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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哪吒/敖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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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不知道自己哪一句得罪了敖丙,自从那日他带敖丙道婚介所后,敖丙每日与他说的话便越来越少。
“好。”
“知道了。”
“我去一下。”
哪吒有的时候变作三岁顽童模样,悄悄潜入敖丙的水龙宫中,被披着浴袍的敖丙拎着脖子丢出来。
哪吒还试图拿毽子引诱敖丙到海滩上玩耍,可是敖丙却说他要完成李靖留下的课业,不能随意外出。
哪吒不知道,水龙宫里,敖丙正变成龙的形态,睡成了一尊大大的冰雕。
“喂,敖丙。”
冰雕中的龙缓缓睁开眼睛。
敖丙这几天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光靠他自己,已经很难抑制住身体里勃发的情欲。他只能化为原型,将自己封印在九天玄冰之中,等待太乙真人回归,向哪吒的师父寻求解决的办法。
龙眼如同硕大的灯笼,在暗夜里荧荧发着幽光。
敖丙在冰内缓缓转头,冰层咔嚓咔嚓地龟裂开来。
终于,他看见了声音的来源:一个小小仙鹤,用黄色符纸扎成,上头用朱砂写了传音咒。仙鹤的嘴中,叼着一张薄薄的信笺。
仙鹤的喙一张一合,传出来的是哪吒的声音:“敖丙,你这些日子还好吗?”
少年的声音顿了顿:“我希望你好,毕竟……你是我第一个朋友嘛。”
白龙大嘴翕张,慢慢滚出一个词:“……朋友。”
哪吒的声音继续:“对了,下周就是我的生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最近不愿意见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来我的生辰,这对我非常重要!”
龙爪从坚冰中穿出,爪尖的指甲捏起仙鹤吐出的信笺。
信笺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敖丙眯起眼,艰难地辨认出“生日……躬请……感谢……”几个字。字的下头,画着两个少年。一个蓝袍龙角,一个红袍蹬火轮,共同抬起一个鼎盖模样的物事。
敖丙口中轻轻吐出一声笑,他龙爪沾墨,往请柬上一按,算是应下了这份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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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的四岁生辰宴办得分外热闹。
这是自陈塘关被摧毁以来的第一件大喜事,所有人都想借这个时刻和过去告别。
宴席上,脱去铠甲的人和妖交错而坐,有的划拳,有的敬酒,有的玩娃娃。
舞台上几位水灵灵的姑娘扭着腰肢,舞台下的池子里,笨重的大鲨鱼、章鱼、癞□□也跟着音乐扭动起来,分外妖娆。
“敖丙,你终于来了!”
哪吒飞奔向他,整个人重重地扑在敖丙怀里,把他撞了个趔趄。
敖丙的脸上又挂起了温柔的笑意,仿佛两人之前的不快都没有发生过。
“你看,我们今天有好多菜呢!”哪吒拉着敖丙的手,一样样数过去,“鹤肉,鹿肉,桃子……”
“哪吒,这不是无量仙尊身旁两个童子的原型动物吗?”
“哼哼,他们当年暗害我们陈塘关,我发了誓要他们血债血偿,今天我们生啖其肉,只是第一步!”
哪吒蹦蹦跳跳,比了比身高:“敖丙,我带着乾坤圈,只能到你的腰间。三头六臂的法相,我又维持不了多久。你说,我多久才能长得和你一样高啊?”
敖丙揉了揉哪吒的头发:“你这样就很好呀。”
“不好。”哪吒的小脸气鼓鼓,“你在玉虚宫都说了,我现在的样子长得丑。还是法相比较帅。”
敖丙这次真正开怀地笑起来了:“哪吒呀哪吒,无论你哪个样子,我都很喜欢呢。”
敖丙一笑,如同漫天冰雪里绽开了一朵雪莲,哪吒不由得看痴了去。
“真的?不骗我?”
“当然。”敖丙握住了哪吒的手。
哪吒属火系,整个人像一个小暖炉,敖丙握住了他的手,好像握住了一团火。
这团火两手两脚挂在敖丙身上,暖得他浑身舒畅:“敖丙,我也最喜欢你啦,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么?”敖丙口中如耳语般吐出一句。他的身子有些僵硬,哪吒顺着滑了下来。
“什么?”哪吒挠挠耳朵。
“没什么。”敖丙收住口,“看,你父亲来了。”
李靖端着两个玉光杯前来:“来,敖丙,我敬你一杯,谢谢你愿意作我儿的第一个朋友。”
说罢,豪爽的汉子一饮而尽。
敖丙拿着酒杯,有些犹豫。
哪吒看了看敖丙,又看了看李靖,说:“父亲,敖丙是龙,不擅长喝酒……”
“不,我喝。”敖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脖子一仰,唇一触,一杯酒被他喝了个干干净净。
哪吒此时在和陈塘关的孩子们玩耍。
李靖拿着杯子,站在敖丙旁边,感叹道:“自从他母亲离开后,哪吒还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
敖丙有些挂念:“伯母的灵丹,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李靖捋了捋颊上三毫:“不。我能在灵丹中,听到隐隐的心跳。我相信我的妻子还活着,只是没有醒。我已经将殷十娘的灵丹供奉在陈塘关神庙内,日日用香火供养,或许有一天,她能重新回到我,回到吒儿的身边。”
敖丙的眼眶有些湿润,他低低地说了句:“我也希望能够再次见到伯母。”
李靖道:“你有些醉了,我让吒儿扶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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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第一次进入到敖丙的内室。
敖丙的水龙宫晶莹剔透,浑然天成,像是用一整块寒冰雕刻而成的。他的床是云母贝壳,床头挂着珊瑚风铃,地板上还雕刻着海草的纹路。
真是个爱美的龙。哪吒心里暗暗吐槽。
一杯酒灌下去,敖丙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原本冷冰冰的皮肤,透出异样的红晕,哪吒循着记忆里母亲的样子用手背碰了碰敖丙的脸颊,如冰火交融,冷中带着热,热中带着冷。
“敖丙,敖丙,你太重啦。”
哪吒小小的身子根本支撑不住敖丙沉重的身躯。敖丙是龙,虽然化作人形,但重量依旧是龙的重量,寻常人根本抬不动他。
敖丙口中哼哼了两句话,双腿绵软。
哪吒别无他法,只得解开乾坤圈,露出法相,六只胳膊一用力,把敖丙扛在自己背上。
冰蓝的头发从身后垂到胸前,一下一下地点着哪吒的胸口,一股奇妙的痒意从皮肤直透到心口。
哪吒咽了口口水,一只手拈开敖丙的头发,理顺到醉酒之人的身后。
敖丙喷吐的龙息里皆是浓重的酒味,让人有些熏熏然。
哪吒小心翼翼地把敖丙放到软榻上,正准备好好逛逛这个平时不让人进的卧室,忽然发现月光之下,敖丙的两只龙角变成了粉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