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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毒蝎入宫 ...

  •   (上篇:努比亚毒蝎)
      两年光阴如水,尼罗河的碧波依旧滋养着底比斯的繁华。

      爱西丝王妃站在王宫最高的露台,静静俯瞰着下方喧嚣的码头。

      亚莉侍立在她身侧,担忧的目光落在王妃紧抿的唇角:“王妃,风大了…”

      爱西丝恍若未闻。

      她的视线穿过飘扬的彩旗和喧闹的人群,锁定在那艘刚刚靠岸、装饰着努比亚象征——金蝎图腾的巨大船舰上。

      努比亚的使节趾高气扬,一箱箱缀满异域珠宝与珍稀香料的嫁妆被奴隶们抬下船板,堆砌着即将到来的新妃的荣宠与野心。

      终于,船板尽头,一抹灼目的红色身影出现了。

      塔西梨公主踏上了埃及的土地。

      她那一头浓密的黑卷发在阳光下恣意飞扬,紧身的努比亚红裙勾勒出她曼妙到极致、充满野性诱惑的腰肢与曲线。

      她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嘴角噙着一抹自信又略带挑衅的笑意,如同一株在尼罗河畔肆意绽放的、带刺的沙漠玫瑰。

      曼菲士王子带着王室的仪仗,代表法老前来迎接。

      “公主殿下远道而来,辛苦了。法老临时有重要政务在身,特命我前来迎接。”

      塔西梨惊艳的目光在曼菲士年轻而俊美的脸上流连了片刻。

      她红唇微启,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沙哑的磁性:“多谢曼菲士殿下亲自相迎。能踏上这片被太阳神眷顾的土地,是我的荣幸。”

      当夜,盛大的宫宴在灯烛辉煌的王宫大殿举行。空气中弥漫着异国香料与美酒的甜腻气息。

      塔西梨成了宴会的绝对焦点。

      她脱去了旅途的风尘,换上了一身缀满金片与绿松石的努比亚舞裙,赤足踏着鼓点,旋入了舞池中央。

      她的舞姿热烈而妖娆,如同沙漠中摇曳的火焰,每一个旋转、每一次扭动都带着原始的生命力和赤裸裸的诱惑。

      她如同一只艳丽的毒蝎,在众人的惊叹与法老欣赏的目光中,旋着舞步,精准地扑进了主座之上尼普禄多王的怀里。

      “陛下…”她娇笑着,端起一杯美酒,媚眼如丝地递到法老唇边,“努比亚的烈酒,可还合您心意?”她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法老的手背。

      尼普禄多王显然被这朵带刺的异域玫瑰深深吸引。他朗声大笑,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被点燃的、属于壮年男性的征服欲。

      他揽住塔西梨那纤细而充满弹性的腰肢,将她拉得更近,就着她手中的金杯饮了一大口酒。

      “带刺的沙漠玫瑰,芬芳炽烈,确实比埃及温婉的蓝莲更令人沉醉。”法老的声音带着微醺的愉悦和毫不掩饰的赞赏。

      塔西梨的指尖轻轻点着法老的胸口,红唇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那…陛下可愿尝尝被这玫瑰刺伤的滋味?”

      不远处的王妃席位上,爱西丝的脸色在摇曳的灯火下愈发苍白。

      她紧握着手中的金杯,指节用力到泛白。看着丈夫与那努比亚公主旁若无人的调情,一股混杂着屈辱、愤怒与悲哀的火焰在她胸腔里灼烧。

      “哇——!”怀中,快满两岁的塞芮斯似乎被喧嚣吵醒,不满地啼哭起来。

      这哭声如同救命稻草。爱西丝立刻起身,抱着儿子,几乎是逃离般地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大殿。

      夜风微凉,吹拂着她滚烫的脸颊。她抱着塞芮斯匆匆穿过回廊的阴影,试图让冰冷的石壁平息内心的波澜。

      “王姐的脸色…有些差。”一个清亮又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在回廊深处的阴影里响起。

      爱西丝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她循声望去。

      曼菲士斜倚着廊柱,手中随意地摇晃金杯,“是怕…那只努比亚毒蝎分了你的宠爱吗?”

      “王弟说笑了,不过是塞芮斯饿了要喝奶而已。”爱西丝的声音极力保持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吗,那就是我看错了。”曼菲士漫不经心地饮尽杯中的葡萄酒。

      (下篇:血色黎明)
      夜,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尼普禄多王与新宠妃塔西梨的寝宫,红烛燃尽,只余下沉寂的黑暗与残余的、浓郁的异国熏香气息。

      爱西丝在睡梦中也被一种莫名的心悸缠扰,辗转难安。白日里亚莉忧虑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王妃…听说曼菲士王子…与新王妃似乎也走得颇近…”

      尼普禄多王沉迷新欢也就罢了,那是政治联姻的需要。可曼菲士…他为何也…?

      “砰砰砰——!” 寝宫的门被急促而沉重地敲响,伴随着侍卫长乌纳斯刻意压低却难掩惊惶的声音:“王妃!王妃!大事不好!请速速起身!法老…法老遇刺了!”

      “什么?!” 爱西丝瞬间惊醒,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所有的睡意和杂念被这晴天霹雳的消息轰然炸碎!

      她猛地坐起,甚至来不及披上外袍,一把抱起被惊醒正茫然揉着眼睛的塞芮斯,赤着脚就冲了出去!

      乌纳斯神色沉重,护着她一路奔向法老的寝宫。沿途的侍卫侍女们个个面无人色,噤若寒蝉。

      爱西丝几乎是撞开了新王妃寝宫沉重的鎏金大门!

      浓得令人作呕的熏香余韵混杂着一丝血腥气扑面而来!

      寝宫内一片狼藉,烛台翻倒,纱幔撕裂。

      在巨大的黄金床榻上,尼普禄多王伟岸的身躯僵直地躺着,再无声息!他面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双目圆瞪,充满了惊怒与痛苦,双手死死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老医官正跪在床边,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从法老心口处拔出一根闪烁着幽蓝光泽的银针——针尾雕刻着一只狰狞的努比亚金蝎图腾!

      “父王——!!!” 爱西丝踉跄着扑倒在冰冷的床榻前,跪倒在尼普禄多王尚有余温却已然冰冷的脚边。

      她怀中的塞芮斯还不明白死亡的意味,小小的手胡乱挥舞,竟一把抓住了父王垂落在床边、染着些许暗沉血迹的青金石项链往嘴里塞。

      就在这时,曼菲士走到床榻边单膝跪地,沉默地将爱西丝颤抖的身躯揽入怀中,掌心轻拍她后背。

      “曼菲士…父王他…他真的…”爱西丝一只手死死攥住曼菲士胸前的衣襟,泪水落了下来,“他就这样…抛下了我们…抛下了塞芮斯…”

      少年王子琥珀色的眼眸低垂,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深处翻涌的情绪。

      他伸出手指摩挲着爱西丝脸颊上的泪痕,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别怕,王姐。我会为父王报仇。很快。”

      "不是我!不是我!" 角落里,被侍卫死死按住的塔西梨瘫坐在狼藉的地毯上,拼命挣扎着指向曼菲士,声音因恐惧和怨毒而扭曲变形,“是他!是曼菲士王子给我的熏香!他说那是送给父王特别的新婚贺礼——!”

      也许是被塔西梨的喊叫吓到,塞芮斯突然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放肆!” 曼菲士猛地松开怀里的爱西丝,霍然起身!大步流星走到塔西梨面前,抬脚狠狠踹在她的心口!

      “啊——!” 塔西梨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踹得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立柱上,又缓缓滑落倒地。

      “努比亚的毒蝎也配提‘父王’二字?简直满口胡言,罪该万死。”曼菲士拔出佩剑,斩向塔西梨的手腕。

      “啊啊——!!!” 一只染着鲜红蔻丹的、纤细的手腕伴随着喷泉般涌出的鲜血,滚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塔西梨被断腕的巨大疼痛生生撕裂意识,昏厥了过去。

      “这么艳丽的毒蝎,自然要当众拔了尾针才痛快。”

      他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侍从:"拖去地牢。"

      “是。”

      当最后一点污秽被清理出殿外,曼菲士这才将佩剑缓缓归入鞘中。

      他抬眼看向爱西丝,眼底猩红未褪。“王姐…现在,可安心了?”

      爱西丝瞳孔骤缩!塔西梨昏死前那歇斯底里的指控、曼菲士那近乎残忍的狠辣…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勒紧了她的心脏!

      她抱紧塞芮斯后退了半步,“曼菲士,难道真的是你……”她在少年王子晦暗不明的注视中被迫咽下未尽之语。

      曼菲士突然低笑出声,惊到了爱西丝怀中仍在抽噎的塞芮斯。

      两岁的小王子揉着惺忪的泪眼,茫然地环顾四周,似乎被眼前紧张的气氛弄懵了。他的目光落在走近的曼菲士身上,伸出小手,要去抓曼菲士腰间垂落的金链,"兄...兄..."

      “王兄在呢。” 曼菲士伸出手,轻柔地用指腹戳了戳塞芮斯的酒窝,声音低柔得如同在哄诱一只小兽。

      “等明日朝阳升起,王兄带你去看‘毒蝎’祭神,如何?”

      爱西丝盯着眼前正逗弄她怀中幼子的王弟,他近的能将清浅呼吸喷洒在她的锁骨上,却突然陌生得令她心里发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毒蝎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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