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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进入院厅后,下人看见他们也都装作没看到,当然文一也是隐藏成下人混…大大方方进来的。这里的人都是他带过来的,忠诚于五皇子也忠诚于他,当初是害怕有人再次磋磨他才送来的,如今这样意味全然变了,竟用成了监视他的。

      五皇子近来的消息他都知道,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从来没有出去过。不止近来,他的行踪轨迹文质全都掌握,据内侍来报,他日日都与五皇子在一起,五皇子也未曾出宫,也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那他的消息白头是怎么和他说的?如小花一般吗?

      文一文二进入内卧,门上着锁,他们从窗子进入。屋里没有点灯,一片黑暗,床上也没有踪影,文一文二转了一圈后,在床后面的角落里看到了蜷缩着的身影。

      “小五”

      那身影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应声。

      “小五,哥哥看看好不好?”

      五皇子文华毕竟也只是一个十五岁未经人事的少年,闻得此言全身都抖如颤栗,泣不成声,却依旧没有抬头。

      文二走过去坐在他面前,尝试着慢慢抬起他的头,看到消瘦的脸颊和满脸的泪痕,无奈叹气,“这是哭了多少天了,脸都快哭坏了,来擦擦,我们去洗洗脸,在擦擦药膏好不好?”

      在文二触碰到文华的那一刻,少年人往后缩了缩,却缩无可缩,只得被抬起了脸。看着一脸无奈担心他的哥哥,文华哭的更猛烈了,“哥,哥…。”他猛地上前抱住文二,哭得一抽一抽的。

      文一文二对视一眼,文二的意思是,你有个弟弟你已经哄一年了,你来哄这个。文一当然无视,现在换人不奇怪吗?

      小时候刚见面的时候文质还是哄过文华的,不过这都多少年了,后来的文华一直很听话,很温顺,渐渐的就不需要文质哄了,文质这项技能已经荒废太久了,对于这一场面,他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他只能一下一下地拍着文华的后背,一遍一遍说着”没事了”,才终于把小少年给捋顺,睁着一双哭红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文质。

      “哥哥…”

      “先别说话,洗脸吃饭去。”

      文华乖乖的在文一文二的陪同下洗漱完并吃完饭,期间他一直看着文质,好似一眨眼人就会失踪。

      文二好笑,“一直看着我干嘛啊?就几天不见这么想哥哥。”

      “嗯,想。哥哥不会走就好。”

      走?“小五不想让哥哥去北边关吗?”

      文华呆愣的看着文质,思索着开口:“不想”。

      “小五有什么话想和哥哥说吗?”

      “…没有。”

      “那小五为什么不想让哥哥去北边关?”

      “就是…不想,去了很危险,会死的。”

      “小五怕失去哥哥吗?”

      “怕。”

      在这条必死的道路上,文质都忘了在后方等着他的人,他走了之后,小五怎么办呢,或许也该为他争一番退路。

      “小五怎么知道科举舞弊的呢?”

      “啊,哥哥,那个…我就是知道。”

      “我们小五也有小秘密了,那哥哥不问了。小五知道吗,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去北边关的。”

      “哥…”文华急切的想要阻止他,文质打断了他将要说的话。

      “小五知道是为什么吗?打仗嘛都是有危险的,既然决定要去了那就生死不论。哥哥的祖父世代镇守北边关,九月份北边关差点失守,三个月以来,我霍家军一直在拼死抵抗,朝中昏庸,后援不足,北边关死伤无数,我去不仅可以带去后援,缓解北边关的战情,振奋士气,也是告诉北边关的战士们,朝廷没有放弃他们。
      若北边关真的失守,守护国门的第一道防线被破了,敌军长驱直入,带来的后果是我们所不能承担的。而且不管北边关是否真的失守,我祖父一脉必将受到朝中攻讦,国民唾骂,辩无可辩,既不愿看到此种结果,干脆一起作战,死就死了,朝中有我祖父的门生,自会为我祖父争辩,我在这里用途不大。若我活着回来,到时班师回朝,自是最有力的证据证明北边关将领的忠勇,若我死了,举国哀丧,霍家军不管再勇猛,我祖父不管再手握军政大权,那又怎样,争夺皇位的孩子没有了,齐韵文重武轻,武之一道本就青黄不接,这是谁都知道的,他们也不可能放弃祖父,他们或许不会看重储君的人选,但他们一定会看重国家的安危,父皇也不是个空壳子。我死后,他们不敢派自己人去争夺军权,而是会谄媚于祖父,北边关之重要,人人都知,霍家军之勇猛忠诚,人尽皆知。

      况且我本不意于皇位,只是不争就要死,我不想死在明争暗斗中,皇宫于我是束缚,我的新天地从不在权利。

      雄鹰飞于天空,我本就不属于朝堂。”

      “哥哥,我不想。”

      “小五,很抱歉不能再继续陪着你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想要陪着你养着你长大,让你什么都不知道。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你从小经历的那些让你对世界产生了巨大的不信任,无忧无虑从不是皇宫里的人可以奢求的,我很高兴可以陪伴你十年,让你这十年里可以依附于我,可以安心舒适,但以后的日子,哥哥希望你自己长大,哥哥要去追寻自己的道路。”

      少年渐渐又抽泣了起来,文二在一旁又是一番手忙脚乱,文一静静立在门扉旁,听着旁边的手忙脚乱,他说不出什么,他走之后小五的境遇可想而知,豺狼虎豹的后宫中,谁能容得下他,他就像只披着羊皮的狼,在成功取得小羊信任后脱下羊皮,自己不愿意回狼群,却留真正的小羊混在狼群中,披着狼皮颤颤巍巍过日子。

      总算是把少年人哄好了,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那段好像离奇的经历。

      “那天…我本来想去找哥哥的,…哥哥…不在东宫,然后我就碰见了他,是他和我说的哥哥会在北边关出事,他说的很准确,虚落毒,十二月三十一日,他说错了,对不对哥哥,他是错的。”

      文一文二对视一眼,他说的都是真的。

      “是错的,然后呢?”

      “我看不到他人,他好像不是个人,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声音很阴森,我当时就跑了,可是他一直追着我,一直和我说话,他还说了他已经找过二哥了,但二哥拒绝了他的提议,他有让人忘记的能力,二哥已经不记得关于他的任何事。他和我说,如果我不愿意相信他,他会让我忘记这一切,他会让我亲眼看着哥哥死亡的那一天的到来。哥哥,我怕你死。

      他一直一直和我说,让我相信他,还和我说了科举舞弊的事,让我拆穿此事,既可以验证他是否说了谎,也可以把哥哥留在皇城,不去北边关。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错,我们小五没错,你揭露了科举舞弊,你没错。哥哥没有能力让你忘记一切,哥哥想让你记住不管最后如何,哥哥是自愿的,后来一切的一切哥哥都很喜欢。”

      文一看向文二,关于未来文二什么都不知道,他所了解的一切都是三人的描述,甚至是他们要他做到的是死亡,对于一个二十一岁的少年来说,实在是太狠了,可是他却说他很喜欢,未知的一切都会造成人的恐慌,外表的云淡风轻是练出来的,内心所承受的压力他从来没说过。他好像以旁观者的角度认识了自己。

      “哥哥,它到底是谁啊?它说的真的不会发生吗?”

      “乖乖,哥哥不知道它是谁,哥哥很高兴你把一切都说给了我,未来本就是未知的,会不会发生全靠哥哥的努力,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玩意儿他说的话能信吗,不让我死对它有什么好处,我和它本就不是一类,是不是啊小五,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要相信它,相信哥哥好吗?”

      “嗯。”对于被自己养大的小孩,什么话术能拿下他简直对文质来说易如反掌。

      “睡觉好吗?”

      “哥哥陪我睡。”

      “好啊。”

      文二看了文一一眼,似乎在说我就留这了,你自己怎么办你自己看,文一示意,退出了文华宫殿,回到了东宫。

      他还有一个弟弟要陪呢。

      文质回来后闻溪和写情正在享用美食,文质大概的和他俩说明了情况后就回屋了,不一会,闻溪也吃完回来了。

      “吃好了?”

      “饱饱的。”

      “要消消食再睡觉吗?”

      “要。”

      两人走在灯火通明的回廊里,谁都没有主动说话,闻溪一跳一跳地踩着文质的影子玩。

      “哥,他以后怎么办啊?”

      文质摸了摸闻溪的头,说:“我会为他铺好后路,不管是他要出宫立府,封王受蕃,还是想要争一争这皇位,我的人都为他所用。我会和老师说让老师教导他,护着他。不管他以后想要怎么生活,此时开始学习,开始独立,开始计量都不晚。”

      “我以后是你的哥哥,是我背弃了他,我永远欠他的。”

      “不,哥,如果你以后想走了,我也会放你走的,相比于陪着我,我更希望的是你完成你的理想,实现你的抱负,我不想让自己成为你选择路上的绊脚石。我想他也是这么想的。”

      “哈哈,我们小溪真好,不过要让小溪失望了,哥哥以后只能永远陪着你了,你赶都赶不走的。”

      ·

      这几日闻溪过的风平浪静的,本来他就是起一个陪伴作用,现如今白头的手段踪迹已经显现,他更是连担忧都不担忧了。

      对于调查科举舞弊一事,也有了不小的进展,当然消息不可能是文正带来的,太子十年,也不是白干的,他的人脉与手下也是遍布南北,锦衣卫有他的人,但凡一有任何消息他都知道。

      思路写法对比,审问,被告几人的行程安排,社会征信,原告几人的共同特征,行程路线,知府,学政,同期这些都人要查,还有他们所牵连的背后的势力。科举是文之脉络,是万千学子金榜题名的渴望,科举制自实行一千多年以来,又有多少肮脏被隐藏在历史的洪流中。文正做这件事文质放心,他也就不插手,他想做的是去查实在历代科考中是否有舞弊现象,若舞弊一事已成风气,朝堂上尽是些腐虫烂蝇之辈,社稷之危啊。

      其实这次事件结果孰是孰非已经出来了,证明属实,但若想把其背后所牵连的盘根错节的势力都给挖出来,那必然是要使一番大力。

      文质在查以往的科考,若是一旦查出些什么,对于文正也是一份助力。

      这几日文华一直黏着文质,文质也有意教导文华一些朝堂事故,纵横人心,典史纪要以及行为处事。朝堂事件纷繁复杂,不管他以后是选择离开还是争夺,这些事情他都要知道。文华学的很快,他本身从小就经历过这些,对一些事一些人的看法比文质还要透彻,做法也比文质要狠戾,但是他总是不自觉的就把人往坏处想,文质一直在试图矫正他正确的世界观,虽然这样也很好,可以保护自己,可这样活着太累了。

      文华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样,也一直在有意地避开这点,可是除非有人像哥哥一样真的走进他心里,让他毫无防备,否则他真的做不到相信人心本善,相信人生大义,无利之图,相信有人拼尽全力,只想让你好。

      他会尝试接受这些,但他不会因此改变自己。

      文一文二是换着班在教文华,文一毕竟多经历了一些,有些事情看得更加透彻做的更加从容,改变思路,不一味的只传授自己的思想,做一个翻版的自己有什么意义。

      还有一个原因是写情的抗议,凭什么文一什么都不干,凭什么闻溪有人陪着,自己要苦逼的一个人,她不服,所以她抗议了,没想到竟成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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