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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阿照34 ...

  •   我顾不上端庄持重,抬腿一脚踹开房门,屋内两人的声音瞬间熄灭,我没有给他们缓冲,径直进了屋内。

      许是刘驰骋以为来的是晓党他们,他背对着我压在未若身上,先是随意理了一下未若身上的薄纱一样的衣服,接着才回头,“放肆,你……”

      他的声音自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未若他没有察觉,仍旧窝在刘驰骋身上,“刘郎……”他嘤嘤唤着他的情郎。

      而他的情郎呢?刘驰骋脸色陡变,他嗫嚅着,“倾倾…”

      倾倾这个称呼从我与刘驰骋相识后他就一直这么叫我的,虽然长大后我并不喜欢他唤我时那种略微奇怪的感觉,但多年相识我便也随了他去。

      此刻我听到他仍旧这么叫我,心里却生出了股浓烈的恶心,我冷冷地看着刘驰骋。

      刘驰骋松开了掐在未若腰上的手,未若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听到刘驰骋的话下以为是在和他说话,“相公他不是在外面吗?”

      我没忍住嗤了声,“是啊,我确实该好好待在外面,如此也好给你们俩腾地方。”

      话音落,刘驰骋往我这边走了两步,他衣衫没有系上,我撇开眼,面上难掩嫌恶。

      “欸,喜欢通奸的人离我家阿照远点。”赢扶风从我身后跳出来,危月刀没有出鞘被他握着刀身抵在刘驰骋的颈上。

      “倾照…”未若拢着单薄的衣袍,就要往我这边冲,我微微侧身,没有任何触动的看着他因为惯力摔倒在地上。

      “相公,”他抬头咬着嘴唇,泫然欲滴的望着我,“原谅我好不好,若若只是一时糊涂…”

      “你们可不是一时糊涂,”赢扶风幽幽开口,一时间被他用刀鞘抵着脖子的刘驰骋以及自己摔倒在地的未若皆愤恨的盯着这不知来路的人。

      赢扶风毫不在意那些视线,他眼中含着歉意,“抱歉阿照,那时我不知道这两人与你有渊源。”

      “元月十四,我这双眼睛可看得一清二楚,你们在假山中光天化日的便行不可说之事,我等了半宿你们还在兴头上,”赢扶风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额角,“没办法,我只好使点非常手段让你们分、开了。”

      元月十四、假山、野猫……

      我不语,垂眸看着地上永远羸弱地仿佛能被风吹跑的人,他双目蓄泪摇着头,晃似做错事的不是他,与人偷情的也不是他,而是我负了他一般。

      “对了,阿照我才想起来,”赢扶风不知为何脸更黑了,他的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昔年我来望都,恰逢望都巧月节,便随人流去了鹊桥河岸,不凑巧的是在树下看到有两人搂搂抱抱,后来我听到其中一道男声叫了句倾倾,想来便是这位罢。”

      原来他们早在巧月便看对了眼么?那何不你嫁我娶,做什么劳子来祸害我?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好恶心,我几欲作呕,一想到我曾真切的关心他被野猫惊吓到、关心他受伤的腿脚,我便觉得脸上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光。

      还有刘驰骋,我竟不知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不是的,那天那天我们根本没发生什么,”未若哭喊着反驳,“刘驰骋你说句话啊,明明我们是在元月后才……”

      没发生什么?说的好听,只怕是没来得及发生什么罢?

      “今日你便离开亓宅吧,我会修书一封,我们和……不,”我弯腰,伸手捏住地上那人的下巴。

      他仰着脸,好像世上没人比他更坚贞不渝一样。

      我微微笑了笑,在看到未若挂着泪的脸上漾起笑意后,一字一句告诉他,“我要休了你。”

      和离?凭什么和离?

      我不愿意手上沾上了他这种人的血,虽然休了对方,他这种人也不一定会觉得羞耻,但他既然不给我脸面,我又何必顾忌他的名声单只用和离了却我与他之间的种种前情。

      未若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他不可置信地叫了声,“相公~”

      “慎言,你的相公,在那边,”我狠狠甩开他,往刘驰骋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赢扶风适时拿出块帕子递给我,“阿照,擦一擦罢,免得手上沾上了什么脏病。”

      我接过那块帕子,在未若煞白的脸色中,仔细擦拭过每一根手指,连同指缝也没有放过。转身对上被赢扶风钉在原地的刘驰骋,我扯了扯嘴角,撩起的眼皮掠过他欲言又止的脸上又耷拉下来,“至于你,从我家滚出去。”多看刘驰骋一眼,我都嫌脏。

      “倾倾,我——”刘驰骋伸手欲捉我。

      刺啦——

      赢扶风将危月刀从刀鞘里亮出一半,“这位,刀剑无眼。”刘驰骋连连后退,孬种一样的行径让我有一种他被人夺舍了的感觉,昔年我竟与他同好数载,我抿唇,“失手杀了一个私闯民宅的毛贼,城官还会嘉奖你我。”

      赢扶风勾唇笑了一下,“既然如此,”他目光一寒,手臂往外一滑,危月刀顺势架在刘驰骋的脖子上,空中有一缕头发飘零到地面,“那便用这位仁兄的脑袋为我们接风洗尘。”

      我从刘驰骋流着虚汗的脸上望到他颤颤巍巍抖动的腿脚,“不好不好,”我略过刘驰骋露出欣喜的脸,“你那把刀很漂亮,沾上他的血岂不是不能要了。”

      “扶风,”我歪头,“能劳烦你帮我送客吗?他家在……”

      赢扶风没有迟疑的拎起快要瘫软在地的刘驰骋,“阿照稍等,”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后来我知道那叫做咬牙切齿,也叫做坏笑。

      屋内空了下来,未若的啜泣便大了起来。

      他在哭什么?难不成是我把他与刘驰骋脱光了丢在一处的?是我逼迫他的?还是说我虐待了他?可从我救他那天起,我自认为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从来没有对他不起。

      我不解,不过也并没有问他在哭什么,而是诧于李管家他们为什么统统倒向未若,如同我之前所说,我没有对不起未若,没有对不起李管家他们,我的父母亦没有对不起李管家他们。

      可我外出不到一载,亓宅便似换了主人般,他们与未若一条心,一同欺我瞒我骗我。

      “你是有些什么本事,竟让他们为你遮掩?”我诚心求教未若,他懵懂的抬起头呐呐不敢眼,忽而我恍然大悟般,“还是说,他们也是你的裙下……”

      我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嫌恶地皱起了眉头,“罢了,反正今日你们全部都要离开这里,”

      “不要不要呜倾照,是我一时糊涂了呜呜呜,”未若抱着我的腿哭泣,哭了一会后他像是想明白一样掀开自己本就没有拢好的衣袍,“相公是不是醋了,我……啊!”

      我正不耐烦想挥开他纠缠的胳膊,不料刚弯腰时,门外传来一阵风,我被赢扶风擒住手往旁边一拉,下一瞬他抬起脚揣在未若胸口。

      未若被踹到门外,惨叫一声后哇一下吐出一口血。血不多,应该不致命,我也松了口气,家中发生这种破事本来就晦气,若死了外人岂不是晦上加衰。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阿照,”赢扶风语气阴沉,“你不配。”

      我扫了赢扶风一眼,幸好今日有他在场,虽狼狈被他全看了去,但有人撑腰让我不至于那么孤立无援。

      “少爷,”李管家他们不知何时站在远处。

      我没有搭话,去了屋中某处找到他们的卖身契,赢扶风从我手中抽出卖身契,“阿照心软,可我不会,交给我罢……”我没有拒绝。

      他抖了抖手中的卖身契,推着我往外面走去,“我听说北地往北的极北之地,还有许多活计缺人,诸位平日太过清闲,便去极北之地服苦役,认清一下自己的身份。”他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等我处置了这位,”他瞟了眼地上的未若,连头都没有低下,“便会请望都的城官,亲自送诸位去极北之地。”

      “少爷,我们多年……”

      “即刻下地府,还是去极北之地,我发点善心给你们选。”赢扶风冷嗤一声,“但善心,是有限的。阿照待你们不薄,而你们该有点自知之明。”

      李管家他们没再开口,或许是因为他们不清楚赢扶风的来路,又或者他们知道我不会再为他们说上半句话。而地上瘫软着的未若呢?他缓过来后用袖子擦了擦嘴,嘴边那句让人生厌的相公说了一半便因为赢扶风的眼神戛然而止。

      “倾照,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一起生活呢?”未若恍若纯真的发问,“我们三人本就亲密无间,若你愿意也可以加上……”

      我深吸一口气,“够了!谁与你们亲密无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一样不知廉耻吗?”从前我怎么会觉得他天真单纯呢?他想侍二夫与我无关,但不要把我算了进去,“你真让我恶心。”

      一庭院的人都没有赖多久,我倚在门框上看着被白雪覆盖的屋前,赢扶风他做事总是这样干净利落。我想了想,转身回屋研磨,伏案写下休书一封。

      毛锥停在纸上,我垂目注视着“永世离决”四个字,心里那股自看到真相后便凝起来的郁气好像突然间散了。从此以后我与未若桥归桥路归路。

      遗憾吗?伤心吗?我思忖着,双眼阖上后睁开。

      我不遗憾,我该庆幸我发现并及时止损了;我亦不伤心,未若不会因为我而不和刘驰骋翻云覆雨,那么我又何必为了他的背叛而去伤心。

      原来这一段感情并不稳固,一拆即散,临遥的玥姨说得对,满君也说得对。

      从前我吃味爹娘没有回来观礼我成亲,如今我却松了口气,既然一切都如一场儿戏,那么无声无息的灰飞烟灭便是它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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