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2、第一百九十一章 初融 ...
-
前面两节课似乎有些漫长，在教习有意留给同学们相互认识的时间里，一个个的似乎热情无尽，充分的利用了这当中的时间，也没有个疲累的时候，总一直叽叽喳喳的，亨亚日本来想堵住耳朵的，不想却被前后这哼哈二将围近过来。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亨亚日也和魏新杰、马宁二位说起彼此间的暑日活动来，这下也算是对教室里的声浪也做出了些自己的贡献。
却原来是魏新杰这家伙考完试后，就不管不顾的跑去家里在直隶那边的产业里避暑去了，除了中间不得不回的一趟外，一直待到开学时才回来，就连学校招录这些都不曾理会，让亨亚日也是一个羡慕。只是他每日里都无所事事的，虽说环境不错，但待得久了，也闲极无聊，这一开学回来，连家里都没有多待，就被家人送到学校里来，这下他看起来反倒还有些高兴。马宁则一直留在家里帮着做些事情，偶尔也和一些老同学外出玩耍一回。不过让两个胡同串子惊异的是，在不经意间说起京城里的一个个地方来，在他们逛得惯熟的四九城里，竟然好像还没有亨亚日这个尚算是新来者的家伙熟悉。可能是灯下黑吧，越是自己身边熟悉的环境，可能自己关注的程度会更低，一切都是因习以为常而变成了无意间的忽略，亨亚日则就恰恰相反，就好似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对里面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一段风流、一桩轶事等等这些耳熟能详的程度甚至是比一直住在其间的宝玉、黛玉、宝钗等等这些少爷小姐关注的程度和印象的深刻细致的程度要多的多。说起来该也是亨亚日在这暑日里的时候，也是用以一个外来者的姿态，除了带着小心翼翼外，还带着放大和审视，一路细致的走过，所以他难免会看到别人眼中习以为常而不多于关注的景物。只不知随着和更多的本地人交道日多，了解日深之后，会不会发出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都不干净这一类的感慨来。只是这城里石狮子也太多了点，真想要找到那所谓干净的那两个，恐怕还是很有点难度的，哪怕是从金陵移过来的，亨亚日间歇里放纵着胡思了一通。
三人插科打诨说话的时候，都也乱说无忌，也不知道有人是否会不小心的听到一些，不过大家都多也不在意。而自身旁多了这魏新杰之后，亨亚日的口舌比之以往要多耗费了不少，连带的噪音也大了许多，不过这些并没有拖累亨亚日读书的脚步。当第三节课来临之时，一时的喧嚣顿时归于平静，事情仿似一下子都回到了正途，当新课程开始的时候，每位同学似是都知道了自己该要做什么，于是就都集中精力到当前的事中来，玩笑嬉闹一下子都不见了。
亨亚日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读书，课时仍然只是偶尔才听上一会儿，有时是感兴趣，有时则是休息一下眼睛和大脑，不过这样的时候往往不多，而且时间一般多也不长。也不知道是夏日炎炎正好眠，还是高教才刚刚开始的缘故，学习气氛比之初教三年级尤其是下学期，是远不可比拟的，有很多的同学表现的都很松弛。想想这才是该有的常态，亨亚日也释然。只是又有一桩不美，就是课间休息的时候，有太多的同学会随意挥洒早先课时不曾有过的激情，从教室后面追逐到前面，甚至再冲到教室外面也不曾稍歇，这种躁动可不是点点的纷扰，于是亨亚日有时也不得不借机尿遁，跑到一旁躲躲。只不知是不是同学们随着年岁的增长，四溢的精力也越发高涨？早先或许因年岁偏小等等方面的原因受到些压抑，一个个的还知收敛，在此时仿佛一下子都得解放、宣泄了出来，迸发出往昔不曾有过的活力。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从紧张到常态的松弛，给同学们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落差，而距离升学还远的很，一时情绪没有了寄托和藩篱，茫然中就不自主的多动了起来。没有近期目标，受到这种没来由的松弛也感染，就连亨亚日在校时也感觉舒缓了不少，只是一直向前的脚步总在习惯性的追赶着他，让他松弛不下。
午时下学，亨亚日习惯性地落在后面离开教室，只是在回家的路上，竟然发现了一位和他差不多一样步行回家的学校同学。因为目标特征很明显，同样穿着校服，而且看起来方向目标都也差不多，这在以前可是未曾见过的现象。只是亨亚日走在后面，见不到那同学的庐山真面目，也没有心思去冒然的结识，有时候，孤独也是一种强大的习惯。只是亨亚日觉得那位同学身高的情况并不像初教的学生，看起来比自己高些，也壮实些，一般如自己的同龄者，这种情况可是鲜见的很，而就他目前在班里的情况看，身高也是属于稍偏矮的那一茬。不过全班三十多位男同学中，也总有十数位和他相当或是更矮一些的，所以就身高上的问题而言，在同学中并不显眼，只和其他同学带着黝黑胡须相比，就是面庞偏嫩些，脸上还尽是黄色绒毛。只若是不特意和人说起自己的年龄，除非是一直相随的同学，大约也没什么人会相信这是一个比周围同学小上三岁多的小同学。
在家用完午餐后，亨亚日也没有急于去学校，而是在家读起书来。他就是去早了也没用，打开不了教室，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看书，不过午后的课间，这个问题就解决了。下午的第一节课是陈教习的，课后他把亨亚日专程叫到一旁，把教室钥匙递给他的同时，问道：“亨亚日同学，你在学习上可有其它什么需要寻求帮助的？说给我听听。我会看着给你办好，学校对成绩好，又潜心学习的同学是有偏好的，你也只管大胆的说出来。”
“陈教习，如此实在是太要多谢你了。除了你给我的钥匙之外，我想求你帮我寻一套二年级全年的教课书来。”亨亚日赶紧回道。虽然有些奇怪，但想来，该是先生到学校来过了的缘由吧，亨亚日确定之前自己和他之间不曾有过什么交集，。不过一个教习能主动过来问自己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这对任意一个学生来说都是值得高兴的地方，亨亚日自也不例外。
“就只是教课书？这倒是容易的紧。只是你寻来有什么用，你能有时间读吗？”陈教习有些狐疑地问道。
“只要教课书就成。一年级的课程我预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全部读完了，你帮我借到之后，到时就可以接着往下读，并不多耽搁什么时间。”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读的一年级课程？”
“初教三年级的下学期吧。”
陈教习一时无语。别个正抓紧时间努力冲刺的时候，他好整以暇的读着新书，这场景可不好多想，只想到校长大人叮咛自己说只管配合就好就成，其它的就语焉不详了。虽说他和校长间的关系不错，但具体的缘由看来校长也是不肯和他多讲的，而且一些话也说得没头没脑的，所以他自己对那些个也就不便多说些其它什么。于是陈教习转而又问道：“除了二年级的教科书，其它的呢，你还需要些什么？和我说说看，我也好一起准备了。”
“只如此就感激不尽了，实在是给了我太大的便利。其它的，我一时也想不到有些什么了，要是日后临时有什么需要，到时定会去叨扰教习的。”
“好，那就这么说，你在班里只管好好学习就好。”
“多谢陈教习了。”
“好说。”陈教习拍了拍亨亚日的肩膀，然后就夹着自己的教案书本走开了。
大约是一些同学见到了班主任和亨亚日谈话的情形，不免时不时地往他的方向看上两眼，但又因为不知道刚刚他们具体在谈些什么，一个个的表现得都也算分，似乎并不愿意过来打扰。不过在陈教习离开之后，年青人的活力再次在教室里显现。
亨亚日和陈教习间的谈话时间并不长，所以亨亚日刚一落座，两个好奇宝宝立马就围了过来。还是性子急的魏新杰当先开口，他问道：“你小子什么门道，怎么每个教习都对你另眼相看呢？我看其他人可没这手。”
亨亚日斜眼看了他一下，说道：“想知道吗？”
“想。”魏新杰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就连凑过来的马宁也不例外。
“那叫声大哥听听，叫得脆响，哥就告诉你。”
“去你的，看你小子毛都没长齐，让谁叫哥呢？”
亨亚日摸了摸口唇、下巴，说道：“你要不想知道就算了。”
马宁突然说道：“亚日，午后下学的时候，我们约了些同学一起打场篮球，到时你也过来吧。早先课时，我看你球打得也挺好的，只是之前一直忙着升学考试的事，也没什么机会切磋一下，现在好了。你待会有时间吧？”
这话说得让亨亚日一愣，这还是他首次收到这方面的邀约。虽说也并不曾刻意过，但之前差不多大半年都没能达成的事，现在这才刚一开学，甚至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有成功的兆头了。这叫什么事？是自己交际能力太愚笨，还是这世界变化快？什么叫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显然一定要这样才算。亨亚日才刚就起了那样的感喟，不过也由不得他多想，于是就点了点头，回道：“好啊，我也正想试试看呢。”
马宁的那句话倒是一句实在话。亨亚日的课程也并不是只有那七门课，而是只有那七门课需要考试而已，音乐、画画和大字、体育、劳作这些课也是有的，也是要上的，只是初教三年级下学期的时候，该是学校对那一类的课程做了些调整，压缩了不少这些并不需要参加考试的课时。所以在那些所剩不多的课时中，亨亚日的表现自也落入别人的眼底。多部分同学都被课程学业的压力给压制得兴致缺缺，偶有玩起来兴致高的，往往都是些因为升学无望而没有学业压力的。然而亨亚日看起来似乎该是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两边都不沾，而作为一种调节，每每都玩得是不亦乐乎。虽说随着期中考试成绩的发布，同学们都一定程度的消除了误解，但一个个的也唯有羡慕的份儿而已，看别人玩的多开心，只有自己才这么的苦逼。
午后剩下的两节课就在那不温不火节奏中终于结束了。下学的时候，魏新杰对亨亚日说道：“走吧。”
“走，去哪里？”
“打球啊。”
“还有你？”亨亚日迟疑地问道。
“你这是瞧不起谁呢？我打得也是相当好的，好吧？只是你没见过而已。”
“就你，比我这还要矮一点、瘦一些的小身板，还能打得不错？”
这时马宁接口了，说道：“新杰玩的还行吧，就是防不住人，另外那三分球有时还是有点看头的。”
亨亚日一边收拾，一边起身，突然顽性大发，挎上书包，走到前面魏新杰的身旁，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小鬼，不错嘛，哥看好你哦。”
魏新杰一下把亨亚日的手打开，说道：“去你的，待会儿在球场上叫你知道哥的厉害。”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有意的落在了后面。亨亚日问道：“都有谁啊？早先也不曾见你们怎么玩的。”
“多部分都也是早先一个年级其他班的同学，高年级的也有一些，就本班的那些在一起玩的不多。都是因为家里住的离的近，平时好约在一起玩，只初教三年级尤其是下学期，不好耽误正事，只好把心思都收起来，所以我们就没怎么参与了。这回是暑期里碰到后，大家约好了的，说是这这第一天的，一定要对上一场。”
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沿着小道往中央的主道上去。当三人到达中央那多达六处球场的时候，就见有不少的学生不肯马上回家，已经聚在球场上玩起球来，而不远处的大操场上，也有一些同学在踢球。这两种活动亨亚日其实都玩过，只也基本上都是他在体育课时才会去玩一会儿，课后基本就都没有再参与过。在余斛的时候，多部分原因是顾子敦这家伙有点胖，不太爱玩这些太过剧烈的活动，身体会吃不消，所以连带的亨亚日玩得也不多，。二人相处的多部分时候，多是在逛街，或是在屋里看看书、说说话，一般都比较安静。倒不是亨亚日不愿意做些运动，只实在是玩伴不给力，这回有了机会，倒也有了些跃跃欲试的心思。
路上开始就有人陆续地和马宁、魏新杰打着招呼，亨亚日只是跟着这一行人径直朝其中的一个球场行去。球场上一些正打球的人也隔着老远和来人相互招呼着，看起来，这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其中只有一些面孔亨亚日是曾见过，而且多也是在下学的人流中见到曾和魏新杰、马宁的结伴同行过，只从未招呼过，更多的人似都没什么印象，即便见过该也是没有认真打量过。
这时球场上一个身材高高大大的显得黑壮的同学停下了手里打球的动作，迎着来人走了过来，同来的有不少人赶忙和他打着招呼，来人也并不说话，只点了点头。马宁、魏新杰也赶紧向前一步迎了过去，对着来人说道：“冯哥。”
来人在众人面前停下，先点了点头，然后就直接看向亨亚日，说道：“嗯，这位同学可是眼生得很。”
亨亚日见这架势，也不待两位同学介绍，就直接自我介绍道：“亨亚日，新杰和马宁的同班同学。”
“哦。”说完，他意味深长地又看了看亨亚日，然后热情地伸出手来，对亨亚日说道：“欢迎你，亚日。”
亨亚日握住来者的手，握完手后，才回道：“多谢。”
来人眼前一亮，又说道：“我是冯高峰，三年级三班的，比新杰和马宁年长一些，所以受一声哥。我看你该是比他们要小，如果愿意，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冯哥，多谢了。”亨亚日回道。先看了看来人，比自己高了有半个脑袋多，叫声哥也不亏，再看了看一旁的马宁和魏新杰，只见他们多少有点吃惊的样子，心里多少感觉有些奇怪。
“亚日，你今年多大了？”冯高峰问道。
“再过个月余，就该十五了。”亨亚日有心把自己的年内说得大一些，免得被人误以为的是小屁孩的，可不美气。再说自己和人解释马上是十四周岁，只是十四周岁之后是什么，不能说十四岁多，那只能说十五岁了，只是又有谁会在意这中间的些许差别呢，这说多了反倒不美。
“好，很好。来日方长，其他的我也就不多问了，过来一起打球吧。”
“好的。”
冯高峰带着三人来到球场中央，拍了拍手，于是众人停下玩球的动作，绕着他围成了一圈。冯高峰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位新人，这位是亚日，是新杰和马宁的同班同学，大家认识一下。”
“你好。”“你好。”……
一圈人纷纷的对亨亚日招呼着，亨亚日点头回礼。现在也终于证实了他预感有些奇怪的地方，这帮家伙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对于一般人来说，他们轻易是不会去接纳外人的。只看来莫名其妙的，自己竟忽然被他们认可了，这搞的什么鬼？又不是什么水泊梁山的？亨亚日心里嘀咕着，耳畔只听得冯高峰说道：“现在人已经到齐了，我们等下就直接上场，一边对攻，一边热身。现在总共是十五个人，我和奇杰各带一对，分队的话，我们就不猜拳定输赢，我七你八，先叫到的就先上场，最后叫到的做替补，我少一个替补，所以我先挑人。”
一旁一个同样高大壮实的同学点了点头，回道：“同意。”
“那我就开始选了。”
那位叫奇杰的回道：“开始吧。”
冯高峰当先用手指指着着亨亚日说道：“亚日。”
这一下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亨亚日球技怎么样且先不说，端看他的个头，在这群人里面显然属于倒数五位之内，虽说不是倒数第一，但这身板也未见得有多壮实，乍看起来还略显单薄。这一下众人无不把目光都望向亨亚日，就连称呼奇杰的同学多也感觉意外一般，但依然带着笑，说道：“冯哥，好胆气。”
“马宁。”
“彭立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