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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我有嘉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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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松鹤，上班有点不方便，毕竟校区占据了整个山头，市区内没这么大地方。
“你如果觉得出行不方便，我有一顶轿子，还挺宽敞，两个人是坐得下的。”
“黑漆漆的，好难看。”
通体黑色，木雕精致繁复，不近看根本发现不了，上面刻有四时花纹图样，走兽飞禽，还有不同装束的人物，应该是某个朝代戏文的选段。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装饰，只四角各挂着一只铜风铃，音色古朴纯净。
钟闻勉强说服自己，至少是个低调实用的交通工具，省的自己还要费力去划通行法阵，因为他实在记不清了，担心不小心传送到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轿子好在贺京芜改造过，能定位，还能测算预计时长。
可出行那天，漆黑的轿子焕然一新流光四溢，还加上了纱幔珠帘。
“你当是花魁游街吗。”花里胡哨。
最后还是坐了。
“你今天没迟到吧，”赵思明看着比平常晚了十分钟的钟闻，提醒他不要打卡，“这个可以补的，每月三次，你明天记得走流程提交就行。”
钟闻谢过她的好意，表示自己已经打过，没有迟到，晚来的十分钟是因为遍寻四周没有合适的地方停放轿子，他绞尽脑汁想出来收纳物品的法术。
草率了，他本以为这东西会自己原路返回的。
“那就好，对了，上午有个会，我们都要去，在大会议室。”
“我也要去？”
钟闻从来不参加各种会议，毕竟他来的目的不是真的要上班。
“嗯嗯，好像是财务那边终于有新人，是个小领导，国外回来的。”
赵思明端着咖啡回到工位，“这次来肯定要卡我们下季度预算的，上周刚报上去，难搞。”
每个区域的分界处预算都有限额，不同部门如果不是有特别有钱不在乎这点预算，基本上都会为了这个争得头破血流，尤其是他们这种业务部门，开销总是会超额。
“听白秘书说一直是分给我们大头，老板有时候贴补一点，勉强是够用的，不过财务要换新领导，估计还要磨合好一阵。”
八卦向来是人的天性，没一会，办公室的人已经得知了空降领导的名字。
“很年轻，硕士刚毕业，秦家的继承人，对就是那个供鬼王的秦家，名字叫—”
“秦素忻。”
“你知道她？”赵思明惊讶，钟闻不怎么参与八卦，总是被分享的那个。
“嗯，”他点头，看来还需要单独跟秦素忻聊一聊，“有点渊源。”
上午十点，距离会议还有半小时，财务部门的实习生礼貌敲门：
“请问，钟闻是哪位，秦总找，一楼小会议室。”
部门其他同事瞩目下，钟闻无奈起身：“麻烦带路，谢谢。”
疑似他的前婚约对象找来了。
“我还以为你要晚一点过来。”
“贺京芜？”仿佛第一次见他似的，司命新奇得上下打量，“几天不见，变化可真大，我好都快要不认识你。”
打扮还是一如既往的花哨，态度也是一贯的松散随意，只是，“变得有点像个人了。”
其实他本来就很像人，明明是鬼，却坚持披着皮在阳间待着，据说一日三餐都要自己做，从他层出不穷的衣服首饰，还有身上的烟火气，很难相信他是鬼魂。
然而外表再怎么变化，本质不会改变，他没有呼吸，没有体温，没有心跳，没有味觉，多看几眼，就知道是俱骨头。
现在不一样，他身上多了几分活人气。
人们时常挂在嘴边的烟火气，并不是说做一两顿饭，搭一些合时宜的衣服，又或者是在热闹的地方定居纪念就有的。
外在的东西很容易改变，冷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再此之前，他就是很标准的鬼，就算常年定居在人间，也藏不住那股阴间的味道。
“你不在松鹤照顾人，来我这里，是想通了要跳槽。”司命明知故问，“那我随时欢迎。”
贺京芜难得没有打诨，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我知道你这里有一种法术，能够让人回到过去。”
在忘川泡了这么多年，他的记忆早就不可寻，又是发生在死后的事，司命这里不会有记载，想要了解曾经，办法不多。
“活得不长，知道的挺多。”司命早有准备，没跟他绕圈子，直接道：
“准确来说，是可以看到过去某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但是不论你做什么，未来都不会因此改变。”最后这句不知道是在警示他，还是在提醒什么人，难得严肃。
“送我过去，条件任开。”
“小伙子口气很大，你怎么这么肯定，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呢？”
“你们很想让他恢复法力和记忆，我可以帮忙。”
“自作主张，不是聪明听话的好孩子该做的事。”
司命蹙眉，眼睛变得幽深狭长，有点像她养的那只狐狸。
“我可以送你回去，作为回报，需要你带回来一样东西。”
贺京芜本来还准备了别的理由说服她，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松口。
“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那东西会自己找到你，带回来，交给我，很合算的交易。”
贺京芜开口还想再问什么，司命直言放心，“没有很难，也不是要人命的东西，对谁都没有损害。”
他这才答应。
神仙的法身难见，司命常年游走人间，据说是有三千分身，她的法相就更神秘。
只要不被点破身份，她可以是任何人，鬼，妖，故而上次在鬼门关，他在说谢枯兰的旧事，贺京芜没有主动上前交谈，只是看她意欲何为。
她周身都闪着金光，贺京芜看到，散发着玉石般莹润光辉的法相，有一点瑕疵。
她的手上布满了蛛网般的伤痕，像是饱经风霜的皲裂石像。
“在弱水中泡过，是这样的。”手还在就已经很不错。
“你年纪小，或许没听说过弱水。但你一定熟悉忘川。”
忘川是弱水的下游，或许说是分支更加合适。
“所以我也很好奇，你的尸骨为什么能在忘川飘这么久，被捞起来时还是完好无损。”
“希望你回来能够为我解惑，一路走好。”
语毕，干脆利落地推他下去。
“那是另外的价钱。”
他告诉自己很多遍，要知足，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可过去的事一幕幕浮现，他很难不介意。
司命转身去理他的命线，发现有个节点不对。
“哎呀，不小心手抖了，时间有点对不上。”
问题不大，就是小贺少主需要重新经历下他死之前的事。
小小失误，不算报复，她又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神仙。
“哈哈，您怎么散步到我这里来了，真是蓬荜生辉。”
钟闻下班没有回去，直接借用分界处的通道去尘余观。
“我要的东西，你找到了么。”
“找到了，正准备给您送过去。”
“喏，这些就是贺小少主生前为人的全部经历。”
她翻找出对应的记录，卷轴飘在半空中，钟闻招招手，泛黄的旧纸张很顺从地飘过来。
“不过神君，我还是要提醒您一句，”
“贺京芜是鬼界的人，他的生命是从死亡开始的，做鬼的时间比较当人要久。”
“您看过之后，能把他跟凡人分开吗？”
钟闻没分过去半分眼神。
“还有就是，不要去改动上面的文字，这些都已经—”
她话还没说完，已经来不及，钟闻的手已然触碰到了上面残留的墨水。
“哎呀，这才是个大麻烦呢。”
看来短时间不能外出，司命招来一只青鸟。
“传信鬼门关，就说，下月例会我晚三天。”
贺京芜活着的时间也就十几年，时间流速不同，三天也足够了。
这边贺京芜看见牙牙学语的自己，心情十分复杂。
也太早了，而且那个流口水要人抱毛都没长齐的小破孩是他？
父母起名贺笙。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很好听的一个名字。
“原来我真的姓贺。”
义父从前有提过要不要找回他的凡人名字，以及随之的一段过往。
贺京芜没多大兴趣。
即便现在，就站在从前自己身边，看见他被凡人亲友包围着，呵护着长大，身临其境，也没什么感觉。
小贺笙就这样平安无事长到九岁，家中突逢巨变。
也正常，毕竟，如果是真的顺风顺水的一生，他也不会变成路边野骨，被人捡回去。
“我们家贺笙，将来想要娶什么样子的夫人呀？”
“漂亮的，会做饭，会识字，功夫好。”
“要求这么多，人家姑娘看不上你怎么办，咱们现在条件跟以前不一样了。”
“那我给她做夫人？”
“你是说入赘吗？那你可要努力哟，长相幸好没有随你爹，做饭娘亲慢慢教你，日后上学堂要更加专心，习武嘛，就少用点功吧，找个厉害夫人，让她保护你。”
“你只要洗手做羹汤，会哄夫人高兴就好。”
所以嫁娶的观念在他小时候就很模糊，这都归功于他心宽的母亲。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