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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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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个残废,我更想让他们知道你是一个胆小鬼!”
后颈突然传来剧痛,阿锐掐住了我,力道越来越大。
我这才惊觉,那个会趴在我膝头撒娇的弟弟,早已蜕变成玩弄猎物的野兽,在不断享受我徒劳的挣扎。
“哥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值得吗?”
最后一丝残存的羞耻也被他狠狠撕开,如淬了毒的言语剜出我的心脏,再被他用眼中的兴奋与戏谑一刀刀割开。
几声轻笑落入我的耳畔,阿锐松开我,又伸手揉了揉被他掐疼的皮肤,就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我讨厌你不说实话的态度,是不是我把你在这里关上几日,你就会说实话了?”
如果一只动物是放松的状态,那么此时它的肉是最鲜美的。
江锐用这十几年的时间慢慢将我蚕食,我对自己却隔岸观火。
我回头望去,模糊的视线里只留着他玩味的笑容。
从一开始,他就期待我的每一个反应,具体来说,是处在他掌控之下的每一次挣扎。
“滚。”
我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脑子疼得几乎要炸开。
“你说什么?”
“我叫你从我身边滚开!”
说完,我的嘴里立刻被强塞了一些药片,我想吐出来,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这些药片在挣扎中被牙齿磨得七零八碎,残留的胃液混着苦涩拥挤地冲向喉头,我不停干呕,同时还想推开面前的手,结果被抱得更紧。
阿锐不是小时候的阿锐,我也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我慢慢停止了挣扎,瘫坐在阿锐怀里,后腰抵住的东西却又让我浑身僵直。
低哑的声音在耳旁幽幽响起,某个东西在后腰上慢慢摩擦,越来越往下,可他的语气却丝毫不乱:“哥哥,身体要紧,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活?”
他掀开我的衣服,一只大手在我的腰上摩挲,随后像蛇一样探入更深的地方。
“手感不错,很可爱。”
“滚开!”
他松开我,另一只手上面还残存着我的口水和一些白色药沫,他抓起纸擦干净,随后捏起我的下巴,我疼痛难忍,屋里回荡着我的哭喘声。
“你哭起来的声音好好听,早就知道录下来了......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哭下一次。”
他说着,下一秒便死死捏住我的脸,迫使我张开了嘴,眼泪顺着他的指尖一滴滴滑落进我的嘴里。
“就算我把你逼到这地步,你都不愿意承认吗?”
我卯足力气想起身逃走,却被阿锐拽回来扔到床上。
惊恐与疼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阿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 “下次我还会这样,而且会比这次更放肆”。
我爬到床角,紧紧抱着自己,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刚才的画面,“你凭什么断定我喜欢你?”
“你说凭什么?”
阿锐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走到门边,环视了一圈房间,随后捂嘴咳嗽了几声。
他临走前扔下一句话,语气中竟有些久违的疲惫:“江钰,你这摇摆不定的性格终究会害了你。就算你现在说出我想要的答案,那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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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疏远,如今已经到了不见面的地步。我辞去工作,从家里搬了出去,每天都在这个只有几平米的小屋里消磨时光,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地址。
每天我都会和爸爸通个电话,和他报平安,然后再问问阿锐怎么样了。
他说阿锐最近结交了一些小混混。
我还没听完这句话,就觉得胸口发闷。
这些都在我意料之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阿锐有这种坏的预想。
所有与“坏”挂钩的词语,在那一天后,全被我强加于阿锐身上。
我躲着他,不仅因为他对我的情感,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害怕他。
我不知道他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过肯定会比之前更疯狂。
爸爸还说阿锐还学会抽烟喝酒,在学校里不好好学习,和人打架,幸亏对方没怎么受伤,家长这才没追究。
我深呼了几口气,眼前一阵阵发黑。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给阿锐连发了几条信息,可几分钟过去了,他始终没有回复我。他平时不在学校的时候,几乎都是秒回我的信息,而且今天还是周末。
最终我还是拨通了电话,结果被拒接。
我又去问阿锐的同学,每个人都说不知道阿锐去了哪里,字里行间全透露着帮阿锐打掩护的意思。
头越来越痛,眼前的事物都在朝一个方向倾斜,我从抽屉里翻出药,药片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瓶子里滑落,我弯腰捡起一颗,白色的药片竟然穿过食指再次掉在了地上。
没想到这次病的太厉害,烧得我都眼花了,费了好大一番劲,我才把药片全捡到手中,凉水送入口,泛起的苦涩又将我扯入记忆的泥淖中。
我拿出手机,界面停在“110”上。
这时,屏幕上方弹出消息栏,一个叫贺幸的人给我发来了信息,他是阿锐最好的哥们
贺幸说阿锐没有事,让我不要担心。
我立刻打字:「告诉我,江锐到底在哪里?」
大拇指悬在发送键上方,犹豫几秒后,我又把这句话删除。
「求你告诉我,阿锐到底在哪里,我现在很担心他,我想要立刻见到他。」
「我不想失去阿锐这个弟弟。」
发送完这条信息后,我看到上面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过了几秒,对话框弹出消息,贺幸发过来一家咖啡馆的定位。
「我们经常去这家店,但现在外面下雨了,我觉得他不一定会在这里。」
「谢谢你。」
我拿上外套跑出屋子,下楼便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
冬天的雨总是带着令人不可捉摸的冷气,打开车门后凉风一涌而入,溢开车内的橙子清香,我打了个寒颤迅速钻进车里。
路上,或许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我的眼皮开始不停打架,车程并不长,可我还是睡了过去。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车上睡着了。
天公不作美,在我下车没多久后,雨势就变得越来越大,我赶紧跑去咖啡店,阿锐不在这里,我又去前台问了店员,他们也说没看到阿锐。
雨越下越大,我在周围找了一圈后回到咖啡店里,拿出手机又给阿锐打了电话。这次,对面终于传来熟悉的声音。
“现在快回去,否则的话,我会让你永远都见不到我。”
我着急地朝电话里喊:“阿锐,你到底在哪里,我很担心你!”
电话里传来一声嗤笑:“你现在开始担心起我来了?”
“前几天我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你都拒接,那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江钰,要不是咱爸打小报告,你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既然是担心我,那为什么要从家里搬出去?江钰,但凡你能直视自己的内心,我们都不会到这种地步。”
喉头立刻哽塞起来,我虽然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且,你也不要以为我是在求你回家。”
电话里传来冷笑的刹那,雨水仿佛灌进肺叶,阿锐的声音像蛇信子舔过耳膜:“江钰,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能把你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