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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2块6就买一苹果？！你是败家子儿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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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之前，陆杨开始搬弄自己的桌椅。
“这是要往哪搬？”梁恬问。
“去个晴朗看不见的地方！今天笑我一整天了！”
原来班主任让陆杨把座位移到最后一排，晴朗吃完饭回到教室，看到陆杨正在搬桌椅。
“哪儿去啊？”
“最后一排，过来搭把手。”
梁恬和晴朗一起帮陆杨抬着桌椅和书，往最后一排挪。
“这下你清净了。”陆杨对晴朗说。
“那可不。”晴朗也不示弱。
“我人虽然走了，衣服还得缝啊。”
“我知道了，知道了。”
晴朗一晚上做题心不在焉，脚不由自主地往前面的凳子上搭，一踩一个空，不习惯。随便翻翻书，看着窗外开始下雪了，昏黄的路灯下，雪一片片落下来，晴朗看得入了迷。
一晚上，陆杨一道题也没做，眼睛总想朝前看，看晴朗的后脑勺。以前没在这个角度看过晴朗，还挺奇怪。
他看到晴朗，一晚上摇头晃脑地翻书，时不时扭头向后看一眼，此时陆杨就会赶快低下头，假装自己也在背书，他心里嘲笑自己的举动。
高三晚自习难得的平静，被这场大雪打破，坐在窗边的同学，索性打开窗户，任雪花飘落进来，走廊上也挤满了人，大家都在观赏这场大雪。
晴朗喜欢这场景。
很小很小的时候，晴朗参加学校的舞蹈表演。为了庆祝农历新年，学校总会在跨年之际准备一场晚会，为了不占用学习时间，舞蹈队经常在周末排练节目。记得有一个周末，晴朗他们一大早就开始在学校里排练，也是这样的冬天，正在排练的时候，窗外飘起了雪花。起初，雪不是很大，零零星星地飘落。后来，雪越下越大，一团团、一簇簇，眼看着地面、屋顶被一点点铺成白色，越铺越厚，看得人心里痒痒的。晴朗想赶快到屋外的世界里去，和雪花融化在一起。那场景，和今天多像。
“真想回到小时候。”晴朗给夏天发信息。
“走啊，放学了，今天载我一程。”陆杨在晴朗身后，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
“哦。”
二人无言，来到车棚取车。
“这么大的雪，怎么骑？”
“我带你。”陆杨示意晴朗上车。
这么大的雪，果然很难骑，陆杨小心翼翼，生怕自行车漂移。
“我说你能不能别抠，自己买一辆车不行吗？”晴朗贫嘴，为了缓解尴尬。
“别说话，小心雪灌嘴里！”陆杨无奈地笑笑，心想，我怎么可能连自行车都没有。
有惊无险，车子载着两人，摇摇晃晃到家。
路灯下，陆杨归还自行车，“明天估计要结冰，你还是别骑车了。”
“我技术很好的。”晴朗嘴硬。
“是是是，就是链子掉了不会装。”
路灯下，飘扬的雪花，映着晴朗红色的围巾、白色的羽绒服、咖啡色的帽子，陆杨的眼睛无法再看向别处。
晴朗看着路灯下飘落的雪花，陆杨看着晴朗。
风裹着雪花纷纷扬扬从二人眼前掠过，时间在此刻宛如静止。
“走吧，路滑，送你到家门口。”陆杨拉着晴朗的围巾，晴朗推着自行车，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
谁也没有注意到，躲在小区树后面的夏天。
结束了集训匆匆赶回来的夏天。
本来想给晴朗一个惊喜的夏天。
他默默地站在雪地里很久很久，久到变成了一个雪人。
大雪扑扑簌簌，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晴朗把给陆杨补好的衣服还给他，顺带给了一个苹果。
“给你一个苹果，赔罪。”
“这么讲究。”
“这不今天平安夜吗，这可是集齐了26个不同姓氏的同学给我的一角硬币换来的苹果，珍贵吧。”
“2块6就买一苹果啊？！你是不是败家子儿啊？”
“不要还我！”
“不还不还就不还！”
晚自习回家，晴朗看到自己家楼下立了一个雪人。
晴朗给夏天打电话，他没接。
“回来了竟然不告诉我，这雪人怎么没表情。”晴朗捡了一些小石子，给雪人做了一个萌萌的笑。
晴朗来到二楼，敲响夏天家的门。
“亲妈，夏天，开门。”
没动静。
晴朗回家拿上备用钥匙，打开夏天家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此时的夏天，正裹着被子昏昏入睡。
晴朗推推他，没反应，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和几片白加黑。
晴朗拿手试探了一下夏天的额头，“这么烫！”
晴朗赶快打电话给老爸，和老爸一起把夏天送到了医院。
一到医院，医生就马上安排了打针。
夏天的妈妈听说儿子生病了，火急火燎地赶来。
“老晴，晴朗，幸亏你们发现了，要是烧成肺炎就麻烦了。这孩子，早上我走的时候他说没事，有点感冒，我就给他拿了点药，让他在家休息的，怎么烧起来了也不告诉我！”
“亲妈，夏天怎么生病了啊？”
“他昨晚回来就有点不舒服，天那么冷，雪又大，回来的时候淋得跟个雪人似的，可能是冻坏了。”
晴朗的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她脑子里全是夏天冻成雪人的画面。
“妈，你怎么来了？”夏天醒了，“晴朗也在，我在医院？”
“你这孩子，生病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烧成那样，要是晴朗没去看看，你都要烧昏过去了！”
晴朗一个劲儿地抽鼻子、掉眼泪，也说不出话来。
“傻子别哭了，不就发个烧嘛。”
晴朗呜呜呜个不停，晴朗爸说：“我回去给你们做点吃的送来，晴朗，你陪陪夏天。”
“算了老晴，今天晚了，明早再说吧。”
“爸，我在这陪夏天一会儿，看他打完针。”
夏天妈摸了摸晴朗的头。
“好。”
晴朗爸和夏天妈一起走了，只留下夏天和晴朗。
晴朗帮夏天倒了点水，又看看点滴的流速，坐在夏天旁边，鼻涕纸擦了一堆。
“是我发烧啊，怎么你流那么多鼻涕。”
“你是不是堆雪人的时候冻着了啊，呜呜呜呜。”
“你看到了啊，我怕明天雪停了，赶紧堆一个。”
“那你怎么不给雪人画张脸啊，呜呜呜呜。”
“没来得及，冷死了。”
晴朗喂夏天喝了点水，“你睡会吧，我看着点滴。”
“你给我唱首歌。”
“什么歌？”
“虫儿飞。”
这是他们小时候经常听着睡去的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夏天在晴朗的歌声中沉沉睡去，这大概是一周以来，夏天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平安夜的这天晚上，晴朗陪着夏天打针，而陆杨怀揣着晴朗送的苹果，在被窝里不时拿出来瞧瞧。夜半12点，陆杨家隔壁的教堂突然响起了歌声，陆杨起身听的时候不负众望地崴了胳膊，他骂骂咧咧地咬了一口晴朗给的苹果。
“都是因为你的苹果，我的胳膊也崴了，你是不是给我下诅咒了。”陆杨给晴朗发短信。
晴朗一直没有回复，直到夏天沉沉睡去，她才看到手机。
“不吃明天带来还给我，我吃给你看。”
“我已经吃了！”
“那你一定会做个好梦的，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