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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甜甜的融化在一起 ...

  •   我们赶在盛夏以前开始了恋爱,夏天越热,我们就像是化了的雪糕,甜甜的融在一起。

      转眼间就放了暑假。

      “今天去把你生日那天做的陶罐子拿了吧。”我对着镜中的自己理了理头发。

      何曙在电话那头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说:“待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专门挑了个时间约会,而且要占用我的一整天。

      他轻笑一声:“保、密。”

      神秘兮兮的,让我不得不往另外的、肮脏的方向想。

      ……不会吧,今天天气大好,不会搞白日淫喧吧?

      我靠!我在想什么呢,我还没成年呢,何曙一定不会强迫我。

      我们先去了中心广场拿了小陶罐,他手里细细摩挲着我做的陶罐子,嘴角勾出一个笑。

      “你笑什么?”

      他拉着我的胳膊,微微向我倾身,低声说:“我拿到我老婆做的陶罐了,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只有我才有。”

      我低声骂道:“谁他妈是你老婆,明明你是我老婆。”

      何曙很轻地失笑一声,纵容道:“那好吧,我的老公。”

      尾音上扬,心情极好。

      天,小汤,你耳朵是声控做的吗?一说就红!

      你红个屁啊。

      我搓了搓自己的脸。

      争气一点。

      出商场打了辆车,上车后何曙对师傅说:“麻烦去第一实验小学。”

      一实小?干嘛去?

      我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你是一实小的?”

      “嗯。”

      “卧槽你哪个班的?”

      我一个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因为我也是一实小的,那里盛装了我最最最快乐的三年。

      他稍加思索,答道:“我九班的。”

      “隔壁!”我激动地摇晃他的小臂,“我八班的!”

      要知道,我连六年级都没有读完的人,那时候通讯这方面我父母又管理的有些严格,跟我同班的都不清楚他们现在的去向,跟我同校不同班的更是杳无音讯,居然能在长阳碰到隔壁班的,还成了我的男朋友!

      这缘分,这概率……

      我捧着何曙的脸总有端详了一番:“我怎么对你没什么印象啊?”

      我泄了一口气,说:“照理来说,像你这么好看的,又离我们班很近,我该有个印象才对。”

      后者但笑不答,他只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小学过两天才放暑假,今天来学校是提前约了老师,何曙的小学班主任提早来等他了,一到门卫处,老人便亲切得不得了:“何曙!”

      女老师戴着一个矩形眼睛,眼角末尾有很多皱褶,却显得祥和温柔,和我印象中的隔壁班主任大相径庭。

      身边的笑了一下,碰了碰我:“叫人,叫奶奶。”

      ……奶、奶奶?

      我愣愣的看向何曙,又愣愣的喊:“奶奶好。”

      我特么,我叫老师还合适点吧!叫啥奶奶啊!!!

      眼见着老人上前来,一脸慈祥地挽住我的胳膊,眼尾笑出了深深的鱼尾纹。

      “你是卿今吧,我们家何曙经常提起你,我之前还见过你来着。”她的手在腿边虚虚的比划,“那时候你才这么点儿高呢。”

      我摸了摸鼻头,一进入曾经待过的校园,除了长阳,都会让我有种神经紧绷的感觉。我只好干笑两声:“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您还记得。”

      “哎呦,你可别说。”到教师办公前,奶奶顿了顿脚步,“小时候你就挺可爱的,长大了长开了也是个小帅哥。”

      何曙笑了。

      “你笑屁。”我红着脸说。

      他抬起手摸到我头顶的空气,在摸到我发丝的时候开口:“我也记得你很可爱。”

      嘁,你记得个鬼。

      到办公室,何曙奶奶用下巴点了点一旁的沙发:“坐吧,等我来找找东西。”

      还有东西?

      不会是要给什么重要礼物吧!!我可不敢啊!

      老师蹲下来,在办公桌下方的收纳箱翻来找去。

      学校修缮翻新过好几次了,很多陈设和布局与以前大不相同,我和何曙这样的,活像那新婚夫妇回娘家。

      “找到啦。”

      老人一声把我拉回思绪,捧着一本相册坐到我的身边。

      “就是这个,何曙好几天前就嘱咐我要帮忙找出来,小的时候却又死活不拿出来给人看。”

      何曙紧握着我的手,他悄声对我说:“老人家喜欢夸大其词。“

      奶奶把相册翻出来,一一为我讲述这其中的来源。我被老人绘声绘色地描述逗得忍俊不禁,特别是讲到何曙从小到大的那些趣事,何曙老是在我身边撒娇,会倚在我的肩头蹭我的脖颈。

      这些零零散散的过往中,我似乎逐渐看到了一个完整的、饱满的何曙。

      从前往后,他的生活会一直和我的生活交叠。

      “对了,” 老师指了指相册上的一幅蜡笔画,“这个是卿今画的。”

      “嗯?”

      我倾身凑上去看,确实是我画的:“怎么会在这里?”

      老师笑了一下,正欲开口,何曙接下话:“学校有一次绘画比赛,你的画得了奖当时我也参加了,可我连初选都没有选上。”

      “啊对对对,”老人马上说,“我还记着呢,当时何曙找我哭了一顿,还再也不把自己的画拿出来了。”

      “……”

      “出于一种,”他顿了顿,“欣赏心理,我找你把画借过来了。”

      哦!我想起来这茬了!

      他继续道:“你当时特别着急去做什么,然后把画塞我手里,匆忙的就走了。”

      我笑了一声:“我说呢,小学唯一一次得奖的画怎么不见了。”

      相册被翻到了最后一页,照片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奶奶,一个是十五、六岁的何曙。

      “这张是我们的全家福。”奶奶轻抚过照片,轻描淡写道。

      “……”

      全家只剩两个人。

      和相册里第一页乌泱泱的一大家子,满脸都堆着笑的男女老少相比,这张太有冲击力了。

      甚至都觉得,照片上的瞎子是在强颜欢笑。

      但其实不是,强颜欢笑只是我觉得。他的笑容是怀念的,就像不论失去多少,他都会包容,虽然悲痛,但依旧知足。

      有的人就是这样,天生就对生活充满无尽的温柔。

      奶奶突然笑了出来:“不用那么严肃,今天是来见家长的,我是何曙的监护人,你来都没什么压力。”

      老人笑得慈爱,让我觉得心理暖暖的,她拉住我的手:“我觉得卿今很好,很和我眼缘。”

      她笑了。

      希望我俩在一起快乐就好。

      因为我们是灵魂的碰撞,甚至不需要对方看清自己长什么样,也不需要对方完美,我们都无限包容着对方的爱。

      不是因为我们都有缺憾而互补融合在一起,我们为彼此给予照顾和爱护,这才是我们相互爱着的原因。

      从学校里出来,我的心情有些复杂,何曙也察觉到我闷不做声,走在街上,他导盲杖“锵锵”的敲在地上,他低声问我:“我的小月亮是不开心了么?”

      我心不在焉的回答:“有点。”

      “走慢点吧。”

      放慢脚步后,我们与林林总总的人流格格不入,街角处重新装修过的服装店也终于被慢下来的人注意到。

      他拉着我的手浅浅摇晃,用平常的语气说:“奶奶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了,从十二岁到成年,都是她在照顾我。我很久很久以前,就想把你带过来了。”

      奶奶是他最后一个亲人,他的妈妈不是。

      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从他失明起便一直监视他,在这十几年从未给过他一句亲切的问候,她已经有了自己新的、完整的家庭,却仍然偏执的要介入到何曙的生活里。

      他的母亲太偏执了,以至于让他也偏执的不认同他的母亲是他的亲人。

      这是温柔的人心脏正中央的弹孔。

      “我的家庭有些复杂,我同样也在这个复杂的环境下长大的,”何曙说,“我让奶奶找来相册,让她告诉你我曾拥有过的色彩,不论好坏。”

      不至于让你认为,我的一切都是灰黑的。

      他向我偏头,失笑一声说:“已经带你见过家长了,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了你的面前。”

      “才谈一个月,你就这么相信我呀?”我笑着打趣他。

      “我还相信你可以陪我一辈子,你信么?”

      可把他美的。

      我扬起唇角说:“要是以后你能看见了,要是我长得太丑你不喜欢怎么办?”

      “那我还算捡到了一个宝,因为我们的爱无关外貌。”

      我感觉像是被太阳晒化了一样,全身都暖烘烘的。

      这样一来,我不得不想未来他会不会重新恢复光明。我问他:“你的眼睛可以恢复吗?”

      “可以,换一个眼角膜。“

      说罢,我上网查了一下。

      “这个手术成功率很高,而且不需要适配眼角膜。”我划拉着手机上的内容说。

      是可以的。

      何曙摇了摇头,很轻的说:“太贵了。”

      贵……

      “我家欠了很多钱,爸爸还在世时还了一点,后来他走了,就只有奶奶还了。奶奶马上就要退休了,我没钱做那个。”

      老人只是个普通的小学老师,一个月的工资能养活祖孙俩都算勉强了,更别说每个月还要还债……在长阳读书也不至于不交钱,只是有补贴而已。

      也许是可以攒出何曙的手术费的,但是压力太大、太大了。

      奶奶这么大年纪了,她还要撑起全家。

      何曙说:“如果暂时做不了手术就算了,我可以去当一位盲人译者,等到我自己有能力后便可以做手术了。奶奶太辛苦了,我自己来承担就可以。”

      盲人译者。

      他很有理想,也很懂事。

      他经历了太多,我觉得有些心疼。

      停下脚步,他被慢下脚步的我扯了一下,他回了头:“怎么了?”

      我抬起手,揉了一把他的头顶:“男朋友别怕,我一直在呢。”

      他轻笑一声,眼尾弯弯,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角:“今天是不是忘了这个?”

      我脸倏地红了,拽着他就往校门一旁的小巷子去。

      从确认关系那天后,何曙变着法子让我付他“尾款”,我说我已经承认我喜欢你了,他死皮赖脸:“还有利息,按小时算。”

      这样的利息我彻头彻尾亏本了,我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算都算不清了。我可能要还他一辈子。

      不太划算,我有时会耍赖。

      不过我俩刚在一起,也不会厌烦彼此。

      我不回答,他抓着我就直接亲,大部分时间就直接找准我的脖子,摁着我的后脑勺亲。

      他刚开始还找不到嘴巴,嘴唇碰到哪里就往哪里亲,会亲到额头、眼睛,还有耳朵、脸颊,反正就是先把别的地方亲得湿漉漉的,最后亲嘴。

      把我亲的头脑昏沉,他抵在我唇边说:“五个小时前的利息已经交付,你还剩很多时间没有还,别忘了。”

      前段浅尝辄止,后段如狼似虎!

      我疯了,照何曙这种亲法,我的嘴早晚得肿起来。

      我咽了口口水,喘着气,故作镇定说:“不需要你提醒!”

      何曙低哑笑道:“回去了说吧,这里不太方便。”

      “你饿了没,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他拽了拽我的袖子,“下午去抓娃娃吧。”

      “行,去填点东西下午再玩。”

      过了一会儿,我反应过来:“抓娃娃?”

      “你一个瞎子抓什么娃娃?”

      “你抓。”

      “那你在旁边干嘛?”

      他稍加思索道:“帮你放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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