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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7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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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悉声音都快抖成电音了:“妈,我们没干什么啊……”
“还不打算告诉我是吧!”胡润妮把音调往上一扬,抱着胸恨恨地瞪上来,“你他妈脑子是不是进屎了,什么都敢倒腾着胡乱干了!”
翟悉险些就要哭出来,他不知所措地看向王玉儒,伸过来手又放下:“哥,怎么办……”
“纯惠说的吧,”王玉儒看翟悉显然是曲解了胡润妮的意思,赶紧话里话外地暗示和试探,“妈,我们也不是有意要瞒着,平常实在是不挣钱,就只是试试水,想趁寒假有盈利了给你买点东西再告诉你。”
“啊,”翟悉愣了愣,忽而转头看着胡润妮,“对,辅导班这现在还亏着,怕跟你说你担心。”
胡润妮鼓着腮帮在那儿生气,隔了半晌,才继续破口大吼道:“亏钱你还硬要开,大老远的你怎么搞出来的我都不敢想!还说我让你去参加老乡会耽误学习,我看就纯粹是耽误你挣钱了吧!”
翟悉抿了抿嘴:“……”
“他学业很紧,”王玉儒接上话,“我在这边帮他弄的。”
“你弄,你们——”胡润妮一口气喘不上来似地,捂了捂心口,“就宁愿自己花时间花精力去搞个赔钱的,也不愿跟我说!”
“那你现在不也知道了,”翟悉顶嘴,“我跟不跟你说的重要吗?”
胡润妮捶了两下心脏,痛苦万分道:“你们就没一个人想到我!没一个人想到我!就让我在家里闲着干这种要使瞎了眼的手工活,也不愿让我去帮你干!”
翟悉愕然,他似是不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似的,问道:“又不需要干活的,你想来你能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不能干?真以为你老娘没你厉害?”胡润妮气得要发狂了,“我在帝芝管着手底下几百个保洁的时候,你都还是个小屁孩!”
“不是,你到底想干嘛?”翟悉喘气都快噎死过去,“我这又不需要旁人来干什么,我一个人就干得过来了——”
“旁人?我现在倒成旁人了是吧!”
胡润妮蹿起来,绑头发的皮筋松动了,头发便散乱地炸开来。
结果翟悉翻白眼又被她看见,更是气火上涨,抓起沙发上的充电器就往这甩:“我养你这么大,你现在有什么都不念着我,我真是一辈子白干了,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翟悉刚要张嘴说什么,王玉儒就抢先挡在前面开了口:“妈,现在还没什么可以干的,等如果有需要了,我们一定找你去。”
胡润妮不搭腔。
翟悉也不想继续掰扯这种争名夺利的事情,转头闷声不吭地回了卧室。
等翟悉关上门,胡润妮坐下,宛若气息不畅似地使劲喘了几下:“你跟他说说。”
“好。”王玉儒应声。
“跟他讲讲道理,说现在学业有多重要,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些跟学习无关的事情上,”胡润妮说,“跟他好好说说,这辅导班,以后就给我算了。”
王玉儒也不想接话了。
沉默几秒,他无声叹气,转身朝翟悉的房间走去:“我去找他聊一聊。”
“让他清醒一点,别考了点成绩,就整天分不清自己是谁。”胡润妮哼声道。
进屋时,王玉儒看见翟悉用被子蒙住头,坐在床边鼓鼓地生着闷气。
“别跟她置气,”王玉儒很轻易地就倒戈了阵营,走过去把翟悉抱在怀里,“她就是想要的太多了。”
“是吧,”翟悉从被子里钻出头来,“我自己打拼的辅导班,她来掺和什么劲儿,我真是服得透透的了,是不是非得显得她很能干才行啊。”
王玉儒抬手捋了捋他被蹭乱的头发:“不光是去干,她是想整个要去你的辅导班。”
“我操,”翟悉整张脸都要皱巴成存了一年的丑橘了,“她还有没有点……”
翟悉忍住了疑似是惯性的脏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咽不下这口气,片刻后还是说了:“根本就没干过又啥都不懂,抢什么抢,她到底还有没有点数啊。”
胡润妮的心理动机实在是太好分析,但如果按照发心来看的话,就是找个活干,也没有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从实际层面上来看,翟悉把辅导班分给她,还能减轻一部分的兼职压力,更专注于课业学习上。
而且翟悉总这样每个周末往返来回,花费在路上的时间都要接近十个小时,分掉这里的辅导班或许也可以少一些路途辛劳。
但……
王玉儒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们都知道这个辅导班对于两个人的意义。
原本在家就不自由,如果胡润妮再入侵到辅导班,就意味着他们的生存空间进一步被挤占和压缩。
小心翼翼就不再是回家时了,而是在乔天市的每一刻。
窗外还有偷放鞭炮的闹声,王玉儒去把窗户关紧了,回来坐在翟悉对面:“她现在知道辅导班的事情,就算不来干,平时没事儿也会去看看。”
“啊——”翟悉烦得抓头挠脸,“应该避开张纯惠的,当时刚开始弄的时候我没想这么多就找她了,结果她正事儿帮不上,倒事儿给我弄这一出。”
“没关系,”王玉儒把翟悉的手拿下来,攥住了平声说,“我们再想办法,可能也没那么严重。”
“怎么没有?”翟悉的声音微微颤抖了,“那我们以后,还怎么在那里住啊。”
“可以不住那里,如果你回来,我们就去住酒店。”王玉儒说。
翟悉哭丧着脸,嘴里含着一口胆汁似的委屈着,很久之后才说:“可我就是不想把辅导班让给她,那是我的,是我们的地方,我们第一次就在那个隔间里……”
他说得那样冤屈,以至于王玉儒立马就成了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抬手揩去翟悉眼角的一滴伤心水,王玉儒从椅子上滑下来,蹲在他面前:“没事的,我们还会有很多次,还会有很多地方,还会有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很多个隔间拼成的大房子。”
翟悉看着他。
“而且还可以把隔间锁起来,说房东没把这儿租给我们,”王玉儒拍了拍翟悉,“妈也进不去。”
翟悉想了想,说:“那就没必要了……难道没有什么其他办法,让她不来辅导班吗?”
“她现在不去会闹,”王玉儒说,“让她来两天,要是出现问题了,说不定可以劝回去。”
翟悉哽了一会,就蹦出来一个字:“哦。”
王玉儒站起身,挨着翟悉坐下,发现翟悉的心情已经平复很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掌握的这项技能,可以很轻易地就把翟悉烂糟糟的情绪修复好。
翟悉好像总是那么潇洒肆意不可控的,但每次又能在溃散的边界被他领着兜回来,再稳稳地踏上正途。
可能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翟悉愿意依赖和信任他。
所以王玉儒从不会辜负这份信赖。
“或者你还想继续开的话,就在你学校附近再办一家。”他把翟悉裹着的被子剥了下来。
“那又得从头开始了,”翟悉发愣,“已经从头开始多少次了?本来这个辅导班就是从头开始,被举报了又从开始,现在再弄一个我还是得从头开始。”
“没事,人生不就是一次又一次从头开始,”王玉儒搭在翟悉手背上揉了揉,“这一次我帮你一起,不会很麻烦。”
翟悉脸上逐渐显现了一点希冀:“好像也行……这样两边都有,无论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都有地方住。”
“而且在你那边的永远不会被妈发现。”王玉儒说。
“哎不对,”翟悉又改口,“可现在还没回本呢,没钱租地方买东西。”
“这好办,秦老师手上有很多项目,我再接两个就凑够了。”
翟悉又跟他商量了些细节,信心越来越足,最后抓起来他胳膊就亢奋地说:“那开始你先帮我垫着,等我后来挣了钱,我再都给你。”
王玉儒笑了笑:“真想好要另起一家了?”
“没错!她不是想要吗,那这边的就给她好了,省得她又拿心脏不好威胁我,”翟悉叉着腰站起来,两手一挥,整出一派大方豪迈的气势来,“这边儿给她,我就在那边儿弄个更好的,怕什么,再来呗,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东山再起的勇气。”
“太有魅力了。”王玉儒看着翟悉笑起来。
翟悉嘿嘿嘿笑着,把脸一抹,甩出句“你就信吧,我一定能再干起来的”,然后就凑过来要接吻的样子。
王玉儒赶紧摆着手退开:“我进来没锁门,等会儿。”
“哦,”翟悉笑得更嚣张了,“我太爱你了哥,没忍住。”
“辛苦忍一下,”王玉儒朝门口走两步,最后还是又折回来,走近了,鼓励似地在他额头上点了一吻,“走吧,出去跟妈把这个事儿说清楚,别记挂着。”
“嗯。”翟悉应了一声,底气十足地推开门,迈步走了出去。
当翟悉表明了让胡润妮去辅导班熟悉两天的意思后,胡润妮就忽然笑容可掬起来,说话也不大声了,喊了王宇出来,忙活着去热饭吃饭。
胡润妮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好拿捏,她付出许多,也虚荣许多,能在能力范围里让她满足一下,就不会闹得很难堪压抑。
或许有更刚烈无损失的方式和她相处,但王玉儒能帮上翟悉的只有这样,舍一部分利益求个全。
毕竟他就是这样活着的。
虽然不够解气,但效果上看足够和睦,胡润妮来辅导班待了两天,就基本上摸透了各种细节,管理学生也很有年级主任的风范,整体班风都比之前肃静有条理了。
硬是没让翟悉挑出什么毛病来。
而且胡润妮干活干得还挺有成就感,晚上回家都回春了,吃完晚饭就哼着歌跑去张纯惠家宣讲这一天在辅导班的功绩。
王宇也下楼抽烟瞎溜达去了,只剩他俩在家,翟悉直接就一个箭步蹿进他房间里来,勾住脖子,扯着人就往床上栽。
王玉儒被从书桌前拐上床,也就反应过来翟悉是要过来黏糊会儿,就笑着躺下摸了摸他。
“哎,再摸两下。”翟悉在他抬手时忽然开口。
王玉儒看着翟悉就很想笑,重新把手搭在他身上:“给你搓搓。”
“抚摸。”翟悉纠正说。
王玉儒把本来就很慢的动作再放慢了:“好。”
床上的气氛很好,这两天胡润妮初来乍到,辅导班蝴蝶效应一样发生了很多的转变,翟悉就这样无所事事地窝在床上,手脚都藤蔓似地盘着缠着他,从近期的事情发散出去,聊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题。
聊了会,中场休息十几秒,翟悉乍一下抖出来句:“说实话,妈干得挺好的。”
“她毕竟干过那么多年保洁主管,”王玉儒说,“在管理人上有经验。”
“她把家里管得乌烟瘴气稀巴烂,在外面也还挺体面。”翟悉盘着王玉儒睡衣上的纽扣玩。
“嗯,”王玉儒顿了顿,“在乎面子。”
“那她可真是太在乎了,”翟悉翻了个身趴着,用鼻子碰了碰王玉儒鼻尖,“你就没那么在乎。”
“也在乎的。”王玉儒笑了。
“哦对,”翟悉说,“你以前包袱也挺重的,现在看着就没再那么装了。”
“对你没有了,”王玉儒坦言,“但在其他人眼里,还是想留一个稳扎稳打的好学生印象吧。”
翟悉指了指他:“好学生不用装啊,你就是。”
“重点在前面,”王玉儒又忍不住笑了,“还想要别人以为我一路都很稳,很正,过得很顺。”
翟悉缓慢思索着喃了声:“啊,所以你之前才不想让我知道你过得不好……”
但他没有再说下去,一打滚坐起来,在王玉儒胸口砸了两下:“差点被你带歪,什么你要别人以为,你就是很稳很正很顺好吗!”
王玉儒笑而不语。
“乐呵什么呢?”翟悉也摇摇摆摆地跟笑起来。
“被这样的话骗骗也很开心。”王玉儒说。
“我骗你我小狗,”翟悉发完毒誓又躺回去,踩着王玉儒的小腿碾来碾去,指尖也有模有样地乱掐着,“我给你算过命了,你就这好命,认吧。”
“真的吗,”王玉儒渐渐地笑得苦了,“各行各业都在下行,并且越往上越卷,顺的路已经很少了。”
“你管它世界上行下行,你是上行的不就得了吗,”翟悉踢了他两脚,又伸手往他腰上揽了一把,“乐观点儿,你就是我的顺子哥。”
王玉儒成功被翟悉说最后三个字的语气逗乐了,也学着他要出牌似地,弄了个名字:“你是我的王炸弟。”
“哇……”翟悉张了张嘴又闭上,还是没憋住呼呲一声笑了,“这是什么土鳖情话。”
“不土,寓意好——”
王玉儒话说到一半,房间外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翟悉仿佛屁股着火似地一蹦三尺高地弹下床去,随便抓了桌子上一本书,边翻着边往外走。
“爸,你回来了。”翟悉很有心机地把书捧在身前,好像刚从王玉儒这里探讨完什么重大议题,兴尽晚回屋那样。
“诶,”王宇往王玉儒这边扫了眼,“你们看书呢。”
“对,找我哥看了会,”翟悉转身朝自己卧室走去,“看完回屋休息了。”
“哎好好,早点休息。”王宇说。
翟悉在回屋后就开始在微信上狂甩一堆表示惊险刺激的表情包,王玉儒回了几个笑脸,俩人就又很无聊却不无趣地聊了会废话。
聊完天翟悉要睡觉已经接近十点了,王玉儒发完晚安,就把大灯关上,只留一盏台灯,坐在书桌前又学了一会。
又是一个全新的项目。
每次参与这种事都是从零开始,这次依然——是秦迪新申请的智能无人机项目,他们组里只有杜桑臾是无人机出身,其他人全部都是新手小白。
王玉儒手上还有两个小实验,所以最初秦迪安排项目成员时并没有把他囊括在内,但这毕竟是个国家级科学基金项目,补贴和奖金太令人渴望,他就跟秦老师请示了一下,也加入到项目中去了。
项目才刚启步,是杜桑臾负责,刚过完大年初一就催促大家趁假期补补基础,王玉儒前些天一直在帮翟悉管理辅导班,也迟迟没有进展。
现在胡润妮接管了辅导班,他时间多一点了,就准备近两天返校,先和师姐针对项目相关内容探讨一些问题。
提前返校的事情翟悉还挺不高兴的,但两个人都在辅导班的话,就等于在胡润妮眼皮子底下晃悠,也很有风险。翟悉明白这一点,但还是不愿意他走,最后讨价还价加了很多“每日约会”、“秒回消息”、“床上补爱”之类的条件才同意王玉儒回学校。
翟悉说自己是提条件,但明明每一条对他来说都完成得很理所当然。
当然除了及时回消息这点,有时候在忙没看手机,就很容易忽略掉。
这天他被秦迪叫去办公室时就没带手机,进门站在老师桌前,又被请坐了,他就隐隐担心可能会交流上很久。
“玉儒,”秦迪把桌上的书本挪到一侧,唇角微微笑着,眼里有小心的关怀,“你现在任务比较多,我担心你做不过来,如果有哪个不是很感兴趣的可以跟我说,不要勉强自己做。”
“谢谢老师,”王玉儒心怀感念,抿了抿嘴,又淡淡笑起来,“我能都顾过来,没关系的。”
秦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默少许,眼神又往他身上撒过来:“这样,我再另给你转两万块的奖金,这几个项目呢,你喜欢就不要急了,慢慢做,不过就是无人机的这个还是得听桑臾安排。”
“不不老师,”王玉儒突然一下脑子就发热了,混沌不堪起来,从椅子站起身,两手尴尬地往前摆了摆,“我最近没有什么成果,不能拿奖金……”
“还是自动化焊接的,”秦迪抬头,微笑着看他,“之前那是规定账面上的奖金,但你完成得很优秀,事情都处理得很好,还帮我顺利结项了,这两万是我个人额外发给你的。”
“可是老师,我——”
王玉儒还没说完,就被秦迪一个宽容的笑容晃得话语哽咽了。
只一个眼神就知道,原来秦老师都明白,也体谅他的难处,可她看破不说破,然后还要温柔地递上来一份裹着职权恩典的善念。
“收着,”秦迪抬了抬下巴,“我们师生之间就不讲那些虚的了,你踏实做事我都能看到,该有的都会有。”
王玉儒心里盈盈着感动,似乎真倒是应了翟悉那句很顺的预言,所有种下的果都会等到对应的花开。
繁琐的感谢说了似乎倒更显生分,他朝秦迪鞠躬,抬头时就立下了“今后我也要成为这样的人”的伟大宏愿,最后只用最简单的话说了句:“谢谢老师。”
随即一声带着笑意的“不客气”,更让王玉儒就认定了这样温柔且强大的人,是为榜样。
回到实验室,打开手机,王玉儒看到翟悉头像顶上写着十好几的小红点,他点开先解释了原因,再往上翻看。
-翟悉:猜我在哪?
-翟悉:猜猜我现在在哪?
-翟悉:看不着嘛,你电脑上不是登着微信
-翟悉:又干什么去了?
-翟悉:你在哪?
……
王玉儒笑了笑,拿着手机走到楼梯间,给已经从宿舍猜到食堂的翟悉打去电话。
“你可算看手机了,”翟悉声音有点小喘,像是刚跑完步,“我还去你宿舍找了一圈,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这下也不用王玉儒猜了,直接顺着楼道往下走:“我下去找你。”
“行,你还有事儿吗?”翟悉说,“今天下午没课,我在家太无聊了,一块出去玩吧。”
“好。”王玉儒应声说。
从实验楼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花坛旁边手舞足蹈地打招呼的翟悉,王玉儒笑着走过去,他就从包里掏出来本书递过来:“上次从你屋把你的书拐走了,物归原主。”
“那我上去放一下。”王玉儒接过来那本无人机教材。
“我不去了,”翟悉打开手机看攻略,“正好规划规划去哪玩。”
王玉儒临上楼前,把翟悉羽绒服上的连衣帽给他揪着戴上了,外面冷,刚跑动的翟悉耳朵还透着层红。
看来一会出去尽量还是选室内的好。
寒假里实验楼没太有人,电梯很快就到了,王玉儒回到工位上,把那本教材放进书立中。
但就在要走的时候,他陡然立住了,犹豫两秒,重新把那本书取了出来。
顺着不平整的那一页打开。
书页里夹着几张明信片,正面是翟悉跟他讲过的动漫人物,反面是一些加油鼓气喊fighting的字迹。
王玉儒一张张地注视着这些无声的力量,不知觉间,眼睛就有点晶润了。
他当了那么多年铁人,被爱拼才会赢的谎话欺骗了好久,没有劲头了也只敢偷着抽根烟,跌落了也只能不在意似地继续装作毫发无伤地往前走。
可现在他有了翟悉这座能量补给站,有了能给自己擂鼓助威的那份底气。
心口很热,这一天的幸运太多了。
看完明信片,王玉儒吸了口气,将这些纸片塞进扉页的时候,再一次地愣住了。
他看见自己的名字前面,被加上了前缀。
现在写着的是——
【翟悉最爱的:王玉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