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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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是谁报案？”章謇跟着陈霁和一众衙差策马扬鞭地上了路，章謇行至陈霁身侧着急地问道。
“报案人叫王琦，是李府的一个管事。”
“王琦？他在李府？”章謇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但苏葳的未婚夫婿赵铭今天提到过这个名字，他们三人是青梅竹马的挚友。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同名……此人是在哪里发现尸体的？”
“在李府后院的柴房，那王琦说他们准备今晚往外运，我已经让他先回到了李府，或可帮忙拖住些时间。”陈霁说道，脸色凝重。章謇点了点头，加快了行进的速度。马蹄声在夜色中回荡，一行人往槐园疾驰而去。
少顷，众人抵达槐园，夜色已深，李府大门紧闭，只有门头上的两盏灯笼散着幽暗的光。陈霁一挥手，众衙差下马，整齐地列队在门前。
章謇走上前去敲门，但久久无人应答。章謇跟陈霁问道：“陈公，看来他们是不会开门的。韩副使是朝廷重臣，是否去跟官家请一道圣旨再来？”
陈霁摆摆手，示意章謇接着叫门。章謇照办，他一边用力敲门，一边大声喊道：“汴安府衙办案，速速开门！”
终于，门内传来了脚步声。门缓缓地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家仆探出头来，神色慌张：“这么晚了，你们这是……”
“我是汴安府陈霁，有要事要见李副相。”陈霁沉声说道。
家仆犹豫了一下，不愿放行。“李副相已歇息，不便见客。”
陈霁眉头一皱，正欲再说，章謇上前一步道：“此事关系重大，耽误不得。请速通报。”
家仆听罢，脸色微变，但仍旧坚持：“李府的规矩，夜间不得擅入。诸位请回，明日再来。”
陈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对身后的衙差们说道：“封锁府门，不得让任何人进出。”
衙差们迅速行动，将槐园的大门和四周团团围住。家仆见状，脸色更加难看，但也不敢上前阻拦，他往府内看了一眼道：“各位稍等，小的去通报。”说罢，他“砰”地一声把府门关上了。
章謇被陈霁的这一举动吓住了，陈公竟然直接围了李府？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顾虑：“陈公，这样会不会……”
陈霁打断了他，果决地吩咐道：“你去四周转一圈，想办法翻进去，务必先找到王琦，确认府内情况。”章謇点头应允，迅速地行动了起来，陈霁则继续站在门外，等待着李趠现身。
夜色愈加深沉，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终于，李府的大门再次被打开，李趠缓缓走出，他神色从容，淡然地扫过陈霁和一众衙差：“陈卿，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李副相，府衙有紧急公务，还请配合。”陈霁拱手行礼，语气却不容置疑。
李趠微微一笑，目光中透出一丝冷意：“陈卿所指何事？”
陈霁直视李趠，沉声道：“我们接到报案，有人在李府后院发现了韩副使的尸体，事关重大，下官务必要查证。”
“荒唐！韩颢的尸体怎会在我府中？且白天我说过，我在绣巷里看见过他，他确实同你与汪学士在一起。”
“白天我也说过，李副相肯定是看错了。”
李趠反问：“陈卿是觉得我老眼昏花了吗？”
“下官不敢。那画像中的女子您不是没见过吗？下官信李副相所言。但……如果您不是看错了，那就是有意要否认韩副使失踪以避嫌？”
“你……”李趠强压住怒火，正欲继续分辨，刚才的家仆快步走到李趠身边耳语了几句，李趠听罢，转身丢下一句话：“随我来。”
就在此时，章謇在槐园外本想找一个合适的位置翻墙进府，没想到却突然被一个人拉住了，章謇呵声问道：“谁？”说罢便拔刀抵住了那人的脖劲。
“章少卿是我！”那人吓得声音发颤：“我是王琦。”
章謇立即收刀：“你在这里等我？”
王琦点点头：“我见他们不开门，所以等在这里接应你。这是李府的一处暗门，章少卿随我来。”
章謇跟着王琦迅速走进李府，穿过一条小径，来到后院的柴房。王琦推开门，走到一个大木箱前，他掀开盖子，退至一旁，章謇上前查看，只见一个男人正蜷曲着身子侧躺在里面，那人面色发白，嘴唇发紫，像是中毒了一般。
“是韩副使。”章謇心中一沉，低声说道。
就在这时，柴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章謇迅速转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只见李府的师爷正带着几名家仆抬着一个麻布口袋往暗门的方向疾行快走。
“站住！”章謇喝道。
师爷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后院有人，更没想到此人竟是章謇！王琦躬身避在章謇身侧，师爷一看，顿时明白了，心里骂道，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恶狠狠地瞪了王琦一眼，暗自思忖，眼下李副相正带着陈霁在前院搜查，实在不好在这里跟章謇动手，于是他拱手作揖，先发制人地问道：“章少卿这是从哪里来？汴安府衙的人可都在前院。”说罢，他云淡风轻地朝家仆抬了抬手，示意他们把麻布袋抬走。
章謇上前一步拦住：“所有的东西都需查验。”
师爷笑一笑说道：“这里面不过是柴房的一些杂物。“
“杂物？那师爷可知，韩副使的尸体就在柴房？”
师爷一听，诧异至极！韩副使的尸体怎会在李府？他正欲反驳，李趠和陈霁等人来到了后院，李趠看着家仆手中的麻布口袋，脸色顿时变了。
章謇拱一拱手，跟陈霁禀告：“后院的情况已查明，确有一具尸体，是韩副使。”
“这不可能！”李趠在一旁大声喊道。
章謇带人进柴房搬来了木箱，放至众人前，李趠上前一步查看，竟果然是韩颢！他顿时脸色铁青，嘴巴气得发紫，心里明白了七、八分！绣巷中的那一幕幕不停地在他脑海中闪现，原来你们走的是这么一步棋！我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陈霁目光冷冷地看向李趠：“李副相，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趠并不理睬陈霁，只是冷冷地看着韩颢的尸体，然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你们还真能下血本！不过这样也好。”他款款地走向李府师爷，微笑着示意家仆放下麻布口袋，然后转身看向陈霁道：“陈卿要不然连同这个案子也一起查了？”
陈霁并不答话，依然冷冷地看着李趠，李趠蹲下，慢条斯理地解开麻布口袋，章謇与众衙差凑近一看，大惊失色，袋子里装着的是另一个人，那人正是边渚国王子古库尔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