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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苏弋主义至上者 ...

  •   “苏弋!”
      “苏弋!醒醒!”
      苏弋睁开眼睛,是锈棠。
      “你怎么睡在棺材里?”
      苏弋:?
      苏弋摇头,“我也不知道”。
      锈棠把苏弋扶起来,苏弋的腿有点发软,他靠着锈棠走出来。
      俩人坐在后院的长椅上,无尽的黑暗中,满是萧寂的风。
      苏弋:“你怎么找到我的?”
      锈棠搓着苏弋的手,“我从窗户往外望时,看见棺材被打开了,里面躺着个人,我认出那是你了”。
      苏弋:“这里怎么会有棺材?”
      锈棠不带犹豫地回答:“我母亲,华胥,华夫人的。”
      苏弋点头。
      锈棠静静地看着苏弋,问:“你怎么躺在棺材里了”?
      不对……苏弋站起来,他想进去,却被锈棠拦住了。
      “你什么意思?”
      “嘣”
      “里面发生了什么?”
      锈棠紧紧地抓着苏弋的手,没回答,眼睛垂着,不敢看自己。
      “锈棠,你对我不说谎,但你会隐瞒。”
      “苏弋,别说了。”刚抬眼,锈棠就匆忙地把视线移开。
      “锈棠,松手。”
      锈棠一狠心,把苏弋给敲晕了。
      苏弋:……
      苏弋躺在床上。
      锈棠轻轻地碰了下苏弋的脸,随即转身下楼。

      “砰”
      整个房子都抖了下,苏弋揉了揉手,从地上爬起来。
      门已经坏了,苏弋把歪七扭八的门踹开。
      沈蓁和柯昀倒在地上,衣服上的血已经洇出来了,慢慢向外扩散。刘勉和王泽躺在角落里,不知道是生是死。
      华胥慢慢踱步上前,“沈蓁,要怪就怪你那个没用的父亲吧”。华胥将魔杖的顶端对着沈蓁,晶莹的红色宝石似乎在泣血般,浸染了大地。
      苏弋毫不犹豫地抓着二楼护栏一跃而起,跳在沈蓁和柯昀的面前,挡住魔杖。
      两股争锋相对的红雾像蛇似的蔓延,属于华胥的被苏弋的堵在外围,不敢上前。苏弋握着魔杖往下压,一脚把它给踩断了。
      “苏弋!”
      “你就是个祸害!”
      华胥的脸色愈发地阴沉,神色紧绷,眸若寒冰。华胥冲近,苏弋掀起沙发砸过去,然后滑过地板出现在华胥的身后,觉得用脚踹对女孩子太不礼貌了,于是,他用手推了下。
      华胥转身,手伸出去要用手掌打,同时,苏弋也抬手接下了。
      苏弋惊奇地发觉华胥的这一掌居然能和他不相上下,他收回来,淡淡地扫了眼出现在华胥身后的锈棠。锈棠的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但无法将它们诉说。
      柯昀:“苏弋!你太棒了!哥们爱你!”
      柯昀:“苏弋!苏弋!苏弋!苏弋!”
      柯昀换了个小道具,握着礼花筒对着苏弋,“嘣”!
      苏弋:……苏弋淡定地拍掉一身的礼花,然后远离柯昀站着。
      柯昀:“苏弋!加油!苏弋!加油!”
      苏弋收回视线,见华胥上前,苏弋下意识地抬手,成股的红雾从地板冒出,一拥而上护住了苏弋。红雾将华胥和锈棠俩人困在对面,苏弋把刘勉和王泽拖过来,和沈蓁说:“你们先走”。
      沈蓁立马抓住苏弋的手腕,嗓音带了几分温怒,他问:“你呢”?
      “我要去找一个答案。”苏弋拍了下沈蓁的手,“你带他们先走,相信我,我们很快就能汇合”。
      心口像是压了块巨石,沈蓁难受地喘了口气,随即他松手,“苏弋,我等你”。
      等他们走后,苏弋推开后院大门,在棺材上找着什么。苏弋抚摸棺材盖上被他踢出的痕迹,两块凹陷,一目了然,所以……
      苏弋轻声呢喃:“这不是梦”。
      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注意到?他是被锈棠喊醒的,锈棠……苏弋幡然醒悟。
      “华夫人,锈棠,你们到底是谁?”
      华胥示意锈棠搬了个凳子,她坐上去,优雅地将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开口道:“锈棠和沈蓁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生的永逝,亡的复生。”苏弋点头,“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对锈棠”。
      锈棠好像只能听得见苏弋的声音了,一下快比一下的心跳,只觉得有些飘忽,却如此清晰。每想到都到这个地步了,苏弋还在关心他。
      华胥轻勾嘴角,似是自嘲,“因为最开始,我是恨他的。我将魔养在他的身上,成为我的力量源泉。但后来,我后悔了”。
      苏弋:“那他到底是锈棠,还是魔?”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算了……”华胥叹息一声,“对于你们这种追求纯粹爱情的笨小孩来说,的确很重要”。
      华胥看着苏弋回答:“都是,他们早就融为一体了。”
      “轰隆隆”
      苏弋一个踉跄,锈棠瞬间跑到苏弋旁边,帮苏弋稳住了身形。
      “苏弋!房子快塌了!快出来!”
      “苏弋!”
      华胥一抬手,锈棠就痛苦地蹲下来。
      “锈棠,你怎么了?”苏弋担心地抹去锈棠额头的冷汗。
      华胥:“苏弋,别走了,让我成为你的一部分吧。”
      “什、什么?”苏弋感受到手下的实体逐渐变得虚无,手再一探,什么都没有了,锈棠消失了。
      那根断裂的魔杖变得完好,然后自己飞到华胥的手里。
      “沈蓁!你不要过去!”
      沈蓁焦急地大喊:“苏弋!苏弋你在哪?你快出来!”
      苏弋回头,看到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沈蓁,脚下一勾,把沙发踢过去堵住了门。
      “苏弋!”
      沈蓁一边用力地拍着、推着门,一边撕心裂肺地喊:“苏弋!我求你!你快开门!我求求你了”!
      华胥:“苏弋啊,你当真就这样把他拒之门外了?”
      苏弋随便地抄起一根棍子,挥过去,华胥微微地偏了下脑袋,躲过去了。
      华胥:“苏弋,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苏弋歪头,看着华胥的目光带着残酷的狠意,活脱脱地像个反派,尾音上挑,说:“你还不够格”。
      华胥的魔杖发出刺眼的红光,苏弋眯着眼睛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直到快没有退路时,苏弋跳起,踩着碎石把棍子反着甩过去。
      “咔嚓”
      棍子断了,华胥翻身跌到在地。没有等华胥站起,苏弋跑步上前用另一半砸向华胥的脑袋。顿时,脑袋鲜血汩汩。
      苏弋扔掉棍子,身后的华胥也应声倒地。苏弋推开堵在门口的沙发,打开了门。
      沈蓁已经哭成了泪人,他狠狠地拉过苏弋,苏弋没站稳摔进沈蓁的怀里,这倒更像是苏弋等不及想要拥抱在外苦等他的爱人。
      沈蓁的声音哽咽颤抖着,“苏弋!你就是个渣男!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
      “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你要我……你要我怎么办啊。”
      这不像是沈蓁,难道是刚才的离别让他有了戒断反应了?可真的会吗?一个利己主义的人会因为自己而这么难过?
      苏弋还是不理解沈蓁现在的行为,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这可就罪过大了。
      沈蓁抹掉眼泪,牵起苏弋的手往外跑,“快走,这里要塌了”。
      苏弋看着沈蓁留在眼前的背影,想着:这是在副本里,利己主义只是沈蓁的人设,那不就说明沈蓁的本性是善良的,毕竟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
      “轰”
      房子终于不堪重负地塌了,苏弋站在一堆碎石前,傲然地耸立。苏弋的眼尾上挑,嘴唇轻轻地颤抖着,“再见了,锈棠”。

      苏弋被沈蓁带到了他自己住的庭院里,中式,看起来规矩很多,因此他有点想回家。
      大致地走了下,苏弋感觉头都要晕了,一个人怎么能有钱到这种程度。苏弋偷瞄了眼管家的房间,比他的小公寓都不知道大了多少。站在最大的俩个房间门口,苏弋甚至都有点想笑。
      “你住我隔壁?”
      苏弋点头。
      “里面的衣服都是你的码数,所有东西你都可以动。”
      苏弋又点头。
      “苏弋,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你,你都拥有所有权。”似乎是看出苏弋的尴尬了,沈蓁很认真地和苏弋承诺道:“我也属于你”。
      “爱能跨越一切。”
      “我的,亦然如此。”

      苏弋抬头,撞进沈蓁亮晶晶的眼睛里,他不自然地点头。
      苏弋隐隐地感觉到沈蓁也许是想起什么了,想起他在高中时暗恋自己,甚至为了住进他家而装病,大学因为想要给自己一枚全世界最漂亮、最贵的戒指而到处奔波。
      但苏弋不知道的是,李政被赶出家门,被上楼的苏弋捡回了家。
      那年李政七岁,他最开始是讨厌苏弋的。李政不明白,苏弋为什么要对声名狼藉的自己那么好,万一他真的是个坏人怎么办。
      苏弋就是个大笨蛋。
      李政也不明白,这份讨厌,是由爱冠名的。

      李政搬走后,他时常会去偷偷地看苏弋。
      看苏弋什么时候回家。
      看苏弋今天又交了什么朋友。
      看又有哪个找死的人给苏弋送情书。
      看苏弋今天和同桌说了什么话。
      李政会去苏弋的家楼下傻站着,在苏弋的视线过来时,会慌不择路地逃跑。
      李政会远远地跟在苏弋的身后,学着苏弋的步伐走在回苏弋家的路上。
      李政还会去苏弋经常去的书店,然后坐在角落等着苏弋。
      苏弋看书,李政看苏弋。
      书里的世界让苏弋着迷,而每一秒的苏弋却让李政心动不已。
      苏弋没看完的书,李政会借走甚至是买走,然后再放回去。因为他怕苏弋下次想再来的时候就被人给借走了或者买走了。
      李政知道,苏弋喜欢他家窗户外的海棠花。
      李政知道,苏弋写作业写到一半的时候,喜欢把手伸出窗外,去触摸一朵离得近的漂亮的海棠花。
      李政知道,苏弋不喜欢太吵闹的环境。
      李政还知道,苏弋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
      李政会不知不觉地走到苏弋的家门口,却从来都没有响起属于李政的敲门声。
      李政会不知不觉地在草稿纸上写下苏弋的名字,然后整页都将是。李政自己发现后,会忍不住地笑出声。
      李政会不知不觉地买苏弋爱吃的水果、零食,会下意识地把家里整理地干干净净。因为他担心如果有一天苏弋来到他的家里,他会招待不好。
      尽管,苏弋从来都没有来过。
      李政会……
      算了,其实总结起来就是:李政真的很爱很爱苏弋。
      仿佛李政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他深爱着的苏弋。

      尽管他们已经分开了很多很多年,可被强制遗忘的爱从沈蓁看向苏弋的每一眼中溢出来。
      他们会结婚吗?
      苏弋想:肯定是不会的,他一定会离开的。
      在记忆消失之前,离开这里。

      苏弋想打游戏,但又想坐在地上。于是下一秒,客厅的地上被铺满了厚厚的、毛绒绒的毯子。
      苏弋穿着舒服的居家服,他没注意坐下来曲着腿时裤腿有点长,被他踩在了脚下。柔软的发丝随着苏弋的动作一晃一晃的,他用左手小拇指撑着游戏机,背靠沙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屏幕。
      沈蓁则在旁边安静地喂水果,他把手伸过去,苏弋就下意识地偏头把核吐在沈蓁的手上。
      咬到沈蓁的手时,苏弋会头都不偏地说声:“不好意思”。根本注意不到沈蓁呆愣却心花怒放的表情。

      管家:……他不知道自家的少爷还是个恋爱脑。
      如果沈蓁可以听到管家的心声,他肯定会反驳的。沈蓁会叉腰,傲娇地宣告天下,“我不是恋爱脑,我是苏弋主义至上者”。

      苏弋早上起不来,沈蓁不会去故意打扰他,而是一个人站在苏弋的门口,有时会趴在护栏上看着后院的风景,有时会觉得这房间门有点脏,有时又会觉得这路不够敞亮。
      想到这里,沈蓁会立马行动,他觉得别人没有他擦得干净,没有他拖得亮堂。
      爱一个人,就是想要为他奉上最好、最漂亮的心。
      苏弋迷迷糊糊地醒后,喜欢一个人坐在后院。同时,沈蓁开始做饭。
      家中的一切,都以苏弋喜欢为标准。

      “今晚要和我家里人吃个饭。”沈蓁靠在一边说。
      苏弋怔了下,电视机屏幕上显示“Game Over”。
      沈蓁低头,“你要是不想去也没关系的,我说一声就好”。
      “可以去。”
      沈蓁抬眸,他猜苏弋知道这顿饭代表着什么,既然苏弋同意了,那么……不就相当于苏弋答应了会和他结婚。
      如果爱不能留住苏弋,那婚姻可不可以呢?
      沈蓁想试试。

      苏弋:……
      不要为难失忆老人啊喂!

      沈蓁把苏弋打扮得漂漂亮亮,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暖和。他提前打好招呼了,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如果把苏弋惹不开心了,今年别想拿到一分钱。
      也因此,那些夸奖的话都快把苏弋给说烦了。
      “我去那边休息会。”
      沈蓁放下杯子,“好,我陪你一起”。
      苏弋抬手拦了下,“不用,你忙完再来找我”。
      沈蓁斟酌了下,然后把苏弋放在了一个不起眼,但位置很好,他一转身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身旁的位置微微凹陷,苏弋感受到了一股气焰嚣张的视线,直到熟悉的女声响起,苏弋才僵硬地回头。
      “好久不见啊,苏弋。”华胥笑眯眯地看着苏弋。
      苏弋:……居然还活着。
      “见到我没死很惊讶啊。”华胥淡定地抿了口杯中的红酒,微凉的液体滑过,她感到浑身舒畅。华胥眯起眼,慵懒地靠着,说:“那些小孩因为自己还没走似乎很苦恼呢。苏弋,你明知道离开的方法是什么,却缄口不言,实在是自私啊”。
      苏弋懒得理。
      华胥:“苏弋啊,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沈蓁那该死的爹,一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滥情男。”
      苏弋:“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我呢?”
      华胥疑惑地反问:“什么?”
      苏弋认真地解释:“你知道关于我的多少?”
      华胥不屑地笑出了声,“苏弋啊苏弋,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你当真不知道自己和这里的羁绊吗”?
      苏弋:“我不记得了。”
      华胥愣了一下,震惊地声音都变了形,“你不记得了”?
      苏弋点头,他不明白这有什么惊奇的。
      华胥整理好思绪后,想到第一次见到这个讨人厌的小鬼,“那是在现实世界中,你爸妈带你来到教堂祷告”。
      苏弋微敛眉心。
      华胥:“你脑子有病,可到处寻医问药都无果。那时候你爸妈一直在和我说话,没注意你跑掉了。”
      华胥:“你在教堂门口的树下一直挖一直挖,怎么劝都没用……”

      “苏弋!你这孩子,怎么能到处搞破坏呢?”
      小苏弋的手没停,仿佛不知疲倦般一直挖,手上满是斑驳的擦伤,指尖隐隐地洇出了点点血渍来。
      华胥蹲下,抓住小苏弋的手,温柔中带着点斥责,“苏弋,你不能这样”。
      闻言,小苏弋的视线缓缓地挪在抓住他的手上,指甲修得很干净,他的目光像蛇一样缠绕住华胥脆弱的咽喉,华胥逐渐地喘不过气来。
      小苏弋的眼睛黑得彻底,不含一丁点儿的杂质,此刻望向华胥,华胥甚至都能透过小苏弋乌亮的眼睛看到自己是怎么杀了锈棠,又是怎么把锈棠的尸体埋在这颗树的下面的。
      小苏弋:“他还在生长。”
      华胥慌张地起身,匆匆地留下了一句“失陪了”便快步离开了。
      小苏弋没有再继续挖了,而是静默地盯着华胥的背影。
      小苏弋的父母心疼地把他受伤的手握在手心里,“小弋,爸爸妈妈带你去包扎一下”。
      小苏弋的嘴唇轻轻地嚅动了下,“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什、什么?”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他被藏于地里,腐烂、生长,腐烂、生长,没有止境,直至撕开时间,钻进天空里。
      在浮动游栖的星辰里,找到爱的陈述句。

      苏弋点头,唯一让他可以确认的是:他小时候真的很讨人厌。
      华胥:“当时我怕死了,生怕下一秒锈棠就被你给挖出来了。”
      苏弋:“你爱他,又恨他。”
      华胥摇头,“我不恨他,我恨的一直都是沈正羽。只不过,后悔了才想明白”。
      苏弋环视了一圈,问:“锈棠呢”?
      华胥:“他要杀了沈蓁。”
      苏弋立马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华胥,“为什么”?
      华胥偏头,“那是他欠锈棠的”。
      苏弋转身,锈棠压了压帽檐,从角落里走过去,手上拿着把刀。苏弋跑过去,锈棠停在沈蓁的身后,他要让沈蓁看清楚是谁要杀了他,所以,他拍了拍沈蓁。
      在沈蓁回头的一瞬间,暗芒似乎要划伤苏弋的眼睛。苏弋抓住锈棠拿着刀的手,却刹不住脚步,直接把沈蓁撞开了。
      “叭”
      沈蓁的手机拌到苏弋,苏弋一脚给踢飞了。手机摔在地上,本就破旧的手机壳裂成了两半,一张照片飘了出来,终于卸甲归田重获了自由。
      一只伸出窗外,触摸海棠花的手,仿佛可以看见风的流动体,将手托举。
      锈棠看见了苏弋,但来不及收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捅进苏弋的身体里。
      刀先刺破了口袋里的珠子,再顺着惯性深深地侵入苏弋的血肉之中。

      “我记得,用利器杀死自己或者其他人好像就可以脱离梦。”

      “苏弋!”
      大颗的眼泪掉下来,像一场大雨。
      苏弋摔在锈棠的怀里,锈棠用手想堵住喷涌而出的鲜血,可眼泪比让人难过的话先来到这世上。
      锈棠崩溃地抱起苏弋往外奔,嘴里胡乱地念叨着:“你别睡,苏弋,你千万别睡。我们去医院,去医院就好了”。
      不合时宜地,锈棠感觉苏弋太轻了,小小的一只被自己拥在怀里。
      “王泽!打电话!”沈蓁推开拦路的人群,“滚开!都滚开”!
      事故发生得太快,王泽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沈蓁的怒吼冲破了他的天灵盖,他才慌乱地掏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跟在沈蓁的身后开始维持秩序,“……对对对,我们现在来了……前面的!不要挡路!把车道让开”!
      沈蓁这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过,车后座传来的碎念声让沈蓁的眼泪跟断了线似的。沈蓁抽空调整了下车内后视镜,因为他怕这是最后一眼。
      锈棠搓着苏弋逐渐冰冷的手,“别睡,很快、我们很快就要到医院了”。
      眼前渐渐地变得混沌,苏弋努力地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他只能凭借锈棠紧握自己的手来确定锈棠在他的身边。
      锈棠托住苏弋没有半点力气的身体往自己的身上带,一直说话想让苏弋保持最后的清醒。
      “锈棠……”
      锈棠立刻低头,把头凑过去,急切地说:“我在。苏弋,不要睡”。
      苏弋用最后的力气安慰锈棠:“锈棠,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
      锈棠试图开口说话,可声音却颤抖得几乎无法辨认。他不再说话了,只是抱着苏弋嚎啕大哭。
      到了医院,沈蓁的心慌得仿佛要跳出来了。后座上再也没有了声音,沈蓁不敢回头看,甚至都忘了呼吸。他紧闭双眼,紧咬牙关,一鼓作气地推开车门,下来时因腿软而摔了一跤,撞在了车门上。
      此刻,后座依然没有声音。
      沈蓁听着平板床被推来的声音,他打开了后座的门。
      苏弋安详地靠在锈棠的身上,和平时一样,不说话。
      锈棠紧紧地抱着苏弋,流下的眼泪成为了一片广阔的海洋,里面孕育了各种各样的光。可乌云的到来却遮住了世界上最漂亮的一面的镜子,海鸥低空盘旋,苏弋站在上面,没有回头,也没有告别。
      等到锈棠将胸中所有的痛苦和压抑都倾泻而出,沈蓁才想起要呼吸。
      沈蓁跪在地上,痛苦的低吟融入夜色,风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沈蓁脆弱的灵魂上,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结束了这场荒诞的闹剧。
      锈棠充满了无助和绝望地宣告:“苏弋,已经死了。”

      [恭喜玩家达到最终结局:
      我繁琐的梦变得清透,
      漂泊、灌溉在我的灵魂上。
      教堂、竹林、古刹,
      回头看,
      谁都不识我。
      “风渐淅,
      雨纤纤。
      记不分明疑是梦,
      梦来还隔一重帘。”
      快告诉我你的名字。
      为什么?
      因为我潮湿的梦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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