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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七三精神病院 ...

  •   苏弋难受地靠在角落里,那一刀捅得太深了,痛感到现在都依然萦绕在此。他想到沈蓁一直望向车内后视镜的眼神,想到锈棠崩溃的哭声和呐喊。希望他最后的话可以让锈棠不那么愧疚,毕竟苏弋也不欠他们什么。
      这里有很多人,应该说整个傩界大厅里都是人,他们有的行色匆匆,有的崩溃大哭。
      苏弋的旁边坐着一个人,他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了地上,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疯了,疯了,全都疯了”。
      怎么回事?苏弋休息好后他爬起来,这里的眼泪似乎要将傩界大厅给淹没了,徒留浩瀚的、潮湿的大地。

      [疯狂精神院]——点击确认

      苏弋:?他没打算再进副本啊。
      苏弋:……随即抓人啊靠。

      ——苏弋
      ——角色确认中……

      “小弋,你最近还会发生瞬移吗?”
      苏弋迷迷糊糊地睁眼,他困惑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年轻女士。
      “我是你的医生,也是你的半个朋友,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向我寻求帮助的。”
      苏弋缓缓地点头,“谢谢”。
      女士叹了口气,合上病案本,“好,那今天先到这里吧”。
      苏弋起身往外走,女士送他到门口。苏弋走后,一旁的帘子被掀开,长发男人扬了扬下巴,问:“闵医生,他真的有精神病吗”?
      闵姚:“难说。”

      苏弋被人带回自己的房间,他转了转,就是个普通的病房。苏弋想出去,没想到门被锁住了,他只好靠在床边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
      苏弋:!
      苏弋回头,他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视线直逼他,从搭在椅边的手蔓延到全身,苏弋预感有人要来了。
      “叩叩”
      门被打开后,闵姚把饭菜端进来放在桌上,“小弋咱们今天的疗程结束得太晚了,我给你带了饭来”。
      闵姚也没走,看着苏弋进餐。
      苏弋:……好尴尬。
      苏弋随便吃了俩口后,把餐具摆好,他严阵以待地等着。
      闵姚叹了口气,“你喝点水”。
      苏弋把饮料打开喝了口,柚子汁,很清爽,苏弋又喝了口才放下。
      闵姚:“小弋,你认为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苏弋:“我不知道,人只能看到自己认知以内的世界。”
      闵姚点头,“的确是这样”。
      闵姚:“你经常会和我说你会忘记一段或者是关于某一个人的记忆,那你可以凭借剩下的一些模糊的残片想一想,这些记忆对于你来说像什么?”
      岸边的海水将碎石卷走,海鸥在人们的眼前掠过,夹杂着对岸的气息,让人感到疲倦。
      苏弋不紧不慢地开口:“像水。”
      像水?是因为无色无味却不可缺少吗?闵姚问:“为什么?”
      苏弋:“这就是你的职责了。”
      闵姚笑了下,“好,我的职责”。
      苏弋看了眼门,然后接着问:“我可以单独在这里逛一逛吗”?
      闵姚正色道:“我需要申请。”
      苏弋点头,“多谢”。
      闵姚在门口打了个电话,苏弋则想打开窗户透下气,却发现窗户也打不开,他只好回到原位上等着。
      闵姚进来,“可以,但只有一个小时”。
      苏弋将杯中的水喝完后,点头示意后便向外走去。
      疯狂精神院,难道自己在这里的角色是个神经病吗?
      [苏弋,您好,我是“傩”。]
      哪里来的声音?
      [一共四位玩家,他们分别是您、祝山茶、常玖、简青叶。]
      [接下来,由我为您发配任务。]
      苏弋点头。
      [故事背景:这是一个神奇的精神病院,这里的人天赋异禀。传说一位神曾在这里诞生,可后来这神不知为什么陨落了。有一天,他从辽枷中爬出来说要毁灭世界,玩家要在记忆被泯灭前,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苏弋:辽枷是什么?
      [人死后要去的地方。]
      苏弋:我也是吗?
      [这不是重点。]
      苏弋:思考中……
      [……]
      [会吧。]
      苏弋点头。
      [任务1:找到精神病院真正的秘密。]
      苏弋:……听起来就好难。
      [不难的,只要用心。]
      苏弋:有提示吗?
      [……本来没有的。]
      苏弋:多谢。
      [……]
      [不要被假象所迷惑。]
      所以是真正的秘密啊。苏弋明白了,他慢慢地晃到高高的围栏前,透过杂乱的树枝往外看,远处是大海,是海鸥。
      那温柔的蓝色,仿佛席卷了天底下最耀眼的波光粼粼。白色小点停留在大陆的边陲上,天地辽阔,万象更迭。
      “咔”
      苏弋:?
      “咔咔”
      苏弋回头。一个装着铠甲,脸上带着雪白的人骨面具的人走近。明明是看不见的,可苏弋肯定这个人在笑。
      苏弋没理,他绕过这人走,只不过没想到,他走到哪里,这人就笨重地跟在哪里。
      房子后面有一个湖泊,琥珀似的水在静静地流淌着。苏弋弯腰,湖底下很乱,有桌子、有床、有椅子、有棺材,还有被压在底下的人骨,歪七扭八,却又密密麻麻。
      为什么会有棺材和人骨呢?这个棺材是他上个副本里的吗?苏弋想找个东西把它们给打捞上来,正要回头,“咚”的一声,苏弋的额头撞到铠甲人坚硬的胸膛上。
      苏弋:……
      铠甲人连忙用手轻轻地揉,见差不多了,又用手托起苏弋的脸,凑近瞧,还好没肿,铠甲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苏弋往后躲了一下,“我没事”。
      铠甲人点头。
      苏弋的眼睛转了下,他回头,目光落在湖底。苏弋伸出手,扯了下铠甲人,铠甲人见状便走到苏弋旁边,和苏弋并肩靠着。
      苏弋:“你能看得清湖底有什么吗?”
      铠甲人努力地往里看,最后委屈地摇摇头。
      苏弋点头,看来只有他才能看到,也就是说他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特殊能力存在着。

      “你好。”
      苏弋回头,“你好”。
      “祝山茶。”
      “苏弋。”
      祝山茶走上前和苏弋并肩站着,看着浑浊的湖水问:“这湖底里有什么”?
      苏弋:“很多,像是另一个世界。”
      祝山茶偏头,“我想下去看看”。说完,祝山茶拿出一条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将另一端绑在一颗郁郁葱葱的大树上。
      “帮我看着点。”祝山茶向苏弋扬了扬眉后便毫不犹豫地跳入湖中。
      苏弋:……
      过了半晌,绳子忽然向湖里被扯了下,苏弋看了眼,绳子又被扯了下。他弯腰把绳子缠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用力地往上拉。铠甲人见了也跟上去帮苏弋拉,但过了会儿他发现,苏弋根本就不需要他帮忙。
      苏弋和平时走路一样不急不缓地把祝山茶给拖上来了。
      “咳咳!”
      祝山茶就着苏弋的手站起来,“我靠,苏弋,这湖压根就没有底啊,差点淹死了”。
      苏弋:?没有底?
      苏弋没注意祝山茶靠过来的身体,衣服湿了一大片。铠甲人冷不丁地突然出现在苏弋和祝山茶的中间,他屁股一拱把祝山茶给挤飞了。
      铠甲人挡住祝山茶投来的视线,拍了拍苏弋湿的衣服。苏弋也感到很奇怪,他就是可以感受到铠甲人变幻莫测的情绪。
      铠甲人很大块,他低着头还是比苏弋高很多。苏弋看着,铠甲人明显地不开心了。
      为什么?是因为祝山茶什么都没有发现吗?
      祝山茶远离铠甲人站着,“苏弋,我刚就注意到了,我还以为这铠甲是个摆设呢”。
      苏弋推开铠甲人,忍着笑说:“这铠甲成精了”。
      祝山茶笑着问:“苏弋,要不要一起去楼上看看?”
      苏弋摇头,“不了,我还是想先在这里”。
      祝山茶点头,“行,那我走了”。
      见祝山茶走远了,苏弋收回视线,他绕着大树走了一圈,最后停下脚步。苏弋伸手想抓什么,但由于身高不够,正要作罢。
      铠甲人抱住苏弋的腿让他坐在自己的臂弯里,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而是扶住苏弋的腰。他站起后,苏弋眼前的视野开阔了许多,他抬起手发现还是差了点。
      苏弋垂眸敲了下铠甲人的头,铠甲人抬头。一缕光照耀在苏弋侧着的面庞上,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更是光芒无尽,仿佛沐光而来。
      清透的血管是汩汩溪流,微扬的发丝是垂暮之夜。足够漂亮,也足够迷人。
      “再抬高点。”铠甲人没有动作,苏弋轻敛眉心,又说了一遍:“麻烦再抬高点”。
      铠甲人僵硬地点了下头,扶着苏弋的腰的手暗暗收紧,随即听话地往上抬了点。
      铠甲人:幸好他穿了个铠甲。
      苏弋抬手把衣服带起来了。如果铠甲人把铠甲脱了,那岂不是他的手与苏弋的腰仅有一层薄布料之隔吗?但他也只敢想想。
      苏弋感到很不自在,腰线紧绷却不敢乱动。苏弋抿了抿唇,然后拨开树叶抓着一根树枝往下拉,树叶和树枝上都有奇怪的暗红色涂料。
      苏弋凑近闻了下,是血。他抬头向上看,血渍像是雨一般深深地浸在其中。
      苏弋拍了下钢盔脑袋,“可以放我下来了”。
      铠甲人小心地把苏弋放下来后,盯着苏弋沉思的侧脸,忽然歪着脑袋靠近。
      “咚”
      苏弋:……
      苏弋无语地摸了下被撞的脑袋,看着铠甲人手忙脚乱的模样也没有什么气,只是又拍了下铠甲人的钢盔脑袋,随口说了句:“别闹了”。
      “小弋!”闵姚走近,“时间到了,我现在带你回病房”。
      苏弋先回头看了眼,只有冰冷冷的栅栏和平静的湖泊,他缓缓地转身看着闵姚说:“好,闵医生,我们走吧”。
      闵姚感到奇怪,苏弋的身后什么都没有啊,难道又发病了?
      闵姚:“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弋垂着脑袋,“什么”?
      闵姚:“我是想问,你刚回头在看什么?”
      苏弋的双眸动了下,“我现在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犯病了,闵医生”。苏弋的眼睛像是被雨水打湿的黑曜石,眼底的晶莹剔透仿佛是泪光般,映着一片盎然。
      苏弋:“您可以告诉我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吗?”“间歇性失忆,有时还会伴随着焦虑、神经衰弱、认知障碍等。”闵姚的话锋一转,她真诚地说:“但你也不要担心,我会帮你的”。
      苏弋点头,“谢谢”。
      闵姚愣了下,她摇头,“不用这么客气,苏弋,况且你之前不是喜欢喊我姚姐吗”?闵姚假装不经意地说:“只是没想到今天的治疗会让你的反应这么大,再过几天,你是不是也要忘记我了?”
      苏弋诚实地回答:“我不确定。”
      闵姚唇角带着笑,“不说这个了,既然你忘了,那我带你想起来就好了”。
      闵姚的手指滑过湛蓝的天空,天空之下是困住她的地方,“这精神病院在光明大街的尽头,叫七三精神病院”。闵姚偏头,心里莫名地五味杂陈,“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其实我并不知道”。
      “七三精神病院的大门是虹膜识别,只有院长才能打开。至于院长是谁呢?我也不知道,当然也没见过。”
      苏弋停下脚步,指着来时的方向问:“姚姐,后面的湖和树有什么来历吗”?
      闵姚神色不明,“这你要问院长了”。
      闵姚说谎了,但苏弋不确定是从哪里开始的。闵姚提及院长时有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敬爱穿插至其中,苏弋不再问了,而且也没有问的必要。
      闵姚:“你跟着我去拿手环,有了手环后你在规定的时间里可以任意走动。”
      苏弋:“定位的?”
      闵姚拿了个粉色的递给苏弋,“不单单如此,这手环还可以检测你的身体状况”。见苏弋迟迟没有戴上,她补充了一句:“都是出于安全考虑的,不要多想”。
      苏弋:……
      苏弋小声道:“我没有多想,就是能不能给我换个别的颜色的?”
      闵姚一手掩口,不住的发出笑声,然后把粉色手环往苏弋怀里塞,“粉色好,粉色多好看啊”。
      苏弋无奈地叹了口气,“姚姐”。
      最后,苏弋纤细的手腕上还是戴上了粉嫩嫩的手环。

      午饭时,苏弋端着盘子在一楼餐厅排队打饭。
      祝山茶跟在苏弋的身后喋喋不休,“苏弋,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勇闯三楼哎,而且那三楼跟鬼屋一样,又黑又吓人。但里面都是一些资料什么的,我没看,因为我的目标不是那里”。
      苏弋:“那你的目标是哪里?”
      祝山茶骄傲地回:“当然是四楼啦。”祝山茶忽然泄气似的把下巴搭在苏弋的肩上,难过地说:“可我差一点就到四楼了,结果被抓回去了”。
      苏弋毫不吝啬地夸奖:“但你还是好厉害啊。”
      祝山茶“嘿嘿”地笑了俩声,接着顺手拿过苏弋的餐盘,“你拿瓶喝的”。
      苏弋不经意间看到祝山茶手上绿色的手环,然后自闭了一会。
      苏弋一直都没走,祝山茶回头,“苏弋”?
      苏弋回过神,“你想喝什么”?
      祝山茶:“和你一样。”
      苏弋点头,然后拿了俩瓶柚子汁。他挑了个窗边的位置,微微扬起头颅,一直看着窗外。
      “窗外有什么?”
      苏弋淡淡地说:“生命。”
      坐在苏弋旁边的人对苏弋的回答感到讶异,他接着问:“是树,还是那些草”?
      苏弋用余光瞥了一眼湖泊,然后偏头看着忽然出现在他身边的人,这人没有手环。长发如水,却不乏英气。
      外面是盈心的不败之春,苏弋的眼底仿佛还残留着点点绿意,望向他时,春风都沉醉。
      “苏弋,这位是?”
      祝山茶把餐盘放在苏弋面前,苏弋把饮料递过去,他俩同时开口,却不着调。
      祝山茶惊讶地说:“你咋知道我爱喝柚子汁的。”
      “没有。”苏弋顿了下,又继续:“随便拿的”。
      祝山茶点头,“那咱俩也太有缘分了吧”。
      洛溪从祝山茶那里感受到明显的敌意,他拿过苏弋的饮料打开后又放回去,引起他们的注意后开始介绍自己。
      “我叫洛溪。”
      苏弋喝了口饮料,随口道:“溪水的溪”?
      洛溪笑着点头,“是,溪水的溪”。洛溪把苏弋过长的头发别在耳后,心疼得低语:“怎么又瘦了”。
      苏弋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他不记得自己的人生里曾有过一位叫洛溪的老古董,他也不记得自己与洛溪的一切。
      洛溪看出来了,他感到无力。一阵闷闷的疼痛感从心口传来,洛溪强颜欢笑道:“苏弋,你好像又忘记我了”。
      有缘无分,还是无缘无分。洛溪不信邪,忘记了又能怎样,只要他们还有时间,总会想起来的。
      苏弋:“抱歉。”
      洛溪摇头,“没事,我们现在在一起就已经很好了”。
      祝山茶:……让不让人吃饭了。
      祝山茶咬牙切齿地说:“苏弋,吃饭。”
      苏弋点头,可就是有点食不知味。
      祝山茶本想着把苏弋吃完的餐盘一起端过去,没想到被洛溪抢先了。
      祝山茶拦住洛溪,“你是不是有病”?
      洛溪甩开祝山茶的手,恶狠狠地说:“关你什么事”?
      祝山茶冷笑一声,松开拽着洛溪的手,嫌恶地在身上拍了拍,“我真搞不懂,一幅大情圣的模样装给谁看呢”。
      洛溪扯着祝山茶的衣领,满脸怒容地问:“你上四楼了”?
      苏弋:!
      护士见洛溪和祝山茶俩人推推搡搡的,连忙赶过去制止他们,“你们在干什么”?
      苏弋跟在护士身后,迟疑地问:“洛溪,祝山茶,你们这是……打起来了”?
      护士把苏弋拉到一边,温声道:“不要伤害到你了”。接着向因听见苏弋的话正要松手的俩人厉声喊:“你们俩个!都给我关禁闭”!
      洛溪想解释:“不是……我……”
      护士皱眉,“我什么我?我看你不是打得挺开心吗”?
      洛溪瞥了眼被护士挡住大半身体的苏弋,没有再开口了。
      最后,祝山茶被关回二楼自己的房间了,至于洛溪这个神秘人,苏弋没有过多询问。苏弋本想去看望看起来是被打的祝山茶,但要事缠身,苏弋只好先行前往三楼。
      三楼显然比一二楼要高很多,很有可能是因为这里是个资料室。苏弋推开离楼梯口最近的一间房门,里面很整齐,也很干净。
      而且,苏弋从三楼的窗户往外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远处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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