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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71章 ...

  •   像是刚懵懂开窍的少年做的事情,在喜欢的人课本上写一些青春浓度很饱和的话。
      放在十八岁可能还会被课本的主人嫌弃乱涂乱画,但对于被毒打过后已经了无生气的活死人,这就是一块蜜香十足的糕点,甜了心情,也甜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寂。
      而且还有个前缀——“最”。
      王玉儒闭上眼睛,缓慢地吞吐了一口气。

      他何德何能,竟成为了某个人心里的第一。
      最后又看了几眼,怕翟悉久等,王玉儒把书放回去,迅速坐电梯下了楼。

      翟悉还是靠在原处,橘黄色的羽绒服像从花坛里逃出来的一块花团,连衣帽罩着脑袋,从里面间歇地呵出来些轻盈的白气。
      “看好去哪里了吗?”王玉儒走过去,问道。
      翟悉转了圈手机收进兜里,抬起头来挑眉:“没发现什么吗?”
      王玉儒笑着妥协:“发现了。”
      “啊,那是等我采访了……”翟悉举着拳头送到他嘴边,“请发表你的感言。”

      王玉儒迅速左右看了眼,确认周围无人,伸手把翟悉冻得透红的手攥住,垂下来在暗处摩擦生暖。
      “不说吗,”翟悉看着他,“该不会又是你不需要吧?”
      “需要,”王玉儒笑起来,“以后学累了,我就看你写的明信片。”
      “没了?And呢?”翟悉问。
      王玉儒很清楚什么是标准答案,但还是等了片刻,在翟悉快不耐烦了时候才强忍着羞耻说出:“你也是我最爱的。”

      几乎是眨眼间,翟悉的欢喜就跃然眼前,嘴角要绷不绷地抽了两下,最后还是挡不住地笑了开来。
      “要一直是我。”翟悉偏头,仰了仰下巴。
      王玉儒把搓暖的手踹进兜里,弯腰时凑在翟悉耳边说:“一直是。”
      “嘻嘻。”翟悉笑着跳开了,不老实地把王玉儒刚暖好的手拔出来,指着校外,兴致冲冲得像是个没赶过乡村野集的城中少爷:“走吧,我选好地方了,去赶大集喽。”

      看他这么不注意地反复把手曝在空气里,王玉儒也就不规束他了,集会上再买副手套就好。

      想是这样想,但事实却是……
      在集会上买了手套翟悉也不戴,非说戴手套就感觉被束缚住施展不开,就把十根小萝卜裸着晾在外面,摆出一副偏要挨冻的样子。
      王玉儒觉得不是手套太紧的原因,纯粹就是翟悉暗示他快来牵手。果然,等他握住后,就算再紧,翟悉也没有抗议说施展不开了。

      “买个彩票不?”
      在路过一家福利彩票店时,翟悉在他掌心抓了抓,搞得王玉儒也很手痒。
      “你买吧,”王玉儒跟他走过去,“我就不买了,运气一直不好。”
      “自已刮有什么意思,你也买,陪我一起。”翟悉抽出手来,在王玉儒身上拍了一把。
      “好。”王玉儒答应下来。

      这种不靠实力纯看运气的概率事件,王玉儒并不会主动去沾,从前几次去买也是因为集体活动,大家都买他也就买了,都没中奖,重在参与。
      所以这次也没报什么希望。
      翟悉刮得很熟练,刮完就抱头嗷嚎一声然后挤过来看他刮,神态比花钱买彩票的王玉儒本人还要紧张。
      因为没有期待,刮出一百块的时候,王玉儒捏着啤酒开瓶器愣了一愣。

      “你中了!!”翟悉抢过来彩票举到天上,“中了!真的中了!”
      吼完两嗓子,他拍照发了朋友圈,就好像这彩票是他自己刮出来的。
      翟悉日理万机地回复评论,忙完一圈,把彩票兑换成现金,先藏进袖子里,走到王玉儒面前还要虚晃一下,变戏法那样迅速取出,一张红票子就夹在食指中指之间,递在了他眼前。

      “还敢说自己运气不好?”等王玉儒接过那一百块,翟悉凑过来土匪似地撞了下他肩膀。
      “不敢说了。”王玉儒笑了笑。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翟悉嗓门很大声,中气十足的样子,“开门红啊,今年你要走鸿运了。”
      王玉儒没有很为自己的好运而开心,但是看到翟悉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没中奖的事实,反而还兴奋得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柯基,他就也会突然觉得,刮彩票原来也是件这么有意义的事。

      王玉儒想把鸿运也匀给翟悉一些,从彩票店走出,他就问翟悉:“想吃点什么?”
      “关东煮。”翟悉不假思索地说。
      王玉儒摇了摇手里的纸币:“我请客。”
      “求百元富豪包养,”翟悉走近了揽住他的胳膊,靠得不留缝隙,还眯起眼睛,像个小财迷,“富豪富豪,小男子身无分文,只能以身……”
      “好好,我知道,”王玉儒及时打断了他,“去选你想吃的,我付款。”
      “谢谢我滴富豪。”翟悉把头歪在他肩膀上迅速一贴,就甩开手脚跑去参加关东煮大选了。

      但翟悉毕竟不是个没良心的芳龄金丝雀,买了关东煮,又给王玉儒捎了俩桂花糕回来,俩人沿着喝口水都要被挤喷的集市走了一段,终于找到一处可以坐下来吃东西的路边石台。
      翟悉吃起来东西就像牢狱开饭,呼哧几口炫完,王玉儒也就刚吃完一个桂花糕。剩下一个给翟悉留着的。
      “你还吃吗,”翟悉屏息凝视着他的指尖,“你不吃我吃了——”
      微信电话忽然响起。
      王玉儒把桂花糕挪进翟悉手里,接起来电话。

      “师姐。”
      杜桑臾的声音从手机里盘旋出来:“师弟你怎么不在实验室?五点我们讨论下无人机设备的事情,尽快回来哈。”
      “五点是吗师姐,”王玉儒牵过来翟悉的手腕,看了眼表,“可以的,我在外面,马上赶回去。”
      “好嘞,”杜桑臾声音离远了,“辛苦你跑回来一趟了。”
      “没事,师姐。”王玉儒挂断了电话。

      回头看时,翟悉正含着桂花糕,也不嚼,在欢闹的年集里静默地看着他。
      “我要回学校一趟。”王玉儒感到一丝愧疚。
      “哦,”翟悉语气里有怅然的成分在,“多久回来?”
      “大概两小时。”王玉儒说。
      “那我就先自己逛逛,”翟悉立直了腰板,深吸一口气,似乎在自我催眠,消化因约会的戛然而止而带来的不适,“我逛一会就回来,在这儿等你。”
      “好。”王玉儒又看了翟悉一眼。
      翟悉没再看他了,目视前方咬了口桂花糕。

      晚上回来再补偿吧。
      现在回去参加讨论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过年期间来乔天度假的游客多到都能把海挤哭了,乘地铁时简直是四面人肉,王玉儒被逼得有点头晕,赶到東央大学时就隐隐想吐。
      但他强行压下去了——项目事大,进入会议室的那一刻王玉儒就已经将状态拨到了最佳。

      人工智能技术在场的都有,本就是他们的老本行,但现在羊肉有了没烤架也吃不上烧烤,没有设备,就根本推进不了大方向的进展。
      因此杜桑臾就联系了几家国内顶尖的飞行器公司,每个公司都把产品和报价发来了,今天会议的主题,就是决定要选择从哪一家购入。

      投影仪上播放着四旋翼无人机的运货视频,播到最后,杜桑臾沉吟不语了片刻,得出结论:“这家还行。”
      “我感觉从这家买就行了,”博一的师哥说,“十一万一台,二十万两台,是今天最便宜的了吧,给老师省点钱。”
      陆槐川却面容一皱:“便宜是便宜,但质量谁说得准?咱们项目是搞科研,又不是拼多多团购买破烂。”

      平时陆槐川嘴刁惯了,听多了只觉得利索,王玉儒早就习惯了,但平时很少跟他们硕士接触的师哥就未必能够接纳,王玉儒给陆槐川递眼神,这嘴哥也没看懂,还转过来说:“你看不清吗,师姐你再给我们放一遍视频。”
      杜桑臾点了重播,这次她直接点名了:“玉儒,你觉得呢?”

      从视频上来看,效果是要比其余几个出彩,运输精准到位,无人机飞行也十分平稳。
      但一个无声的低帧视频能掩藏的信息太多了,王玉儒稍加思考,回答说:“师姐,我觉得我们需要考虑的东西有很多,质量怎么样,安全系数达不达标,定位系统怎么安装……还有场地问题,只有视频和报价,我们也不清楚这个无人机的噪声大不大,如果开展实验,会不会给其他实验室造成影响。”

      杜桑臾悠悠地叹了口气:“是这样,我刚才也在想这些问题。”
      “那你喊我们来商量有什么用,”陆槐川说,“你去找供应商直接问不就得了。”
      王玉儒朝他按了一下手,暗示陆槐川先别呛声,再丝滑地接过话茬:“供应商就卖货一个目的,不会实话实说,问他不如去现场考察,师姐找我们为的就是商量这个事儿。”
      杜桑臾停了两声,点头:“对,我们要不要就和老师讲一下,出差去公司实地考察考察。”
      “我觉得行,”陆槐川举手,“出差报销吗?”

      账面都是杜桑臾在负责,项目经费足够多,出去一趟的餐旅车票都小牛毛了,她刚说了报销俩字,会议室内的大家就立马踊跃报名了起来。
      杜桑臾排好未来几天的行程,在笔记本上边罗列着,眼神就往王玉儒这边瞥:“你不去吗?相当于公费旅游了。”
      购买仪器也是很重要的一环,王玉儒不想做闲散懒汉,还是要参与进来,就说道:“那师姐,我往后排排吧,等十五之后再出差。”
      “没问题,”杜桑臾爽快应下,“你跟我去北京那家。”
      “好。”王玉儒说。

      会开到这里就差不多大事化简了,剩下的也没有什么主题,大家都是在互相之间自由讨论,但那个博一师哥偏就挺特立独行,直接是打电话跟秦迪讨论,一并还转达了他们要出差的决定。
      看得陆槐川一阵倒胃酸,嗤了声:“狗腿子。”
      声音很低,只有王玉儒听到了,他立马靠近陆槐川装作在讨论的样子:“毕竟是博士,跟老师之间联系肯定密切些。”
      “那也太上赶了吧,”陆槐川转头,“你转博之后也会这样吗?”
      王玉儒愣怔一下:“我……没考虑转博。”
      “你要去找工作?”
      王玉儒摇了摇头:“就顺着来吧,读完硕士再读博。”
      “你哪儿想不开非要多读两年?”陆槐川大吃所惊,“嫌活的太长了?”
      王玉儒用微笑和“就想多读两年”的敷衍话来打马虎眼,但答案在心里浮现时,他还是忍不住地把笑戴得更久了一会。

      以翟悉现在的劲势,他再帮忙提前写两篇SCI发出去,保研到東大来也不无可能。
      他不想等翟悉来了,自己却走了。
      如果可以,产生个一年到两年的交集将是一件多么浪漫的幸事。

      他们可以一起在校园里漫步,一起做科研,一起去食堂吃三餐、在操场上打球。
      可以天天见。

      这个愿望太美好了,王玉儒不敢讲出口,他总担心言以泄败,只敢一个人偷偷梦想着。

      “哇,咱组还真是奇葩多,”陆槐川摇了摇头,突然定住指向他手侧,“你有消息。”
      王玉儒看了一眼,是翟悉逛完跟他说回原地等着了,他回复说自己很快过去,然后收起电脑来跟大家告了别。

      心思都扑在去找翟悉上,一直到楼梯间等电梯时,王玉儒才发现陆槐川追了出来。
      “怎么了,槐川?”
      陆槐川也不打个铺垫,话就直接爽快地飙了出来:“我还是觉得你不硕博连读太可惜了。”
      “没事,就是个人选择。”王玉儒笑着说。
      “我怕你选错。你最近做这个项目都不像上一个那么拼了,三天两头往外跑,硕博连读的机会也不争取,就在这耗着浪费时间,”陆槐川皱了皱眉,“你怎么了,你要摆烂了吗?”

      王玉儒开始还是礼貌地笑,听到最后一句直接笑出声音来了。
      笑了两声,他解释说:“那不会,这项目是师姐负责呀,我协助她就好了。”
      “你没躺平就行,”陆槐川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还指着你带我多混几个大项目呢,你可千万不能松劲儿了。”
      “嗯。”王玉儒点了点头。

      从王玉儒这里重获动力后,陆槐川就又雄心壮志了,但也八卦起来,问他这样急慌慌地往外跑是去干什么。
      王玉儒笑笑,没答话。
      “懂了!”陆槐川看穿一切,“寒假,你对象回来就不是异地了对吧!”
      “我电梯到了,走了。”王玉儒跟陆槐川摆了下手,径直躲进了电梯。
      “去吧,反正也快开学,你们待不了几天了。”电梯关闭之际,又从缝隙里钻进来这么一句。

      一、二、三、四。
      距离开学还有四天。
      翟悉退出日历,望着拥堵的集会,无端地就觉得这里的热闹不再属于他了。

      见不到王玉儒,是一件想想就会很难过的事。
      一旦有过亲密无间,分开哪怕一厘米都是一种酷刑。

      在独自游荡在集市上的这个阶段里,翟悉仿佛被那种莫大的孤单惶恐附体了,他的形单影只,就是来逮他哥的师姐对他们的爱情实施的暴行。

      王玉儒什么时候能回来。
      还在约会进行时呢。

      翟悉蜷坐在石台上,下巴垫着膝盖,忍不住在他和王玉儒的恋爱剧本里预演接下来的离别。
      下一个能长久腻在一起的假期就是暑假了,还有半年,可怎么熬。
      越想越觉得心口被什么攥住似地喘不开,他捂住脸,吐了口长长的气。

      “等久了吧?”王玉儒的声音幻听一样出现在身后。
      翟悉转头,看到是如假包换的王玉儒,又笑又不高兴地朝他瞪着眼:“久死了,脚都快冻掉了。”
      “喝点热乎的。”王玉儒又使用了很擅长的投其所好技能,送上一杯冒热气的冰糖雪梨汤。
      翟悉猛灌两口,冻麻的胃好像就活起来了,他端给王玉儒分了一口,问:“这会儿都忙完了吧?”
      “忙完了。”王玉儒说。
      “我刚刚打电话问妈了,”翟悉捧着梨汤瞟王玉儒,“她在家,辅导班没人。”
      王玉儒看上去很自然地问了一句:“再逛一会过去,还是这就过去?”
      翟悉看着王玉儒。
      对视不过两秒,他就猛猪出闸似地笑了起来:“这个看你。”
      “你应该也都逛完了,”王玉儒看了看四周,“直接去吧。”
      “明智。”翟悉竖起来大拇指。

      翟悉感觉他们之间已经达到某种默契的不可说,晚上到辅导班,进去拽好卷帘门,连灯也不用再开,抱住王玉儒就是一通左啃右咬上吸下吮。
      王玉儒帮他摘了眼镜后,也许是找不到地方放,就撤开他往前台靠过去。
      翟悉尾随上去,从后面抱住他,头担在王玉儒肩膀上,用一种貌似是守护的姿势把人紧紧扣在了怀里。

      怀里的人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地任他抱着。
      对于性的痴迷在所难逃,可像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肢体接触,也足够让翟悉迷恋不已。

      有时候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要他跟王玉儒把俩嘴贴在一起就缠得难舍难分,手一拉就攥得恍如被黏黏胶暗中操作了,拥抱更严重,像是吃穿都要共用一个母体,命运都要捆绑在一起。

      大概过了有那么几分钟,王玉儒想转过来,翟悉没有允许,压住王玉儒把他夹在了自己和前台之中。
      “别动,抱一会。”
      他很清楚,平时都任他各种姿势搂抱的软柿子王玉儒,这时候为什么会想要躲开。
      站起来的本体反应,在紧密无间的腹背式拥抱下,顶上去的位置太精准,总有些搞得人心黄黄的暗喻。
      再加上他还微微动了两下,王玉儒大概是察觉到了身后卷过来的进攻之势,因而不适,才慌忙地想要转身正面对着他。

      但王玉儒还算依从,翟悉说叫他不要动,他就不动了,虽然翟悉自己还在不老实地乱蹭。
      之后王玉儒是什么反应,或者说可能根本就是没有反应,翟悉通通不记得了,欲望上头的时候,谁还会顾得上那么多。

      所以等热望褪去,理智重来,翟悉睁开眼,适应了半晌的夜色后,看到王玉儒撑在前台上的胳膊,以及那略微握紧的拳头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王玉儒仍旧是一动也不动,好像石化了一样,融进了这可怕的黑夜里。

      靠。

      翟悉感觉到了当头一棒的暴击。

      他知道王玉儒不太能接受做下位,但刚才被激素主导了身体,脑子麻麻涨涨的,不知觉间就进行了一场模拟。现在冷静下来瞬间就被惊惶不安侵蚀了,他手抖着把浑身僵硬的王玉儒抱得更紧了些,想说些什么来挽救一下气氛,可嘴张开了,喉咙里却空空如也。

      “哥……”

      因为过于紧张,喊的一声哥颤得稀碎,可王玉儒没有应他,也还是没有动。
      翟悉已经惶恐到辨不清天南地北了,他低下头去,找事儿做那样一口一口吻着王玉儒的后颈,可吻着吻着,口水泪水就不分家了,乱糟糟地混在了一起,在王玉儒后颈上铺成一层水光泽泽的亮面。

      也许是后来哭到真的藏不住,吸鼻涕的声音一出,王玉儒就一键复苏似地慢慢转过了头。
      翟悉不敢去看王玉儒的眼睛,他垂着头,看到自己豆大的泪珠子一颗颗地断落出去。

      前台上有公用抽纸,王玉儒拿了两张过来,按在他的眼睛上吸了吸。
      不停息的眼泪可能让王玉儒感到疑惑了,擦不过来的时候他改成用手抚过眼角:“怎么哭了。”

      王玉儒终于不再是冷处理了,翟悉勾到嗓子眼的心脏逐渐落了回去。
      他抬起来眼睛,看看王玉儒,发现也不是面无表情,那双眼睛里有着非常具象而善良的担心。
      “……”翟悉忽然就更想哭了。
      “没事,”王玉儒张开怀抱纳入他,“先哭完再说吧。”

      只要靠在王玉儒肩膀上,翟悉就会感觉有什么根系在发芽了。
      但现在的情绪还是上蹿下跳,平息不定,他把那些有点愧疚意味的泪水抹在王玉儒衣服上,断断续续地说:“我不想开学……不想跟你分开,一想到要离开你,我就会流眼泪。”

      王玉儒在他后背上很温和地拍了两下。
      然后对他说:“不会分开很久,等开学之后,我们就在你学校周围再开个班,一有时间我就去找你。”
      “这可是你说的。”翟悉说。
      “嗯,我说的,”王玉儒扶着他的头抬了起来,碰了碰他眼角,“好了,不哭。”
      “嗯。”翟悉凑上前,闭上发热的眼皮,跟王玉儒接了个滚烫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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