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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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安府衙灯火通明，章謇正连夜审问程巩。
“程监事，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章謇语气沉着，目光如利刃般鄙视着程巩。
“我……我也不知道是何人撞翻了马车。”程巩低垂着眼，故意装糊涂。
“撞车之事，稍后再说。”章謇冷冷地说道，“我们先来说说这十捆生丝。据我所知，这批生丝是昨天刚刚运抵汴安城的，由你锦绣坊所购。可今日，它为何会出现在你私家马车里？又为何会出现在李府门口？”
仅仅两个问题便把程巩问得哑口无言。他没办法借口说生丝有问题，所以要出城退货，因为运生丝的马车是他自家的。他也不能说这批货不是运往李府的，因为这样就意味着自己要背黑锅！无奈之下，程巩只好说出实情：“这十捆生丝是从昨天那批货里专门为李副相挑拣出来的……我今晚是去给他送货的……”
章謇眉头微蹙，语气一沉，厉声道：“程巩，你这是视国法于无物吗？”
“不！不是我主动的！”程巩连忙辩解，“是李副相……他府上有专门的丝锦织造坊，是他让我借锦绣坊采买生丝之机，为他备货。他不放心商家直接联系他，所以每次都是先送到我那里，再由我来给他送货。”
“你的意思是李副相贪污官营物资？”
“对！对！没错！程巩连连点头，“是李副相！他贪污官营生丝！不仅如此，他还公开索贿，干扰我官营办事！”
“可有证据？”
“我是人证，我就是证据。”程巩回答得干脆。
“但你也是当事人，可否还有其他物证？”
程巩思索了半天，无奈道：“没有……”
“但……”程巩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生丝的事虽然没有证据，但有一件事你们应该能查出些线索……”
“何事？”
程巩讨好地说道：“我如果说了，汴安府对今日之事可否网开一面，不要追究我的责任？”
章謇正色道：“都是同僚，我也不绕弯子了。生丝这件事，即便是汴安府愿意放过，想必刚才驾着马车撞翻你的人也不会答应。所以，此事办不了。不过如果你能知无不言，有机会量刑。”
章謇这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无可反驳，程巩别无选择，只好配合，怏怏地答道：“你们可以去问问边渚国王子古库尔班。李府生产的丝织品和刺绣大部分是通过他往外销的。”
章謇闻言一震：“我大安国已经限制了这些专营物资的边境贸易，他敢走私？”
“这只是冰山一角！”程巩打算一股脑地全抖搂出来：“古元焘退位后，边渚国与我大安的关系急剧恶化，他们怎么会只觊觎我们的一些丝织品？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章少卿可以直接去找古库尔班查问清楚。他现在就在汴安。”
“在汴安哪里？”
程巩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敢说，你敢去吗？”
章謇眯起眼睛：“李府？”
“没错，他人就在李府。”程巩低声说道：“不过章少卿要快否则你见到的可能只是一具尸体。”
章謇脸色骤变：“你说清楚些，什么意思？”
程巩正想继续卖关子，陈霁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神色严峻，拉着章謇就往外走。
“陈公，何事这么急？我正在审案子。”章謇道。
陈霁一把拉住章謇，语气急促：“有人报案，说发现了韩副使的尸体！”
章謇大惊：“尸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