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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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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vip病房阒寂无声，日光照射，在青年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李砚昔睫毛颤抖，头痛欲裂，睡得并不安稳，他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
梦里，他爸像怒目金刚，双目圆瞪：“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要跟谁结婚？”
“我不同意！”
“没有为什么？！反正不准！”
为什么反对他和祁骁结婚？李砚昔想，难道祁骁是他爸的私生子？
不像。
要是他爸出轨，他妈不可能这么平静。
别看他妈平时娇滴滴的，一副离开他爸活不了的模样。
其实骨子里是个干脆利落，恩怨分明的女人。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还没等他想明白，元雅萍踩着高跷，哒哒哒飞过来，像只轻盈的小鸟，落在李砚昔面前。
捏捏儿子的面颊：“宝宝，你有多喜欢祁骁？一定要跟他结婚吗？”
他听到自己撒娇：“妈妈～我真的好爱好爱他啊，我不能没有他，妈妈，我想和祁骁哥共度余生，爸爸为什么不同意呢？”
元雅萍怜爱地摸着儿子的脑袋：“你爸老古董，甭管他说什么，有妈妈在宝宝放心。”
他心里顿时雀跃又轻快，将脑袋埋进妈妈怀里，蹭来蹭去：“妈妈我也好爱你，妈妈，你要怎么说服爸爸呢？”
元雅萍骄傲的抬着下巴，抚摸着鬓角：“你爸爸交给我，还没有妈妈搞不定的事呢。”
如果他有尾巴，这时已经兴奋的摇到天上去了。
可是高兴不过一分钟，他的心又沉了下去，失落道：“可是祁骁他说他不喜欢我，只把我当弟弟。”
元雅萍温柔的注视着他：“没关系，祁骁那边也交给妈妈，他会愿意的。”
……
“祁总，恭喜恭喜。”
“李少，得偿所愿啊。”
“恭喜这对新人喜结连理！”
道贺声，酒杯碰撞声，喧杂的人声……
最后是瓷器的碎裂声，如碎玉相撞，丁零当啷，满地迸溅，反射着粲白的天光。
眼珠在眼皮下不安分的滚动，李砚昔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像被抓住头皮，狠狠掼到墙上。
他猛地睁眼。
窗帘飘荡，浅金色光晕拓印在眼瞳深处，李砚昔眯眼，抬手遮光，这才发现手背上正打点滴。
原来一切都是梦。
梦里的场景是原身的记忆吗？
太零碎了，李砚昔直愣愣地躺着，想了半天，居然记不起一星半点。
“宝宝——！你醒了！”元雅萍挎着包，推门而入，直奔他而来，香水味扑了满怀。
这场景…… 似曾相识。
李砚昔捂着脑袋，缓缓起身，靠坐在床头：“妈，今天几号？”
元雅萍愣愣地看着他，愣愣地回答：“七月一十一号，宝宝，你怎么了？”
呼，没有陷入时间循环。李砚昔松口气：“我睡了两天两夜啊？”他朝他妈身后探头，“我爸呢？”
输液瓶马上空了，元雅萍按了呼叫铃，说：“你爸在医生办公室呢，祁骁也在，你睡了两天还不醒，我们正谈后续治疗呢。”
“谢天谢地宝宝你终于醒了。”
“宝宝，你吓死妈妈了，妈妈就一会儿不在你身边，就出事了。”
“宝宝，卫生间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印象吗？”
发生了什么？
李砚昔锁着眉头，他就上个厕所而已，居然被人蒙头胖揍一顿，关键揍他的人，他没看清。
反正不止一个人。
原身究竟得罪了谁呢？就原身那脾性，感觉得罪谁都正常。
唉，太难了，他只是想像条咸鱼一样活着啊，怎么就那么难。
等等，那三个臭皮匠的身影，暮然闯进了李砚昔脑海，会是他们吗？
最终，李砚昔摇头：“我不记得了。厕所走廊不是有监控吗？应该拍到了吧。”
元雅萍愁眉不展：“酒店负责人说监控一周前就坏了，没来得及修。”
那只能吃个哑巴亏吗？
他隐隐有种预感，就是那三个人干的。
以前原身把他们当狗一样使唤，估计记恨在心，这回正好趁他上厕所暴打他一顿出气。
天气热了，该让谢沈萧三家破产了。李砚昔摸着下巴，眯着眼，一副霸道总裁的冷酷模样。
护士拔针离开，李砚昔压着针眼，抬眼看见李述先走进来，后头跟着祁骁。
祁骁貌似心情不佳，面色疲惫，下巴上冒出一堆青色胡茬，掠过来一眼没吭声。
他爸见儿子没事舒了口气，询问李砚昔事发经过，李砚昔如实相告，可惜有用的信息不多。
天光灿烂，李述先阴着脸，站在窗前一语不发，恰逢手机响了，李述先听了两句，脸色更难看了。
大约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李述先声音沉郁：“之前谈好的项目对方负责人突然反悔，还有莲花区的项目进展也不太顺利，我得回公司一趟。”
元雅萍让他等一下，要和他一起回公司：“宝宝，祁骁衣不解带照顾了你两天，你俩好好相处，我让管家炖点汤，晚点送过来。”
病房忽然间空旷寂静下来，寥落的风漏进来，窗帘轻轻摆动。
他爸妈都走了，李砚昔猜祁骁肯定也要走，没有外人在，祁骁装都懒得装，根本不给他好脸色。
走了也好。
殊不知，这次他猜错了。
祁骁信步走到沙发前，掏出随身携带的电脑开始工作，房间里很快响起敲击键盘的嗒嗒声。
不是吧？祁骁真打算在这陪床呢？
李砚昔盘腿坐在病床上，歪头看他半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祁骁这是闹哪出？
而且，整天形影不离的宋桢今天也不在，他睡了一觉，无形之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想说什么？”祁骁纡尊降贵地开口，撩起眼皮看他，犹豫一秒，起身倒了杯水，“喝水。”一杯白开水放在了床头柜。
“你要是被附身了眨眨眼。”李砚昔抿唇，瞅着那杯水，又把祁骁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他嘴巴确实干的起皮，但他不是特别想喝水，准确来说，不是特别想喝祁骁倒的水。
今天的祁骁有点反常，他实在不像会照顾人的人。
“你跟我结婚，不就是想时时刻刻跟我黏在一起？”祁骁边翻文件边说，“现在你生病，我陪着你，开心吗？”
李砚昔不开心，他更想离婚了。
李砚昔：“我爸妈走了，你不用在这演戏了。”他抱臂，“还有，我们找时间把婚离了。”
祁骁平静：“离婚？”
李砚昔抬着下颌：“我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我决定给你自由，你开心吗？”
无声的静谧里，视线交汇，火药味十足，噼里啪啦炸响，李砚昔毫不退让。
祁骁呵笑：“我不同意。”
李砚昔：“为什么？”祁骁不是不喜欢他吗？离了婚，他才能跟宋桢光明正大在一起，这不是他所期望的吗？
祁骁：“你之前问我，我们的婚姻是否存在必要性，现在给你答案。”他一字一句，“我觉得很有必要。”
有什么必要？带他出去有面儿吗？
李砚昔也笑了：“你好霸道，感动死我了。”他摸着脑袋上的纱布，笑容一收，郑重其事，“但是好遗憾，现在的我不需要了，我会尽快找律师拟定离婚协议，等我出院，民政局见。”
“还记得婚礼誓词你说过什么吗？”
“不记得。”李砚昔十分干脆，“那些虚伪的誓词不是为了赚眼泪吗？转头就忘了，两口子该吵还是吵，该打还是打。”
陌生探究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祁骁眸子漆黑，直直望进李砚昔瞳孔深处，尚未来得及开口，门被敲响了。
宋桢推门而入，温柔又憨厚：“抱歉，没有打扰你们吧？”他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祁骁，老老实实说，“祁总，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无奈，祁骁收回了视线，瞪着宋桢，好半天才伸手。就这么一个停顿，李砚昔冥冥之中再次察觉了什么，跟水似的没抓住。
趁着祁骁签字的间隙，宋桢放下果篮在床头，温柔地说：“小少爷恢复的挺好，你这接二连三受伤住院，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要不要去庙里拜一拜？”
他果然信佛的，对吧？
李砚昔懒洋洋的伸着腿：“宋特助觉得我得罪了哪路神仙？应该拜哪路神仙？”
宋桢摸着菩提珠，略作沉吟：“神仙的事，凡人怎么敢胡言乱语，小少爷自己甄别最好。”
话里有话。
他上次偷偷帮自己解锁祁骁手机，这次在暗示什么？
神仙？凡人？李砚昔垂着眼睫，一时之间找不着头绪，抬头发现宋桢正弯着眼角，温柔地看着他。
那边祁骁最后一笔落成，合上文件夹也看了过来。
宋桢回到祁骁身边，取了文件，笑意微微：“小少爷病情稳定了，祁总守在医院两天，工作倒是积攒了一堆，也该回去处理了。”他转头，“小少爷，你不会舍不得祁总离开吧？”
李砚昔捡了个丑橘，慢条斯理的扒皮，嘴上笑着：“舍不得的恐怕不是我吧。”橘子瓣汁水丰富，酸甜可口，他咽下果肉，“他是自由的，想去哪我也拦不住啊，谢谢你的橘子，很甜。”
谢谢你的提醒，李砚昔心说，他大概知道神仙什么意思了。
上次他从楼梯摔下来，祁骁一出差就是一周，这次，他却眼巴巴守了他两天，这很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出事，十有八九跟祁骁脱不了干系。
祁骁眉头紧锁，看一眼宋桢，又看一眼李砚昔，似乎因为宋桢主动和李砚昔说话而不满。
他满脸阴霾，说：“多话，你先回去。”
这时，‘笃笃笃——’房门又被敲响。
嚯，马脸，细长眼，大胖子陪着笑脸，局促地站在门口。
他这病房今天可真热闹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