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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和平相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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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刚找到主人的狗狗，炫耀自己来之不易的狗牌。”
春风得意的样子让人看了很不爽。
当事人反以为荣，每天都洋溢着不属于鬼的精神气，活人味比整个部门的凡人加起来都多。
其他学生已经见怪不怪，但方仪注意到某人每节课一换的丝巾消失了，衬衫领口前系的东西似曾相识。
比如他今天就是搭配的米色蕾丝，布条大约两指宽，这个形状，这个长度……
方仪产生了一个大胆且荒谬的猜测。
“小贺老师，您今天领口搭的什么，好特别！”
“啊，你说这个，”贺京芜先是漫不经心调整了下结的位置，然后放下手中书本，走下讲台慢悠悠转了一圈，确保所有人都能看清，最后漫不经心走回去，淡淡道：“也没什么特别，发带而已。”
然后悠悠补上一句“朋友送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虽然贺京芜平时一直很骚，但都是在正常的可接受范围内，这次居然用发带当领带，很难不让人遐想。
“哦~朋友~”
他没有出声呵斥，笑骂了几句，继续上课。
方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一说发带她就想起来了，是她之前买来想给阿檀编头发，最后因为长度不合适只能暂时搁置的一堆发带！就说怎么这么眼熟！
可恶，一定是他偷的！狗贼！变态！不要脸！
方仪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张脸面目可憎，连带着这堂课也迁怒，后面半节课她根本没听。
下课前，通知下周有测验。
方仪不情不愿地挪步去办公室。
虽然上节课在心里骂了他一万次，在她的设想里自己已经脚踩贺京芜，夺回发带回去向阿檀邀功，且受到阿檀的夸奖顺便就他是否胜任老师一职展开客观严肃的探讨，然而现实是，作为学生，还是这门课成绩一般甚至是中等偏下的学生，因为作业问题下课被叫去办公室。
活了一百多年，头一次揣揣不安。
讨厌学校，讨厌作业，讨厌考试，讨厌做人！
方仪及不情愿挪到办公室门口，透过窗户发现里面很热闹。
“所以，这个学校最终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给那位素未谋面也不知道是否尚在人世的神仙，挑选出来一名合格的狗腿？”
贺京芜很少待办公室，不过并不影响别人认识他，且很愿意跟他聊天，虽然之前很少发言，话也不会落地。
“啧，小贺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这个叫做属下，助理，跟以前封建社会的奴隶仆从不一样的。”
“而且我跟你透个底，司命说了，这位苏醒就在最近，神通广大，脾气还不太好，你以后说话还是要注意下言辞。”
“神仙又不会吃人，你怕什么。”
“我哪里是怕，是尊重，敬仰。”
“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神仙。”是什么濒危物种吗，还需要小心翼翼呵护？
“嘿，还真是只有他一个神仙，天官你知道吧，都是人司命一个个从人间捞起来的，前身都是人，他不一样，他生下来就是神仙。”
又或者说是，天地间需要一个神仙，他才诞生的。
方仪在外面，几次尝试敲门，又忍住要听里面继续八卦。
刚刚信誓旦旦说自己什么也没听见什么都不会说的方仪，转头就把偷听到的无私分享给同学，教室里议论纷纷。
“切，管他什么神仙，你们这种上赶着要当牛做马的人，我才不要跟你们为伍。”
“世上除了我姐姐，没有人值得我去做这么多。”
“我觉得世上没比我更合格的狗腿子了！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当姐姐的仆人！没有人！”
“她是突然疯了吗？”
“没事，正常，她天天都这么疯，你会习惯的。”
“不错，很坚定，有主张。”贺京芜少见地夸赞人。
大人上班小孩上学的日子过得平淡且温馨，除了每个月放假的时候，钟闻要去松鹤接人下班放学。
“回去了。”
“好。”
“阿檀等等我！”
“阿檀是你叫的吗？”
一如很久很久之前，仙君带着一鬼一妖，隐入凡尘。
事实证明，两个小孩是不会和平相处的。
工作日大家的时间基本上错开，不会有家里同时存在三个人的情况，假期就不同，会格外吵闹。
起因是钟闻剥的坚果被眼疾手快的贺京芜抢走，然后方仪抗议，两个人开始争吵。
“你很闲？”
“分一下。”
他顺手抓了把碎珠分成两碟。
“你是灰姑娘的继母吗？”
贺京芜美滋滋接过来开始专心分拣，按照大小颜色都分开摆好。
“我呢我呢？我也要！”
“之前让你帮忙，不是说眼睛都花了，会近视？”
“我不管！我也要！”
“这些，细心点，我之后要做东西。”
“做什么东西，有我的吗？”
“嗯，不出错的话，有奖励。”
两个人开始埋头苦干，全神贯注，也不用任何道具法力，纯手工。
果然，书上说的没有错，有时候活就是要抢着才会积极干。
钟闻越发敬佩这本书的作者，打开儿童心理学，继续学习新的理论，方便日后实践。
“灰姑娘的继母，什么意思？”
“这个是童话啦，灰姑娘是女主角，她母亲很早就去世，后来的继母对她非常不好，让她住在逼仄的阁楼，每天做不完的家务，还只能吃剩饭菜，继母很恶毒，为了阻止她去王子的舞会，找了很多不同颜色的豆子让她一天内分完。”
“所以说，没娘的孩子真可怜。”
“你在学校住不惯，可以搬回来的。”钟闻若有所思。
“真的？好呀好呀好呀！”
这边欢呼雀跃，贺京芜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假笑僵着，心里面预演了一百种烹饪鸟类的方法。
不过这种危险的不健康的想法在得知钟闻要搬去松鹤教师公寓的瞬间就打消了。
“你骗人！”
连阿檀都不叫了，看来是真伤心。
“为什么你要搬到学校去住！还是跟他一起！”
钟闻并不是心血来潮，他之前考察过很多地府，譬如鬼门关，譬如司命府邸，还有分界处，最后风水适宜的，居然是在山上的松鹤。
果然是找人算过的风水宝地，聚气聚财，各种意义上符合他的要求。
“那我为什么要搬回来？”
“谁知道，我们以为你更喜欢家里的床，你不是一直嫌弃学校宿舍是鸟笼吗？”
“那是，那是因为”
可恶，阿檀可能真的这么以为，贺京芜肯定是故意的，老是引导她说嫌弃学校的话，他肯定早知道阿檀要搬走。真是心机深沉，老谋深算！
“那我现在想搬回去行吗？”
“不行，方仪同学，你已经是个大孩子，要学会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不能朝三暮四，而且学生宿舍今年也过了申请时间。”
“狡猾！奸诈！狐狸精！祸水！”
到后面她口不择言，更气的是姓贺的还很受用，恨不得她多骂几句的样子。
太不要脸了。
“听话。”
通常他们俩吵架，钟闻不会偏向任何一方，偶尔顺着方仪批评贺京芜几句，这次难得居然开口训她，方仪难以置信睁大双眼，看到对面姓贺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怒火中烧，摔门，摔门摔到一半，变成小麻雀从窗户飞走了。
“哟，翅膀硬了，敢给家长脸色看。”
贺京芜顺杆往上爬，钟闻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也稍微消停一点。”
“嗯嗯，”贺京芜把那一眼当奖励，“我很听话的，不会闹离家出走。”
“谁离家出走了？姓贺的你这种背后偷偷诋毁人的行为真的特别讨厌！”
啪唧一声，去而复返的小麻雀被挡在窗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