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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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英式反派大抵都有自律的特征，没有特殊情况，祁星河都会在早上7点出发去公司上班，即便头天夜里再疯狂，也是如此。
卫渊的手揣在帽衫口袋里，用手环金属边框硌入掌心的疼痛，驱散了翻涌上来的记忆。
距离别墅还有十几米。
他掏出手环看了一眼，距离7点还差五分钟，火候正好。
他突然提速，和将将追上来的徐简拉开距离，拐过一个弯曲的转角，笑容一僵。
不在。
本该停在别墅门口的宾利，不在。
是昨夜没有回来，还是祁星河提早走了？
涌上来的不甘让他压下失望，他继续往前，跑到别墅大门正对的路上，转身回望，笑容灿烂得好像冬日暖阳提前升起。
“简哥！”他喊，“快点呀，你也太慢了吧！”
“再追不到我我就跑回家啦！”
“简哥不行咯，垂垂老矣，老寒腿跑不动咯！”
不自觉间，声音提得越来越高。然而别墅的大门、窗户和窗户里黑色的窗帘纹丝不动，仿佛被施了静止魔法。
祁星河，好像真的不在里面。
“小绵羊，居然敢说我不行了，被我抓到了吧！”
徐简趁着卫渊愣神追上来，一把圈住他，抱起后又放下，蹭蹭蹭越到前头。
“到底是谁老寒腿？谁晚到家谁做饭！”
不要急，才开始。
卫渊收回视线，追过去：“我给你放水了，不算不算！”
他不知道的是，绒面黑帘之后，身形挺拔的男人一边戴表，一边从衣帽间转出。
窗户隔音再好，也耐不住喊话的人距离近，祁星河听到了略感熟悉的嗓音，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谁。紧接着，另一道明显更年轻的、充满元气的清澈嗓音钻进耳朵里。
祁星河眉头微不可察地一凝，从没人敢在宿舍区喧闹，何况这么早。
他走到窗边，食指中指掀开一道帘缝，从三层俯瞰，恰好望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追逐而过。
前面那人在视野边缘一闪而过，看不仔细，追在后面的人则包裹在雪白罩衫中，囿于角度，也看不到侧脸。不过，对方即将跑出视野范围时，罩衫背后的印花小熊倒是完整露了出来，随着对方的奔跑，一跃一跃。
不，不是小熊——祁星河略显滞后的反应过来——是浅奶油色的拉布拉多，一种精力充沛但友善温驯的犬类。
略感熟悉的声音显然是公司员工，那么这位，是员工家属？
……他们是情侣？
祁星河放下窗帘，把这些无谓的探寻摒出脑外。
昨夜本想宿在绯色的，只是那仨的话题始终围绕安一澜，让他倍感无聊。一杯酒都没喝完，他便回公司处理工作了，直到凌晨，才回来星栖雅筑。
祁星河披上风衣，打开别墅大门，才发现外面竟是空的。
这下他的眉头凝得明显了一些，翻腕看了眼表：7点零2分。
再抬头时，轰鸣的引擎声传到耳里，宾利慕尚在疾驰中猛转刹车，稳稳停在大门前。
司机着急忙慌推门下来，脑袋暴露在冷空气里，热气蒸腾。
他顾不上擦汗：“祁先生对不住，我忘记加油了……”
本想着趁祁先生今早办公时加油的，没想到祁星河昨晚提前处理了工作，便把今天的日程提前了，要去研发中心巡视。距离比较远，剩的油不够。
祁星河无喜无怒的目光扫过他通红的脸：“嗯。”
淋浴间水汽缭绕，晨跑后的皮肤还在微微发热，热水一激，白皙皮肤下更透出旖旎的粉色。但卫渊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原来徐简开门进来了。
“宝宝……”
这种亲昵叫法，代表着徐简想要了。
卫渊灵活闪避过他的双手，用花洒喷他的脸，逼迫对方眯起眼睛，趁机溜了出去。
“我要早点去公司干活，一定要做得漂漂亮亮的，让吴嘉辉找不出错来！”
“宝宝——我都说了你不用……”
卫渊没管他纠缠，裹起浴巾就往外跑，回到房间三下五除二擦干，穿衬衫时，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他来到穿衣镜前，脖子上的掐痕几乎淡没了，可是属于前世项圈的冰冷触感，顽固地盘踞着。
他打开另一扇衣柜，里面都是毕业前的衣物，目光逡巡片刻，选择了一件黑色高领打底衫——大学好朋友送的生日礼物，说他的长相适合禁欲风。但卫渊从来没穿过，连包装都没打开。
早餐是徐简做的三明治，全麦面包外露出一点煎得金黄的培根，和鲜翠欲滴的生菜。
卫渊拿起属于他的那一份，背上包下楼，路过垃圾站时，眼睛都不眨，把三明治扔了进去。
经过一晚发酵，安一澜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倒是没人注意他不合规范的着装。直到临近中午，吴嘉辉路过卫渊的工位，又退了回来。
“卫渊！”他明显气不打一处来，“你忘了昨天惹下多大.麻烦？还这么不注意形象！”
虽然压了点音量，可附近工位的同事都注意到了，偷眼看来。
卫渊摸了摸从衬衫领口露出来的黑色圈领，羊毛质地，柔贴温暖。
他轻声解释：“吴总，医生说我呕吐伤了气管，有点水肿，不能受凉。”
“你……”许是想到徐简昨天的盛情款待，吴嘉辉进一步压低声音，“那也不能把公司规定当摆设！”
毕竟是领导，当众和下属不依不饶的不像样，吴嘉辉没再多留，回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但这点小事始终让他膈应得慌，文件都看不进去。
能爬到一级部门一把手的位置，吴嘉辉自然有其识人的本事。卫渊的平淡的表情和反应，让他本能感觉到，这是个不听话的刺头。
这个刺头昨天还惹了戚家二少爷。
虽说戚承和星启集团无关，可那毕竟是总裁嫡亲的人脉，平日里都称兄道弟的。换位思考一下，兄弟让他开一个得罪自己的小员工，他能不答应么？
也许，总裁正等着他主动表现呢。
想到这里，吴嘉辉管不了徐简的托付了，来到顶层，进入秘书处前堆起满脸笑。
顶层结构特殊，想去总裁办公室，必须穿过秘书处。秘书处助理都是东厂锦衣卫一般的存在，遇事不决，来这里探口风最为明智。
唐为钧和吴嘉辉对上眼神，用下巴指了指一个方向。吴嘉辉会意，来到旁边的会客室静等。没一会儿，唐为钧进来了。
“祁先生不在，吴总有什么事？”
“是这样，唐特助，昨儿祁先生巡视办公区的时候吧，有一个轮岗到我们部门的管培生……”
吴嘉辉大致说了下情况，唐为钧笑了，藏着点嘲讽。
“吴总，你当祁先生是什么人？17岁便介入祁氏产业，20岁接管祁氏大权，22岁力排众议推动集团转型，25岁让改革后星启集团成功在纳斯达克敲钟上市，不但让祁氏成为澜城实力最强的家族，也让星启成为全球知名的生物医药企业。”
“这样的祁先生，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为难一个基层员工？”
吴嘉辉冷汗都下来了，小鸡啄米地点头：“是是是，是我小人之心了，是我考虑不周……”
“回去吧，以后别拿这种事上来，浪费时间。”
唐为钧看着吴嘉辉心惊胆战的脸色，暗自摇头。四五十岁的集团中层是有眼力劲，但心思都放在人情关系上了，对本职工作反倒敷衍了事。
倒是有几个新冒头的年轻副总监，看着还不错。
吴嘉辉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对卫渊衬衫底下穿高领衫的责备，本是在理的，被唐为钧一通训斥，反而不好再管，省得传到唐特助的耳朵里，以为他故意针对基层。
从此，对于卫渊的“员工形象”，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员工着装一事，自然有人管。
一周过后，卫渊在整理材料时接到一通电话，是行政部打来的，让他过去一趟，却不说什么事，语气透出公事公办的冷漠。
卫渊摸了摸黑色圈领，直接去了。
逢人叫“哥姐”是成为开心果的基础素养，他弯起眼睛扬起嘴角：“秦姐，你找我？”
秦姐当下便捂住心口，过了几秒才说：“别人举报到我这儿我还不信，小卫你真穿高领衫来上班呀？”
“是这样的，秦姐。”卫渊把糊弄吴嘉辉的理由说了一遍，“我也是没办法，不过秦姐放心，我不会让您为难，这就去脱了。”
“哎别别，练习生就要好好保护嗓子，既然是医生嘱咐的，那就是特殊情况，估计举报的人也不知道。”
“谢谢秦姐。”
“谢什么呀，谁还没生病的时候了。”
秦姐摆摆手，借着关爱管培生的理由，又拉着卫渊聊了一会儿，才放他离开。
她同事都看笑了：“秦姐你还知道你说的什么吗，都把管培生叫成练习生了！”
“可不就是练习生吗？”秦姐还在回味和卫渊聊天时如沐春风的感觉，“就小卫这长相，这身条，我真想让他原地出道！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干啥非要来上这破班呢你说！”
“就说呢。”同事道，语调一转，“不过你发现没，小卫好像有点变了。”
“变了？”
“是啊，以前活蹦乱跳跟只阳光小奶狗似的，现在……多了种高岭之花的气质。”
“嘘！”
同事一怔，只见秦姐想入非非的表情横扫一空，离开工位，小步快走地去往外面。
门外颀长的男性身影让同事倒吸一口凉气：祁先生！
秦姐走出门，这才发现外头的办公区早已安静如鸡。她循着祁星河的视线望向远处，恰好捕捉到卫渊拐入电梯厅的最后一抹身影。
秦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祁、祁先生，卫渊生病了才着装不合要求，我、我马上通知他整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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