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旅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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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机场，也依然人满为患。
哪怕林昱和陆修远全程走的VIP通道，也依然觉得人流有点过密。
直到坐在商务舱休息室里，林昱才感觉有了人和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感。
他歪着身子靠近陆修远，低声道：“怎么感觉今天比平时还多人。”
陆修远回答道：“所有人都是这时候放假，没办法。”所谓错峰出行也只是错到一起。
林昱了然地点头，看了眼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随口道：“下次还是换个时间再出去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陆修远挑眉，笑道：“下次还是朋友出行吗？”
“……”怎么大过年的也这么多嘴！
林昱老实闭嘴，装作听不懂中文。
两人各自闲闲地回复各种新年问候和工作消息，就等到了登机时间。
等到飞机开始平稳飞行，林昱便掏出平板，继续改他的几版草稿。
商务舱座位再大，也管不住陆修远的闲心。
他非得越过中间的隔板伸手过来戳林昱，探个头问，“在干什么？”
林昱戴着耳塞听不真切，却看得出他好奇的眼神，翻了白眼，直接在平板上写了起来。
“为公司创造价值。”
陆修远没忍住，笑了出声，抢过他的笔划掉这句话，在下面补了一句：“休息时间不许工作。”
林昱给他打问号，“陆经理，你上飞机前还在回客户消息。”
陆修远画叉，“我是我，你是你。”再配上一个白眼表情。
写完，还在林昱原来的草图上乱画起来。
林昱气得要用平板砸死他，幸好提前开了新图层，不然撤回都得点半天。
两人打闹完又闲聊完，甚至看完两部电影又吃了一顿飞机餐，行程才过半。
林昱坐得累了，早早就躺了下去，缩在被子里盯着舱顶看。
陆修远又从隔板那边探头过来，“睡了？”
林昱越躺眼皮越重，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从伦敦回来的时候，也没感觉有这么困。
综合各项因素，林昱决定归咎为这架飞机暖气开得太重。
陆修远看着他上下眼皮打架的模样，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从上铺探头找林昱说话的日子。
他声音不由自主地放得更轻，“平板借我玩下，我的忘带了。”
林昱懒得睁眼，摆摆手让他自己去拿。
陆修远叹了口气，“你先帮我解锁再睡。”
“行行行。”林昱撇撇嘴，嘟嘟囔囔地睁眼，却不小心撞见陆修远的满目柔情。
解完锁，林昱再度躺下，用后脑勺对着陆修远，选择躲避现实。
陆修远突然又冒出来一句，“你睡吧，我录个指纹。”
……
林昱无语，这根本不是询问。
他竖起一个中指，表示已阅。
陆修远的安排完美地展现了他的业务水平。
两人刚提完行李走出机场大门，就有人迎了上来，递给他们接下来几天租车的车钥匙。
林昱狐疑地看着他，“这里都是右舵车，你行不行？”
陆修远一手拖行李，一手甩钥匙，耸了耸肩，“只有我能开车，不行也得行。”
林昱想了想，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钥匙，“我开吧。”
“……”一起步就撞上电线杆的水平吗。
陆修远还不想因为刚落地就破坏路政设施而被驱逐出境，试图劝解道：“还是我开吧，开慢点就是了。”
林昱捏着钥匙不肯撒手。
他蓦地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开车时，坐在副驾驶的朋友那一声声惊恐的喊叫。
……
想了许久，林昱最终还是叹一口气，把钥匙还给了陆修远。
两人取到车，开车前往酒店。
一路无话。
到达酒店，陆修远负责去办入住。
林昱在旁边看他用法语和前台说得有来有回的模样，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掏出手机偷拍了一张。
拍完一张过瘾，又换成自拍模式。
林昱对着镜头比耶，两根手指正好把陆修远的背影夹在中间。
拍完保存，林昱低着头乐呵呵地欣赏自己的大作。
“看什么呢？”
陆修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吓得林昱立马关上手机，干笑着转移话题，“没什么，我们快上楼吧。”
说完，他就推着行李箱快步走向电梯。
陆修远笑着大步跟上去，“跑什么，你没拿房卡。”
这倒是提醒了林昱，“拿来。”
陆修远摇摇头，“就一张，我拿着就好了。”
林昱愣了愣，“什么意思？”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虽然不一定听得懂，陆修远还是凑到他耳边，说话间满是暧昧的吐息，“大床房。”
然后满意地看着林昱的耳根瞬间变得通红。
到达房间楼层，陆修远领着林昱继续往前走，对他嘟嘟囔囔的叫骂充耳不闻。
更何况，林昱骂归骂，却完全没下楼再开一间房的打算。
陆修远喜不自胜，乐得头顶都要开出花来。
逗够了人，陆修远在房门前摸出来另一张房卡，递给林昱，指指隔壁房，“你的。”
林昱没反应过来，“啊？”
本来还花了好几分钟给自己做思想工作，没想到全白做了。
……
亏他还在夹缝中思考了一下陆修远看起来瘦，脱了会不会有肌肉。
……
瞎想这个干什么！
林昱进屋关门，自暴自弃地把自己扔到床上。
本来以为这样直接倒下去，至少能摔个背疼，没成想，这床直接把他整个人抱住了。
林昱连忙掏出手机拍照，给蔡婉玉发了过去。
热带鱼：妈，三天之内，把我房间的床换成这个。
蔡婉玉：……
床太软也有坏处，林昱还没来得及回蔡婉玉这条消息，就抓着手机睡着了。
他最后是被酒店内线电话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接听，迷迷糊糊地他说英语对面讲法语，折腾半天，林昱终于搞清楚中心主旨：开门。
……
开哪个门？
似是为了回应他的疑惑，房间门铃兀然响了起来。
林昱这时才完全回到现实世界，意识到自己人已身处东一区。
悄悄从猫眼里看了一眼，他心虚地打开房门。
外面站着的果不其然是一脸着急的陆修远，还有一位穿着酒店制服的外国人。
见他开门，陆修远松了一口气，先和酒店人员道谢告别，再一脚走进了林昱的房间。
林昱讪讪地关上门，偷偷看了眼时间，却看见上面显示着九点。
……
他们入住时不才七点？
在心里默默祈祷着陆修远没有在外面等两个小时，林昱傻笑着开口，“我有点……”
“你困，我知道。” 没等他说完，陆修远直接帮忙补上了后半句。
他叹了口气，现在国内已经凌晨四点，再加上长途飞机，林昱会累也很正常。
只是突然发现林昱不回消息又不接电话，陆修远免不得地想起前段时间他晕在公司里的事，一下子慌了阵脚，不得已之下只好求助酒店。
陆修远看着他，很想上前一步伸手把林昱搂进怀里，却又在伸手的前一刻，硬生生停住。
他摇了摇头，笑得一如往常，“没事，你没事就好。”
林昱抿了抿嘴，开口道：“对不起，我该先和你说一下。”
“不用说对不起。”陆修远还是摇头，“我本来也是打算来问你，要不要去楼下餐厅吃点东西。”
林昱突然很好奇，陆修远为什么能十年如一日地对他这么好脾气。
……
不过，问不出口的问题，就不如烂在肚子里。
林昱点头，采纳了陆修远的提议。
哪怕已是夜晚，酒店餐厅里的菜品和服务质量还是保持着很高的水准。
林昱一边吃一边毫不吝啬地疯狂表扬。
陆修远不明白他怎么吃成这样，疑惑道：“西餐有这么好吃吗？”
林昱切着牛排摇头，就盯着那块肉，头也不抬，“比英国人做得好吃多了。”至少能吃。
“……”
吃了个七分饱，两人就逐渐停下了切牛排的手，点了瓶红酒，边聊边慢悠悠地喝着。
酒精驱散了困意，平添几份醉意。
林昱盯着陆修远看，却也只是光看，不说话。
陆修远被他盯得有些背后发凉，伸手挡住了他的视线，“再看就收费了。”
林昱笑呵呵地拨开他的手，“兄弟长这么帅，看几眼怎么了。”
陆修远喝一口红酒，对上他的视线，摇了摇头，“兄弟不能看，男朋友才可以看。”
“那就……”
第三个字卡在嘴边，林昱又把它硬是咽了回去。
陆修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就？”
林昱也看着他，不再吭声，只是依然笑着。
陆修远一愣，心跳在沉默中渐渐加快。
……
许久过后，陆修远又主动起了个话题，“明天想去哪？”
林昱惊讶道：“你没计划？”亏他之前还觉得这次安排每处都很周到。
陆修远理直气壮地摇头，“我只订了来回机票和酒店，别的什么都没想好。”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哦对，还有一辆车。”
……
这和只包机酒并配备出行大巴，但中间全是经典购物的旅行团有什么区别！
林昱暗自咬牙，开始报他能想起来的几个经典地名，“卢浮宫，巴黎歌剧院，埃菲尔铁塔，香榭丽舍大街……”
“你停一停。”陆修远无语，在这报菜名呢？
他掏出手机，点开地图，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你至少考虑一下距离。”
林昱学着他的样子耸肩，笑道：“我提需求，你负责实现，陆经理。”
陆修远没办法，只好应下，但嘴上不饶人，“收到，小林总。”
……
林昱一口酒喷出去半米。
“……”看着旁边服务员赶紧跑过来询问情况，陆修远突然在思考现在退房换酒店的可行性。
两个人英语法语交互劝了半天，才让服务员相信林昱真的只是呛着，不需要叫救护车。
林昱又喝一口酒顺气，没好气道：“你别那样叫我，待会引发国际问题了。”
陆修远笑着点头，答应他晚点研究明白了就发出来。
吃饱喝足，两人上楼各自回房。
林昱洗完澡出来，大脑反而又清醒了几分。
拿起吹风机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他忽然收到一条郑妙妙发来的信息。
郑妙妙：新年快乐。
原来是回复他昨天发出去的新年祝福。
算了算时差，国内才早上六点过，郑妙妙这是早起还是没睡？
热带鱼：郑总，新年好呀，起这么早，锻炼身体？
郑妙妙：睡了一天，刚醒。
热带鱼：……
领导就是领导，作息都和一般人不一样。
林昱带着大拇指和马屁就冲了上去。
郑妙妙被烦到了，回了几句便再一概不理。
吹完头发后，林昱心情舒畅地躺回床上。
等陆修远把明天行程发过来之前，他照例躺上床改改草稿，或是随便画点东西。
平板一打开还停在绘画软件，想必是陆修远飞机上用完没退出去。
林昱点开最近的一张画，果然是陆修远的大作。
感觉他还不怎么会用这个软件，把所有颜色都画在了同一个图层上。
湛蓝的天空下青草如茵，两只小老鼠背着包袱走在草地间的小道上，看起来是要出发去远行。
远方空无一物，却又像一应俱全。
大概是为了表达它们心情很好，陆修远还在旁边加上了几个小音符。
林昱看着觉得可爱，默默给这个文件改了名字——
路漫漫。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