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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中原(三) ...

  •   太白楼。
      长安城太白楼,来往多是文人墨客,一向都是风雅之地,今日却有点不同。
      “听说了吗?五毒教的那位新大祭司,新上位就杀了不少人,那血流成河的……”
      “嘿,你从哪里听说来的,五毒教远在苗疆,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什么什么?五毒教大祭司换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听说了,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啧啧,这位新大祭司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听说所有不服他的,都被他杀了,一手蛊毒之术,用的出神入化,比以前的大祭司凶狠多了……”
      “话说五毒教一向神秘,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个嘛……”
      “……”

      二楼雅间里面,曲双霜和杨晓琴也正在听楼下传来的交谈,杨晓琴有点奇怪“霜霜,他们说的五毒教是你师门吧?”
      “是的吧,你们中原人的偏见,我五圣教修习毒经蛊术,没见识过,就称我五圣教为五毒教。”曲双霜心情不是很好,师尊不是五圣教大祭司吗?怎么忽然换人了,难道师尊出事了?
      “那你们新上任的大祭司是谁你知道吗?”杨晓琴没发现曲双霜的不开心,还好奇的询问。
      “不知道,我出来一月有余了。”对哦,他离家出走居然出来了这么久,师尊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霜霜,你怎么了?”后知后觉的杨晓琴,才发现自己的小伙伴似乎心情不好,怎么眉头皱起来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有点担心我师尊。”五圣教大祭司自曲双霜有记忆以来,一直都是师尊,连去年教主更换都没有变动过,现在忽然换了人,还传的人尽皆知…师尊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的,曲双霜心中自我安慰。
      “啊?担心什么?你师尊怎么了?”杨晓琴不解,不就换了个大祭司嘛,霜霜怎么这么担心。
      “希望没事……琴琴,我要回去一趟。”曲双霜心神不宁,都没有听清杨晓琴说了什么。
      “嗯?霜霜,你没事吧?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杨晓琴很担忧。
      “没、没事,突然有点不舒服。”曲双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手脚发麻,心悸难受,肚子也有点疼,难道是刚刚太过担心了?
      “快喝点水。”杨晓琴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曲双霜手中。
      曲双霜喝了水,缓了一会儿,似乎没事了,也不难受了,好奇怪。
      “霜霜,好点了吗?要不要我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没事了,我可能就是一下子太担心,心情起伏过大的。”
      “那就好,你刚才的脸色吓死我,我还以为是刚才你救治霁月师兄用功消耗过度了。”
      “也可能吧”曲双霜一听也觉得对,说不定就是功力消耗太多。
      杨晓琴看曲双霜自己也迷糊的样子,很操心“等会儿我们办完事回去,就让大夫给你看看。对了,霜霜,你刚才说要回五圣教了吗?”
      “我没事的,不用看大夫。先办完事,我明天再走,五圣教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回去看看。”曲双霜没有把实情告诉杨晓琴。
      “好吧,不过你出来这么久,你的天乾会不会生你的气?”杨晓琴听说天乾都是很霸道的,特别是对自己结契的伴侣。
      “应该不会吧...”曲双霜也不确定。
      曲双霜离家出走,杨晓琴当然问过他原因,但他也不能说因为自己信期失控,和自己师尊结了契。只好说是因为和自己的天乾吵架了,才出走的。
      “霜霜,我跟你说,天乾都是很霸道的,但你看你都出来这么久了,你的天乾也不来找你,一点都不担心你,说不定已经有了其他小妖精了。”霜霜出来都有一个多月了,他的天乾居然不闻不问,果然师兄说的对,天乾都是大猪蹄子。
      “不...不会吧...。”曲双霜有点失落,苗疆里,喜欢师尊的人的确非常多,他小时候就有不少人借他的手给师尊送礼物“好了,琴琴我们不说这个了,先帮霁月师兄办事吧,午先生怎么还没有来啊?”
      两人一到太白楼就去找楼里的人问午先生的消息,楼里掌柜说午先生还没有来,安排两人在楼上稍作休息,等午先生过来了,就告诉午先生过来见他们,他俩已经呆了有一个时辰了,眼看午时都快到了。
      “对啊,我都等饿了。”杨晓琴捂着肚子说,早上他就没有吃饱。
      “两位小公子饿了,不如午膳就在这里用吧。”抱琴走进来的午先生正好听见了杨晓琴的话,提出建议。
      “午先生好。”杨晓琴起身见礼,对这个与霁月师兄相交的先生,杨晓琴也是很尊敬的。
      “午先生。”曲双霜也跟着打了招呼。
      “快坐吧,听说你们两要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午先生是个很儒雅的人,说话做事都进退有度,让人如沐春风。
      等午先生落座了,两人才跟着落坐。杨晓琴自认是主人,霜霜是客人,给自己师兄办事,当然要挑头,是以开口说道:“还请先生见谅,此事本该由师兄过来见先生,但霁月师兄今日身体不适,特让我们把一个玉佩带过来给先生。”平日里不着调的人,没有师长在身边,杨晓琴也有了点长歌弟子的气度了。
      “玉佩?”午先生神情疑惑,但还记着杨晓琴喊饿的事情“先不忙,我让小二送些餐食过来,你俩先用餐。”说着就叫来了店小二,说了几句。
      杨晓琴止住话,等着午先生安排完,店小二退出去后,杨晓琴这才从怀里拿出玉佩,双手递给午先生。
      “便是这个玉佩,师兄还让我带话给先生‘故人已归,静待佳音。’,先生?先生!你还好吗?”见午先生接过玉佩,人就愣怔在哪里,久久未回神,神情流露出几分欣喜又痛苦的表情,杨晓琴有点担心。
      “无事。”午先生握着玉佩,勉强的笑了笑“是我失态了,这玉佩是旧物,替我谢谢你师兄了,待我此事一了,定登门拜谢。”
      “午先生客气了!”杨晓琴很好奇玉佩的事,但他不敢问,不仅不敢问,他还有点担心午先生,毕竟午先生此时抬起头,眼睛看起来似乎要哭了的样子。
      “餐食马上就送过来,你俩用完餐在回去,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们了,他日再登门道谢。”午先生一手抱琴,一手握着玉佩,跟杨晓琴说了几句就走出门去。
      两人连忙起身送了送,等午先生走了,杨晓琴才好奇的跟曲双霜说“霜霜,那块玉佩,对午先生是不是很重要呀?”
      曲双霜刚才虽然没有插话,但也是看了全程的,点头附和“嗯嗯,肯定很看中,午先生握着玉佩的手指都有点泛白,握的应该很用力。”
      “真想知道午先生的事情,等霁月师兄好了,我一定要去问一下。”杨晓琴好奇的不行。
      “嗯嗯,你知道了也要写信告诉我,我们快吃饭吧。”看到有店小二端着菜进来,曲双霜应和了一声,就去拿筷子,他也饿了。
      “啊,好多好吃的,午先生人可真好。”菜色丰盛的佳肴摆上桌,杨晓琴也没了聊天的心情。

      长安城街上,来了一行苗疆服饰的人,引得大街小巷的人都驻足观看,议论纷纷,长安虽有不少异域人行商买卖,但少有看到这么多的苗疆人出行,细数一下,居然有十多人,居头那位白发银面,手持虫笛的男子,更是气势强大,似乎是位天乾。
      “主上,联系上暗卫了,小圣子现在正在太白楼用餐,可要直接去太白楼接小圣子。”负责去联络的弟子禀告。
      “他倒是潇洒。”曲清幽冷哼了一句“带路,去杨府,拜访一下杨府主人,小圣子在杨家居住了这么久,也该去道声谢。”
      “是,主上。”

      杨府
      “大人,府外来了几位苗疆人,说要拜见,可要请进来。”杨府仆从匆匆传话。
      “苗疆人?”杨庭深正好也在房中,闻言有点惊讶。
      “快去请进来,安排到客厅,奉上茶水,不可怠慢。”杨霁月吩咐。
      “是,大人。”仆从不敢耽搁,连忙去安排。
      “师兄,起身慢点。”见杨霁月要起来,杨庭深连忙去扶,又送上刚熬好的药“可会是五毒教的人。”杨庭深想到曲双霜,有所猜测
      “如无意外,应该是五毒教的人。我与苗疆并无来往,今日临时上我府来,应该是来寻霜霜的。”杨霁月端着药喝下,苦涩的药汁入口,他却面不改色,显然已是喝习惯了。
      “师兄,你的身体?”杨庭深很担忧,这次来长安,除了带杨晓琴出来见识一下,也是奉了师命送药。
      霁月师兄的身体一年比一年差,全靠灵药续着,这次在长安久久留,也是因为杨霁月的情况不好。
      “今早霜霜为我治疗了一下,已经好多了,你不必太担忧。”杨霁月反而没有那么在意,他的身体情况,他自己也了解,近日时时昏睡,他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有好转的话,或许还有转机,师兄定会好起来的。”杨庭深生起几分希望,这几日师兄的身体情况他都看在眼里,心里的哀痛无人可知。
      杨霁月摇了摇头“五毒秘诀,不是谁都可修习的,霜霜虽师承不凡,但毕竟年幼,要根治我这病灶,除非是五毒教的大祭司,寻常人治不好。这些年的药,也就能保持我的身体不恶化,师门为我考虑良多,是我拖累你们了。”有些人,便是奉上千金也请不到的,如果这么好治,他也不必拖着这副病体这么多年。
      “或许可以请霜霜帮忙,霜霜既然习得五毒秘诀,也应该认识五毒大祭司。”杨庭深不赞同,他放任琴儿与曲双霜结交,也是存了这分心思的“再说何来拖累的说法,若非师兄多年在朝中周旋,我长歌怕是早已卷入党派之争,哪还有今日的和平。”
      “好了,我知你意思,此事先不提。前面还有客人等着,我这副病体不好见人,你代我去招待一二,如果是来寻霜霜的,你便先留他们住下,霜霜和晓琴帮我办事去了,估计还要一会儿才回来。”杨霁月失笑,他又没说不治,怎么比他这个病人还着急的。
      “好的,师兄,我这就去,你好好休息。”杨庭深说着话都忘了这件事了,起身理了理衣袖,准备前往正厅。
      无论如何,事在人为,万花谷的药圣踪迹难寻,五毒教的大祭司,眼前就有门路,他总要尝试一下。

      杨府正厅。
      杨庭深自门外走入,就见厅内一坐一立两人苗疆服饰的人。坐在位子上的那人手端一杯茶水轻品,细看是一头如雪白发,银制的半面遮住了面容,抬头看来的一眼,居然是一双紫色的眼眸。
      “让前辈久等,长歌门弟子——杨庭深见过前辈,招待不周,我师兄身体不适,不能前来见礼,请前辈见谅。”杨庭深抱拳见礼,余光扫到站在后面人的手里捧着的蛊笛,心神一震,态度越发恭敬。
      “无妨,不必多礼,坐吧。”曲清幽放了茶杯,颇为闲适的倚在坐上“霜儿这段时间承蒙你们照顾。”
      “前辈客气了,霜霜纯善可爱,与我师弟颇为投缘,照顾一二也是我们应该的”杨庭深错开半位,坐在了下首“不知前辈怎么称呼?霜霜今日与我师弟出门去了,现下不在府中,临近午时,厨房已经备上了午膳,前辈若不嫌弃,可先在府上歇息片刻。”
      “我姓曲,霜儿乃我五圣教圣子,你们收留他多日,自当需致谢一番。”曲清幽也不隐瞒“如此也好,便叨扰了。”
      如此这般说,便是应下用午膳了。
      “曲前辈这边请。”杨庭深心里思量,面上不显起身引路,带着前往后堂膳厅。
      “嗯!”曲清幽应了一声,对杨庭深的恭敬并不见外,他的辈分,放眼江湖,能与他平起平坐的,不过寥寥数人。

      午后未时,归府的两人,走到门前时都傻了。
      “见过圣子。”杨府门前等候的五圣教弟子,见到曲双霜都行了礼。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头皮发麻,曲双霜见过领头的弟子,是常跟在师兄身边的一位五圣教弟子,名叫阿讫。
      阿讫没有回答曲双霜,只是道:“主上已在杨府等候圣子多时。”
      曲双霜有点慌,主上?不会是师尊亲自来抓他了吧,药丸!!!
      进了门,杨晓琴才兴高采烈的拉住曲双霜:“霜霜,你们苗疆人都长的好好看,没想到霜霜你居然是五圣教圣子,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我居然认识了传说中的苗疆圣子,我好厉害!”
      “哈...哈哈...还好吧...”曲双霜还没有从害怕的思绪回神,听到杨晓琴说的这么夸张,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行,我要去告诉师兄,师兄师兄,我们回来了。”杨晓琴超激动,嘴里喊着师兄,三两步就跑没影了。
      “哎?琴琴,你等等我...”曲双霜傻眼。

      花厅。
      杨庭深陪坐在一旁,与曲清幽闲聊,等着曲双霜回府。隔了半个府,都听到了杨晓琴喊师兄的声音。
      杨庭深头痛的按了按眉心,他长歌门怎么就出了杨晓琴这么个不着调的小师弟,贵客临门,如此失礼“抱歉,曲前辈,应是我师弟与霜霜回府了,我这就去带他们过来。”

      “杨晓琴!君子端方,你的仪态呢?。”杨庭深穿过回廊,正好堵到咋咋呼呼的跑来的杨晓琴,气的额头直跳。
      “大师兄。”杨晓琴立马闭嘴“我错了。”规规矩矩行礼认错,呜呜,大师兄怎么回来了,霁月师兄,救命啊!!!
      “有贵客在。”杨庭深没有多说“霜霜呢?他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庭深师兄,我在这里。”杨晓琴跑的太快,落后了一步的曲双霜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跟了上来,今日不知为何,似乎格外容易疲惫,才跑了这么点路,他就有点喘不上气了。
      “霜霜,五圣教来人寻你,现下已在花厅等候……”杨庭深说着又扫了一眼杨晓琴“随我过去见一下吧!”
      “啊...哦,好...好的...”曲双霜就知道,呜呜,果然是来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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