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检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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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江三中的香樟叶又落了一层，高二（1）班的窗台上积着细碎的阳光，粉笔灰在光束里浮沉。王清月抱着一摞练习册走进来，高跟鞋敲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瞬间压过了教室里的窃窃私语。
“同学们安静一下。”王清月把练习册放在讲台上，拍了拍手，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意，“宣布个事——下周期中考。”
“不要啊，王姐！”季楚冥第一个哀嚎起来，夸张地趴在桌子上，“我记得还没开学几天吧？这就又要考试了？”
谢念瑶推了推旁边偷笑的叶桉，无奈地叹了口气：“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已经开学两个月了？”
“两个月？！”周星移猛地抬起头，手里的漫画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我怎么感觉昨天才放完暑假？”
教室里瞬间爆发出一片哀嚎，桌椅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窝。
“王姐，能不能缓缓啊？”
“就是啊，刚适应高中生活就要考试，太残忍了吧！”
“我的暑假作业还没缓过来呢……”
王清月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等教室里的喧闹声小了些，才慢悠悠地说：“缓不了哦。张主任说了，这是开学后的第一次大考，得摸摸大家的底。”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呢，考得好的同学，我请喝奶茶。”
“哇！王姐万岁！”季楚冥瞬间从桌子上弹起来，眼睛亮得像灯泡，“说话算话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清月挑了挑眉，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考试安排，“大家好好复习，别到时候哭着来找我求情。”
教室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但还是弥漫着一股“考前焦虑”的气息。江易转着笔，看着黑板上的考试科目，眉头微微皱起。他暑假玩得太疯，开学这两个月又被霍淮搅得心神不宁，好多知识点都有点模糊了。
“怕了？”霍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点戏谑。他正低头看着物理错题本，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字迹，雪松柏木的气息随着动作漫出来一点，清冽又安心。
江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谁怕了？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考得比你好。”
霍淮抬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过男朋友要是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帮你划划重点。”
“滚。”江易别开脸，耳尖却悄悄红了。他拿起数学课本，假装认真翻看，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瞟向霍淮——这家伙连看错题本都这么认真，侧脸在阳光下冷硬得像雕塑，睫毛长到能遮住眼底的情绪。
接下来的几天，榕江三中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早读课上的读书声比平时响亮了三倍，晚自习的教室里鸦雀无声，只有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季楚冥破天荒地没在课间打闹，抱着英语单词本啃得死去活来，嘴里还念念有词：“abandon，放弃……不行，我不能放弃！为了奶茶。”
叶桉和谢念瑶凑在一起刷题，偶尔低声讨论几句，谢念瑶遇到不会的题，叶桉总能耐心讲解，指尖划过题目时，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何允和周星移则在研究物理公式，两人时不时因为一个解法争得面红耳赤，转眼又凑在一起分析错题。
江易和霍淮两人各自刷题，偶尔遇到难题，会下意识地凑过去，肩膀不经意碰到一起，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然后又像触电似的分开，耳根都悄悄泛红。
周五下午，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整个教学楼瞬间沸腾起来。欢呼声、尖叫声、书本掉落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像一场盛大的解放仪式。
“解放了！”季楚冥第一个冲出考场，把书包往天上一扔，“周末我要睡到天昏地暗！”
“别睡傻了。”江易跟在后面，笑着踹了他一脚，“晚上开黑吗？”
“开！必须开！”季楚冥立刻点头，眼睛亮得像灯泡。
霍淮走过来，自然地接过江易手里的书包：“男朋友，一起走？”
“嗯。”江易点点头，任由他背着，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轻轻交叠，雪松柏木和薄荷木槿的信息素缠绕在一起，像被阳光晒化的蜜糖，甜得让人心头发烫。
周六早上，江易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他揉了揉眼睛，摸过手机，屏幕上跳出霍淮的消息：
男朋友：【约个会，男朋友。】
江易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好，我去找你。】
男朋友：【不用，你往楼下看。】
江易愣了一下，带着点疑惑坐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楼下的树旁，霍淮靠在树干上，穿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工装裤包裹着修长的腿，雪松柏木的气息仿佛能穿透屏幕，清冽又好闻。
他赶紧换了件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洗漱完毕后匆匆下楼。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佣人在打扫卫生。看到江易，张妈笑着问：“二少爷要出门吗？”
“嗯。”江易点点头，“我妈回来的话，跟她说一声。”
“好的。”张妈应道。
江易走出别墅，霍淮听到动静抬起头，眼底瞬间漾起笑意：“走吧，男朋友，我买了电影票。”
“什么电影？”江易走到他面前，心跳莫名快了几拍。清晨的阳光穿过树梢，透过叶子洒下来，在霍淮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能遮住眼底的情绪，看起来格外温柔。
“你上次说想看的那个科幻片。”霍淮牵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嗯。”江易任由他牵着，两人并肩往小区门口走。清晨的空气很清新，带着草木的清香，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让人觉得很舒服。
电影院里人不多，霍淮买了较后排的位置。黑暗中，屏幕的光映在霍淮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江易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踏实。看到紧张的情节时，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霍淮察觉到了，悄悄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电影散场时，已经快中午了。两人走出电影院，阳光有点晃眼，江易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霍淮很自然地抬手替他挡住阳光：“去吃点东西？”
“好啊。”江易点点头，刚想说话，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霍淮？江易？”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张义国背着双手站在不远处，脸上是惯常的严肃，手里还拎着个刚买的西瓜。看到他们，张义国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你们俩怎么在这？好啊，成绩好就能早恋吗？”
江易的脸瞬间白了，下意识地想躲到霍淮身后。霍淮却握紧了他的手，往前一步，语气平静地说：“张主任，我们成年了，不算早恋。”
张义国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他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觉得霍淮说得有道理，只能悻悻地说：“那……你们回去写个检讨，周一升旗的时候念。”
“哦。”江易低低地应了一声，心里有点发慌。让他在全校师生面前念检讨，还是关于谈恋爱的，也太丢人了。
霍淮却点了点头：“嗯。”
张义国看着他们，突然叹了口气：“行了，走吧。成绩别掉下去就行，不然我可饶不了你们。”说完，拎着西瓜转身就走，背影看起来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
“呼……”江易松了口气，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谁知道章鱼哥怎么会在这。”
霍淮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看来我们的约会被抓包了。”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戏谑，“江二少叫声好听的，我帮你写检讨。”
“滚，不需要。”江易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耳根却红了，“我自己会写。”
“好啦，不逗你了。”霍淮牵住他的手，“回去吧，阿姨们估计快逛街回来了。”
“嗯。”江易点点头，任由他牵着往小区的方向走。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回到家时，祈雪和周琴瑗还没回来。江易回到房间，刚放下书包，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霍淮发来的消息：
男朋友：【到家了吗？】
江易靠在门板上，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刚到。】
很快，手机响起了语音通话的铃声。江易接起，霍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点电流的杂音，却格外清晰：“男朋友，好想你。”
江易的心跳漏了一拍，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问一下，霍大少爷是失忆了吗？我们才分开不到半小时。”
“没有。”霍淮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就是突然想你了。”
这人还挺敢说的。江易的耳根有点发烫，没好气地说：“我要去洗澡了，挂了。”
“可以打视频吗？”霍淮的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和平常那个冷硬的霍大少爷判若两人。
“傻逼，你怎么不和我一起洗？”江易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这话也太暧昧了。
听筒里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霍淮低哑的声音：“那可以一起洗吗？”
江易的脸瞬间红透了，像被泼了层红墨水。他没说话，直接挂断了通话，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像要炸开似的。
他走进浴室，打开热水，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底的躁动。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霍淮刚才的声音，带着点戏谑，又带着点认真，让他心慌意乱。
第二天早上，江易刚吃完早饭，手机就弹出了霍淮的视频通话请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屏幕上瞬间出现霍淮的脸，这家伙大概刚睡醒，头发有点乱，眼尾那颗痣在晨光里格外清晰，雪松柏木的气息仿佛能透过屏幕飘过来。
“男朋友，检讨写好了？”霍淮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眼底却带着笑意。
江易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台：“还没。”他昨天洗完澡就忘了这事，现在根本没思路——总不能真的在检讨里写“我不该和霍淮谈恋爱”吧？
“我写好了，发给你参考一下？”霍淮挑眉，语气里带着点得意。
“不用。”江易嘴硬道，“我自己会写。”
“好吧。”霍淮没勉强，只是看着屏幕里的他，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那你慢慢写，写完了告诉我一声。”
“嗯。”江易点点头，又和他聊了几句，才挂断视频，拿出纸笔，对着“检讨”两个字发呆。
周一早上，升旗仪式的铃声准时响起。全校师生在操场上列队站好，国旗在国歌中缓缓升起，朝阳的光芒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新一周的希望。
升旗仪式结束后，张义国拿着话筒走上主席台，脸上依旧是惯常的严肃：“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强调一个问题——早恋。早恋是影响学习的不良因素，是我们学校严令禁止的……”
江易站在队伍里，心里有点发慌，手心都出汗了。他偷偷瞥了眼旁边的霍淮，对方却一脸平静，仿佛张义国说的不是他们。
“……但是呢，我们高二（1）班的霍淮和江易两位同学，情况有点特殊。”张义国顿了顿，语气有点复杂，“他们俩昨天被我抓包‘约会’，不过人家说了，已经成年了，不算早恋。”
台下瞬间爆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无数道视线齐刷刷地投向高二（1）班的队伍，带着好奇和探究。
“现在，让他们俩上来念念检讨，给大家做个‘榜样’。”张义国挥了挥手，“霍淮，江易，上来。”
霍淮率先走出去，步伐从容得像在走红毯。江易深吸一口气，也跟了上去，心跳得像要炸开似的。
接过话筒时，江易的手指有点抖。霍淮拍了拍他的肩膀，雪松柏木的信息素漫过来一点，带着安抚的意味。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老师们，同学们，我是高二（1）班的霍淮。我不应该和江易同学谈恋爱，我不应该在周末和江易同学去看电影，影响了学习……”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操场，语气诚恳，却怎么听都不像在检讨，反而像在陈述事实。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不是吧？这是在念检讨还是官宣啊？”
“我就说他们俩不对劲吧！原来真的在一起了！”
“啊啊啊，我磕的cp是真的！”
“霍淮也太敢了吧，居然在全校面前承认……”
霍淮念完，把话筒递给江易。江易深吸一口气，接过话筒，声音有点抖：“大家好，我是高二（1）班的江易。我不该……不该和霍淮一起去看电影，以后会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他说得磕磕绊绊，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多敷衍。
台下的议论声更大了，季楚冥甚至在队伍里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引得旁边的叶桉和谢念瑶直笑。
张义国看着台下的骚动，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抢过话筒：“行了行了，念完了就下去吧。大家都听好了，霍淮和江易是个例，他们成绩好，又成年了，你们可不许学！”
说完，他宣布解散，自己先一步走下主席台，背影看起来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江易和霍淮走回队伍，刚站定，季楚冥就凑过来，一脸兴奋：“你俩念的那叫检讨吗？分明是恋爱宣言！太够意思了！”
江易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滚！”
“哎，别动手啊。”季楚冥灵活地躲开，又凑过来，压低声音，“说真的，怎么被章鱼哥抓的？也太倒霉了吧。”
霍淮简单说了下经过，季楚冥听完，啧啧两声：“这运气真‘好’，逛个街都能被教导主任抓包，你们俩也是没谁了。”
江易懒得理他，只是往教室方向走。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后颈的腺体有点发烫，薄荷木槿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漫出来一点，和身边霍淮身上的雪松柏木信息素缠绕在一起，甜得让人心头发烫。
他偷偷瞥了眼霍淮，对方刚好也看过来，眼底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亮得让人心慌。江易赶紧别开脸，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