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我比较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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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课下课后，暮语就被肖文明拉到了办公室。
暮语摸出他办公桌下面的小板凳，刚准备坐下去，就听见肖班主任说：“别搬凳子，站着。”
“哦。”他又把板凳塞回去。
肖文明看着他：“知道为什么叫你来不？”
暮语想了想，迟疑着凑过去说：“可能……我这一段时间表现不错？”
“……”
肖班主任扶额道：“你还是把凳子搬出来坐着吧。”
暮语轻车熟路地把小板凳重新掏出来，一屁股坐了上去，这才摆出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哭丧着脸说：“我错了。”
“错哪儿了？”肖文明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错在我今天早上应该多规划几条路线……背书。”暮语脸上写满了真诚，“今天早上规划少了，没背多少，太遗憾了。”
是今天早上规划路线的时候没算时间，所以刚好阴差阳错撞上峰哥，没躲成功，太遗憾了。
肖文明：“……”
他是真无奈啊。
“行了，没打算听你扯。”肖文明叹了口气，说道：“我寻思着给你找个督促学习的，你怎么还带着人一块儿迟到上了？”
暮语嘴角一抽。
该来的还是得来。
可是他该怎么解释今天早上迟到真的纯属意外？
“其实……我今天起得挺早的。”暮语决定不瞎扯了，如实说：“就是早饭不小心吃的时间长了点儿，所以才迟到。”
说完，就看到肖文明一脸一言难尽表情，问道：“你跟严谌两个人吃饭，还能吃到上课？”
“……”
虽然听起来确实有点儿扯，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啊。
暮语十分心塞。
为什么他不胡扯了，反而更没可信度了？
“早读很重要，不能不重视。”肖文明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背书背得快，但是所有知识点都要温故知新，才能记得更牢，知道吗？”
暮语老实点头。
“每天晚上早点儿睡，早上不要赖床，你肯定能起来。”肖文明见他这会儿难得乖了不少，也不打算多说他了，靠回椅背，捧着茶道：“雷老师说抓你们俩好几回了，下次别再拉着人严谌一块儿迟到了啊。”
暮语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了，索性扯着笑，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忏悔模样，道:“老师说的是，我下次努力。”
这才算是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了。
奈何这次迟到真不是暮语本意，相反还是他起得最早的一次，却依然被抓迟到，再加上那几张数学卷子，内心难免不太平衡，上课心不在焉的，一直持续到了下午。
今天下午的课是两节连排的语文课，赵园先把之前上的课收了个尾后，就拿出来了一沓卷子。
同学们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赵园在讲台上把试卷分好，按排发了下去，安排任务道：“我们这两节连排课做卷子，等到下课后收上来，作文不用全写，列一个提纲就可以。”
“啊——”
众人捶胸顿足，喊得起劲儿。
赵园被这声音震得一脸懵，环视了一圈教室，目光落在了最后一排。
暮语神情浅淡，趴在桌子上，伸手接过前面徐志远递过来的最后一张卷子，铺在桌子上，低头安安静静开始写题。
连平常坐着看班里人跟老师讨价还价的兴趣都没有。
赵园手指在讲台上捻了捻，不自然地补充道：“要是、要是提前写完了，就可以写别的作业了，写什么卷子都可以。”
“可是老师，卷子写完咋办？”有同学问。
好多同学纷纷点头，表示都想问这个问题。
赵园有些惊讶：“今天的作业都做完了吗？”
“是啊，今天难得作业比较少。”
“老师，不会我们说完，又要多几张语文卷子了吧？”
同学们纷纷抬头，齐刷刷看向赵园。
他拘谨地搓搓手，又推了推眼镜，这才说：“不会，你们写完也可以预习新课，只要把作业写完就可以。”
同学们这才放下心来，陆续拿起笔做题。
夏天的阳光格外刺眼，班里的窗户和窗帘全部拉了起来，隔绝了烈日与聒噪的蝉鸣。天花板上，风扇高速运转着，发出细微隆隆声，调动着教室里为数不多的冷气。
暮语一手支着头，一手握笔写得极快，卷子早就已经翻页了。比起写卷子，他更像是在百无聊赖地默写东西，根本不带停顿的。
等到教室里接连传来翻卷子的声音时，暮语刚好将作文提纲列好。
他折起卷子，放在了一边。
发着呆转了两下笔，暮语又把手伸向桌肚子，在里面待了几秒，这才抽出夹在课本中的数学卷子，平摊在桌上。
一高有个大家默认的规定：一般连排课上要是写卷子，那么这两节课中间的课间是不休息的，直接连着上。学生在下课期间除了去厕所，就只能待在教室写卷子。
暮语看着自己手边的卷子，做了好几遍心理建设，确保自己做题的时候不会抓狂或者骂人后，才捏起卷子看题。
他正着读了一遍题，又反着审了一遍，按出笔头，压下笔尖——
在纸上写了一个“解”。
接着，就没有后续了。
暮语把笔尖给按了回去，拿着又开始转。
也不能怪他不想写，就是这卷子真不是给人写的，全是冷门复杂的题，做一道都能让人火气飙升的那种。
至少暮语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如果不写，他甚至都能猜到王远会做出什么举动，那时候，就不单是把他请出去那么简单了。
暮语其他科目不弱，所以光是一门数学成绩，考到多低都只会被认定为偏科或者不会，王远不管怎么样说，学校都不会罚自己。
可要是这种卷子不写，王远能有一百种方法让学校认为是他学习态度不端，枉费老师苦心。
所以无论如何，这几张卷子就算是瞎写也要写完。
不就是数学题嘛。
暮语深吸一口气，重新把笔尖按出来，打算继续跟题目死磕。
然而，二十分钟过去了，每道题上除了多出来了个“解”之外，什么都没写。
他把笔一扔，抬手撑起脑袋，准备发呆到下课。暮语用的是右手，侧着头，视线刚好落在了严谌桌子上。
严谌此时正在写文言阅读题。
暮语看着他仔仔细细阅读完整篇文章，才开始往下看题目，模样认真地像是生怕漏掉细节。
虽说上次周考已经看过一次，但他还是会觉得反差很大。
看着看着，暮语不由得把自己的卷子折到那一页，推了一点过去，让严谌能看到。
哪知严谌眼睛一直盯在自己的卷子上，一丝一毫挪动的意思都没有。
暮语暗骂自己多此一举，又把卷子默默收了回去。
严谌把文言阅读写完，没有接着往下，而是转头去写后面几个小题和作文提纲，之后才回到了诗歌赏析题。
只是笔尖悬停于试卷上，久久没动。
原来他的薄弱点在这里。
暮语托腮看着严谌垂眸不动的姿势，实在没忍住，说道:“大切口的赏析题最简单的答法，就是表达手法和表现手法，作者表达的主旨，以及诗歌给人的感受。”
严谌毕竟给自己讲了题，于情于理，他也应该给他一些帮助。
暮语一说完，严谌仿佛豁然开朗，按照他的方法结合着诗歌，整整齐齐答了三条。
学得还挺快。
暮语笑了下，幅度很小地点点头，移开了视线。
严谌写完卷子，又检查了一遍，觉得没问题，就放下了。
“谢谢。”他道。
暮语摆摆手：“不用，反正我比较闲。”
严谌看了看他桌上摊着的几张数学卷子，又抬眼瞧见他正漫不经心地转着笔，没戳破他这悠闲的假象。
大课间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出去玩了，教室里只剩下依旧在写题的严谌。
陆恒从后门溜进来，将一个食盒放在了他桌上道：“我家给我送的饭，带了你的份儿，一起吃啊，正好不用挤食堂了。”
“好。”
教学楼每层楼道靠窗的地方，都有两张小桌子和凳子，是给一些喜欢在外面背书，或者是嫌班里吵的同学专门放置的，可以供他们学习，也可以当休闲区。
两人就坐在这里。
陆恒一边打开食盒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好，一边闲着无聊跟他扯闲话：“刚刚看你同桌桌子，这是还做着超纲题呢？你上次不是……”
严谌本是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放东西，闻言突然问了句：“你以前经常去公告栏那里看成绩单，有看过暮语的吗？”
“兄弟，你逗我吗？”陆恒放下筷子，眼神认真，“你和他天天都在第一第二挂着，我想不看到也难啊，我不是上次你问到我就说了吗，别跟我说你忘了啊。”
严谌略一思忖，道:“每一科都和我差不多？”
“那倒也不是，”陆恒夹了一口菜放在腮帮子里嚼着，说道:“我看出来了，文科是他的强项，真的厉害，就是理科稍微差点儿，你正好跟他相反，文科差点儿。但是自从他数学掉下来后，你们俩在成绩单上就再没遇到过。”
“说实在的，我每次看都觉得，你们两个真的有种互补关系在。”
陆恒吃着饭，说了一会儿才停下，转过头像看禽兽一样看着严谌，说道：“你不会是想知己知彼，然后彻底压制你同桌吧？”
“……”
严谌瞥他一眼：“你觉得我像吗？”
陆恒摇摇头，又点点头：“你打游戏还阴别人呢。”
“吃饱了吗？”严谌问道。
“没吃饱！”陆恒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摇头，使劲往嘴里塞吃的，含含糊糊说：“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哎对了，我上次加暮色雨，他又把我拉黑了。”陆恒挠挠头，“我本来想着都聊这么长时间了，他肯定特别熟悉我，结果他二话不说，直接拉黑。我再一想，你说他是一男的，这让谁受得了。”
“或许……”严谌静默片刻，道:“你先别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我比较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