直接递给服务生,让他们划走这20万欧元。

      从站起来到“赎”完台子上的五号,也不过几分钟。

      五号却觉得自己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他本来打算开枪一路跑出去,头也不回直奔机场。或许他会半路就被击毙,又或许没被打死但是给打残了…

      总之在他的计划里不会有第二个站在他身边的人,就算有,是目前素不相识的闻宥的可能也为0%。

      是他想起来自己了吗?

      裁判看钱已经到账,直接扔掉了手中的白粉。他做出拥抱的动作搂住了五号,惊呼着:“Oh jesus!”

      他握着枪的左手松了几分,原先因为太紧绷,肌肉充血后已经开始麻木。

      他借着别人看向他的目光也一并望过去,他想着,滥竽充数总能混过去。却没成想,两人的目光还是在香烟和酒精混杂的烟雾中撞在了一起。

      和当年在边境线旧医院铁栅栏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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