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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撑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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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付淮一睁眼,就收到了班主任发来的信息,告诉他今天到校后,去办公室一趟。
他给祁声做了早餐,然后悠哉地往学校走。
“付淮,到时候如果校长问你问题,要如实回答,不要顾及其他问题,有所隐瞒。”
钟教授领着付淮往校长的办公室走。
“有老师给你撑腰呢。”
付淮哭笑不得地看着钟教授,心想自己都多大了这些事情也要叮嘱一遍。
“谢谢您。”
赵增和他的父母已经在校长的办公室里了,校长看见付淮敲门进来了,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和钟教授坐下说话。
“是这样的付淮同学,我亲自调查了篮球场当时的监控录像。”校长推了推眼睛,看向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在用鼠标在电脑上点了几下,播放出一条监控视频,推在付淮和赵增面前。
正是当天两人起冲突的视频,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声音和画面都很清晰。
“当然,我们也对在场的同学进行了询问,确认了调查的信息没有问题。”
“根据《刑法修正案》第三十五条,侮辱、诽谤侵害英雄烈士的名誉、荣誉,损害社会公共利益,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很巧,我是法学教授,按照正规法律的评判,赵增同学确确实实违反了这项法律。”
校长严厉的目光转向了赵增,赵增被吓得全身一震,瞬间慌乱起来。
“妈……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赵增的母亲也很手足无措,视线转向的自己的丈夫。
“付淮同学,犬子的行为给你和你的父亲带来了影响,我对此表示诚挚的歉意,但这关系到我赵家名誉,劳烦高抬贵手,我愿意对此进行补偿。”
赵增的父亲站起身,将手放在胸前微微低头,以表歉意。
付淮垂下眼眸,轻声对他说:“我不要补偿,去医院的检查费我也会承担的,我只是想替我父亲讨回一个公道。”
“我很抱歉。”赵父将一张银行卡推向付淮,然后瞥了一眼儿子。
赵增很有眼色地站起身,向付淮深深地鞠了一躬。
“同学,我很抱歉,我不该因为一时的冲动而侮辱你的父亲,请原谅我的过错。”
付淮将卡推了回去。
“我可以原谅你,但我无法替我父亲原谅你。”
因为这件事情得到了谅解,受害人不准备报案,所以可以减轻一些惩罚。
经校方领导决定,给予赵增留校察看的处分并记入个人成长档案。
付淮把医药费发给了赵增,也没有要赵父给的银行卡,多次劝说无果,赵父只好拿出了200元人民币。
“这和赵增对你父亲的伤害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你拿着吧,不然我心里难受。”
“我知道赵增的行为无可救药,如果不是你肯原谅他,等待他的只有进监狱和开除学籍。”
“劳烦你代替我们向英雄致敬。”
付淮眸光闪了闪,犹豫了一下,接下了钱。
他接到通知明天返校上学,下午并没有回家,而是打车去了公墓,顺便买了一些纸钱。
——埋葬他父亲和爷爷的地方。
“爸,爷爷,我来看看你们。”
灼灼烈火点燃了思念的痕迹,映照着墓碑上的照片。
“我知道,他这么说你,你不会生气,可我就是气不过。”
“放心吧,已经处理好了,他们也道过歉了。”
“这些是他父亲给的补偿金,我先给你一些,下次来再给你。”
“钱不够托梦给我,在那边要照顾好爷爷。”
火星带着飘飞的纸屑落在付淮面前,被豆大的泪珠砸灭了。
“你在那头要注意身体,那边不会有火灾,也不会天天操心我没钱上学,你和爷爷也能休息休息了。”
走出墓园,他笑着跟祁声打了通电话。
“哥,在干嘛呢?”
“在呼吸。”
祁声的声音有点冷,应该是刚发完火。
“……哥,你生气了?”
“一个合作的,没事。”
付淮无声地勾了勾唇角,看向天边翻滚的乌云。
“你是不是该下班了?这都五点了。”
“我五点半下班。”
“我接你去吗?”
祁声看了看手边的车钥匙。
“你来吧,我今天没开车。”
五点三十五,准点下班的祁老板站在公司门口。
“老板,我送您回去吗?”新来的秘书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不用了,我等人,你先走吧。”
没过多久,视线里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
“哥!”
付准打着伞在雨声里喊他。
“需要打车吗?”
祁声勾了勾唇角:“你来接我,不该你决定怎么回去吗?”
付淮笑着举了举手中的伞。
“这个天气打不到车的。”
“不过我带了雨伞,虽然不如坐车舒服,但总比淋雨回家强上一点。”
说着,将雨伞向右侧移了半边。
“请?”
直到站在雨伞下面,祁声还正在心里讽刺自己。
有车不坐,非要打着伞走路回家。
也是蠢的够可以的。
雨伞刚好容下两个人。
祁声听着付淮抱怨着生活里鸡毛蒜皮的小事。
少年清朗的声音掺杂着大雨落进他的心上。
空荡的公路上,路灯自头顶向下掉落,照亮了雨伞上晶莹的水帘。
耳边忽而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水声。
没等祁声转头去看,付淮就一侧身,挡住了飞奔而来的车溅起的水花。
“嘶……”
水花溅的高,几乎是从他头上浇下来的,浸湿了付准上身的外套和书包,又从边缘滴落在牛仔裤上。
“付淮!”祁声拿下他湿透的书包,想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被这人按住了。
“不用,别冻着你。”
祁声皱了皱眉。
“你不更容易冻着?”
面前的人露出了小虎牙,发梢上的水珠一晃,转瞬间落了下来。
“我身体好。”
祁声一脸无语,翻了个白眼,听他把自己的身体素质夸的天花乱坠。
“哥,你衣服好香啊。”
付淮凑近祁声。
不是职场里的高档香水的气味,是一种很清淡的,很好闻的木质香。
“我怎么没闻到?”
“真的,离得近我才闻的到,是你喷的香水吗?”
祁声把怀里的外套拎了拎,低头继续走路。
“我不喷香水,味道太大了。”
耳边传来一阵轻笑。
“你本身就很好闻,不用……”
身边的人忽然停住了。
祁声跟着脚步一顿,抬头向前方看去。
是熙熙攘攘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