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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释然 ...
却生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先是伸出双臂,大大伸了个懒腰,而后环顾四周,才想起来,自己昨晚那噩梦做完后,就直接抱着‘独痛苦不如众痛苦’的念头,游荡到逝染房间了——反正好师父说过,怕的话就宿在这里。
却生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纯粹想试探一下逝染的反应。
于是简单整理好自己后,便大摇大摆从逝染房里走出来,径直往后山的练功房走,果然逝染在那儿,霜眠也在。
许久未注意过霜眠,却生一伸手探了探他的修为,也是讶异地一挑眉——霜眠半年就跳了四阶修为,果然是司命长老亲自挑出来并培育的好苗子,这么一想估摸着闲言碎语又有不少,却生想到这里,却蓦然顿住了。
不知是从何时起,他再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他和霜眠的比较,再没有人明面暗面上讽刺他是绣花枕头,这些流言,是……逝染暗自处理了吗?
却生忽地感觉到有什么一把扫过了自己那颗冷硬不吃,屁话一堆的真心,勾起了一股若有似无的痒意。
他静静站在离那对师徒较远的地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逝染正在手把手地教却生练剑。
却生感觉到那股痒意好像要直直地冲破喉咙,其实只是一个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念头——其实他很羡慕霜眠。
用了很大气力才将将把这个念头压下,却生径自转身,离开了。
那一侧的霜眠乍然感受到自己许久未见的属于师兄的灵力气息,一下就兴奋起来了,还想着去打个招呼,却被逝染硬生生阻止。
逝染只若无其事地感受到这股灵力在他们周围徘徊,而后不动声色消散了。
却生静静地站在原地看了他们许久,然后头也不回离开了。
这一刻,逝染感受到某种难以名状的,堪称是难过的情绪忽而蔓延了全身。
但是他为什么要难过?
-
却生不提,逝染忙碌,竟形成了一种僵着的状态。
自那日逝染为他解了禁足,却生的确‘好好做人’了,再没有故意挑事,也没有招惹那些小灵圣,只是每日固定一个时间,下了山,又老老实实地,掐着山禁时间,匆匆地赶回来。
逝染有一次跟着却生下了山。
他跟着却生一路到了流月楼,厅堂里人头攒动,却生寻了个空位便坐下了,而逝染四处看了看,最后入座雅间。
那个角度,逝染正好可以看见却生,也可以看见戏。
却生却是看不见逝染的。
那日的戏叫逝染看来是有些无聊的,情节爽的没有分寸,逻辑也有巨大的漏洞,但逝染还是认认真真看完,而后在一个恍惚间,意识到,这似乎是却生写的本子。
逝染不敢信,又趁着一天却生没有去时,自己独自去看了这出戏。
戏台上的人言辞凿凿要问道,却终究问不出个所以然,倒是逝染,却平白无故因这一次问道而记在心里,如鲠在喉。
他总感觉心底有一股郁气,却不知缘何如此。
戏毕,掌声扑面而至,他转过身,打算离去,目光却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也瞧见了他,露出一个笑来。
将银钱收入荷包后,大户公子才款款走来。
逝染看他一眼,忽然想起,他们好久没说过话了,不知是谁有心,又或许是谁故意。
却生率先打破僵局,问:“师父怎么今日有空来这里?”
“过来看看。”逝染沉沉道,他恍然间意识到,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他的徒弟。
他那永远也读不明白心意的徒弟。
可是好像也在某个午夜轮回,他曾深深抱过他,拥他入怀,曾触碰过他那颗被遮蔽得严严实实的真心。
又静默了许久,二人彼此看着,谁也没提那晚的事,又或许谁都在等待对方开口。
台上又开始重新演一场戏,台下,逝染终于像败下阵来,问:“那晚你怎么在我榻上,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这语气细听起来,竟像是某些寻常百姓家才有的比熟稔更深一步的亲昵。
却生微微一怔,他目光移向逝染,自己的师父,忽而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不明不白的复杂心理。
我这些日子原本是要做什么来着?却生想不大起来了,他那日为何要去试探逝染,似乎是因为话本,又为什么选择离去,是因为……
“师父。”却生喊了声,“如果我从此只向着你,你能不能一直做我的师父。”
司命一道,堪天舆地,算人论事,无比精确,从无遗漏。
那日司命说过的话还犹在耳畔——“你明明在意。”
是啊,我明明在意,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于是当我看见我的师父拥有一个真正的徒弟时,我会忍不住艳羡,于是当我的师父愿意再看我一眼,我就会像这样——摇头乞怜似的。
却生移开看向逝染的视线,想借此避开一些令他不敢直视的视线。
逝染还在琢磨这话里的意思,然而手已经比脑子快一步,他开了法术,于是戏台远去,声嚣渐散。
却生回头看他,眉目里都是惊。
一枚吻就这样落在他的额上。
却生下垂的手被迫抓紧了逝染的腰,而后恍恍惚惚地想,我这是在哪?我抱着师父吗?
原来自己落笔写下过的,竟能成真。
他的师父,上古以来当之无愧的真神,此刻正拥着他那不成器的魔徒,赠下一个名为释然的吻。
他们成了戏中人。
片刻以后,逝染松开了手,扶住他,声音有些哑:“却生,司命一道,是上古以来的道,是天道的眼,不可无人承下去,我必须要好好教导霜眠。”
“但你不一样。”逝染又再次抱住了他,于他耳侧轻声说:“你是我从天道真相下捡来的,最宝贵的道。”
那丝丝缕缕的怀疑,纠结与在意拼凑出一条完整的链,从此要把两个一神一魔,南辕北辙的人锁在一起,再难分离。
-
逝染同却生一起回玉琼山的时候,旁人都没有发觉什么,只有柠槿颇为疑问道:“你竟然会带着他下山去玩?”
却生没说话,只安安静静行完礼后,站在一旁。
逝染便先问柠槿:“出什么事了,师兄?”
柠槿收回落在却生身上的视线,道:“你要找的文册,我找到了。”
说话间,柠槿把召出来的文册递给了逝染,声音压得极低,“此事若为真,也该是我们玉琼山的私事。”
逝染淡淡地看了这比他还小一百岁的掌门一眼,道:“当然。”
柠槿还想说什么,被逝染一个眼神回绝,便无奈先走了。
逝染看了眼站在那儿像被罚站了的人,问:“不走么?”
却生这才跟着逝染一路走过后山的小径。这条路,他分明走了十年,却从没有此刻,觉得如此奇异,到了逝染房前,却生又忸怩着不进门,逝染又惊奇地看他一眼,笑了起来:“怎么,你这是打算扮演哪家的深闺小姐?”
却生:“……”
他一扭头,伸手推开门,径自走了进去。
“拿的什么?”却生直直问,气势堪称得上强硬了。
逝染好笑,直接把那文册丢给了却生,“你先帮我看看?”
却生一伸手,试着翻,没翻开,抬头看逝染,满脸无辜。
师兄这是有多害怕……逝染在心底想着,把附在其上的法术解了,却生便翻开,堆砌的文字无不讲述的是三百年前的那场镇山大典。
那时逝染还是如今已销声匿迹的容满圣人,前司命神,扶缇的亲传弟子。而这场镇山大典,就是逝染跟着自家师父一起赴的最后一场劫。
这一劫后,扶缇功德圆满,修为上了容满圣人的境界,便从此隐匿于这人世上,而逝染,也接替扶缇的道,成了玉琼山的司命长老。
恍然一算,竟然也三百年了。
却生认真阅读着文册上的记载,逝染却兀自垂头想着。
按理说,三百年前这场镇山大典,他应该记得比较清晰才对,毕竟那一次是他最后同师父一起下山,又在此后,被册封为了司命神。然而,这个重要的关口,他竟然模糊到都快遗忘了这件事的存在。
究竟哪里出了错,倘若不是那天的梦境,他还会记起这件事吗?倘若不是却生,他会费心去查三百年前的琅村,去查当年欣欣向荣的植楮林为什么会一夕之间变为朽木这件事吗?
倘若不是却生,这件事会怎样走向一个结局,一个属于天道的结局。
逝染想不出来,却在触摸到真相边缘的时候,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却生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疑惑问:“师父,你当年还受过这么重的伤么?修为全废,五感尽失,神识不清不明。”
逝染怔在原地,他受过这么重的伤么?为什么毫无印象?
一伸手,文册被召回到手上,那行文字映入眼底,逝染仿佛触碰到自己三百年前的伤——
像是被人抽干了灵力,浑身淌满了血和疤,神识混沌,躺在一望无垠的雪地上,凭空染出了一朵妖冶的花。
他竟毫无印象。
却生晃了晃手:“怎么,回忆起来当时的痛苦了?”
逝染摇摇头,道:“是我不记得当时的痛苦了。”
却生不由得严肃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竟然对当年自己受过这么重的伤,一无所知。”他看向却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却生握住逝染颤抖着的手,定声道:“没事,你去问问掌门师叔,他应该有印象。”
“不对……”逝染突然喃喃道:“不太对。”
“什么?”却生仍旧握着他冰冷的手,试图为这冰冷带上一丝温暖。
逝染闭上眼,呼出一口气,道:“这本文册上的锁术,是我师父留下的。”
却生:犹豫就会败北,果断就会白给
逝染:摸了,抱了,牵了,亲了[满足.JPG]
恭喜!撒花!感情线差不多推进到这个程度,剧情线重启啦~[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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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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