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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第一百五十八章 分别之际 ...

  •   第二日一早,亨亚日照例早期跑步,只是一直留意这杨彦之什么时候会到,就没有肆意的往远处跑,只在一个地位折返着跑动。这却是他第一回在平实的地面上有的这种体验,和平常一个劲的往前跑的感觉又稍稍有差,不过也是不错的,这么折返着来还多少带着点拳脚的影子,身体舒展的效果也不错。不多时,杨彦之到了亨亚日身畔,亨亚日赶紧上前招呼。杨彦之摆了摆手,让他不必多礼,就让他开始演练拳脚,亨亚日自也不迟疑。

      一整套一百零九式练完,亨亚日收势。杨彦之笑着说道:“练的不错。前面的招式都没什么问题,但后面用身体、肩膀的多少有一点点走样,当然你前面下盘的功夫看起来练的不错,也很扎实,上身的功夫稍稍显得有些偏差。我知道这里面的究竟,这却不是你的原因,主要是没有对手来合练,你对着沙袋虽然有来有回的,但沙袋不似真正的对手那般灵活机变,就显得太过呆板了一些。不过我见你在不少招式的演练上,虽说算不上别出心裁吧,但也别具一格,类似的招式并不是简单的重复处理,这一点倒是挺好的,有点太极的精髓。说的就是刻苦演练招式的目的,其不是在对招式的纯熟无比上,而是讲究在对敌之时,因时、因势的不同,挥洒由心,不拘一格。说的就是前面可以用一式开头,后面可以接续上任意其它一式来结尾都好,甚至是重复使用也无妨,只要适合当时对敌制胜,就都不算错。”

      “伯父,那我日后该怎么练?”

      “就照着现在这么练就行吧。目前看起来也不能算错,说不定还能通过你丰富日后拳法修习的方式。只原本在我们家里练到这一步之前,早早的就已经开始了日常的力量和其他身体训练,对你却不好要求更多,那个实在是太花时间了,你想必也不会有那样的时间。演练招式就是对敌的技巧,技巧有了,就需要有足够的力量来辅助这技巧,这样加一起才能更好的制胜。人们力量的差别一般并不太大,所以一般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但这世上也有天赋禀异和通过各种方法锻炼后,力量远超寻常人的。遇到这种情况,我想你也明白,这需就不是拳脚上的事了。毕竟你日后面对的想来该也不是武行,多也只是些普通人,有那些已经足够了。而即便是遇到武行的人,如果不是那种下过苦功的,你多少也能支应一些,问题也并不大。我回去后会把那练习身体和力量的方法托人给你带过来,你要有时间和兴趣的话,就照着练练,没时间就算了,但方法总是还是要知道才好的。你日后也总是会有得空的时候,不妨试一试,而且这也对你身体康健都是有益的。你这身板吧,看起来还是单薄了些,但也是没法的事,身体和力量上的事也不是一时一刻就能有的,都慢慢来,走一步看一步吧,年岁到了,或许就好了。”

      “伯父,我知道了。无论如何,总还是要感激伯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这孩子,你说那里去了。其它且不说,单从你给我的称呼来说,我们这不能只是一时一地的交道。往后不说公司和新闻社都要指着你,我这里就是日后家里的事估计也会有些要托付给你呢,你到时需也要用些心才好。”

      “伯父,这都是应有之义。日后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义不容辞,自不会推脱。”

      “有你这话就行了。这些是题外话,我看葛贤弟的意思也未必肯让你把精力放到这些事情上,我也怕耽搁了你。这些在我这里或许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而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些点点小事罢了,想必你日后自也志不在此。好了,这个话题就到这里。我最后把后面的七十二式给你演练一遍之后,我们就回去吧。”

      “好。”

      话音落下,杨彦之开始演练。亨亚日注目,和早前印象中的动作,以及自己日常演练挥展的动作做比较,心下也暗暗的揣摩。约莫半小时后,杨彦之的整套动作全部演练完毕,收了势,说道:“就这样吧,我们回去。”

      亨亚日演练花了快一个小时,再加上二人说话和杨彦之的演练,时间可是过去了快两个小时,而这二个小时的后半程,太阳也早已高高挂起,炙烤着大地了,这没遮没拦的也是够劲,不过习武之人多也是不在意这点环境的苛刻。亨亚日点了点头,二人回行。

      用过迟到的早餐后,大人们忙着各自事情去了。在送别了师长之后,亨亚日仍然留在家中读书,不过未过多久,却是顾子敦上门来了。顾子敦也是在家中无事,也不知道亨亚日是不是出了门,于是就过来看看,不成想还真留在家里。二人说了会儿话,顾子敦这才知道,亨亚日因为要等人的关系,所以就一时还没有出行。这回等待的人已经到了,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估计要不了两天,亨亚日也该要出行了的。二人屋里说了会子的话,都是少年心性,一个人或许耐得住那份寂寞,两个人的话,动一动的心思就起了,觉得出去逛逛也是不错的,于是二人就出了门,往市里去了。只是出门之前,亨亚日还是和诸葛青告知了一回去向,免得师长们回家后见不到人时问起。

      逛街不像做工,不知是精神作用,还是怎地,两个精力无限的少年也是不知疲累和酷热,除了一些早先常见的东西外,还在城市里寻秘探幽一般,四处乱逛。因为二人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地,只是在这过程中发掘着自己的惊喜,竟是在街上徜徉了一整天的时间,饿了、渴了、累了,就在街上寻到方便的地方,饱餐饱饮休息之后,继续这漫无目的的行程。这时也是亨亚日最为放松的时候,不像往日,目的性那么强,直达目的地后,把事情办好了离开了。像这样漫无目的的随走随看,想要停下就停下,想要离开时也决不留恋,这份由性和洒脱,可是平日里不可多得的东西。也是快要到下午落日时分,亨、顾二人才回了永兴里,二人回顾这次外出的行程,停歇的时间居然很少,只在这炎热的天气里,虽然大汗淋漓的,除了身体有些疲累,但精神都很好。进屋时,二人还不由相对一笑,似是意犹未尽一般。

      亨亚日到家的时候,葛自澹和谢明宇已然回了家,二位少年上楼时,发现葛自澹的房里有人说话,于是就进去拜见两位长辈,却又被催促着赶了出来,让他们赶紧洗漱去。二人于是离开,亨亚日注意到,杨彦之并没有在葛自澹房里,估摸着在处理他那边的事情吧。

      二位少年洗漱完,换上干净的衣服,就一同下楼用餐去了。二人相交这两年多来,顾子敦也不是第一回这么干,显然是熟悉的很,不但和沈家女儿、外孙女很熟络,就连一直帮忙并不同桌用餐的诸葛青也不生分,家里的陈设布局更是不在话下。用餐的气氛寂静而稍显沉凝,但并不压抑,这是常态,也是一种习惯。如非必要,不在餐桌上议事、论是非,除了用餐的礼仪之外,主要也是让大家在用餐的时候都集中注意力在用餐本身之上。一般会在餐后留下专门说话的时间,只是葛自澹显然用餐后散步的时间来代替了的,现在虽然多了些人,只是共同经历的事很少,相互间的话语也并不多,虽说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的问题,显然少些尴尬也是好的。

      四人出门散步,顺便送别顾子敦,亨亚日照常和李叔表达了歉意,一直待到马车离开后,三人这才接续散步而去。

      路上,葛自澹说道:“明日这里的事情就该办得差不多了,该等之人已然等到,该办之事也都已经可以收尾,送别了杨彦之之后,我们也该准备准备,后天就出发往西边去走一走。不过这次回程的时候,我要先预定个行程,就是我们顺道也去我梧州本家那边一趟看看,虽说不准备和他们有什么多余的往来,但一些人情也还是要还的。这样的话,按照当初预想的,时间是应该会紧一些,但该是也来得及的。我们来余斛之后,以它为分界,这国内整个西南方还有些欠缺,算上我们这次将要开始的行程,说来这多部分地方也算是足迹到过了的。虽说走过的那些还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基本上该遇到的差不多也都见到了,对民风民俗民情这些也有了一定程度的见识。可是这还远远不够,我们也仅止于到此一游罢了,既不够深入,也不够细致,主要也只是为了让你在心里有个基本的印象,知晓有那么一回事罢了。当然了,这也是我们出去走走看看最重要的目的,并不是说一定要有如何如何深刻的收获。每个人对那些场景的经历和感受该是不一样的,但也会有很多共同的地方,无论怎样,这些虽说不会对我们今后的行程产生太大的影响,但也并不是说走过、看过就完了的事,尤其就对你个人而言,这些也都是要走心的东西。另外还有一点还是要提醒你,无论山水也好,风土也罢,这些需都是建立在人情之上,也只有有了人,它们才有存在的意义,也只得从人出发,来观察和想事情才会更有现实意义。”

      “我知道的,先生。”

      “我想了想,还是要提前说些事情与你知晓,你也好提前做些准备,这自然也是计划当中的一部分。我们在余斛的学习停留生涯应该就只剩下的这小半年的时间了,这段时间过后,就该结束了。过年的时候,我们回老家好好过个年,之后我们就该去京城了。”

      亨亚日有心问为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能开口,因先生说得也很明确,这是早先就计划好了的。当年匆匆而来,虽说其时年纪尚幼,也没什么主张,但那份对家和父母亲人的不舍也是久久徘徊于心,只一直在压抑着。也是在后来慢慢溶于紧张的课内课外学业,沉浸在先生和明宇叔精细的顾看之中,无暇多想,才冲抵了那初时的茫然和无助,迅疾适应、投入了新生活。任你再是百般的聪慧,也不过是一个从闭塞小地方出来的孩童而已,又能有多大的主张和志向驱动自己去主动行动呢?后来这日子就变得习惯而又自然,沉醉于这片土地和这里生活的人们,而在情感渐深之时,却又将要离它而去。这方水土,这方人,在这些青葱岁月中,也都倾注了自己偌大的情感,不单单是喜欢和不舍,就连它很多不堪的一面自己也能熟知,熟悉的如同自己的身体肤发一般。只是想不到它也只不过是自己生命中的一段旅程罢了,只稍稍停留的时间长久了些。不过好在这回还能从容而去,先生显然也是给自己留下了充分的告别时间,亨亚日虽有所怅然,但也知道这是莫可奈何之事。不是说亨亚日不能提不同意见,而是他目前尚且把握不住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又有什么样的主张,只是接受、接受再接受,然后就是承受了。

      葛自澹见亨亚日一直没有说话,也不以为意,知道他现在肯定是思绪纷乱,并不多于理会他。如果每个人都能有一个安定富足的生活,谁又愿意不知为何的四处奔波呢?对这世上大多数人来说,有一个安定富足的生活就足够了,其它的你还想、还能求些什么呢?然而现实并非如此。人心是这世上最容易同时也是最难揣摩的东西,每个人也只能尽自己的那份心力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杨彦之就带了一行人过来永兴里,一同过来的还有足足三辆马车,每辆车上还满载着东西。杨彦之着人抬了一个箱子到葛自澹的房里,被谢明宇迎了进来。杨彦之才刚一坐定,就对葛自澹说道:“这里面尽是这两年在外面行走的时候遇到的一些东西,除了你们三个每人一个小盒子外,其余的都是些寻常物件,就是新奇,拿来送人也是不错的,我就不在单另送了。”

      葛自澹先也不打开,只是说道:“都是杨兄想的周到,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又稍稍停顿了一下,转而又说道:“倒不是赶你,我们是歇一会再走,还是现在就出发?”

      “现在就出发吧。路还有点远,也和查先生约了午时在码头见的,早些到总比迟到强。有时间我们还能先聊下一步的事,到时我们先把合约一签,这事也就算妥了。他去的也安心,不怕被我们半路给拐了。”

      话一说完,杨彦之自己先笑了起来。葛自澹也笑了,说道:“那好。明宇,你去叫下亚日,我们现在就一起过去。”

      谢明宇点了点头,上楼去了。

      谢明宇带着亨亚日下楼的时候,葛自澹和杨彦之已经起身,正从屋了往外走。亨亚日赶紧给杨彦之行礼,口中唤道:“伯父好。”

      杨彦之哈哈一笑,只一把拉住亨亚日的手,说道:“走吧。”

      一行人到港口的时候,已是接近午时,马车刚刚停稳,亨亚日就见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方面阔脸的男子走到第一辆马车近前,开口和准备下车的杨彦之和葛自澹说话。亨亚日看得分明,杨彦之下车之后就先向对方伸出手来,口中还唤了一声查先生。却原来是查先生早已经到了码头,只是杨彦之还未到,就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候着,在见到有马车径直过来时,终是醒悟要等的人已经到了。

      亨亚日下车之后,走到近前,打量了一下查先生。中等身材,留着油亮的分头,肤色很白,显得有些富态,只带了副大大的眼镜,肢体动作稍稍夸张了些,可能是习惯问题,夸张之际稍稍显出些忸怩来。杨彦之见亨亚日走到近前,伸出手对他说道:“亚日,过来见见查先生。”

      亨亚日向前两步,向查先生行了个礼后,说道:“查先生好。”

      查先生点了点头,回道:“你好。”

      这时杨彦之说道:“这也快到午餐时间了,待用过了午餐,还未来得及休息,我们就该登船了。这样,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先。”

      众人无不同意。于是杨彦之邀请查先生登上了后车,一行人在曾多次停留的成菜馆前又下了车。进了饭店,要了个房间后,杨葛谢亨查五人进了房间,其余人就在韩明顺的陪同下,在外面大厅里找了地方坐下。

      房间里,几人一边饮茶,一边说着话。只听杨彦之说道:“查先生,早先和都已经喝你说得差不多了,现在葛贤弟这边人也到了。我呢?就代表我自身和我三弟严之,最后把约书拟清,你稍后看一看。主要部分并没有改动,就是细节上的一些问题做了些说明,主要是你需在至多两个月的时间里把新闻纸的市场摸清楚,另外不管是新起还是接手别家现有的,都尽早给严之提供意见,便于严之及时应对,日后严之就是我们这三方代表的主理人。再就是趁这个时间,你想想清楚,新闻纸的方向在哪儿,你准备邀哪些人供稿,至于我们新闻纸内容方面需要增添哪些人手等等这些都可以和严之讲,他定夺之后,自然会把事情打理的妥当。当然了,我们彼此尊重是首要的,但你也须得把事情讲得分明才好。在这当中,哪些你希望是可以自由定夺的,又有哪些是需要严之协助,无论什么都可以和严之讲。只如果严之否定的事,虽他目前不是行当中人,你也须得遵重他的意见才好,我相信无论他是否能说服你,但他一定会把缘由说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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