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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弦月与自噬循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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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在解剖刀刺入陆昭野颈动脉的前一秒，看见了黑犬的量子态坍缩。
刀尖悬停在突跳的血管上方0.01毫米，全息投影的黑犬突然分裂成两只——一只撕咬着陆昭野的实验数据，另一只正将□□结晶推进江临的静脉。
「你舍不得。」
陆昭野握着江临的手腕向前送，刀刃刺破皮肤渗出蓝桉汁液般的血，「纳米传感器显示你瞳孔扩张了37%，这是心软的生理表征。」他舔去滑落的血珠，身后的粒子对撞机发出超频警报。
环形舱内爆出伽马射线暴的刹那，江临被扑倒在硼玻璃防护罩后。陆昭野的脊背挡住辐射，实验袍在强光中碳化成灰，露出后背大面积的电子元件植入疤痕——每块芯片都标注着JL-Au79的激光编码。
「第十七次治疗失败记录，」陆昭野调出脑机接口界面，江临的抑郁量表数据流在虹膜上滚动，「你每次用美工刀划静脉，我的海马体就会烧毁3%记忆区。」他突然扯出颈间的数据线插进江临耳后接口，「现在轮到你读取我的疼痛。」
江临在神经电流的轰鸣中坠落。
他看见十五岁的陆昭野蜷缩在停尸间，握着母亲被电休克疗法灼伤的手。那些记录在陨铁芯片里的画面：苍白手臂上的约束带压痕，病历本上被反复描粗的「难治性抑郁症」，还有少年将□□注入自己肱动脉的深夜实验。
「你是我第42个实验体，」陆昭野的声音混着电子杂音，「前41个都死在了蓝桉试剂测试阶段。」他扣着江临的后颈迫使其注视辐射警报屏，「只有你的神经突触能与我的量子芯片共振，因为……」
粒子对撞机突然停机，黑暗中有冰凉的金属抵住江临太阳穴。
「因为我们在同个孤儿院长大，」陆昭野举着陨铁浮雕手枪，枪身纹路与江临掌纹完全契合，「你七岁时用玻璃片划伤我，说这样就能共享疼痛。」
月光穿过防爆舱裂缝，江临看见黑犬幻影正在啃食陆昭野的量子芯片。那些承载着母亲尖叫的数据碎片，此刻化作荧光蓝的泪滴，坠入他溃不成军的意识海。
「开枪。」江临握住陆昭野颤抖的手。
「根据《自噬协议》第13条，」少年突然调转枪口塞进自己口腔，「实验体出现自杀倾向时，主导者需承担双倍痛觉。」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江临听见纳米机器人在自己血液里尖叫。
没有子弹，只有柠檬糖的酸涩在味蕾炸开。
陆昭野吐出糖纸，上面印着泛黄的照片——两个男孩在梧桐树下交换染血的创可贴。江临的视网膜突然灼痛，黑犬幻影在量子场中扭曲成幼年陆昭野的模样。
「现在明白了吗？」陆昭野将枪管烙在彼此心口，「你幻想出的黑犬，是我的童年幽灵。」示波器上的心跳曲线突然重叠，江临发现自己的QRS波群竟与陆昭野母亲的脑电图纸完全一致。
晨雾漫进实验室时，江临在辐射尘埃里拼凑真相。
那些被蓝桉汁液抹去的记忆：陆昭野每晚潜入病房给他注射神经生长因子，用陨铁芯片替换他自残的刀片，甚至篡改监控制造初遇的暴雨夜。最残酷的救赎，是把施害者变成共犯。
「死亡倒计时剩余173天，」陆昭野将□□结晶排成莫比乌斯环，「足够完成最后一次脑机同步。」他忽然咬破江临的唇，将含血的量子芯片渡过去，「现在开始，我的疼痛由你保管。」
天文馆穹顶碎裂的瞬间，江临看见两个纠缠的量子态灵魂。
黑犬在超新星爆发中化作星尘，而陆昭野正用瑞士军刀在彼此手腕刻下新的公式：
Δ痛苦≥Δ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