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未明 十二 ...
-
新店铺创建后的工作量远超檀辰的预估。尽管汪如海已经把所有店铺认证相关的资料都准备好，平台注册这一步还是出了各种岔子，先是信息输入总有认证错误，然后是视频认证，檀车多次因为面部僵硬被判定非真人。
汪如海：“你做点表情呢，脸是打了针吗，紧致又僵硬？”
檀辰扯了下嘴角。
好不容易过了视频验证，又在品牌注册卡了一周。为了避免和如海国际的主店铺账号关联引发风险，汪如海只好又带着檀辰去新注册了个品牌。
檀辰：“如果不做品牌呢？反正你这都一个货盘的普货，后续也不打算做品牌溢价。”
汪如海不耐烦地说：“回去仔细研究一下平台的品牌政策优势，杂牌也是牌，小同学，看完再来跟我谈，先按我说的操作。”
于是等新店铺如辰终于一些就绪只待上品时，已经过去一个月，檀辰的回家日一拖再拖，拖到十一月底。
檀辰看了眼排班计划，差不多月底的时候就能刊登完第一批品，正好回家休息一个周末，十二月回来在陆续上春季大促的品，一口气上到一月。
张望在电话里有些不爽：“哥，你明明说一个月回来一次，这距离中秋都快两个月了。”
檀辰：“确实比较忙，走不开，还都必须我本人在这。这个月底一定回家。”
张望：“那再下一次是不是就是寒假了？”
檀辰心里盘算了一下：“估计是的，十二月应该要同时忙大促准备和期末考试，这学期课也比较多，只能等寒假再回去。”
张望：“好吧。”
檀辰终于察觉出对面的失落，试图找补道：“月底应该能回去多呆几天，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回去带你下馆子。”
拙劣的补救听得张望更丧气，强行压下去心中的不爽，答非所问道：“那你忙归忙，注意饮食作息要规律。太辛苦了记得问汪如海要奖金，等你回来。”
这一招以柔克刚打得檀辰措手不及，原本以为要面对一个嗷嗷待哺的弟弟，没想到突然转变得成熟体贴起来。以至于檀辰在塞满了杂七杂八各种事项的大脑的角落里扒拉出了一个角落，角落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是汪如海龙飞凤舞的钢笔字：“我看他现在最在意的人还是你，所以呢，你也可以多关爱关爱人家，别等小基佬长大缺爱了就在外面找些乱七八糟的人爱。”
檀辰不由地放柔了语气，问了一圈宿舍生活月考成绩食堂口味。
张望感觉自己要装不下去了，敷衍了几句想挂电话，又想多听听檀辰的声音。
要是只能听见声音但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就好了。张望崩溃地想。
张望：“哥你考虑学个二外吗？法语或者德语什么的，说点我听不懂的。”
檀辰：“？”
张望：“没事！等你回来！么么哒！”
檀辰感觉那个哒字还萦绕在自己耳边，对面就利落地挂断电话，显得格外果断干脆。
汪如海路过：“怎么了？被弟弟挂电话了？年轻人就是这样的啦，看来你这个哥哥要失宠了。”
檀辰斜了他一眼，不是很愉快地收起手机，回到电脑前跟小徐看数。
小徐善解人意地安慰道：“高中生是这样的，我高中时听我妈念叨，不说听了，看到她张嘴我就烦了，不要太往心里去。”
檀辰：“……”
小徐意识到自己的安慰不是很贴切，找补道：“男妈妈不一样，可能比较好接受点。”
檀辰：“？”
小徐打量了一眼他的脸色，决定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梅开三度，生硬地把话题拽回来：“小辰哥，这里我再拉个数透图看下吧，感觉这个子类目是不是还能补点品，库容好像也还富裕。”然后不等檀辰回答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汪如海全程偷听对话，但笑不语。
檀辰把这个问题带回了宿舍，趁其他几个人都没回来，颇为认真地问杨畅和顾小北道：“我啰嗦吗？”
两人犹疑地看向他。
杨畅：“辰辰哥哥，你就是话太少了。”
杨畅灿烂笑：“但我就喜欢话少的哥哥，很酷。”
顾小北翻了个白眼，无视杨畅道：“一点都不啊，谁会说你啰嗦？”
倒是也没有，檀辰心想，只是被挂了电话。
“那，”檀辰斟酌了一下用词，“如果有亲哥哥，你们希望收到他怎样的关心或者电话呢？”
杨畅头顶灯泡一亮，闪现到檀辰身边，试图往他身上靠，只是因为近一米九的身高很难做出如此小鸟依人的动作，反而像是檀辰靠进他怀里。
杨畅：“怎么了你那个宝贝弟弟不会嫌你烦吧？你要是我哥哥，怎么样都可以哦。”
檀辰不为所动，感觉杨畅这种独生子女可能就是单纯缺手足之爱，充满幻想。
顾小北：“我是有个姐姐，但我从小被她打到大……不关心就是最好的关心吧，也不用电话。”
檀辰若有所思，“你们关系很差吗？”
顾小北：“那倒没有，关系还是不错的。只是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顶多有什么事发个信息。”
檀辰：“因为你们都上大学了吧，都有自己的生活。那你高中时候呢？”
顾小北冥思苦想：“高中时候最有用的就是她后面把笔记都卖给我了吧。”
杨畅点评：“好一对功利的姐弟。”
这个画像没什么参考价值，檀辰就此打住，可能也是因为男女有别，还是得找对差两岁的兄弟问问。
顾小北：“你问易达啊，我记得他有个弟弟吧？好像比他小三岁，跟你差不多。”
等到晚上十点，终于等到魏易达街舞社活动结束回宿舍。
魏易达：“我？我一般一周打一次电话吧，问问家里情况，顺便跟我弟聊两句，学校咋样，爸妈咋样，有啥需要买的。”
檀辰耐心追问道：“那你弟弟怎么说？”
魏易达笑得露出八颗牙齿：“说都挺好，没啥需要的。”
檀辰：“……”
他知道魏易达弟弟叫魏易通，现在只觉得兄弟俩名字取得相当好，容易理解，四通八达。
檀辰决定把这个问题搁置到自己回家，揣测没有用，当面聊聊就什么都清楚了。
实际也如此。见到张望时，檀辰感觉他像家养犬几个月没见到人的暴冲，恨不得直接把自己扑倒在地，从头到脚舔一遍以示欢迎。
张望这次知道他周五下午就回，放学后一路狂奔往家赶，推门第一眼看到的是檀辰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
太幸福了，张望在内心哭天喊地，这样的日子如果能天天重复就好了。
“哥！”张望欢天喜地地喊道，“我回来啦。”
檀辰：“去洗手，然后去把番茄洗了。”
张望：“好嘞！”
两人热热闹闹地挤在小厨房里，檀辰想说点什么，在心里彩排了下发现翻来覆去还是那么几句话，干脆又憋回去了。
倒是张望先开口，状似随口问的，莫名又刚好能让檀辰听出一丝委屈：“你最近在忙什么呀？”
“最近在忙一些新店铺的事，”安全话题，檀辰心想，青少年需要多加沟通，“汪老板在省城公司新注册了一个店铺，我帮他办理一些相关流程和手续，上周终于搞定了，开始上产品……主要就是把之前选的，比如我们上次线下去看的饰品什么的挂到店铺里，这样消费者就可以下单。”
“这周主要是每个类目挑了少量的爆款，等库容系统激活……就是有发货额度出来，就可以先把这批产品发过去，然后再上更多产品，让整个店铺运转起来。十二月到一月需要准备明年二月的春促，也就是春季大促，一般会有平台的流量或者折扣补贴，所以要提前把所有的产品都上架。”
檀辰尽量使用张望能听懂的措辞，简单介绍一下发现自己好像又啰嗦了，戛然而止，看了眼张望，发现他听得相当认真。
张望见他突然打住，侧头看了他一眼，猝不及防从斜上方最完美的角度看到檀辰的侧脸，从眉弓到山根，鼻尖到唇峰，勾勒出一笔美极的线条，甚至能看到一点点皮肤表面的绒毛。
“……”张望脑中一激灵，连忙转过头，强行让注意力回到檀辰刚才的话题，毕竟这是第一次檀辰如此认真地跟自己说他的工作。
张望做思考状：“那这个春促是春节期间吗？”
檀辰没想到他还有兴趣，接着说道：“可能是春节往后一周，汪老板往年春节期间会安排人值班，没什么大问题我们还是可以照常放假，节前全部准备好就行。”
“喔，那你们要一直忙到春节前了。”张望终于一颗颗仔细洗完小番茄，找了个漂亮的玻璃碗盛起，拿了一个。
“我洗干净了，哥，尝一个。”他一手端着玻璃碗，一手从檀辰的背后虚虚环绕，递到那个漂亮的唇峰边，低声道。
檀辰沉浸在自己的工作规划中，见他递到嘴边，自然地张嘴接住。
“……”
柔软的触觉，还有一点点濡湿。
张望自然地收回手，走出厨房：“剩下的我放餐桌上。”
檀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仔细想了下，觉得张望应该还是对生意之类的事不太感兴趣，追问可能只是出于配合，下次还是少说，聊点高中生感兴趣的话题。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未明 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