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我帮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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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儿下了早班，黎大厨又在厨房一通捣鼓。宋佳金来时正赶上自制关东煮出锅。
料包是买的现成的，只有虾肉是自己剥的，青菜是自己剁的，配上米线，鲜爽多汁，且不知怎么回事，有种童年的味道，比七一一店里的好吃。
对上宋佳金崇拜的眼神，黎礼说：“就加了醋、白砂糖提鲜，别的都你心理作用。”
宋佳金给妈妈拍了张过去，配字员工餐。
【宋家丽人】—看着好香
【总会发光】—我同事做的，之前跟你说过那个，还考了厨师资格证的
【宋家丽人】—多才多艺的
多才多艺本人正怼在边上看，掰着指头数：“我还会画画、跳舞，健身卓有成效，211毕业的，人缘也不错。”
宋佳金笑，呼噜黎礼脑袋：“知道知道。长得也好看。性格又好。”
黎礼可算认清了，在宋佳金这，他的脸是第一位的。
黎礼：“咋样，你妈还习惯吗？”
宋佳金：“嗯，我妈属于四肢不发达头脑又简单的人，累了沾枕头就睡了，这会儿估计缓过劲来，又在看电视了。这会儿还热，她也不会想出门。”
黎礼：“那也不能就给留在屋里，任她自生——”
“自己待着吧。”
是么，妈妈会无聊吗。
宋佳金一边冲碗一边问：“那怎么办，让她来店里待着？”
黎礼：“晚上都来这边喝酒的，你妈喜欢喝酒吗？”
宋佳金：“她从来不喝。”
黎礼：“我陪她转转？”
宋佳金盯着黎礼的脸，想拒绝，且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你能行吗？”
要搁宋佳金身上，但愿永也别有跟长辈独处的时间，何况他俩这情况，妈妈可不知道他这喜欢男人的“毛病”。
“是吧，我也觉得不行。”黎礼说。
宋佳金回过味来：“你想见见我妈妈？”
黎礼挠头：“没，我也不会跟长辈相处，说着玩的。”
宋佳金攥住要往外去的黎礼，手劲轻轻的：“我不是那意思，就是——”
就是没想好怎么交代，也别太突然吧，虽然宋佳金跟宋丽也算无话不谈，可没必要什么都交代吧……
宋佳金这边正待组织语言，柳江突然掀了帘子：“老板来了。”
黎礼：“忙你的，没事儿，我没什么。”
宋佳金却越发负疚了。
黎礼出去和老板打了个招呼，又被老板拉着聊了会儿。海德格尔、尼采、黑格尔，老板是哲学、艺术通才，自封的。常跟别人讲，读书、画画、做生意，他样样都不追求了，得到了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近些年年纪上去了，就想陪妈妈老婆孩子四处走走。
暑假预备去新疆。虽给孩子透露的是考试考好才让去，实则早已在计划中。
宋佳金大学毕业旅行，才头次出省，往些年的寒暑假也从没过什么出游奖励，就连小学的游记也只能从网上看了简介，综合着写。
对于这些未来出国定居，甚至能有机会首批登火星的人，宋佳金觉得他所能抓住的只是眼前这一点点生活。
突然望着黎礼的身影，觉得他们是一类人。
不过宋佳金想想，火星对他而言，实在没有一个简单清洁出租屋来得有吸引力。
老板今天宴请的是他母亲以前所在美院的朋友们。这帮朋友如今有了自己的学生，个个也是张牙舞爪，很有年轻人的调性，一看就让人敬而远之。
个个虽年轻漂亮，但身上颜色和钉子一样多。
宋佳金从前是有点潮人恐惧的，或许不是恐惧那种格格不入的个性标志，而更恐惧这个性后所依附的家庭财力。
不过黎礼同志也是一头红毛，耳朵上一串眼儿呢。
连老师带学生共三十几个，把店里桌子排成一排，都不够他们闹的。有几个学生更是主动要求在街上摆开宴席。
宋佳金劝说无果，王洛亲自上阵：“您好，这边会有交警查的，而且这片住民也都神经比较衰弱，常会搞投诉那套，现在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
那花衬衫小伙子倒是笑得轻松：“交给我们，放心，交警来了找我。”
然而交警真来了，他几个也只是：“哎哟，我们真不知道不能在这儿，这不是里边坐不下了，马上撤马上撤，放心，都是好市民。”
宋佳金除了跑断腿，没话可说。一会儿汽水一会儿冰美式换热美式，一会儿点心小吃的，好好一个咖啡店跟自助餐厅似的。而老板善心大发，那帮人不愿结账那就算了，不差那几千块，宋佳金柳江等忙活一晚上，是分文提成拿不到。
杯盘狼藉，王洛是帮着收得差不多才跟着那位来接的故人走掉的。
柳江嘴比铁直，黎礼来接时，她简直忍无可忍了：“你俩真有点羡煞旁人了。”
黎礼也听说了柳江跟林俊冷静时间的事儿：“赶紧换个司机得了，也别冷处理了，浪费时间，谁不知道冷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凉凉啊？”
柳江一个爆扣就上去了：“你丫心理变态是不是，就会劝分。”
黎礼：“怎么滴吧，还不准说实话啊，林俊算个什么东西，不知道你怎么选的，上学那会儿追你的哪个不比他强，林俊不就年纪小点，顶个什么用啊，也是不管你闲事久了，不然早暴打他一顿了。”
柳江想张嘴还击的，倒先笑了：“以为你一天天羽化修仙呢，原来都看着呢。”
宋佳金换了围裙就在柜子后边躲着，歇会儿脚，等他俩聊完。
眼见他俩声音忽大忽小，这会儿又莫名其妙一通笑，有点好奇，但终究没过去，只远远拍张照，密探似的。
黎礼：“我没别的意思，你知道的，你怎么样我都支持，知道你能走好自己的路，尽管我觉得有的人对你来说确实只是个成长过客，要是你俩真走到最后，我也没什么意见。”
柳江：“大学那会儿你可是说要做大做强，雇我给你当司机的。”
黎礼：“嗯，一个月两个亿工资。”
柳江笑出了声：“妈的现在怎么才拿着四千几的工资，你欠我太多了。”
黎礼也是笑：“倒也够用，不买画材能省不少钱。”
柳江：“嗯，我现在还就喜欢草稿本上画画，感觉特原始没有压力，想怎么浪费就怎么浪费。”
黎礼：“你爹不给钱了？”
柳江：“也给。”
黎礼：“那你说个屁。”
柳江：“不一样嘛，家里给，总是有点被动的，有时候我爸不高兴就给停了。”
黎礼一通乐：“好霸总的行为，太不稳定了。”
柳江：“可不嘛，男人的必修课才是情绪稳定啊。”
黎礼往宋佳金那个方向瞅了眼，跟柳江说：“走吧我送你。”
而柳江摁响她那辆suv：“不好意思啊，姐姐我有车。”
黎礼语塞，一个劲摆手：“行，那你去吧，不送了。”
柳江：“嗯，不打扰你俩了。”
黎礼有瞬间的怔愣：“什么？”
柳江：“改天聊聊，你丫瞒我的事儿也忒多了，也就陈光那脑子以为你俩真兄弟情哥俩好。”
黎礼：“难，难道不是吗？”
柳江不言语，给黎礼一个眼神。
黎礼：“没想瞒你。”
柳江：“呵呵。”
黎礼：“不过很明显吗？你怎么看出来的？”
柳江：“我自有雷达。”
柳江一走，宋佳金就闭掉电源，蹿出来了，带着点讨好，挽着黎礼手臂：“辛苦辛苦，都说不用接的，你看你。”
黎礼探宋佳金额头：“咋的，你串场了？”
宋佳金：“没有呀。”
没有呀，我还没有鹅呢。
黎礼：“没事儿，我一般不到三点睡不着觉，接你一趟，回去还能聊个半小时的。”
宋佳金想起来宋毅的话了，表情瘪下去，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就把黎礼的手臂挽得更紧。
却感到黎礼使劲让手臂充血肌肉喷张。
宋佳金笑，突然问：“你这耳洞在哪打的？”
黎礼：“嗯？”
宋佳金：“我也想要一个。”他指指自己左耳。
黎礼：“为什么？”
宋佳金：“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
像是宋毅，或许会突然想起来什么，那种脑子缺根弦的欢乐人士，就是这么稀奇古怪。可宋佳金更传统一点，是个有迹可循的人。
黎礼琢磨着，宋佳金的离奇行为，一般只俩情况，一是哄，二是偿还。
哦，是为白天那事儿吗。
黎礼左手打着方向盘，右手捏着宋佳金的手，软乎乎的有点糙：“不用的，你有权利选择怎么做，要不要跟你妈讲我俩的事，或者别的任何决定，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宋佳金“嗯”一声，还是有点闷闷不乐。
黎礼柔声：“怎么了？”
宋佳金：“你太好了。”
黎礼轻笑：“怎么我太好了你还委屈上了。”
宋佳金攥着黎礼的手，往自己眼睛上揩一把：“我会好好对你的，你有什么委屈也跟我说好吗，不要老是迁就我。”
黎礼：“你说的哈。”
宋佳金斩钉截铁：“我说的。”
而后才想起：“你还没说你在哪儿打的。”
黎礼：“别介大夏天的，打了容易化脓，单是哄我的话，用不着跟我学这些有的没的，你要真想打，等秋天吧。”
宋佳金：“秋天谁还戴耳钉啊，都藏着掖着了又看不见。”
黎礼失语片刻：“我帮你打。”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