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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碳酸危机与蝴蝶标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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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在化学实验室调配碳酸氢钠溶液时，陆昭野正用镊子夹着蝴蝶翅膀拼贴「赎罪券」。
「上次划伤你的黑犬，」他把浸过荧光剂的蓝闪蝶粘在烧杯外壁，「用这个能兑换十分钟拥抱。」玻璃器皿在夕阳下折射出诡谲光斑，像囚禁着无数个微型宇宙。
试管突然炸裂。
江临看着指尖渗出的血珠坠向桌面，在陆昭野的化学作业本上洇出暗红漩涡。那道昨天还空着的有机合成题，此刻被他的血填满了反应式箭头。
「故意的？」陆昭野抓过他的手含住伤口，舌尖卷走铁锈味，「这道题我算了一晚上。」他喉结滚动着吞咽，校服领口滑出银链，吊坠是把迷你瑞士军刀，「现在你得赔我新的解题思路。」
江临抽回手的瞬间撞翻试剂架。
浓盐酸与硝酸钾溶液交融的刹那，陆昭野扯着他扑向安全柜。爆炸声被防火门隔绝成闷响，江临在剧烈喘息中发觉，对方竟用身体将他与腐蚀性气体隔成两个世界。
「死亡进度条涨了3%，」陆昭野抹去他睫毛上的试剂结晶，「按约定你要给我三倍补偿。」他掏出皱巴巴的《心跳公约》，第二十七条用红笔圈着：禁止私自进行危险实验。
暮色浸透危化品仓库时，江临被抵在消防栓箱上清点「赔款」。陆昭野的体温透过两层校服面料烙着他，指尖在他掌心画着斐波那契螺旋：「爆炸当量相当于十七颗柠檬糖同时融化——你猜我为什么知道？」
巡逻老师的手电光束扫过门缝的瞬间，陆昭野咬破舌尖。
「张嘴。」他捏着江临的下颌渡过去半口血，铁腥味在齿间炸开，「现在我们是共犯。」
江临在医务室梦见黑犬化蝶。
那些闪着磷光的翅膀割破他视网膜，直到陆昭野掀开他眼皮滴眼药水：「校医说化学灼伤要冰敷。」少年把雪糕贴在他发烫的眼睑上，融化的奶油顺着泪痣滑进鬓角，「香草味能中和盐酸，这是体育生专属常识。」
深夜的操场看台藏着过期灭火器。
陆昭野拉开保险栓，对着星空按下压把：「像不像在给月亮打胰岛素？」干粉喷涌成银河，他忽然转身将江临罩进防护罩，「你瞳孔里的黑犬在缩小，现在只有吉娃娃尺寸了。」
江临摸到防护服内侧的刻字。
借着手电筒幽光，他看见自己名字的缩写与化学元素周期表交错——JL（江临）后面跟着Au（金），79号原子沉默地发着光。
「黄金性质稳定，」陆昭野隔着防护面罩碰他额头，「就像你每次吞药前，都会下意识摸第三颗纽扣。」他突然掀开外套，心口处的皮肤贴着江临丢失的纽扣，「我偷换了概念，现在它是我的紧急制动阀。」
晨雾漫过操场时，江临在陆昭野的化学卷子上解题。
他写下四氯化硅水解方程式，却在产物旁画了只流泪的狗。陆昭野夺过笔在眼泪上打了个叉，改成向上飞溅的碳酸气泡：「看，黑犬在喝汽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