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初见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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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下课后，叶鹏宇硬要拉着暮语，跟他和徐志远一起回宿舍。
走在路上时，他终于忍不住问：“语哥，你咋了？”
“嗯？”暮语纳闷，想不明白叶鹏宇怎么得来的结论，“我没事啊。”
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真的吗？”叶鹏宇对着他左看看右看看，说道：“好像是，难道我第六感失灵了？”
暮语弯了弯眼角，笑道：“你哪儿来的第六感？”
“我这第六感可是叶氏独有，”叶鹏宇拍拍胸脯，“这不是看你今天一下午好像兴致不高，晚上叫你打球也没去。”
暮语佯装打了个哈欠：“没睡好，困一天了。”
“那你今天早点儿睡，多补一补。”刚说完，叶鹏宇突然哭丧着一张脸，满面愁容道：“好像也早睡不了，今天作业好多，估计写完要很晚了。啊啊啊啊为什么刚开学就有这么多作业，晚自习都写不完！”
在一旁的徐志远无语：“分明是你假期休息太久，做题速度变慢了。”
“我这叫精雕细琢好不好？”叶鹏宇不服气。
“精雕细琢是这样用的？”徐志远扶额，“你还是别抄语哥语文作业了，免得玷污了卷子。”
“我抄语哥作业叫接受文学熏陶好不好，学习也是要循序渐进的。”叶鹏宇想到什么，眼睛又一下子亮起，转头问：“语哥，你作业写完了吗？”
暮语习以为常：“知道了，到宿舍给你。”
“哇，好的！顺便发群里普度众生吧。”
徐志远默默点头：“同意。”
暮语在宿舍楼四楼和两人分别，把作业给了叶鹏宇，让他去做“普度众生”的那个人了。
他一个人晃到寝室，把王远给他的那两张题量大得惊人的数学卷子摊开，摆在桌子上。
盯着桌面半天，才一鼓作气开始做。
少年一手握笔，另一只手老老实实放在桌面，坐直身子，神色专注地写卷子。
卷面反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又给他添了几分用心。
然而，这些都是假象。
在写下第三个解字之后，暮语果断放下笔，打开了搜题软件。
意料之中的搜不到。
高一的卷子至少还有一两道题长得像，现在升级了，一点儿都搜不到。
王远对他还真是能下“死功夫”。
一如上学期，暮语跟这两张卷子东掰西扯杠到半夜，还是剩了一部分。
他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疲惫地想：唔，要应付完还真不容易。
第二天天一亮，门外响起了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闷闷的，不是很响，也没什么规律。
跟往常不太一样。
暮语从床上弹起来，睡眼惺忪地跑下床去开门。
同一时间，对面的门也开了。
松麒：“……”
暮语：“……”
站在松麒门边，看着两侧门户大开的许怔：“……？”
三个人无声对视了好半天。
最后许怔憋不住了，出声说：“我来喊班长一起吃早饭，你跟我们一起？”
松麒看向暮语。
暮语努力扬起了一个困倦的笑容：“没事，你们去，我接着睡了，晚安。”
下一秒，关门上床一气呵成。
真是习惯成自然。
敲别人的门都能听成是敲自己的，怕不是快被严谌磨傻了。
暮语迷迷糊糊锤了自己两下。
意识快要昏过去的前一刻，他又想起严谌之前强调的，心想：不能迟到。
比起暮语终于能多睡会儿，班里的其他人可没这机会，正慌慌张张地在收交作业。
“交作业，快把作业都交了！”
“收英语作业了，谁没写完赶紧的，孙姐催得紧！”
“政史地物化生全都收，快点儿交出来，否则拖出去！”
……
课代表们扯着嗓子在教室嚎。
班里面一阵试卷翻飞。
按照一高收作业的要求，要在第一节上课前将作业全部交到各任课老师手里。不过一般来说，老师都会要求课代表在早读交过去，以方便第一节有课的老师直接评讲。
这倒是苦了各科课代表，既要确保作业收齐，又要做到交过去时越快越好。
松麒闲着没事又爱凑热闹，见到一群人都在喊，他也站在严谌旁边喊：“收数学作业，老师要改，都交到我严哥这里！”
嗓门震得叶鹏宇直捂耳朵：“我说班长，也不用这么大声吧，就冲你严哥这长相和实力，用得着喊人来交？”
松麒停下来，往身旁看了一眼，险些被惊掉下巴。
“卧槽？”
只见严谌桌面上，作业高高一摞，整齐地叠放着，看着像是已经齐了。而严谌则淡定地坐在位置上，低头默默背书，期间又有好几个同学把作业递了过来。
之前数学作业哪有这么快收齐的时候？
果然，拥有颜值和智慧双重buff叠加的人是不需要做多余的事的。
松麒默默闭上了嘴，却把话转到了正幸灾乐祸欣赏他表情变化的叶鹏宇身上：“我严哥的实力我能不知道？我这不是看他们那几个一直在喊，也想帮严哥催一催吗？还有，你怎么叫上严哥了，这事儿我说同意了不？”
“我叫人哥是因为我认可他，只有比我强的人，才能让我无视年龄喊哥，就比如语哥，再比如严哥，懂不懂？不信你问老徐。”
徐志远拍开叶鹏宇搭过来的胳膊，往后站了站：“你离我远点儿，大早上闲着没事儿就去操场上乱窜，一身臭汗。”
叶鹏宇急了：“诶不是，你先别管我的汗了，快告诉班长，我说的是不是我的铁律。”
徐志远在某个神经病的注视下，机械地点点头。
“真的？”松麒忍不住打趣，“那你叫声哥来听听？”
叶鹏宇一把把他挥开：“去去去，下回考试考赢你爸爸我再说。”说完就把头转回去问：“严哥，作业收齐了不？快让班长看看人格魅力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严谌起身拿起桌上的一沓作业，回答：“差一本。”
这次几个人几乎想都没想，统统把目光转向他旁边。
空无一人。
平常在这里趴着睡觉那位，好像还没来。
严谌今天是直接从大门来的学校，没能去宿舍叫人起床，可是让暮语逮着机会了，想来还在睡觉。
看着暮语的座位，严谌甚至想了下现在去叫人的可能性。
好像来不及了。
“差语哥的？”叶鹏宇拍拍空荡荡的座位，“直接去交吧，王远布置的作业我估计语哥不太可能写。”
早读铃声响起，徐志远象征性地喊了声“快背书”维持纪律，接着叶鹏宇的话继续说：“况且也不知道语哥什么时候来。”
严谌沉默了下，没说话，只向着两人点头表示知道了，径直出了班门。
倒是赶巧，他前脚刚迈出后门，迎面就碰上刚跑来的暮语。
严谌看着他眉梢轻轻挑起。
暮语气都没喘匀就对着他说：“没起晚，没迟到。”踩着点儿的不算。
声音倒是理直气壮得很。
像一只险些闯祸，发现祸没闯出来又昂着头朝人要食物的傲娇小猫。
严谌不知为何，就有些想笑。
暮语喘匀了气，平静下来，猛地意识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没过脑子的话。
怎么那么像求表扬？
真是睡傻了，还能对着严谌说这种话。
他又想捶自己了。
这时，一阵穿堂风吹过，暮语闻到了风中浓郁的薄荷味，味道重得能让人清醒三天三夜。
是严谌身上的。
暮语抬头，罕见地看到了一张带着倦意的脸。
劳模之前可是一直神清气爽，从容不迫的，今天怎么顶着俩黑眼圈，看起来像是强打精神的样子？
在提神的薄荷味面前，反而显得这个人更累了。
这可真难得。
暮语刚准备开口调侃同桌两句，却不经意扫到了他手里抱着的数学作业。
“……”
他眼皮跳了两下，果断闭上了嘴。
紧接着，就听到严谌说：“数学，差你的。”
嗓音微哑，一听就是没休息好。
但原本想问他昨天去干什么大事了的暮语，已经什么都不想问了。
他不说话，严谌就静静地等着。
走廊里传出学生们的阵阵读书声。
许久之后，暮语硬邦邦道：“你……你先去交，我待会儿自己去。”
严谌这次少见地没有转头就走，而是多看了他两眼，似乎在思考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暮语错开严谌的视线，侧身让开道，自己进了班。
此刻，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语文老师赵圆和王远面对面，正在闲聊。
早读已经过了一会儿，严谌才拿着作业走进来，打量着教师办公桌，思考哪个是数学老师。
“是严谌同学吗？”王远看到有人进来，把注意转到他身上，“来交作业？”
严谌将作业放在了王远桌上。
“真不愧是严谌，这么快就把作业送过来了。”王远毫不吝啬地夸赞，又问：“都收齐了吧？”
严谌微顿，还是如实告知：“差一个。”
“谁的？居然还敢不交作业，是不是你收了他还不交？告诉我是谁，老师帮你教训他。”王远装模作样把袖子撸到手肘。
“没有不交，”严谌嗓音依然很淡，“暮语说自己交。”
王远听到后一愣，像是没反应过来，旋即又把翻上去的袖子卸了下来，挂上那副阴暗奸诈的笑，嗓音温柔地对着严谌说：“这样啊，没事，昨天你没来，我正好现在跟你说，暮语的作业往后你都不用收了，我亲自来。”
“你只用把班里面其他人的收好就行，辛苦。”王远拍拍严谌的肩膀，“哦还有，这是今天的作业，你也一起发了吧，省得再跑一趟。”
严谌拿着东西抬步离开。
身后的王远声音稍高了点儿说：“这个作业就不用给暮语同学了。”
严谌脚步微不可察地一滞，随后又若无其事地走了。
“你还在给他那些题吗，但那……不……”
“我这难道不是……”
渐行渐远，办公室里两个人的一些声音不可避免地飘进耳朵里，直至步入喧闹的教室再闻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初见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