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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可以吗? ...

  •   回到将军府,陈乐安便来到了卧房,石榴还在睡觉,发了汗,脸颊红得像苹果。她睡得甜香,陈乐安不想吵醒她,便轻撩衣袍,席地坐在床边,支颐小憩起来。

      已经太长时间没休息,竟真的睡了过去,等他歪头惊醒的时候,便看见石榴趴在床上,两手托着下巴,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他,和他对视上,赶紧垂下了眼。陈乐安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还是高于平常,那普通的退热药已经越来越不起作用了,他压下心中的担忧,问:“看什么?”

      石榴抿唇,哈哈干笑了两声:“没有啊,就……看你好看,多看两眼而已。”

      陈晏挑眉,勾唇浅笑:“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看,你今天都还没吃饭,饿了么?想吃点什么?”

      见他已经换了话题,石榴虽然不饿,便顺水推舟的点了个红糖蛋羹,庆幸他没有多问。石榴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正常了,她有种……想吃掉陈乐安的冲动。

      或者说,有一种和想吃了他差不多的冲动,但到底是什么,她还弄不清。

      “好。”陈乐安叫了人来,把禁情粉递给他,让他加在石榴的饭食之中。石榴已经起身坐在梳洗台前梳头发了,透过镜子,她问陈乐安:“那是什么?”

      陈乐安掩唇轻咳两下,道:“我去医馆为你讨的药,据说这个比较管用。”

      “哦,唉……”石榴郁闷起来,放下了梳子,闷闷不乐。

      她最近心情总是这样起伏很大,陈乐安注意到,走了过来蹲下身仰头看她:“怎么了?”

      石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她咽了口唾沫:“陈乐安,你说,我不会是因为和你在一起遭天谴了吧?”

      陈乐安怔愣片刻,握拳放在唇上装咳嗽,但还是没忍住偷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石榴很伤心,觉得陈乐安一点儿都不懂她,他们毕竟是人和妖,万一真的是天谴,硬要逼他们分开怎么办?

      陈乐安止住笑,把她的头发掖到耳后,捧着她脸道:“妖怪和人一样,也是分好坏的,好妖有好报,上天疼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用天谴罚你……要真的有天谴,罚的也该是我才对。”

      “不对,你是好人。”石榴抓住了他的手,不容反驳地说,“当初你没有把我卖给那个屠夫,给我寻了个好去处;后来我跟着你的时候,你还把自己的口粮分给我;我化成人晚上睡觉找你取暖的时候,你没有拒绝,还护着我;在战场上你还救了我一命……所以你是个好人,你也不会遭天谴。”

      “好!我们都不遭天谴。”陈乐安道,“现在吃饭去好么?”

      石榴点头。

      *

      吃完加了禁情粉的蛋羹之后,石榴觉得好多了,天色暗下来,陈乐安换上神策军的绯色袍服,要出门去巡街。

      石榴在旁边默默看着,莫名有点不舍,又觉得自己太肉麻,眼珠转了转,伸头对正扎腰带的陈乐安道:“我能和你一起去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行,”陈乐安拒绝了,“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利索,而且带着你我会分心。”

      “哦……”石榴虽然嘴上答应,心中却不服气,她站在门口,同陈乐安挥手告别之后,佯做打了了个哈欠,然后关上了门。片刻之后,一只白猫从窗缝里钻了出来。

      石榴嗅着陈乐安的味道,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

      天色很快便黑透了,陈乐安清点完今晚巡街的士兵,接着便跃上了屋顶,站在高处向下检视着。

      怪不得跟着萧仕出门的时候被他发现了呢,石榴心想。

      她也找了个矮墙跳了上去,绕后藏在陈乐安百米远处,把爪子藏在胸毛下面,趴着眯起眼来,晚风习习,正好睡觉,觉得陈乐安所说危险都是来吓她的。

      可不过半个时辰,浅眠中的石榴耳朵一抖,瞬间睁开了眼睛,她鼻子耸起,腐烂的味道直冲脑门,抬头去看,见一个黑影从头上掠过。

      动静很大,陈乐安显然也发现了,他拉满弓,“嗖嗖嗖”射出几箭,全部射中,可那个黑影仅仅是踉跄了一下,又快速逃走,看他逃跑的方向,竟是平康坊。

      陈乐安提剑去追,石榴也跑起来跟着他们。

      那黑影身手不错,竟一直逃到平康坊内还没有被抓到,这边比较热闹,人也变多了,石榴不敢用法术,渐渐被落在了后面,不过很快她便听见了里面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还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袭来。

      石榴立刻跳下了房顶,差点被四散溃逃的人群踩到尾巴。

      她反射性地炸起毛来,朝着那人哈气,谁想竟是浑身酒气熏天的萧仕。不过萧仕再醉也早就被吓醒了,见踩到了猫尾巴,来不及安抚,身后又爆发出一声令人心惊的尖叫,他身子悚然一抖,都不敢回头看,伸手一捞把猫给掳走了,挤入人群缩在墙根瑟瑟发抖。

      石榴:“……”

      她挣扎无果,索性放弃,不过透过人群的缝隙,看清了在萧仕背后发生的一切,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倒在地上,而他旁边,则站着一个浑身黑气的男人,这男人衣着已经染上血污,仔细辨认还是可以看出来是一件绣着金边的白袍,与常人打扮不同。他身上插着三支羽箭,手指骨节凸出,黑色的指甲几乎有三寸那么长,两手捧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心脏,正放在嘴边大吃大嚼着。

      下一刻,陈乐安的刀便直取他头颅,这人蹙起眉头,石榴才看见他的眼睛都是血红的,他扔掉手里的心脏,两手抬起挡住陈乐安的刀。陈乐安立刻抬腿飞踹,这人踉跄后退,陈乐安扭转刀柄,刀刃便由竖变横,硬生生在那男人的手心剜下一块肉来。

      男人感觉不到痛似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歪头盯着陈乐安,好似知道这是他的对手,手蜷曲成爪状,径直朝着陈乐安的脸抓过去,陈乐安侧身躲开,抓住男人的胳膊,借力一拉,闪身来到他的身后,挥刀斜砍。

      下一秒,刀光闪过,“咚”地一声,这男人人头落地,骨碌碌滚到这边。

      陈乐安收刀走了过来,他浑身煞气,石榴登时缩起头来,祈祷没被发现。幸好,他只是稍稍停顿一下,便拎起那颗头颅走到了事故中心。

      人群外面,士兵也已经赶到,他们疏散街道,把人都赶出了平康坊,石榴从萧仕怀中跳出来,趁乱赶紧跑了。

      她重跳上楼顶,注视着下面的陈乐安,他把头颅交给了一个士兵,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凶手,石榴这才看见,他左肩衣衫被抓破,应当是她未到的时候,他与那人过招的时候伤到的,已经渗出血来。

      石榴有些担忧,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扫一扫的,她又用爪子擦了擦鼻子,尽管那黑衣人已经被抬走了,可是那股腐烂的味道依旧挥之不去。

      而且这股味道还有些熟悉,石榴想了想,好像是陈乐安每次发现尸体的时候,身上就会带着一股淡淡的这种味道。

      不过幸好,凶手已经被陈乐安杀了,以后的陈乐安,身上就只会有皂香,也不会再受伤。

      士兵们把尸体都抬走了,陈乐安蓦然抬头看过来,石榴缩了缩脖子,但还是被发现,她听见陈乐安说:“下来吧,早就发现你了。”

      石榴乖乖跳了下去,见陈乐安伸手,她又跳进了他怀里。

      平康坊的酒店花楼都已经关门,但是灯还亮着,里面的人都凑在二楼朝外看热闹。关于陈乐安的流言和非议早就变成皇城百姓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流传开来了,方才见他神兵天降一般斩杀恶人,如今又温柔地抱起一只猫,众人登时议论纷纷起来。

      这被称为“妖将军”的人,好似也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骇人。

      不知哪个姑娘,带着哭腔喊:“多谢陈将军斩杀恶人,替我死去的姊妹报仇!”

      接着,便有许多人高低起伏着喊着道谢,石榴在陈乐安怀中探头探脑,与有荣焉,却见陈乐安并不怎么高兴。

      她不太明白,不过现在这样子也不好口吐人言,便趴在他的肩膀上,望着那滩还未干涸的血迹。

      出了平康坊,那股腐臭味道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重了,好似源头就在他们身边一般,石榴四处张望,可周围都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这里已经没有人,石榴便问:“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陈乐安一直在沉思着什么,听见石榴的话回过神来:“没有,怎么了?”

      难道是她鼻子出了问题?石榴又闻了闻,可那股味道,忽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又抬起爪子揉了揉鼻子,把这奇怪压在了心中,没有再说什么。

      将军府内也静悄悄的,一回到卧房,石榴便从陈乐安怀中跳了下去,陈乐安自顾自去点烛灯,回头一看,便瞧见光透过半透明的屏风,勾勒出石榴的曼妙的身体来,他立刻垂下眼的,走到一旁的桌前倒了杯水。

      石榴换好衣衫,很快就出来了,她很着急似的,只披了件曳地中衣,头发也没有扎起,绸缎一样的垂泄下来,还有几根发丝黏在脸侧。她把喝水的陈乐安拽到灯光底下,伸手就脱他的衣服,陈乐安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你受伤了,”石榴指着他的肩膀,又摊开手掌,里面放着陈乐安常备的外伤药,“我给你上药。”

      陈乐安松了手,自己脱了上衣,石榴便低头给他上药。她总觉得陈乐安紧张兮兮的,搞得她也紧张兮兮的,她轻轻掸着药瓶,把药均匀的洒在他的伤口上。抓痕面积很大,从陈乐安的肩胛骨一直蔓延到肩头,不过并不深,颜色也是正常的鲜红色,说明没有毒。

      石榴略略松了口气,陈乐安的一句话让她又紧张起来。

      他问的是:“你为什么自己偷跑出去,还和萧仕在一起?”

      果然被看到了。

      石榴一边拿过绷带给陈乐安包扎,一边心虚道:“我、我就是想多和你待在一起,我和萧仕是碰巧撞到的,他都不知道那是我,我发誓!”

      陈乐安伸手一拽,石榴便倒在他的怀里,她盯着陈乐安的脸出神,却没想陈乐安竟然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石榴懊恼地捂着头,噘嘴不爽地看着他。

      “你还瞪我,”陈乐安有些气,“今天你是不是都差点被人踩到尾巴了,是不是差点就被萧仕掳走了,万一你丢了,我去哪儿找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石榴凶巴巴,“我丢了当然会自己回来啊!”

      听到她这话,陈乐安忽然生出一股巨大的不安感,这种不安感从见到方才那个男人杀人就开始了,那掏心的凶手前几天作案都悄无声息的,今天怎么会选在闹市,大摇大摆地杀人呢?可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又为什么搞这一出?难道他要金盆洗手,找个替罪羊吗?

      不会这么简单,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陈乐安甚至有种直觉,自己在平康坊斩杀那疯子都是被有意安排好的,而眼前确是一片迷雾,完全辨不清其中关窍。

      他沉默下来,沉默到石榴都开始不安了,伸手戳他的脸颊。

      陈乐安握住她的手,心事重重地摩挲着她的手指,忽然放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石榴吃痛,想抽回去,可陈乐安却死死抓着,闷声低语:“我不会弄丢你的。”

      他的声音虽然低,却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执拗,不知为什么,石榴特别受用,她心砰砰直跳,没有再尝试抽回手,而是回敬似的,抬头在他喉结上咬了一下,这很好地满足了她她的“食欲”。见陈乐安没反应,石榴更来劲了,她没被抓住的那只手便攀上陈乐安的脖子,小心翼翼地不碰到他的伤口,然后又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接着是他的嘴巴,先是咬,接着是小鸡啄米一样,亲了一下,又一下,一边亲一边看陈乐安的反应。

      陈乐安原本没这心思,却被她撩起火来,他知道石榴处在发情期,本不想趁人之危,可她眼里憋着坏笑的模样可不像是意识混沌的样子……于是他隔着薄薄的布料掐住石榴的腰窝,石榴亲她一下,他的手便上移一分,像是恐吓一样。

      石榴脸慢慢红起来,觉得陈乐安很坏,低头在他没受伤的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直到舔到甜腥的血,她才松开了嘴巴,抬头挑衅地看着一声不吭的陈乐安。两人四目相对,慢慢慢慢的,气氛怪异起来,石榴有些怂了,率先移开眼,起身想要离开,但下一刻便双脚腾空,是陈乐安把她抱起来,温柔地放到了床上。

      他俯下身来,的声音喷在她的耳边,低哑蛊惑:“可以吗?”

      石榴已经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的手指下意识蜷曲起来,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吗?”陈乐安一手拽着她的腰带,调笑道。

      “别、别瞧不起人……唔。”

      陈乐安没有给她机会说这句十分破坏氛围的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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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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