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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不合时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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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烟几乎立刻发现季庭渊脸色不对，不像是刻意撒娇，而是真的在忍受什么痛苦。
他顿时急了，把季庭渊往干净的地面上挪了点，又干脆跪在地上，逮着季庭渊翻来覆去地搜查他身上的伤口，恨不得往眼睛上戴显微镜：
“你被玻璃扎了吗季庭渊？扎哪了？背后？脖子上呢？这里痛不痛……”
他往季庭渊身上摸索一会，没找到哪里有伤，但在他摸到季庭渊耳后时，季庭渊却突兀地紧绷了一瞬，额角青筋凸了凸。
季庭渊伸手，不容置喙地拉开他放在自己颈后的手指：“……我没受伤。”
“可是你呼吸声都粗了！你真的没有忍痛吗？那你刚才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他用另一只手捧季庭渊的脸，试图瞧出这人眸中心虚的神色，却猝然撞进一双幽暗的瞳眸。季庭渊微眯起眼，明明是仰望的姿势，却无端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倨傲姿态。
陶片、泥土和窗玻璃碎屑混杂着落满一地，在遍地狼藉之间，季庭渊忍耐得尤为艰难。
他看着林小烟，不禁对这个迟钝的人生出几分愠怒。
但林小烟似乎并不懂他在想什么，或者是仍处在突遭意外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迎上季庭渊的眼睛后，他愣了一下，不确定地问：“季庭渊，你生我气了吗？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唬你的，我是怕你受伤不告诉我，你原谅我吧。”
“……我没生气。”
季庭渊的气顷刻间消到九霄云外。
他压下不合时宜的躁动，攥住林小烟的手指，状似不经意地捏了下他的食指指肚，就是这几根手指令他煎熬。这似乎上面还残留着刚才与季庭渊接触时沾到的体温，摸起来不像往常一样冰凉。
林小烟也不明白季庭渊在叹什么气，但既然季庭渊说没事，他就放心了：“刚才吓死我了！季庭渊，你下次也是，这种危机时刻就不要冲上来替我挡着了，我受伤了能叫救护车拉手术室，但你呢？医院也治不明白你呀！”
季庭渊：“没有专门为分身治疗的医院吗？”
林小烟：“！”对哦！
虽然和别人说“他唯一的最亲密的人是他的分身”，这种话的话，很有可能被人当成臆想症，但世界上像他一样分化出分身的奇幻实践学前辈并不是没有，只是灵力高强的前辈们往往不想被打扰，活动比较隐蔽，日常生活中很难见到。
而且，季庭渊现在不再是仅他可见的一团空气了，别人也能看见，那就证明季庭渊真的不只是完全存在于他臆想中的假想体，真的是他的分身。
那他这两天去问一下祝老师吧，看看人脉众多的祝老师能不能给他介绍一家季庭渊能用的医院，以备不时之需。
过了一阵，18楼，也就是楼上的楼上那家人敲门了。
他们来跟林小烟解释，说是家里新养了只猫，今天在阳台跑酷，一脚把盆栽踹翻了。
弯弯绕绕解释好一通，他们才提起：“那个，小伙子你没受伤吧？”
问到这句话时，他们眼中满是对赔偿金的抗拒。
他们看这小伙子人还好好地站那，就想着息事宁人：“小伙子，你看你家也养狗，你应该能理解我们养宠家庭吧？猫太调皮捣蛋了，这我们也没办法，下次一定看好，下次一定哈。”
小晕在旁边狂吠，整只狗凶神恶煞：“汪汪汪！”它才不是拆家狗！
林小烟揉了下小晕脑袋，然后说：“哦，然后呢？打110吧。”
邻居：“啊？！不至于吧……”
这家人也是体制内，不想警察打交道，赶紧要劝他冷静，顺便打算道德绑架一下，说什么“大家出来讨生活也不容易”、“都是成年人了别浪费彼此时间”云云。
但他们抬头一瞧，就下意识噤了声。林小烟脸早就冷透了。
林小烟经常夸赞季庭渊无处释放的美貌，但他自己本来就已经很漂亮了，只是他近两年身边都是熟人，他不爱对熟人摆脸色装高冷，大家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太异样的反应。
漂亮得不得了的人冷脸，气场全开，莫名有威慑力，对方气焰就弱了：“这个，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嘛，猫干的……”
结果，他们还没说完，里面就出来一个容貌惊艳、堪比神明的人。
这人身形高大，他们不禁仰头望去，就见季庭渊睥睨他们，语气冷淡：“八百年前，人类就已经知道养猫要封窗。你们是野人？”
完全粗暴的斥责，但对上这两个人，他们连反驳都不敢。
季庭渊报了警，警察很快前来处理。小区内监控排布完善，证据确凿，林小烟咬定他们差点砸到人，为他造成了严重的精神损伤，赔偿往高报，狠刮了他们一笔。钱不是问题，纯粹为了出气。
好在当时楼下没人走动，不然也不止是罚款这么简单。
等警察走后，这事算了结下来，但窗户今晚是漏定了。
也不是不能请师傅来家里重安个窗户，可晚上装修会吵到邻居，林小烟想想也算了，今晚先住酒店凑合一晚得了。
可问题是，刚下榻酒店，洗完澡往床上一躺，祝真萦一个电话打进来：“晚上好哦小林，你明天没什么紧急工作吧？”
“？”林小烟直觉不妙，“你要把紧急工作派到我头上！”
祝真萦讪笑：“哈哈哈，我是相信你的工作素养，才对你委以重任。你把这周的工作推给小俞，我这边给你安排了一趟出差。放心，不累的，不过是时间稍微紧凑点，需要你在两个小时后登机，明天立刻开始工作。”
林小烟吓得往旁一倒，扑了个空。季庭渊在浴室洗澡。
万念俱灰，挂断电话后，林小烟抱着小晕掉眼泪：“通宵出差，祝真萦好恶毒，我要篡位当领导呜呜呜……”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季庭渊从里面打开门，浴袍半遮半掩披在身上，氤氲的水汽倾泻而出。
林小烟“哇”一声扑进他怀里，用他浴袍擦眼泪：“坏领导要我凌晨加班！”
“需要我辞退他吗？”季庭渊问他，又懒得被林小烟质疑，加了句，“假设我是神明。”
林小烟：“……那还是算了吧，他答应这个季度给我加薪诶。”
他搂着季庭渊，逼迫自己冷静了一下，想聊点轻松的话题治愈自己：“季庭渊你胸肌好发达，脸躺上去软软的。你身上还带着香香的水汽，好好闻。”
人要吸猫降压，猫要吸猫薄荷降压，林小烟也吸了几口萦绕在季庭渊周身的沐浴露香气。
或许不仅仅是沐浴露，还有一种汲取仙露琼浆、万物灵气的……神气？总之真的香香的，令人心旷神怡。
林小烟的鼻尖蹭到季庭渊浴巾上，细小的呼气透过一层布料，扑在季庭渊身上，像小猫湿漉漉的呼吸。
季庭渊呼吸一滞，揽在林小烟腰上的手僵住了。
“诶，是刚才水温太高了吗，你怎么脸有点红？别是缺氧了吧。”
在被他察觉到什么之前，季庭渊揪住他后领口，强硬地将林小烟从他身上剥开：“我没事。我去换衣服。”然后转过身，撂下林小烟，径直走进衣帽间。
林小烟：“可我们带的衣服就放在床边啊，你进衣帽间换什么衣服。”
季庭渊行动效率很高，在林小烟开口提醒之前，早已关上衣帽间门。
林小烟怀疑他没听到，跑到门边喊：“你没拿衣服！你等等我给你拿！”
过了几秒，季庭渊似乎“嗯”了一声，语气有些朦胧。
林小烟跑回行李箱旁，对着季庭渊放进来的两套衣服，看了两眼，发现两套都是衬衫搭西裤……季庭渊没带睡衣啊。
他苦恼了一下，心生一计。
等季庭渊穿着其中一套衣服出来，林小烟一把拢住季庭渊的手，眸中莫名闪烁出希冀的亮光：“季庭渊，你发现你没带睡衣了吗？”
勉强恢复正常的季庭渊：“所以？”
林小烟：“那……干脆你陪我出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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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林小烟凄凉的传唤后，他的好同事俞琢声闻讯驱车赶来，接狗回家。
他从外面敲门时，林小烟在给小晕系狗绳：“应该是俞琢声来了，季庭渊帮我开门……不等等！”
季庭渊没在俞琢声面前出现过！
一瞬间，林小烟有点紧张，他拦住季庭渊：“要不你进衣帽间躲躲？”
“凭什么？”季庭渊问，“我见不得你的朋友吗？”
“有点不好解释……”
“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啊……对诶，林小烟一拍脑门：“我忘了，你现在看起来和正常人很像，这样我就不用解释什么‘我身边这个真的不是一件无头悬浮衣服而是一个隐身人啦’，之类的。你去开门吧。”
然后把蠢蠢欲逃的小晕捞回怀里，继续从狗蓬松的毛发间找那一小截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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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完门铃后，俞琢声在门外乖巧等候。
结果等得花都谢了，林小烟还没开门现身。俞琢声耐心逐渐消耗殆尽，好不容易门开了，他叉腰谴责：“大胆！竟敢怠慢你……你……你你你你你谁？！”
他最好的朋友的房间里，冒出了一个陌生人！
季庭渊没有立即回应。他是林小烟的人，要由林小烟来向别人介绍他。
俞琢声也等不及这人说话了，赶紧朝陌生人身后瞧，就看到他的好朋友好同学好同事林小烟正蹲在地上，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还发出了小狗一样的悲惨的呜咽声！
“你对林小烟做了什么！”俞琢声震声道，“我不允许你欺负我的朋友！看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