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灵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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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比将近，赶往十六层的，不仅仅有各路修士，还有第一层那些有权有势前来凑热闹的凡人们，一时之间，空中通道被各色仙舟堵满，水泄不通，景色甚为壮观。
君竹和孟之江所乘的仙舟也停滞不动，暂时停靠在第十三层，君竹天生性子静，这种情况下也能够打坐冥想，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身边还带了师弟。
仙舟上和孟之江年龄相近的少年修士都耐不住性子，做不到白白枯等，再加之来上层也算是稀奇事一件，于是都纷纷下船去找地方游玩了，而孟之江只是一脸沉静地在他身边随他一起打坐。
据君竹所探听到的消息，过去太一宗门规严苛，只有修为高才能有好待遇，门中弟子多数时间都在苦修，努力提升修为，都渴望早日做踏入高层的那一人。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孟之江横空出世，年纪轻轻就超越了他的师长，成为踏入十六层的第一人，而后他在十六层得到的宝物灵材又帮助宗门大半弟子升上了十六层，让宗门天下第一宗的名声实至名归。
纵然天资超绝，也必然是要花费许多努力才做到如此，想来，没出事之前的孟之江也未曾有过多少玩乐的时光。
君竹思考须臾，还是停止冥想，对孟之江说道：“之江，陪师兄下去逛逛可好？”
*
因着通道堵塞，十三层很是热闹，修士人来人往，有些修士也趁机支起摊子卖自己炼制的、或是秘境历练所得的法宝器物，看着倒像凡间的什么节日的庆典。
君竹和孟之江走在一块，侧头看孟之江，心中不免慨叹这年纪的少年身量长得极快。
之前修为尽废被寻回宗门的孟之江比君竹还矮上些许，这几个月来，他重塑了灵脉，日日随君竹练习宗门招式，又喝着君竹为他熬来强身健体的药，长高不少，看上去和君竹相差无几，君竹甚至不确定，如今师弟是不是比他还要高出些。
难怪曾经有一段时间，师父看着他会感慨小孩总是长得快，原来是这般心境。
君竹偶尔停在那些摊前，找些能用得上的物件，他并不需要，是担心如今修为还未提上来的孟之江，特地为他买些应急用得上的灵符、丹药。
卖东西的修士见君竹看着温和好说话，又一副不懂行市的模样，清清嗓子，“您这眼光可真好，这符可是太一宗的弟子替我画的，威力顶顶好，千金难求，如果不是实在缺灵石，我也不会拿出来买，所以——”
他用手指比出数字，嘿嘿笑道，“这个价。”
一百灵石。
……五张就是五百灵石了。实在超出君竹的预算，不过他用灵力探过，这确实好东西，不是什么假货。于是问道：“能否再便宜些许？”
“这可不成，不成，我这个价已经是最低了，再低，被其他道友知道是要骂我压低市价追杀我的，不是我不答应，实在是……”
这确实不是能够勉强的事情。君竹蹙眉。
不过师弟不能没有灵符。
“那么……”他拿出储物袋。
那修士知道君竹要妥协了，喜笑颜开地等着。
“二百灵石五张。”
身后一直没说话的孟之江开口。
两人都回头看他。
一开口就砍掉了一半多的价格，卖东西的修士立刻拉下脸，“小道友，你这样可就不对了，这和直接抢了我东西有什么区别？”
小鬼就是小鬼，乳臭未干，没他师兄懂事识大体。
“抢？”孟之江嗤笑，拿起其中一张灵符，嘲弄地翻看，“拿这种滥竽充数的东西来诓骗我师兄，就不算抢灵石了？”
“你还真好意思。”
符确实是太一宗弟子所画不错，看样子效力也是足够的，然而这只是障眼法，是太一宗内部符修为了偷懒研究出来的简易画法，能够以假乱真，不懂门道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这种低级的东西，孟之江在无上宗风头正盛时看都不带看的，敢送到他面前，都算是一种挑衅。
他将一点灵力输在破绽处，果然，发出和刚才君竹试探时不一样的光，更为暗淡。
这下很容易就看出来是次品了。
“你……！”被当众拆穿，修士恼羞成怒，下意识动用灵力要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孟之江抬眼看向修士，双瞳如深渊般沉郁，对视不过须臾，一时间耳边万鬼哀嚎，寒意爬满脊髓，修士惊骇，不自觉后退半步。
这小鬼明明修为比他低很多……怎么会如此？！
他惊疑不定。
一旁的君竹挪了半步，护在孟之江身前，及时挥手化解修士的攻击，并没有发觉孟之江对修士隐秘的恐吓。
他将孟之江手里的符递还给修士，“店家，我师弟所言非虚，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又何必恃强凌弱，欺负我师弟？”
修士被孟之江那一眼吓得腿还在发软，听了君竹这话有苦说不出。
恃强凌弱，到底谁强谁弱？
他算是懂了，那个少年只是在隐藏修为，实则真正的修为高到他看不透。
虽然少年那师兄的修为他也看不透，但……他非常清楚，对方绝不会贸然出手伤人，因为对方的灵气相当纯善洁净，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圣洁。
这样善良的人，居然有个煞星一般的师弟！
孟之江又看他一眼，说：“你也看到了，我师兄很强，别想欺负他，所以——”
“二百灵石，卖不卖？”
修士回神，忙不迭点头：“卖、卖、卖，一、一百灵石就行了。”
如果不是他真的也花了大价钱，他恨不得现在直接送出去，因为实在不知道对面那个煞星会不会事后报复他。
君竹轻轻摇头，“店家不必如此，此事虽然你有错，但我也不会强求索要。”
“不不不不，”煞星还在盯着他，似笑非笑 ，阴风阵阵，修士是真的急得冷汗冒出来，“小道友刚才说得对，这只不过是次品罢了，根本不值那么多灵石，那样的价格卖给二位我良心难安啊。”
“这几张符是真的只值一百灵石。”
……
交易过后，君竹将灵符收入孟之江的储物袋。
君竹笑道：“还好有之江你在。”
孟之江：“师兄你就是脾气太好，被人诓骗也不动怒。”
不过，君竹温柔，他凶恶，这样他们就算是两个天生一对。
“你怎知我没生气？他出手要伤你时我就生气了。”君竹好笑地说道。
似乎师弟把他想得太好了。
谁知孟之江突然别开脸，不让君竹看见他脸上的神情。
君竹不明白他怎么了，“师弟？”
“师兄，”孟之江的声音很闷，“这话你不要对别人说。”
“我自然只对你一个人这样。”
毕竟这是他仅剩的师弟。
孟之江尚未平复，胸腔一颗心又为君竹无心的话疯狂跳动。
君竹永远不会懂的。
自己会因为他平常的微笑，无心的一句话，这样开心。
自己经年累月遥望着的高远明月，一旦得以接近，欲求就会变得就越来越多。想要牢牢抓住，想要拥入怀中，想要独占，想要他融入自己的骨血，永不分离。
都是一些污秽、不堪入目、不能为君竹所知的念想。
*
不对劲。
君竹忽而探查到远处灵气的诡异波动，警觉起来。
环顾四周，那些修士全然未觉，想来那人修为都高出他们许多。
“之江，这附近有些不对劲，”他吩咐发呆的孟之江，“你先回仙舟上。”
孟之江却跟上，“师兄，我同你一起。”
君竹点头，“好。”
毕竟孟之江现在修为虽然不济，曾经也是天才，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不会轻易受伤。
年轻总是需要多锻炼的，就算师弟经受过挫折，他也不应该过度保护，过度保护对修士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城外。
皎白月光之下，周边原本郁郁葱葱的草木枯黄，黑色的邪气丝丝缕缕萦绕，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魔修？感觉又不太对。君竹判断不出来。
跟在他身后的孟之江立刻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十六层特有的一种魔兽，性格凶猛，实力强劲，在多数宗门都有资格踏入十六层后，这种魔兽被感兴趣的修士驯服，作为灵兽使用。
“师兄，是上层的魔兽，”他出声为君竹答惑，“而且快死了。”
“原来如此。”
越靠越近，那种诡异灵力的压迫感越强，孟之江腰间的扶光颤动着，为出鞘做准备。
“之江，待会注意保护好自己。”
“嗯。”
“什么人！”一声厉喝从林中传来，与此同时，灵力破出，裹挟雷霆之势朝着二人门面劈来。
君竹动作也很快，转瞬就掐好诀，手腕一翻，素白衣袂飘摇飞舞，柔润灵气聚成水流，挡在面前。
两股灵力对冲，不分伯仲。
里面的另外一人听见有人来了，急切大喊，“道友，外面的道友！救命啊！”
“我是乾清宗掌门座下亲传弟子！如果你能救我，我师父定会——啊！”
话没说完，变作凄厉尖叫。
“死到临头了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和君竹对冲灵力的修士阴狠冷笑。
那人实力不差，君竹需要和他全力对招，他看不见自称乾清宗弟子的那人情况如何，是否还活着。
“之江，”他一边快速掐诀抵御源源不断的攻击，一边温声问孟之江，“我负责牵制对方，你去看那人的伤势，保护好他。做得到吗？”
孟之江点头：“做得到，师兄你放心。”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灵符