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孤单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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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今赶到家时，看见陆白跪在家门口。
家是老小区了，没有电梯只有步梯，街坊邻居都是熟人，一走上楼梯就能看见陆白跪在门口，忍不住咬着耳朵窃窃私语几句。
陆白听不清，但觉得想吐。
很想吐。
他忍不住干呕，但因为没吃早饭，没吐出什么东西来。
一门之隔的陆父正在大声叫骂，说家门不幸，说陆白不孝，说陆白恶心得要命……用词之恶毒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骂到了陆母身上，满口的生殖器官听得人作呕。
陆母呜呜的哭声也在房内响起。
陆今才过来，一出现在门口就遭了陆父劈头盖脸的一句：“你还敢过来！就是你勾引我儿子！早知道当年就不该把你这个爹残疾妈当婊.子的晦气玩意接过来！”
陆白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陆今反倒很镇定，他没有和自己的养父争辩什么，还替陆白挡了一下飞过来的瓷杯，看着重重关上的房门叹了口气。
楼道内陷入死寂的沉默。
陆今将陆白从地上拉起来，说：“别跪了，我们出去谈谈。”
等到坐在饭馆里面，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陆今点了一碗鸡汤面给陆白。陆白没吃，只是看着清凉的汤水发呆。
“你的事情，我知道了。”陆今停顿了一会儿。
陆白心一颤，捏着筷子的手指骨发青。
“小白，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让你产生错觉了，”陆今说，“你这样是不对的，我们是兄弟，这样是……”
陆今把那两个字说出口：“乱.伦，是不对的，也不会有结果。”
直愣愣坐在原位的陆白觉得自己全身僵硬，呼吸不畅，他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腿。
良久，他鼓起勇气抬头看向陆今，声音低低的，但语气很认真：“不是压力，哥，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弟弟对哥哥的那种喜欢，是……”
陆白整张脸泛红，耳根到脖子那一片白皙的皮肤仿佛浮上一层热气。
“是想和哥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陆今闻言被噎了片刻。
他不知道要怎么接下这句话，只能一脸尴尬地看着陆白。
后者拘谨地坐在位置上，高考前两个月开始就没剪过地头发长得有些长了，略微有些扎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压力大，没好好吃饭，脸颊凹下去一点，让原先秀气柔和的五官显得有些委屈。
他手上还戴着一天浅灰色的腕带，陆今从前问过这回事，陆白说是因为写字太多太累，手腕不舒服才戴上的。
但高考已经结束了二十多天，这条腕带仍然没有被摘下来。
弟弟是陆今看着长大的，但此刻陆今却觉得面前人很陌生，看着有些呆，有些愣，不像记忆中活泼喜人，反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和孤独，叫人如雾里看花一般见不分明。
没有得到兄长回答的陆白把筷子放在碗上，小声问：“那你会像爸妈一样讨厌我这样吗？会觉得我很恶心吗？”
“…………这样做，怎么样都不太好，我不希望你变成这样，”陆今说，“你再好好想想吧，冷静冷静，小白，你要明白，我只是你的哥哥。”
陆白的眸光在一字一句中黯淡下来。
他勉强笑笑，说：“我知道了，那你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吧。”
4
陆今走了，让陆白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陆白肚子饿得厉害，但一点吃东西的胃口没有，只是坐在原地，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逐渐变凉，吸掉大半碗汤，坨成迷糊不清的一大团。
马路上行人来往匆匆，一阵鸣笛声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尖锐的耳鸣。
陆白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他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想起来父母从小教育的不能浪费——更何况这碗面还是陆今点的，拿起筷子捞起一大串，机械地往嘴巴里面塞。
坨掉发冷的面条不好吃，吞进肚子里面又冷又硬，让陆白肚子泛疼。
他想散步消食，但走到一半胃疼得越发厉害，他只好在路边的花坛边上坐下来，安静地看着阳光从马路这头跑到另一头。
这条路陆白走过很多次，路的尽头是一个十字口，往左拐就进了一条小巷，巷子尽头就是老小区的入口，陆白曾经很多次守在十字口边上，等哥哥陆今回家。
家里的父母太严厉，陆白的童年在呵斥、督促和各类补习班中度过，唯一能够喘息的时间就是陆今放假从学校回来的时候。
陆今不会呵斥他，还会给他带吃的，带玩的。
会温柔的呼噜自己的头发，教自己写作业，会耐心地纠正自己的错误，用尽勤工俭学的钱给自己买生日礼物。
从各方面来看，陆今都是一位无可挑剔的好哥哥。
但也许是因为陆今并非自己亲生，陆父陆母并不是很喜欢他，对他的态度很是冷淡，直到陆今签了一家大公司的工作，有了不菲的薪资，才对陆今和颜悦色起来。
因此陆白小时候很黏陆今，这样陆今面对养父母的冷眼，就不会很难过了。
天渐渐黑了，陆白站起身，走进了一家公园里面。
夏天晚上也热，陆白坐在公园湖边，看见许多人拖家带口来乘凉，其乐融融地样子。
腕带下的皮肤有些发痒，陆白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升起些羡慕。
这里要到十点多才没有人，陆白站起身，走到附近的便利店。
“老板，”陆白问，“水果刀在哪个架子？”
老板指了个方向，陆白走到那，挑了一把手柄是黑色的水果刀。
不贵，只卖五块五毛九。
好实惠啊，陆白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孤单心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