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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开始聊学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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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汤律和夏经理有些忙,今天早上非常罕见的一家人凑在一桌吃了一顿早餐。
而且更让我觉得稀罕的是,他夫妻两人居然俩到了我的学业。
“上个学期期末文化课考的怎么样?”我爸坦然从容的问。
我古井无波的回答:“还行,几科都是优。”
汤律师点点头,非常官方的说:“儿子,我有个打算,我和你妈妈商量了一下,你妈妈也表示同意,我现在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不疾不徐放下筷子,专心致志听我爸说。
“是这样的,我们想送你回普通高中,想让你以文化课读一个大学。”
在残障学校呆习惯了,关于未来的事也不太考虑——回普通高中读书,这种事我根本没考虑过。
我动了动嘴:“但如果现在我会普高去,明年上半年就直接高考,会不会太仓促了?”
夏经理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说:“那肯定不是让你直接裸考啊,意思是让你从高一开始读三年,也就是大后年高考。”
哦,从头开始。
“对,让你读一遍高中。”汤律师说,“我觉得我的儿子和别的孩子没有多大差别,以你的能力,好好学三年是没有问题的。”
“等等,让我想一下。”
长阳待着也还行,但不读高中,上不上大学与我的未来休戚相关。
但是……何曙怎么办?我是他的眼睛啊。
我有些动摇不定。
我妈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她语重心长说:“不用担心小何,你是去读书的,不是去蹲监狱的,不给你办住读。”
我有些不好意思,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面条,瓮声瓮气道:“读啊,为了未来。”
就是担心何曙。
其实转念一想,他可以通过学校申请盲人高考,以后也有机会去更好的学校学习外语专业。
如果他变得光芒盛炽,他的男朋友还在原地踏步,那就不太好了。
不行,我要和我男朋友同进步。
“你还是准备准备,”汤律师非常轻松的说,“入学也有分班考试的。”
那是明年秋天的事了。
今年的秋天才刚刚开始。
刚刚我妈说起“监狱”,我突然就想到了王胜兴。
他的下场肯定是不好的,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我仍记得庭审的那天,他坐在被告人位置,主审问他:“被告王胜兴是否对审判结果有疑问?”
他颓丧不堪地垂着头,双手被手铐固定在桌子上,声音没有丝毫生气:“没有。”
“咚——”
法官敲锤,一锤定音。
借助长阳的考试获得优秀学生名额,张含现在已经回到普通学校了,在市里重点高中读书。
之后她应该会过得很好。
这是一个好结局。
到了学校,我把这件事说给何曙,他听说后有些讶异:“你要参加高考?”
“昂。”
我观察他的神色,从讶异慢慢变得平静,然后温沉如水的笑着说:“那你好好学,大学来找我。那时,我就是你学长了。”
“滚啊你。”
他将头往我这边偏了一点,单手搂着我的腰,脸往我脖子窝里钻,瓮声瓮气说:“我本就比你年长。”
得亏现在大课间,教室里没什么人,不然我得完蛋。
我推了推他的脑袋,没动。
“咳,你会不会,”我不自然地顿了顿,“想我?”
大课间很多孩子都在室外玩耍,窗外的法国梧桐叶叶尾发黄,静谧的秋天温凉适中,我身边的人动了动,如秋风一样和煦温柔的说:“想,还没分开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我勾勾嘴唇,用气声说:“我也会想你。”
不得不说,爱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或许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爱上了何曙,可我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动了心,有的时候还自以为是地以为是“讨厌”他。
秋天过了,我还有一整个冬天来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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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8日,立冬,今天是我生日。
我满十八岁。
何曙的十八岁生日就是我单独陪他过的,公平起见,我也让他陪我单独过生日。
“成年人有自己的安排是好事。”我爸表示赞同。
我妈无奈的点点头,给我转了888,备注:玩的时候注意安全。
好嘞,谢谢妈!
清晨起来,刷牙洗脸收拾好自己。从接到何曙后就一直兴高采烈地分享我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碰到的事,蛛丝马迹都不放过,连在路上遇到的流浪猫都要告诉他。
“我爸今天把我丢在你楼下便扬长而去了,”我瘪了瘪嘴,“每次都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他失笑一声道:“那叔叔还挺放心我。”
俗话说得好。
“我爸说,我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等待出租车时,我愤愤不平说。
“你说什么,谁嫁?”何曙抓住关键词饶有兴趣的扬眉,“嫁出去的儿子……”
“……”
他从鼻腔中溢出一声轻笑:“汤卿今,你嫁了么?”
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嫁、个、鬼!”
车来了,缓慢地停在马路边,我一把把他塞进车里,他的肩膀笑得一颤一颤的:“生气了,我的小月亮?”
“我没有。”
后者轻轻嘶了一声,我们手心相触的地方温温热热的,他说:“我寻思着我以后当鬼了还能被你嫁,挺值的。”
“不过我没想那么长远,只要这辈子就够了。”
他!强!词!夺!理!!!
多大人了,还玩文字游戏。
何曙头微微下垂,看上去温驯无比,露出柔软的一面,引诱你一步步落入他的陷阱。待到他得逞,他准把我吃干抹净。
算了。
我顶了顶腮:“嫁呗。”
吃了就吃了吧。
他笑了:“那什么时候上户口?”
“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我食指用力戳着他的手心,“别忘了,今天我生日,安分点。”
“好的,今天你生日,你是大哥。”何曙无奈的笑着。
我的生日安排可比何曙的安排紧凑多了,因为我计划在度假乐园里玩一整天。
我俩能玩的项目屈指可数,如果不行的话,就一个项目多玩几次。
度假乐园我妈有卡,一趟玩下来基本上没花多少经费。
“午饭带你去吃我妈口中的‘垃圾食品’。”我拽着何曙的手说,“虽然每次来游乐园我妈都不许我吃,但今天不妨碍我带你吃,我要带你把整条街吃遍!”
……于是我俩手里一人一个烤猪蹄,从小吃街东啃到小吃街西——没啃完。
“我感觉我好像老了。”
何曙连啃个猪蹄都非常优雅,听闻我讲话,只是拿着猪蹄的手微微拿开,向我偏头说:“怎么了?”
“……这个猪蹄卡牙。”
他失笑一声。
找了个长椅坐下,我转头问讯已经完事了的何曙:“你可以帮忙不?”
他优雅的拿纸擦了擦手上的油:“你说。”
“帮我吃一下吧。”
“……”
小何不可思议的面向我。
“我吃不完了,求求你嘛。”
我终于理解了我妈为什么不许我吃这些了,她怕我铺张浪费。
他无奈又宠溺地摆了摆头,失笑说:“给我吧。”
猪蹄快乐地飞向了何曙手里,我仗着有人给我收尾,又对小吃街的南北方向来了次扫荡。
我感觉自己没吃多少,但当我准备买一份章鱼小丸子时,他拍拍我的背,轻声说:“别买了,宝贝,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
宝贝。
他叫我……宝贝。
我还是对“小月亮”更有好感。
“行吧,那就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你猜我带他去哪里休息了?
答:留声馆。
顾名思义,留声馆是为了保留声音的,我俩一人录了一段音频,等22岁来取。
为什么是22岁呢?
因为22岁就可以结婚啦,22岁来“娶”。
我也玩了回文字游戏。
“你在录音里留了什么?”何曙坐在沙发上问我。
我一手拿着纸擦了擦眼角的湿润,一边说:“你猜?”
“你哭了?”
该死的,丢死人了,录的时候还是笑嘻嘻的,录完后就莫名其妙哭了。
“我没有。”我带着鼻音,嘴硬说。
他站起来,向我伸开手臂,我走过去钻进他怀里。
“不哭。”他低声说。
录音被录进了一个唱片里,他猜不到才是最好的。我不确定我们能不能一直一直在一起,在录音了,我留了两种结果。
我很保留的,录了我们还在一起该说的腻歪话,也录了如果我们已经分手了的话。
其实不应该这样想。
因为刚在一起的两人怎么都想不到分开的理由,以防万一,我太希望他变好了,以至于未来没有我,我依然会祝福他。我承认我有些“悲观”。
摩天轮缓缓升上空,一个个独立的小厢房里都被余晖毫无保留的眷顾,我们紧扣着彼此的手,在小厢房里拥吻。
“你别……别光亲我耳朵。”
我轻喘着气说。
“嗯?”何曙低声问,“那亲哪儿?喜欢我亲哪儿……”
“……脖子。”
他动作微微停顿,声音低哑:“不是说不许我亲脖子么,嗯?”
太过分了。
何曙托住我的下巴,轻吻了我的唇,不急不缓问:“我哪里不能亲?”
又亲一下。
“又能亲哪里?”
我有些缓不过气,闷哼一声,声音哑了:“你欺负人。”
“你哭了么?”他轻声道。
“没……”
合着你就想我哭是吧?!
何曙咬了咬我的下唇:“别说话,摩天轮下降了。”
“唔……!”
他舔着我的唇瓣,说实话,有时候真的怀疑这人是不是学过怎样接吻,学了后举一反三,自己又摸索出新的花样。
凶死了!
一轮结束,摩天轮又回到了七点,我一边擦嘴一边从摩天轮小厢子里出来,何曙拉着我的手:“几点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脸还是很烧,低头看手机:“六点半。”
“你好,帅哥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一个温柔的女声说。
女孩子的脸颊比我脸还红,像一颗熟透了的苹果,此刻她正拿着手机到何曙眼前,她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两位女生在激动的起哄。
呵呵,瞎子的桃花运还挺好。
我就站在一边,看戏一般观察何曙的反应。
他先是一怔,随后不失礼节温和回应:“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就在旁边。”
女孩看了眼我,笑了:“那打扰了,祝你和你对象长长久久。”
女孩小跑到那几位女生旁边,一面红着脸,一面望向我们这边。
“男朋友?”何曙试探性的说。
“走呗。”
我牵过他的手,不紧不慢地迈开脚步,我若无其事的动了动嘴皮:“你异性缘,还挺好啊。”
“我有男朋友,我只有小月亮一个。”他略带笑意的说,“而且刚刚,我还真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想简单粗暴地直接拉着你亲一遍。”
我默默勾起唇角:“你那样会吓到人家小姑娘的。”
“好,那牵手可以么?”
“嗯。”
尾音上扬,藏不住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