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5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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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声裹挟着咸涩的风穿过敞开的落地窗，新西兰的海滨别墅里灯火如昼。
开放式厨房中，苏母系着亚麻围裙揉搓面团。她腕间发力时，颈后散落的碎发被苏父轻轻拢起。
“苏总这揉面手艺可退步了。”苏父的下巴抵在妻子肩头，一字肩红毛衣露出精致的锁骨，黑色伞裙旋出旖旎的弧度。
案板上散落着奇形怪状的面团。
“爸爸快看！”妹妹踮脚去够料理台，鼻尖沾着面粉像只花猫，“我包的小鱼饺子！”
此时，客厅阴影里，我蜷在沙发上刷新手机。对话框停在十二小时前发出的
「新年快乐！」
顾景川的头像始终沉寂。
窗外南十字星倒映在私人泳池里，碎成一片晃动的银箔。
“去喊姐姐。”苏父轻推女儿后背。小女孩举着沾满面粉的手扑进沙发：“姐姐！爸爸喊我们一起包饺子！”
我被拽到料理台前，看着小妹举着自己奇形怪状的饺子，又看见妹妹她沾在脸上面粉。不由地哈哈大笑，随后抓拍下妹妹花猫似的笑脸。
留着小妮子的黑历史，以后看。
地球的另一边。
医院走廊的穿堂风卷着消毒水味，顾景川缩在冰凉的塑料椅上。他打开手机看着与苏独伊的对话框。
看了一眼她发来的新年快乐，随后又习惯性的点开她发的朋友圈，最近她经常会发些在新西兰的风景照，有时候会带上一两张的自拍，家人出境的基本没有。
顾景川刚准备退出去，又看见她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是一个小女孩被面粉弄花脸的照片。随后，顾景川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在下面点赞。
江清辞在下面评论着——新年快乐！
莫名的顾景川觉得有些刺眼，他觉得心里涩涩的，眼睛也涩涩的。还没等他收拾好情绪，顾父的喊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顾景川走了出去，看见顾父佝偻着背整理衣物，磨破的袖口露出灰白线头。
一旁的储物柜“吱呀”一声被拉开。
“川儿...”顾父嗓子哑得像砂纸磨过，“我给你妈准备了点在医院的东西，你过来帮我再找找看，你妈的厚衣服放哪去了。”
顾景川沉默的点了点头，开始和父亲一起收拾了起来。
大年初三的晨光割开医院的窗帘时，心电监护仪突然响起平稳的蜂鸣。
医生说，病人的情况□□，可以进行探望。
顾母的眼皮颤动了几下，在丈夫布满血丝的注视下缓缓睁开。
顾父佝偻的背脊猛地挺直，枯树皮般的手悬在氧气面罩上方颤抖：“老顾，你醒了，渴不渴？饿...”
话未说完就被她摇头的动作截断。
顾母的视线掠过他磨出毛边的袖口——那里还留着去年冬天的补丁，这些年她的病一直拖累着家里。
“孩子他爸…”氧气面罩蒙上白雾，“这些年…拖累你了。”她手指在床单上划了划，顾父立刻把耳朵贴过去，听见气若游丝的声音：“我走后…遇见女人…别守着…”
顾父的眼泪砸在蓝白条纹被单上，洇开深色的圆斑：“胡说！说好等川儿当上航天工程师，咱们去酒泉看发射…”
顾母的嘴角牵起微弱的弧度，目光转向床尾。顾景川正攥着皱巴巴的病危通知书，纸页边缘已被他捏成絮状。
“川儿...”她忽然抬起枯枝般的手。
顾景川在床边蹲下身，低着头，母亲的手落在他发顶，像童年哄睡时那样轻抚：“记不记得...你说要当宇航员那天？”
她想握住顾景川的手，但指尖只能堪堪掠过他腕上。
顾景川顺势握了上去，一股子冰凉，她的手没有肉，只有骨头支撑着。
“妈说...人都是星尘变的...”她的瞳孔映着窗外灰白的天光，“等妈变成星星...就在银河边上盖座小院...”
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血压数值疯狂下跌。
护士冲进来的瞬间，顾母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儿子的手：“要追着星星去咯…”
话音散在氧气面罩的雾气里。她闭上眼睛时，一滴泪滑过颧骨高耸的凹陷。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