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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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钟后，楼底的铁门咿呀呀摇开，从里面探出个脑袋。
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孩，扎着麻花辫，身上T恤有些许埋汰，但有羽绒服裹着，比她们好很多了。
她站在铁门内，盯着众人不出声。
几人站起，自觉拉开距离，连单纯的周莹都躲到大人身后，神情警惕。
“什么意思？我妈喊你们上去是在救你们，竟然这副表情，不识好人心。”
女孩撇嘴，视线在檀明夷身后的长剑上停了许久，再转望向宋云霖，“你是用了什么把那个站岗的人打倒的？”
她们在上面都看见了？
宋云霖挑眉，不至于被一个小女孩冒犯到，用玩笑的口吻：“法术，你信吗？”
“……神经。”
女孩白了眼，余光瞥见角落两具尸身，身子瞬间僵住。
“竟然把奶奶和爷爷杀了……”小年轻脸上浮现愠怒，“它们眼睛看不见，腿脚不便，根本不会主动攻击人！”
宋云霖双手抱臂倚着墙面，觉得这话奇怪得很，“这谁知道，难道非得等它们咬到肉了才杀吗？”
“它们从来没有！”
宋云霖忍了忍，还是拧起眉梢：“难道我们每碰到一只丧尸，都要确认它有没有、会不会、能不能去害人？它们已经跟我们不是同一个物种了，你们把它们放在院子里不让进屋，不也是在害怕吗？”
女孩被这话噎住，气得涨红脸，胸口起伏不止，瞪了她们一会，砰一声把门合上。
声音挺响 ，韩雨琪和施柳一齐去巷子口，看见外面的丧尸仍抬头望着广场方向，松了口气。
“莫名其妙！”
宋云霖郁闷，觉得自己成了欺负小孩的恶人。
殷棉扯她一把，瞥了眼一旁的檀明夷，后者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
宋云霖捕捉到她的表情，泄气：“难道师姐也觉得错了？”
檀明夷掀掀眼皮，淡声：“不会，大家都没错，错的是这场灾变，它不应该出现。”
她说着，抬起头，望向天，望向自己一直追求的“道”。
天道是否还稳固？
为何对这样荒唐矛盾的世界无所作为？
以及，当年在她昏迷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本该长生的修士们纷纷转世，而被夺取修为的阿念却能走到现在？
无数疑问堆积在檀明夷心头，她想问问天道，她为何醒来，又为何而去？
她该怎么做，该如何选择？
但，问天法诀只掌握在四大宗的掌门手中，即使当初檀明夷天赋卓绝，在众人眼里已位列仙班，修为已越过师尊，也不得擅自逾矩。
能为她解答的人寥寥无几，她却触碰不到，再遇不能。
檀明夷没将这些说出口，或者说出口了，除了殷棉也没人能明白。
宋云霖有被她的话安慰到，再看了眼两名老人的尸体，心底不舒服，独自一人钻进车里去。
殷棉收拾收拾，和檀明夷商量去把警报器拿回来，早点转移阵地。
忽地，那扇门再被打开，女孩翘着嘴，瞪了眼宋云霖，不情愿地丢样东西出来，然后缩进屋，看表情像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她们。
可惜，这恐怕不太可能。
殷棉捡起地上的纸条，打开，上方字迹娟秀。
【我有警局布局图，但我下不去，请上来讲话。】
施柳眯起眼睛，问殷棉：“怎么说？信不信？”
殷棉问檀明夷：“师姐，信不信？”
“为什么不？”檀明夷疑惑，“是怕她们吗？为什么？”
殷棉展颜，把纸条收好，拍拍扶光。
扶光拿剑锋指着她示威，再瞧了眼主人，接收到命令，安分地飘至半空去，到那窗前晃一圈。
檀明夷：“扶光说屋里只有两人，没察觉出恶意。”
“算上那姑娘有三个，礼尚往来，我、师姐和小琪上去，其他人留下，我们很快回来。”
殷棉很快分配好，韩雨琪点头，把枪交给施柳，“柳姐姐，你们小心，时间长了可能中心广场的丧尸会对那道声音免疫，到时候把咱堵在这就不好了。”
施柳也赞同，几人选择上车等待。
殷棉走在最前，韩雨琪中间，檀明夷和扶光垫后，拉开松垮垮的门，小姑娘正蹲在楼道底下等她们，背影清瘦，像是被主人训斥出来罚站的可怜狗狗。
女孩闻声抬头，看清来人里没有那个讨厌的大人，轻哼一声，抬脚上楼，麻花辫在身后一甩一甩，丝毫不害怕身后几人会不会有威胁。
是被保护得太好还保留着天真吗？还是和檀明夷一样，有底气所以有恃无恐？
殷棉右手插兜，手里始终握着枪，一边猜测一边注意四周。
楼层不算高，很顺利地到达三层，走到门前，韩雨琪发现去上层的通道是锁着的。
女孩垫脚从电箱后面取得钥匙，看见她脸上的好奇迟疑，随口道：“那上面锁的是物资，不是怪物。”
？？？
韩雨琪慌张地眨眼，不知所措。
这能随便说吗？
好奇怪……
这种感觉就像突然有陌生人跟她说自己有一个百宝箱，里面的宝物遭无数人觊觎，陌生人毫不在意，她却会因此惶惶不安，觉得自己怀揣着一枚定时炸弹。
女孩拿钥匙开锁，敞开门进屋。
“妈妈，我把人带回来了……虽然只有三个，但是是她们自己不上来的！”
厨房里的女人穿着围裙出来，嗔了女儿一眼，笑说：“请坐吧，不好意思，我女儿不懂礼貌，可能冒犯到你们了。”
她回厨房拿柴火灶烧开水，端来四杯茶水，身后还跟了一道坐着的身影。
轮椅在地板上印出两道轨迹，女子双腿无力下垂，下半身披着一条毛毯，手安然交叠放置其上，毛毯上印着巨大狗狗图案，一看就是那女孩的。
见到她们，女人主动挥了挥手，笑容爽朗：“你们好，我叫林郁荣，是我叫你们上来的，麻烦你们啦。”
檀明夷视线定在那人身上，半晌问：“修士？”
殷棉震惊：？？？
“修士？”林郁荣眨眨眼，随后仰天哈哈大笑，头上的狗狗发卡一晃一晃，“什么啊，演仙侠剧吗？”
檀明夷再次受挫，鼓鼓脸，不想说话了。
殷棉失笑，摆摆手对林郁荣说不好意思，有点好奇为什么檀明夷一眼就判断这人是修士？
林郁荣咧嘴嘿嘿一笑：“我都看见了，你们真厉害呀，又是踩着剑飞又是拿枪爆破，还有和月月说的那什么法术？闹的动静可真大，真有范儿。”
殷棉闻言哼笑声，也不藏了，放松靠着沙发，露出冲锋衣兜里的手枪。
林郁荣一见着枪，眼睛中的光亮几乎成了实质，上半身使劲往前探，只为看得更清晰。
“是真的……你从哪搞到的？！”
殷棉：“正规途径！”
四个字抑扬顿挫，让林郁荣反应了会，猜测：“你……碰见军区的人了？救援吗？她们已经到了？”
殷棉摇头，屋内不清楚状况的三人瞬间颓丧，女孩靠在轮椅后面嘟囔，“说得那么好听，不就是从丧尸身上捡来的？和郁荣姐姐一样。”
林郁荣哎了声，“去去去，小孩别插嘴大人说事。”
月月气呼呼地走了，林郁荣深吸口气，说回正题。
“看你们有准备，那我也不顾忌了。”她从毛毯底下拿出一张a4纸，摊开放在桌上，指出上面的图案，“这是按我记忆尽力画出来的，哝，武库的位置在这，进大门两次右转看见楼梯下到最底部就是了。”
“位置是告诉你们了，但是具体操作嘛……你们计划最好再周密一些，叫你们上来也是想聊这个。”
殷棉看了眼布局图，不确定这真不真，而是先问：“你原先从哪来的？”
“住宅区，害，要早知道毕业在家会遇见这种事，我一定在大学里爽玩四年，不至于废了一双腿就那么伤心。”林郁荣玩笑似的抹去眼角隐隐约约的泪花。
韩雨琪突然问：“姐姐是学体育的？”
林郁荣惊讶地看向她。
“是啊，我练田径，你知道我？我成绩在专业里也不出名啊……”
殷棉大概明白了，简单向她讲了一下从苏若天那听到的事迹。
林郁荣得意地摸摸鼻子，“可以嘛，原来还有人记得我，说明我这个半道出家的英雄做得很成功啊，那我不伤心了。”
“你怎么活下来的？”殷棉问完，自己拍了一下大腿，自言自语：“……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
她又追问：“你的腿是怎么伤的？”
林郁荣垂眼，轻声：
“被枪打的。”
殷棉瞳孔紧缩，心霎时停跳。
“就在武库大门口，差点就进去了，要让我知道哪个龟孙在背后偷袭我，我一定……”林郁荣双手握拳，几秒后泄气，“我做不了什么了，现在连走到家门口都费劲。”
韩雨琪目露悲伤，梦想破碎，专长成为短板，局外人也会觉得遗憾。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
她刚想安慰，又见林郁荣一扫阴沉，笑嘻嘻地摸着后脑勺，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我被里面的丧尸围攻，它们想吃掉我来着，谁知道啃着啃着我突然觉醒了特异能力，它们就不吃我啦，奇怪吧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