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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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溪随木着一张脸：“别来碰我。”
萧烨：“啊是是是。”哎呦我……
切。
我稀罕哈？
度溪随不看他：“他们放你们出来的？”
萧烨点点头：“带头的是个女妖。”
度溪随转身跟谢极面面相觑，而后接着问道：
“穿着？”
“红衣，散发，跟女鬼一毛一样！”
度溪随问：“我劫你时那个？”
谢极不太确定：“也许…是的。”
度溪随去劫人时，曾与一人交过手，那人法力高深，身材却娇小，显然是个女子。可是那人的剑法…却极其熟悉，像是，他亲自教过的穿心术。
妖多数不修剑法，修鬼道妖术者居多，总之就是要修剑法，也多为阴术，而像穿心术，名字或许听起来挺阴的，但实际施展时却是光明磊落，一箭穿心，动作绝不不拖泥带水，极其有力。
灵溪各个师尊的法术皆是亲传，从不外传，穿心术这招按理来讲，只有度溪随自己和才拜入他门下没几个月的谢极会。而谢极，度溪随还未曾来得及教他完整的一套，前些日子只教了些保命的小技用来防身。但从刚刚交手的情况来看，那人剑法却成熟有分寸，力度刚好，若不是度溪随对这套他自创的法术烂熟于心，但凡换做谢极，怕是就凶多吉少了。
度溪随一边简单处理着刚刚交手时不小心蹭下的伤，一边对谢极道：“你回灵溪，上报宗主。”
谢极上前搀扶着度溪随，一点点为他输注着灵力：“师尊，您呢？”
度溪随缓缓拉开他的手：“不用给我输，小伤无碍。”说着望了一眼他们刚刚出来的方向，“我去会会这个女妖。”
在这儿，魅妖地盘的人，幕后之人自然是魅妖，女妖会穿心术，那这幕后之人必然也是会的。
“那…那师尊，您小心。”
“嗯，宽心。”
度溪随目送着谢极进入传送阵回去了，才转过去对萧烨说：“萧公子也请回。”
别搁在这儿碍事。
“堂哥。”
度溪随懒得瞟他：“回去。”
萧烨原本是想跟着度溪随的，顺便还能打打小妖，回去找他爹要功德，赚点小钱。只不过见度溪随的态度实在强硬，看来是不成了，萧烨畏畏缩缩的还是只好拍拍屁股蔫蔫哒哒地带人回去了。
不过说去找小妖其实也是扯淡，因为……
这诺大的一个谷里，根本就空无一人，更别说什么女妖，连个看门小妖都没有，度溪随一人逛了好半天，甚至逛到了他们半个时辰前刚交过手的地方，不过…都只有一片死寂。
奥…还有放眼望去，除了堆成山的尸体以外还是堆成山的尸体。
度溪随：“…………”
等下！砰！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嗯？在外面？
度溪随跟随那一声“砰”出了谷，重新回到镇子上，镇口早已空荡，镇上估摸着也没什么活人了。
寻了半晌，也没找到声音的源头，他慢慢地走到了一家酒铺里，酒铺不出所料的空荡，木桌木椅陈旧，一看便知无人光顾，也无人打理。
度溪随施了个简单的清洁术，稍稍打理了下，腾出一张旧木椅。
他转了个方向，目光环视，最终定格在了一个货架上，上边落着一层厚厚的蛛网，他敏锐的嗅觉告诉他，后边埋着酒。
架子下方正碎着一瓶，白玉细瓶渣子碎了满地，露出嫩粉的酒液，以及若有若无的桃花香。
度溪随嗜酒成性，年少便是如此。
于是他扫了蛛网，拖了两壶，又洗了几只碗丢在桌上。
“桃花醉？”
度溪随捏了捏挂在酒瓶上的牌子。
这是何酒？
“人间的酒。”
谁？
“何人？”
来人声音轻飘飘地如同在头顶晃着。
可闻声不闻其人。
声音陌生又不完全陌生。
“你想见我啊？”
这人？怎么会能读懂他内心的想法？
难道是？
“读心术啊？你不会么？”说完那人似乎是想了想，“也是哦，仙界怕是不会教这种丝毫不顾及他人隐私的邪术吧？”
三言两语，度溪随早就察觉此人为妖，不过不是怀疑，而是坚定。
因为下一句，来人就自曝了。
“是的是的，我是妖。”
好轻薄的笑声，放浪不羁。
魅。
好像魅。
仙界传说见过魅的仙最后都死于魅妖之手，无人知晓魅的真实模样，魅善化形，形态各异，声线多变，不可辨真假。
“小仙人？我陪你喝喝酒。”
响指脆生生一打，妖影化形。
红衣墨发，魅眼上吊，衣冠楚楚。
度溪随内心：浪荡，无耻，下流，风骚。
“你…”
凄衡撇撇衣袍，懒得计较了，随意坐在了度溪随刚施法处理过的椅子上，拿起那酒掂量掂量。
凄衡与他人拿酒的姿势不同，行为乃可称之为妖界骚首，简直是骚的没边，这只妖双腿交叠，慵慵懒懒，两指夹起桌上的细口瓶，不顾形象的用嘴衔着酒塞子，叼开来然后扔在地上。
度溪随茫然。
妖界…如此不知礼数么？骚成这般模样？
“咳咳…咳。”
凄衡刚喝了一口，突然听到对面人内心的想法，喉中的酒瞬间喷了满地。
凄衡难过地抹了抹嘴：有时候哪，读心术这玩意确实挺阴的。
但是善语结善缘，恶语伤妖心不知道啊！
算了算了，不计较不计较，自家师尊啊，哎呀反正现在不是以后也一定会是的嘛！唉！
“你也坐啊？”
度溪随撇了一眼，矗立半晌，最后还是拖了离他远些的凳子清洁落座。
不知何人，不解何意，不可轻举妄动。
“你是谁？”
“我？”
凄衡笑哈哈地指了指自己。
度溪随不与他开玩笑，视若无睹。
凄衡重新向自己嘴里灌酒，待他咕嘟咕嘟灌下去大半，才懒懒道：“这是魅的地盘你知道的吧？”说着又向度溪随邪魅地挑了挑眉，
“你在魅的地盘问我是谁？”
度溪随：“你是魅。”
凄衡不要脸道：“你才是魅。”
他花了好久换的一张皮，挑了好久的声线，他对面那个小仙人能认出来才真是见鬼了，况且他就是拿原身出来，也不会有人认得，毕竟…那些“有幸”见过他真身的好命人儿，早就尸首分家，丢在不远处那个乌烟瘴气的谷里腐烂成泥了。
所以凄衡可以拿着这张皮肆无忌惮地撒泼。
凄衡：“我就是个下属，跟屁虫懂吧？吃剩饭的。”
说完又拿起酒来点在指尖转着。
度溪随沉默着，扫了眼桌上的酒，斟酌着还是拿了起来，凑在鼻尖闻了闻。
那股淡淡的桃花味变得浓郁。
“这破烂玩意儿能好喝么？”
凄衡又是一口酒喷了出来。
不是啊？他妈的这个傻逼到底心里都在想些什么狗屎啊？
还有这个傻逼读心术老子他妈不要了成不成？
凄衡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反正不难喝，你喝吧，死不了。”
度溪随：“……”
“你那阴间的读心术能不能去死？”
凄衡失望又难过地摇摇头：“好像不能。”
凄衡仰头将剩余的酒一口饮尽，酒瓶随手一扔，拍了拍手：“来，起来，小仙人，我们比剑。”
转身一看，某人还在那慢悠悠地品着酒，模样极其斯文优雅，与凄衡那种狼吞虎咽地模样形成鲜明的反差。此人薄唇沾着瓶口，甜腻的果酒入喉，不急不缓，一点点吞咽着。
凄衡内心：逆天，这人竟然比我这只妖还妖。
度溪随继续慢悠悠地咽下一小口：“比什么？”
凄衡：“比剑！仙人！比剑！别喝了！”
度溪随：“………”
呼哧。
避凌随意念出鞘，度溪随仍然是不慌不乱，不急不忙，不骄不躁。左手手指缓慢地攀上褪下的空鞘，目光却聚焦在半空了的酒上，这酒…
“来。”
“哈？”
“比剑啊？你说的。”
凄衡一顿，旋即反应过来：“奥！对！间弦。”
间弦也应声出鞘。
说来奇怪，度溪随一向认为妖族的剑修，剑的配色大多应该为赤红或暗黑，而这位的佩剑间弦，竟然通体为白，剑柄甚至如他的避凌一般镀了薄薄一层金。
凄衡的读心术又开始向他汇报对面某人的小心思。
凄衡：“………”
“这把剑…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
“嗯。”凄衡遮掩地摸摸鼻梁，“很早以前，我一位故人的。”
度溪随闻言，抬眸对上妖艳的少年：“没想到啊，你们妖也会有故人？”
“嗯。”凄衡颇为怜惜地用指腹蹭了蹭间弦的剑身。
可惜啊，故人早已不再…
但其实…也是可以在的。
幸好啊，小仙人你不会读心术，否则，若是你知晓了我的目的，我的到来，皆是为了杀你，取你性命。你怕是就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在这喝酒了吧？
你看啊，我只要杀了你，他就可以回来了。
我喜欢的那个人，就可以回来了。
“来，快点！速战速决！”
度溪随也不客气，坐在木椅上，大手一挥，避凌“唰”的一声夹风飞了出去。
凄衡反手一挡：“好家伙，是太虚术！”
此术法不算刁钻，凄衡逐渐开始上头。
凄衡道：“再来！再来！”
呜呼！烽火连天！
啊呀啊呀！穿星破云！！！
“好剑术好剑术啊！”
……………
几番交手下来，凄衡接的满头大汗，这人看着斯文败类，剑法却是攻击性极强的嘛！
耶咦！好爽！
度溪随：“………”
话他妈真多，闭嘴会要你的命么？
凄衡：“………”
“你不是知道我会读心术么？”
度溪随面无表情：“嗯。”
“那你还骂的那么狠？”
度溪随：“怎么了？我想的哪里有问题？我骂的，又哪里有问题？”
凄衡：“………”
好吧！好妖不与仙斗。
凄衡内心：不过…怎么没见他用穿心术？
度溪随内心：为何不用穿心术？
两人好巧不巧想到一块去了。
双方脸上同一时间均闪过一丝困惑，随即是警惕。
凄衡收回笑脸：“你知道？”
度溪随：“嗯？你难不成不知道？”
“行，那咱明人不说暗话！”
度溪随内心：明人？不好意思了，但这真的很难评。
凄衡：“…………”
啊呀，说正经事儿呢，读心术你别打岔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