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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何曙的眼睛 ...
大家都没有想过的事:如果何曙没有失明……假设他的前半生是一部剧本,那么他的开场是尤为荒诞的。
【何曙的眼睛,序幕,第一版】
2009年5月12日,x市妇幼保健院,四楼妇产科一名男婴呱呱坠地。产房外焦急等待的男女老少纷纷站起来,流水一般涌向只开了一条缝的产房门。
护士喜上眉梢地在门口喊:“谁是向依萍家属?”
“医生,是女娃还是男娃?”被推出来的那个中年妇女紧张问。
护士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收敛,言简意赅道:“母子平安。”
挤在最前面的那位中年妇女拍拍自己心口,如释重负说:“是男娃就好……是男娃就好。”
说着,她便伸手准备去接孩子,这时,楼道里一串急切的脚步声席卷而来。
“咚……咚咚——”
男人满头大汗地停下,挡在那位妇女面前,气未喘匀,肩头上下起伏,狼狈不堪地扶着墙角说:“您好,我是向依萍家属……我想问问产妇的情况怎样?”
护士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位姗姗来迟,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脾气比刚刚好了些,稍微耐心的说:“母子平安,您在这上面签个字吧。”
“好、好。”男人站在原地短促地顺了口气,“我签字,平安就好。”
护士将新生儿抱出来,那群人一窝蜂地围上来看新生儿,老人围上来在中央对孩子爱不释手,从头至尾没有过问过一句产妇的境况。
这家人姓向,但男人在签字单上娟秀的字,却是“何译”。
男人签完字后礼貌地双手将签字单递给护士,他道过谢,转身对人群中央的中年妇女轻声说:“妈,你们都让开一点,孩子要带去做检查,别挤在一堆。”
她恋恋不舍地任护士暴走襁褓中的婴儿,目光追随,直至产房门重新合上。
何译把女人拉到一边的消防通道,医院楼道湿润的烟味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鼻头一皱。他低声对中年人说:“妈,不是叫你不要带人来吗?”
“你还好意思说呢,自己媳妇生孩子,你人呢?连个屁影都看不到!”她的声音尖锐细长,楼道回荡这类难听的声音,“还是我姑娘给我面子,给我生了大胖小子。”
男人抬手扶额,眉心紧皱:“您……就算我来晚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一心想着是男孩还是女孩……”
真得亏你还是她亲妈。
“依萍知道了会有多心寒,您想过没有?”
女人不屑地瘪瘪嘴,嘟哝道:“女人都要过这一关嘛。”
男人听了这话,额角抽了抽,欲言又止,努力压抑心中想要破口大骂的心理。何译是书香世家出来的人,他受到的教育不许他这样对待自己爱人的母亲。
时间不早了,晌午时分,何译把丈母娘和岳父安顿道饭店,自己一口饭也没吃又回到了病房。
“你慢些跑,”向依萍疲累一笑,“快三十的人了,还莽莽撞撞的。”、
他望着她漂亮的眉眼,呆呆的笑了。
“让我来看看我的小孙女……”奶奶进来轻声说。
奶奶那时年轻,脾气好。她轻手轻脚走到婴儿床边,何译这时候纠正道:“妈,是孙子。”
这下,奶奶在看到小孩蜡黄的脸一下子就愣住了:“孙……孙子,这么丑?”
病房里的人轻松的笑了,向依萍道:“妈,您是当语文老师的,您来给孩子取名吧?”
“我取?”奶奶说,“哎哟,那我得好好想想。”
“您随便取就好,我们相信您取名字的水平。”何译说。
何奶奶沉吟一声,不假思索道:“那就何曙。”
曙光,已然在望的美好前景。其实她好久以前就想好给这孩子取这名字了,而且这名字男女通用,不挑人。
“好呀。”向依萍笑盈盈道,“曙光,何曙。”
孩子他爸搭了条胳膊在婴儿床旁边,低吟道:“何曙,我的孩子叫何曙……”
授之予名,予之所望。
那么几年的好日子也就过去了。
向依萍在产后一直处于抑郁状态,她自己的母亲仍在榨取自己,直接把那点“好日子”挤得片甲不留。
小何曙一直不喜欢外婆,他有时也会有点怕妈妈,更怕爸爸妈妈吵架起冲突。
因为他们一吵架就提钱,一提钱就要闹离婚。
何译早些年与大学同学合伙创立了一家公司,现如今公司不景气,公司资金链如风中草芥,一晃就濒临破产。因为这是个人企业,一旦破产就等同于倾家荡产。
“离婚?!好啊,离就离!”
向依萍大步流星地拖着行李箱到玄关处,小何曙在原地抱着自己的小玩偶无措地站着,望着父亲小心翼翼喊:“爸爸……”
何译声音冷冷的:“一边玩去吧。”
没人知道这个家怎么变成了这样。
男人转身去了阳台,女人在玄关处换鞋,深深的看了眼五岁的孩子,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砰”的一声关上门走了。
他畏葸地站着,不知道要跟上谁。
爸爸把他带走了。六岁到八岁的性格定型期是在爷爷奶奶的教育下进行塑形,爷爷奶奶是读书人,何曙也对读书感兴趣,他的内核渐渐被优秀的文艺教育夯实基础。
直到十岁,何译又给他找了个妈妈。
这个妈妈很温柔,她是一位画家。
“小曙。”蔚英坐在画板前,向他招手,“你来一下。”
女人微微笑着,手中有张白色的单子,她将单子翻转过来,那面印有多普勒超声波的检测报告面向何曙。女人兴高采烈道:“你要有弟弟啦。”
十岁的何曙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也很高兴,伸手去触碰那块模糊的虚影,仿佛在和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交流彼此未曾谋面的血缘。
但一个月不到,蔚英意外流产。
何曙的弟弟没了,“妈妈”成天郁郁寡欢,待在画板前消极的度过一天又一天。
而小何曙,他每天都还要上小学,自然也不怎么和蔚英交流。
某天他在学校碰到个善良又可爱的小男孩,虽然男孩要凶不凶的,惹得他想哭,不过小男孩救了他,他是个小英雄。
回到家,他兴致勃勃地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而男人颓败地倒在沙发上,他的眼皮抬了抬,眼球通红。何译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何曙,爸爸破产了。”
这句话的威慑力没有多大,仅仅是爸爸的状态让他觉得不舒服了。
但他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懂得什么呢?
他们一家只能租房子住,“妈妈”把自己关起来,有时,他还能看见“妈妈”手腕上未干涸的血。
何译把何曙送到爷爷奶奶家了,向依萍刚好二婚,回来接走何曙。
他终究是她的孩子,毕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还有可能不会背叛自己的人了。
“我来接你了,何曙。”她笑眼弯弯,眉眼中积蓄几年的疲惫一扫而空。
爷爷呵声拦下:“孩子是你想接走就能接的走的吗?”
他就像个皮球一样,不要了被人拍两下就传到了另一个手里,被需要的时候就被他们拉扯到极度变形,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撕开。
妈妈和爷爷奶奶大吵一架,直接把爷爷气得心脏病复发,何译到医院,告诫向依萍以后不准再插手何家的任何事,包括擅自与何曙见面。
本来当妈的和自己的孩子见面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向依萍把何曙爷爷气病了这件事让何译后怕,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孩子保护好。
女人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眼何曙——不,那应该称之为“剜”。
因为那不像是看自己的孩子的眼神,那像看一个……看一个得不到的物品的眼神。
冬天到来之前,何译又出了车祸,何曙的爸爸没了。
奶奶一个人打点上下,爷爷也在着过程中离世了。
葬礼那天,他抱着爸爸的遗照,奶奶抱着爷爷的遗照,走两步就偷偷用手背擦去眼泪。
终是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
那是天上没有太阳,只有密不透风的乌云和密匝匝的,砸在脸上有点疼的雨点。他已经有一年没有看到那个小男孩了,那个小男孩的画至今都还在他的相册里平稳地放着,画面背后,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汤卿今。
何曙已经不是“小哭包”了,他拍拍奶奶的肩膀,用脆生生的童声说着,递给奶奶一张纸:“奶奶,人死不能复生。”
在葬礼结束后,奶奶先送何曙回家,自己去了学校上课。
到家后,“妈妈”一如既往坐在阳台边神游天外,他不吵不闹,十分懂事地把饭做好了,叫蔚英来吃。
“妈妈?”
女人手中握着一把小刮刀,魂不守舍地用刮刀剐蹭木质画板,声音沙沙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吃饭了。”
何曙说着,上手去拿走握在她指尖的刮刀。
女人不松手,刮刀不是小刀,虽不锋利,但刮刀的头是尖的,乍一下戳在人的皮肤表面也会有很强的刺痛感。
何曙那天莫名地有些犟,蔚英不放下刮刀,他就伸手去抢走对方手中的东西:“吃饭……”
话音未完。
女人挣脱他的手,突然站起来,手中的刮刀尖头直指他的眼球!
男孩子当时就被吓到了,手足无措地待在原地,来不及躲,只听见“妈妈”尖锐的声音说:“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奶奶回来时,何曙捂着眼睛,血水狂涌,他说:“奶奶……我没有害死弟弟。妈妈摔了一跤,弟弟就没有了。”
他也还是个孩子,他也不过还是个七岁的孩子。
什么都没了。
妈妈令他不安,爸爸和爷爷相继离世。
“妈妈”又刺伤了他的双眼——在正常人眼中最温暖的母亲角色,在何曙这里,就像一个墨点一样,挥之不去。
周遭的一切变得晦暗又可怕。
没有哪个小孩不怕黑。但他的世界里,从此只有黑。
……
“何曙!”
周围混沌不清,汽车喇叭声刺入耳膜,何曙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飞。
“你别乱动——”
那声音由远及近,他隐隐不安,总怕命运黑暗中的某一只恶魔伸出魔爪,把好不容易长大一点能喘口气的他又拉回到深渊里去。
明明他的名字代表新生和美好,可他永远都要被关押在灰暗无光的世界里,“已然在望”永远不到来。他已经永远失去了光明的机会。
何曙慌乱无措地在原地打转。
下一秒,一双温热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变声期的男声残存稚气,他大声批斗他:“叫你别动你还动,你是不要命了吗?!”
何曙有些发懵,但那人的手心干燥又温暖,这让他终于反应过来天上降落下来的雨水的寒凉。人都是向往温暖柔软的,他的步履不自觉的就跟着那人走了。
一路上,那人语气凶狠,骂得他一毛不拔。后来他安静下来,似乎有些消气了,何曙才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嚯,”男生差点一个白眼翻上天,“我叫什么名字?都大半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何曙在男孩子不可置信的话语后老实巴交地接了个“嗯。”
呵呵。
“我叫汤卿今,”男生没好气说,手却将他握紧了,“我是你的‘眼睛’。”
汤卿今……他想起来了,这是老师给他的第二双眼睛,而自己则是他的左腿。
这人的到来改变了他的后半生,至此,他人生的晦暗篇章从此落下句点。
如果……
【何曙的眼睛,序幕,第二版】
时间来到他生命的第五年,那是他做出人生选择的时刻。妈妈冲到玄关处换鞋,爸爸缓缓向着阳台走去,他站在客厅中央,与向依萍目光相交。她的眼睛在他身上打转,小孩惧怕妈妈,但相比起常年奔波于工作的爸爸来说,他更亲近妈妈一些,小何曙思考一阵,跑过去一把抱住妈妈的手说:“妈妈,我也要去!”
女人的眼眶红润了,她捏了捏儿子暖热的小手,蹲下身:“那就跟妈妈走,好不好?”
小男孩不知道妈妈为何要重复问他一次他问过的问题,他只点点头,拉上了妈妈的大手,随妈妈一同打开了大门,走出家门。
他们母子俩在火车上,火车在夜间行驶很慢,火车嗡鸣着破开宁静的黑。
何曙头一次坐这种绿皮火车,他之前一直以为火车不可以夜行,妈妈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说道:“小傻瓜,这种火车一直都可以夜行,现在的高铁动车都可以。”
“妈妈,”小孩的眼睛从窗外挪向妈妈,“我们去哪里呀?爸爸呢?”
“小曙,你听妈妈说。”向依萍摩挲着他的发丝,“爸爸和妈妈以后不会在一起生活了,我们会去另一个城市,然后开启新的生活。”
小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柔和地将小孩抱进怀里,心想,自己再怎么怕孩子,可现在——举目无亲下,也只剩这个亲生骨肉愿意陪着她。她想,其实尝试去爱这个孩子,或许也不会很艰难。
因为何译当初,也是和她相爱的。
另一个城市沿海,初到这里时,何曙很喜欢海。
向依萍得于一种天真的浪漫,她以为她可以靠自己证明自己能取得一个不错的工作,殊不知社会残酷,她根本得不到自证才华的机会。
有一两年过得很艰苦,她顶着好几份薪资低且繁重的工作,拼拼凑凑支起这个家。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她顶不住压力或者是有失意和疲惫时,她都将痛苦转移到何曙身上。
某天下午吃饭,电饭煲的放置的位置有些偏高了,他帮妈妈盛饭时,一不小心摔碎了碗。
一只碗而已,向依萍抄起衣架便往他身上抡。小孩涕泪纵横在脸上,打到最后浑身都是血条子,他全程硬是一声没吭。
她把一架打折了,打到最后自己都哭了才停。
向依萍抱着他哭,抱得他很紧,??得他衣服下还有些发烫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小曙,”她拿着棉签沾了药酒,轻柔地往他身上的伤痕上涂抹,“妈妈是为了你好才打你,但妈妈的心也疼。”
妈妈也许还是爱他的。
这是一份压得他喘不过来气的爱,他早已习以为常。他想,只要自己小心翼翼地喘息,不惊动不逆反,这份爱仍是他唯一的底气。
他们步履维艰地在这里生活了七年,到第八年初,向依萍二婚,嫁了一个家境中等的男人。那时的何曙要上中学由于户口原因,他要回原来的城市划片区上中学。
向依萍的丈夫跟过来在城郊买了套房,而何曙每天要坐一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学校。
某天早上他起完了,只能在小区门口买份油条边等车边吃。
一个一瘸一拐的男孩闯入他的视线,和他一样背着书包,但穿着不知哪个学校的校服。他摇摇晃晃到公交车牌前,看了一会儿,像是察觉到了何曙的视线,回头看向他。
这男孩一看他就没再挪开眼,何曙打量着男孩。他生得好,脸蛋圆圆的,五官也精致,一双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何曙吞下嘴里的油条,鬼使神差问了一句:“我脸上有东西吗?”
男孩回过了神,连忙挥手道:“不不不,你脸上没有什么。”
他飞速别过头,小声嘀咕一句:“就是觉得记得眼睛……特别……好看。”
何曙轻笑一声,那男孩的耳尖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他听见了???男孩心想,手故作镇定地拉了拉腰侧的书包肩带,咳嗽一声。
“谢谢。”何曙礼貌说。
挺别扭的一个事实,明明自己的眼睛也格外漂亮,却要呆呆地说别人的眼睛好看,何曙心里又好笑又无奈。
公交车进站,男孩先行一步,何曙走在其后,直到男孩用一种不正常的姿势走上台阶,何曙才发现不对劲。
他是残疾人,应该是左腿有残疾。何曙从他抬腿时露出来的裤腿中瞥见了。
清早的公交车人不多,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却只有最后一排还留有一个空位。两人心照不宣的,男孩站着,何曙默默站在一旁守着。
最后是小男孩先下的车,他在下车前朝何曙招了招手,说:“拜拜。”
何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再见……”
不知对方听见没有。
那天下午放学,何曙一回家便被母亲带到医院,向依萍急匆匆说:“你外婆快不行了。”
到医院时那人已经盖上了白布。
向依萍失声痛哭,他连泪都挤不出来一滴,甚至还不合时宜的感到开心。
原来偏执的人可以将厌恶情绪拉到极点,连死亡这种悲伤的事,在落到那人头上都没能触动何曙一丝一毫。
因为他很清楚,爸妈的分开,他外婆实属是功不可没。就连后来向依萍已经带何曙离开那个城市了,她还要追上来,要求向依萍给她的“最疼的”小儿子买车。
有些人的逍遥自在要有些人步履维艰的去成全——凭什么?
死得好……老封建。
然而十三岁的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偏执已经超越了某种界限,他不知道,他身上所有的偏执都是他的母亲、还有她母亲的母亲身上一脉相承下来的。只不过他还没长大,便显得有种天真的残忍。
半年后,他上初二,那天天光正好,班上来了名插班生,人还没到,教室里便已经议论纷纷。
“我看到插班生了,是个小帅哥!”
“真的假的啊?你可别看花了眼。”
“不会不会,但又听说……那小帅哥是从长阳学校来的。”
正执笔解方程式的何曙顿了顿,笔尖迅速在草稿纸上晕开一大团黑色墨水。
“长阳学校是哪儿?”
“哎呀,本市唯一一个残障学校嘛……诶诶诶,快转过去,老班来了。”
班主任进入教室,何曙,抬头望向讲台,教室中安静无声,只听见教室门口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男孩出现在教室,较为费劲地抬起左腿登上讲台。
老师笑眯眯地看着他,叫他做一个自我介绍。
教室左手边的太阳热烈灿烂,一抹阳光悄无声息地伸进宽敞整洁的教室,轻落在男孩头上。男孩环视一圈讲台下将要和自己共同学习两年的同学们,他在其中一眼便瞧见了何曙。
但仅仅是这么一眼对视,便让对视的两人一辈子都挪不开眼。
少年嘴角咧开一个笑,语速平缓:
“大家好,我叫汤卿今。”
【何曙的眼睛,序幕,完】
所以,不论如何,何曙和汤卿今的相遇、相知、相爱,都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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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何曙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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