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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第一百九十章 新学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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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的，在这个暑期将要终了之时，亨亚日也把那八册资治通品全部读完，只当这项读书任务完成之时，他心下不由也松了口气，只是多少还有些惘然，下一步将要做什么呢？一时心里也没底，只得问问先生后再说。于是晚餐散步的时候，亨亚日就说起此事，而此时距离高教开学也只有三天的时间了。白天里的时候，甚至会偶尔有陌生人带着少年闯入院中来，寻找有没有可供出租的房间，看来新学期开学的气氛已经扑面而来。
“先生，资治通品我已经全部读完了。”亨亚日说完，两眼望向葛自澹。
“好，我知道了。”葛自澹似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只回话，却没有理亨亚日的茬，回应他的期盼。
“先生，那我下一步该读什么书好呢？”亨亚日索性就问了出口。
“你读完那史书之后，心里可喜欢？”
这一类的书？这话问的有些没头没脑的，这一类究竟是哪一类？是说史书的编纂类型，还是说用现在的眼光去看对过往历史的一些阶段性总结？不过无论如何，这书上所讲述的历史，往往都是前期读过的那些的部分精要的集合，节略了很多，又重点突出了很多，着墨点也明显不一样，显然故事性也更强，可读性也要强的太多。除此而外，文章中间还总就故事本身穿插很多笔者对故事的分析和看法，并进行了类似事件的经验性总结，使读者读起来轻松惬意的多。而早前读过的那些史，当中记载了太多无关紧要之事，甚至于达到有一多半的程度，故事性上大大不如，而即便以亨亚日的过目难忘之能，那许许多多的琐碎事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迅速的被遗忘，。唯一不同的或许是历史上曾经发生在德安府上的一些琐事，或者是事涉亨家先祖中的一笔，该是可以深深的地记入脑海的，大概是因为距离自己的身边很近，又出于猎奇的缘由吧。
亨亚日犹豫了一下，说道：“这种书的故事性、可读性很强，可能是编纂者有意如此，只是未免剑走偏锋，太过强调做事的方法，有一定的功利性和局限性。不过和正史相比，它很能吸人耳目，主要也是正史记载了太多对一般人来说无用的信息，埋没了或说稀释了读者的注意力和重点，除了很少一部分能源于各种各样原因记住外，大部分最多只会有个模糊印象，最后可能都会渐渐遗忘了。我喜欢读可读性和故事性强的东西，自己记得也牢。“
“我知道了。你接下来先读天演论这书，书已经准备好了，回去就能拿给你，之后接下来可能就想要你再读些兵书了。原本想着中间要你读些诗词歌赋、小说、杂文之类的这些东西的，一则可以让你调剂一下，另一则给你培养些爱好或说才思这些，对日后交友会客之类的也会有些益处，只目前这个且不急。当然了，还有其它不少的书等着，就等你稍大些再说吧。如今看来，可能也不必刻意如此，新闻纸和你所学的课程中，有不少的内容也都会有所涉及，虽说不够系统，但大多场合也够用了，待日后学业不用这么紧凑的时候，再系统的读也不迟。那些也都是增益自身的一种好方法，只是现在着急不来，还是先从从实用和紧要出发。”
“先生，我知道了。”
“咳，新闻纸你也一直在看，现在时局糜烂更甚了，原先只是些局部的小冲突，现在看来大仗将起，而乱世和治世对个人的影响会是非常的大，单个人的作用也会越来越小，但越是如此，对个人的要求却会越来越高，要能够独当一面才成。看来在今后的一些选择上，也只能做些让步了。”
亨亚日并没有接葛自澹这个话题，他也并不明白先生所说话的意思，只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早先还只是随意看看，后来在先生的要求下才这么持续看了这么多年的新闻纸，自然从中也多少能知道些当前的局势状况。除了中部的一些省份多少还算安分外，多部分地方尤其是向东向北以及向西的各个方向和南方等不少的边缘省份内争不断，大小军阀头子们还意图四处的扩张自己的地盘，争争抢抢。其中有些则像是流寇一般，兵锋所指，蝗虫过境，也不求治理个日清月朗来，只一味的盘剥百姓，作威作福，谁的枪多，就谁说了算。中央虽一直厉兵秣马，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再加上其它的一些掣肘，并且自身多也是地方军阀出身，虽得了大义，但也无力大举征讨，只尽力安抚。不过又总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拉一帮，打一帮，削弱地方势力，好得那渔翁之利，还能给自己积攒实力拖延些时间，如此火上浇油的行为，只是让局势越发的混乱了。
亨亚日多部分时候都在学校和家里，即使假日里外出，葛自澹选择路线的时候，也有意做了规避，所以这许久以来，他对打仗的概念并不十分清晰。所谓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也只限于课本上的功夫，并没有直观的感受，虽然也曾见过一些苦难的模样，但终究还是限于年岁尚幼，眼界和经历上还多有不足。只是葛自澹的急迫感一直在感染着他，催促着他不断向前，于是他便也一路埋头的只管尽力顺着先生的指引奔跑。
散步归来后，亨亚日先去到葛自澹房间取过书，就告辞回了自己的房间，读起这新得之书来。天演论是外国人所著而由国人译来的著作，其与亨亚日之前所读之书行文方式和风格迥异，但中间脉络清晰，思想角度清奇，显然是从具体而微上着手，再往大的方向推敲、猜想，逻辑严谨，实证清楚，层次分明，很难不会让你觉得它说得道理的，不是拍脑袋胡乱得来的结论。当然了，这其间无所谓高下了，只是表现出了一种不同的思想方式罢了，亨亚日对此也是很感兴趣的。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流逝，三天过的很快，开学的日子终于到了，亨亚日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很早就去学校，只是提前了半小时而已，去早了亦是无用。因为一切都是从头开始，新的学年、新的班级、新的同学，但具体到自己身上，除了学年确定外，其它都是待定的，需要到学校确定好了之后，才能真正安定下来，不过这些最多也就半天的功夫而已。葛自澹原本也是要到学校去的，只是他并没有选择和亨亚日一同去学校，毕竟开学的第一天，学校里的教习和管理者一开始的事情都会比较多，并不是适宜前去谈事情的时候。
学校迎新工作开展得比较顺利，主要得益于一进校门后道路的分流设计，最外围的两个通道就是对应的两个主要的年级段，而且在路口附上很大的指示木板，让人一眼就看的分明，知道自己该往那里去。学校需要迎新的年级只有初教和高教两个一年级而已，只是它们的新同学分流进度就要慢得多，同学们都得要先通告上找到自己名字所对应的班级后，才按照指示的大方向而去。除他们而外的那些只是顺次升级而已，所以都老马识途，基本上都能很快找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亨亚日看面前观看通告的同学挤成一团，显然不是凑过去的好时机，不过也亏他眼尖，见自己的名字竟然在通告上手的第一个，因为也没有人能有那么高可以阻住，亨亚日也算看得分明，见是一年级一班，于是就老马识途般前去了。
亨亚日来到教室的时候，门口也正有一位教习在值守，见他过来，就说道：“过来抽一个座号，进去后找到座号先坐下来，后面需要时，会再做出些调整，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亨亚日一边从一旁放着的纸箱里抽出一个字条，一边口中回道：“亨亚日。”
教习说道：“好，亨亚日同学，你现在就可以进去找到对应的座号坐下了。”
“好的。”亨亚日新人答应下来，心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亨亚日进了教室，展开纸条一看，纸上写着一纵三，心里迟疑着，这个一又是从那边算起的呢？只是心思刚起，就见到第一排的桌子上显然都做了一、二、三的标志，一纵三很好找，迅疾找到自己的座位后，亨亚日就坐了下来。
甫一进教室的时候，亨亚日就把教室里的整个情形基本打量了一遍，只一瞥的功夫，显然看得并不大分明，但大体的情况心里还是有数的。差不多有一多半的同学已经进到教室里就座，其中有一些面孔看上去也并不算陌生，看来早先可能就是汇文的其他班的同学，而原本的同班同学，乍看之下，好像也有三两个之多，其中就有女同学冯佳慧和马宁，另一个叫许度方只是面熟，名字和长相能对上号，只是彼此之间从未搭过话。见亨亚日进了教室，马宁冲他点了点头，亨亚日也点头回礼，因为距离有点远，显然不方便搭话，于是就坐下不再理会它事，从书包中抽出早先未曾读完的下学期教课书来，专心地读起书来。
教室里，零零星星的有些私下里讲话的声响，大约是因为教习就在门外，早先相熟却又有幸抽到相邻之处的同学，并不曾有太大的动作，相互间低声的说些体己的话。显然大部分同学这随机抽取的座号并不具备这种交际的条件，又因为新入学，新学年的教课书还没有发下来，所以一个个的都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翘首以待。这下亨亚日自得看书的模样反倒成了同学中的异类，就连身侧一些有心和他交际的人见此之下，也打了退堂鼓。
渐渐的，教室里到来的新同学越来越多，似乎也越来越热闹一些，只忽然有一刻教室里变得鸦雀无声的，亨亚日也被这变化惊醒，却原来是刚刚在门口迎接众人的教习进了教室。站上讲台，清了清嗓子后，他说道：“我叫陈宏诚，是你们的班级主任，现在让我们彼此相互认识一下。就从一纵一开始，一排介绍完之后，七纵第二排接续前排开始介绍，依次类推，后排接续前排挨个来。”
一纵一的男生站起，说道：“唐固益。”
“梁志明。”
……
轮到亨亚日时，亨亚日也学着前排同学的样子，稍稍转了转身，对大家介绍道：“亨亚日。”
待到一个个的都介绍完后，陈教习说道：“刚刚的那座位是随机抽出的，现在给大家一个机会，想要往后排就座的，请起身到教室后面去排成一队，而想要往前排就座的，离座到前面来排成一队，队伍从前到后依次选择自己想要的空位的，先到先得，男女同学之间，也尽可以相邻而坐，对现在座位情况还算满意的就不用动了，现在开始。”
一声令下，多部分同学迅速的动了起来，亨亚日对目前这座位还算满意，所以也就无所谓了，依然坐在那里读书，并不曾稍动。只是同学间来去频繁，他也不得安宁，就用双手支起脑袋闭目假寐起来。一时听得脚步声渐歇，台上有人说道：“现在就请大家依次选择座位。不过这次选定之后，这个学期基本就这样了，想要再次调换，可要等到下个学期才好。”
脚步声再起，才终于慢慢的安定了下来，这时台上陈教习再次说道：“先说学费的问题。同学们要是自己去缴费的话，在本周可以在我的课后先交给我，我登记完之后，再统一转交学校，或者同学们可以自己直接交到学校的收银处，同样是可以的。当然了，要是各位同学的家长自己来交的话，就直接到教务楼的一楼收银处就好，位置也是很好打听的。另外也请同学们稍等一下，马上就会把教课书发给大家，请稍安勿躁。”说完，他就离开教室自去了。
陈教习一离开，教室里就如同一下子开了锅的沸水，顿时喧嚣起来，这下更是不得安宁。因为给了自由挑选座位的机会，看来有些早先相熟的同学就抵近安坐了，一个暑日不见，难免的有不少话要说，就连亨亚日都不能得免。身前一人转过头来，推了推亨亚日支着脑袋的胳膊，说道：“你小子精神不大好啊，一来教室就想着睡觉。”
一听这话音，亨亚日顿时知道，这家伙竟然是魏新杰，于是放下胳膊，抬起头说道：“真巧啊，你。”
“是很巧，想不到又遇到你了。”
“想不到？不会吧？你这可是倒数对正数，你要想不到，恐怕就没人能想到。”
“去你的，我本来随便去哪个班都行的，到这班里反倒很可能会跌份儿，只家里一定要我来这里，咳，争取不来个倒数第一就好了。”
“哦，你这要求不高，一定能行的，我看好你哦。”
“我去，让你小子损。这回我就坐你前面，天天的压你一头，你且等着吧。”
“啊？你早这么说不就结了，算我怕了你了，大哥。”
“好，你这小弟我就收下来了，以后我罩着你，要是有人欺负你，报大哥我的名字就行。”
“哦，那我谢谢你了。”
“不客气，这大哥可不是白得的。”魏新杰说完话，笑眯眯的回过头去，只在转头的时候对着他身后的方向挤眉弄眼的。亨亚日转头看过去，发现坐他身后的是马宁，此时见他转身，也笑着看向他，亨亚日不由对他呲了呲牙。
过了少顷，亨亚日这才说道：“你们可真会选地方，咋不让你大哥坐你前面呢？”
“哦，这个我就不和你抢了，你自己慢慢体会。”说完，魏新杰脸上憋着坏笑。
“莫憋住了，小心憋坏了肚肠。”
“呵呵，就知道你小子整不出什么好词来。”
亨亚日扭正身体，往自己左边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竟又发现了些熟面孔，尤其是那冯佳慧也正挨着他坐在左侧的同排，其时在和身畔的另一位女同学说着话。至于那另外一位，亨亚日印象中之前倒是没有见过。亨亚日不由得脸都黑了，这换了班级不说，还换了年级的，怎么好像一下子又回到初教的时候了？对这些变化，亨亚日也无可奈何，自然也不会有多介意，熟悉的同学有熟悉同学的好，陌生的自然也有陌生的益处，只是这都半年过去了，还半生不熟的，现如今都已经高教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期待的。可能是他们最近也惯于在自己周围来学习的原因吧，除了魏新杰可能会有点吵外，其他的看上去都还好。
过不多久，陈教习带着人把教课书带到教室中来，同学们瞬时也都安静了下来。在依次把书本发完后，陈教习说道：“新的课程表已经出来了，待会就帖在前面的墙上。前面的两节课先让大家自习，主要是让同学们先熟悉一下彼此，然后再收收心，第三节课开始的时候，希望大家要好好上课了。”说完，陈教习又离开了教室。
亨亚日把新发的教课书每本都翻了翻，见和早前自己得的一模一样，所以也不理会那些，仍然看起自己的书来。只是这时候其他不少同学的说话声竟是格外的大了起来，想来是得了陈教习的许可后，一个个的都放开了胆子，和身周熟识的同学说的更是起劲。也有不少同学拿着新得的教课书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并没有参与到眼前的这场大讨论中来。
身前的魏新杰是个不安分的家伙，果不其然，亨亚日正被吵的不好静心之时，他在自己座位上整个身体回转，掉过头来说道：“我说你怎么才一个暑期不见，就变得这么黑啊，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认不出我来，还过来和我装熟，你是哪个？”
“你刚认的大哥啊，怎么转眼就不认账了？这可不像君子所为，同学，注意素质。”
“哦，我忘了，抱歉，我最近记性不大好，不记得和你之间有什么帐一类的东西要算的。”
“咳，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说你怎么这么黑啊？”
“暑期里回老家干农活去了，晒的。”
“不会吧？”魏新杰狐疑看向亨亚日，一边又迟疑地说道：“你这时间来得及么？再说暑期里能有什么农活吗？这我可从没听说过啊。”
“哦，是吗？那大概是我忘了吧。”
“我去，这也能忘，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只要你不再提大哥这茬，我马上就成。”
“你不是忘了吗？现在想起来了？”
“哦，我应该马上就会又忘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